當天色放亮的時候,山風輕輕的吹來,卻沒能帶來些許清涼。山風裡夾雜着人汗的腥臭味和牲畜糞便的味道飄進了泰格蘭尼亞,在這些氣味中還夾雜着濃郁的金屬氣息。
“將軍!本都王阿里奧巴爾贊親自統帥大軍在城外叫陣。”一個衛兵走進議事廳報告道。泰格蘭拇同阿爾塔瓦、義渠駭,以及城中的幾名亞美尼亞將領正在討論着城防事務。聽他這麼說,泰格蘭拇頓時來了興趣,“那好,走!我們去看看。”
這時候,阿里奧巴爾贊已經帶兵來到了壕溝的對面亞美尼亞弓箭手射程之外的地方。等他趕到這裡,親身檢視了地形,他也就明白波列蒙不願進攻的原因了。的確如果強攻,本都大軍甚是吃虧。這泰格蘭尼亞是有壕溝護衛的堅城暫且不說,就地勢,泰格蘭尼亞在高處,而本都大軍在低處。如若強攻,那亞美尼亞人的弓箭必然對本都人造成重大的傷亡。而且,這城前的地勢,可以架設攻城器械的位置皆在亞美尼亞人攻箭的射程之內。若是強攻,恐怕就只能使用雲梯了。那樣,本都的士兵不用人海去填,是不可能殺上泰格蘭尼亞的城頭。
泰格蘭拇帶了城中的衆將來到壕溝的另一側,他大聲的對阿里奧巴爾贊說,“國王陛下,不知何故到我亞美尼亞前來遊獵?”
阿里奧巴爾贊乾笑了一聲,“呵呵,將軍說笑了。您也是聰明之人,何必助那阿拉拇反賊!我這次帶兵來是幫助你們亞美尼亞恢復王國正統。”
“哈哈!”泰格蘭拇大笑起來,“我家國王乃是前任國王欽定的接班人選!又是過去王族的女婿,爲何不是正統?到是陛下您,哈哈,若是亞歷山大陛下泉下有知,不知道他是否認爲你是正統啊?哈哈!”
阿里奧巴爾贊被泰格蘭拇搶白的沒有話說。他身邊的森圖爾克暴怒的用手中的騎兵矛指着泰格蘭拇說,“有能耐!就不要躲在壕溝的後面說些廢話,你到是過來跟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泰格蘭拇正要答話,他身邊的騎兵將領阿列薩尼搶先回答,“你個屠夫!只配操刀賣肉,殺你何需我家將軍動手!”
“有本事,你且過來!”森圖爾克指着阿列薩尼大吼。
事情到如此地步,爲了不影響軍隊的士氣,泰格蘭拇也只得下令放下吊橋,讓阿列薩尼前去和森圖爾克決鬥!隨着吊橋的緩緩落下,吊橋後面,亞美尼亞一側兩個大隊的弓箭手紛紛向前,弓拉滿月,注視着本都人的動向。
阿里奧巴爾贊看了,就大聲的喊,“將軍!既然大家單挑決鬥。您且讓您的士兵收起弓箭!我也讓我的軍隊向後暫退,您看如何?”說完,阿里奧巴爾贊回身讓本都的軍隊向後退卻。前面只留下了一些將領。泰格蘭拇看了,也低聲的命令,“收起弓箭!注意警戒。”
阿里奧巴爾贊之所以會有如此要求,是因爲他歷來忌憚亞美尼亞人的弓箭。亞美尼亞傳說是由神射手海克在公元前2107年擊敗了亞西利安國王貝勒斯的軍隊所建。實際是亞美尼亞人向來精通箭術,就連衆多的普通兵士都有百步穿楊之功。所以,他擔心在決鬥中,亞美尼亞人突施暗箭,自己的將領吃虧。而對於肉搏,阿里奧巴爾贊反不擔心。本都軍士歷來勇猛,近戰亞美尼亞人歷來討不到便宜。
阿列薩尼和森圖爾克兩人,一人持長劍加盾,一人持騎兵矛加盾,混戰起來。打了十幾個回來,阿列薩尼的確不是森圖爾克的對手。森圖爾克一槍刺來,阿列薩尼趕緊用盾牌去擋。卻不想森圖爾克發的虛招,他晃過阿列薩尼的盾牌,一槍扎中阿列薩尼的右肩。阿列薩尼手中長劍落地,也算他反應迅速,他趕緊甩出左手盾牌。趁森圖爾克撥打盾牌的工夫,阿列薩尼逃過了吊橋。
森圖爾克追到橋頭,後面壓陣的阿里奧巴爾贊正想借機下令攻城。卻不想森圖爾克一聲慘叫,摔下了壕溝,當場摔死。原來,對面亞美尼亞一員戰將衝出,他手持戈戟,一戟正中森圖爾克前胸。把森圖爾克推入溝底。
阿里奧巴爾贊心中有些驚訝,他看對手五官長相併不像是亞美尼亞族裔,再看對方的穿戴更是怪異!這人頭戴一頂公羊戰盔,羊角向上直刺。身上穿着皮革戰甲,外掛金屬鱗甲。前胸的護胸甲也做成了羊頭形狀,而左右肩甲皆是羊頭骨造型。腿上着有金屬脛甲,膝蓋打彎處同樣是羊頭骨形狀。他的手裡提着一杆長柄的奇特矛類兵刃,沒有裝備盾牌。
“你是何人?”阿里奧巴爾贊大聲的責問,“竟然殺我戰將!”
“哈哈!義渠駭,亞美尼亞公主泰蘭的侍衛。”這人大笑着回答,“兒等鼠輩不怕死的儘管放馬過來就是,何必如此廢話!”
“泰蘭?”阿里奧巴爾贊低聲重複。“就是殺死圖格涅斯的那個斯基泰族女孩。”他身邊的波列蒙回答,“她是梅比亞的女兒,有斯基泰人的血統。”阿里奧巴爾贊聽完點點頭,表示知曉。他心中暗想,這義渠駭看來也是一員勇將。
“你還我兄弟命來!”本都戰將姆希塔克揮動長劍殺了出來。義渠駭見他殺出,催動戰馬迎了上去。兩馬相接,義渠駭揮動戈戟對準姆希塔克前胸分心便刺!姆希塔克趕緊用左臂盾牌擋住義渠駭的進攻,隨即,手舞長劍就向義渠駭劈砍而去。義渠駭戈戟在手中輕輕變向,戟援對準姆希塔克的胳膊掃了過來。姆希塔克“啊”的一聲驚叫,他再想躲避已無機會。義渠駭戈戟的戟援“撲哧”一聲刺入姆希塔克的胳膊,而後,他向下用力。只聽姆希塔克一聲慘叫,他的半條胳膊隨着叫聲被義渠駭切了下來。姆希塔克撥馬想跑,卻不想義渠駭的戈戟舞動直取他的頭顱。姆希塔克無頭的屍身在馬上晃了兩下,栽落在地!
“哈哈!還有誰來受死?”義渠駭手舞大戟,在馬上大笑。波列蒙無奈只得催動戰馬,殺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