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西庇爾的預言

傍晚,費邊帶了他的衛隊正在羅馬城內的大道上行進着。這些天來,費邊明顯感覺到自己老了許多。他的徵兵工作最近進行得很不順利,由於在特拉西梅諾湖戰役的慘敗,現在羅馬人的信心遭受了重創。所以,對於當兵入伍的事情,現在的羅馬公民們沒有了任何的興致。他們希望元老院和獨裁者能夠用最快、最簡單的辦法來解決漢尼拔的問題。即便是交出些土地,或是,賠償些金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人不是神,他們可不想到戰場上去白白送死。

但是,這些都是費邊想做,或是說應該做得!在他看來,即便羅馬人就是用錢消災,漢尼拔也不會輕易接受。滅亡羅馬,那可是漢尼拔父子的心願。同樣作爲軍事世家出身的他,自然要比那些普通的羅馬公民,或是商賈政客更瞭解漢尼拔的想法。

但是,瞭解又有什麼用的呢?現在怎麼樣才能讓羅馬公民們找會過去的自信與勇氣纔是最關鍵的事情。這麼想着,他騎馬已經來到了羅馬城中的一處市集的中間。現在是晚飯的時間了,過了這片市集就是費邊自己的家。想想自己也有好多天沒有回家了,他也非常想念自己的孫子。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淘氣的小男孩從費邊的馬前跑過。幸好費邊這時候想完了事情,沒有走神,他及時的拉住了自己的馬,纔沒有撞倒那個男孩。

“媽媽!”小男孩跑到一個神像店的門前對一個正在收拾貨品的婦女說道,“我想撒尿,我憋不住了!”女人聽了,摸了一下孩子的腦袋,隨口說,“你就找個隱蔽的地方解決吧!媽媽要趕緊收拾貨,等下還要回家給你們和爸爸做飯呢。”小男孩聽了,就徑直的轉到了店門前的一尊朱庇特的神像後面,撒起尿來。女人收拾着東西,一擡頭,猛得發現了自己的兒子正在對着神像撒尿,她頓時就大喝起來,“不行!你不能這樣做。我的兒子!”說完,她就一步搶過去,把孩子推開,讓孩子向着其他的方向把尿尿完。她找了一塊兒乾淨的抹布,邊擦拭着神像上尿漬,邊斥責着孩子,“以後堅決不允許這麼做!對神不敬,那是會造天譴的!”

費邊騎在馬上看着這一幕,他有些放鬆的笑了。人到了他這個歲數,都是比較喜歡小孩子的。所以,他覺得這個小男孩雖然頑皮,但是,偶爾做做這樣的錯事兒倒也沒有什麼。而且,什麼對神不敬會造天譴的話,無非就是哄哄孩子而已。但是,他隨即看到女人虔誠的對着神像禱告,他就有些不屑起來,難道禱告真得能解決問題?如果禱告能解決問題,那麼,他現在情願向神禱告讓漢尼拔趕緊滾蛋。

想到這裡,突然,他感覺他的思想向是被什麼刺了一下!“對神不敬……虔誠的禱告……天譴……”他的腦子在快速的運轉着,“哈哈!”終於,他笑了出來,“艾盧斯,你趕緊帶人去請各大神殿的祭司到我的家裡來!要快,知道了麼?”他的衛士長艾盧斯聽了,趕緊回答,“是的!獨裁者大人。”隨後,他對衛兵們喊,“你們保護好大人。你們幾個趕緊跟我走,去請各大祭司去。”

第二天一早,在羅馬的大街小巷突然有一些關於特拉西梅諾湖戰役的消息傳了出來。很多人都在悄悄的議論,說是最近羅馬城內的神殿裡,都出現了神明顯靈的跡象。而且,很多跡象都表明特拉西梅諾湖戰役的失利正是諸神爲了懲罰弗拉米尼烏斯過去冒犯神靈的行爲!這種議論傳播的速度很快,不消三天工夫,整個羅馬,上到貴族,下到平民,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一週後的一天早晨,在羅馬中心廣場上,費邊召開了緊急的公民大會。在會上,他公佈了他最近的發現,一個關於特拉西梅諾湖戰役的驚人發現。當會場內已經擠滿了人,等待他宣佈消息的時候,他才慢吞吞的帶了各大祭司從廣場後面的羅馬元老院走出。他站到了廣場的中央,手裡捧一個由黃金製成的精美盒子。

“羅馬公民們!”費邊大聲的說,“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裡。我有一個重大的發現要宣佈!”他舉起了手裡的盒子,“這!就是我們羅馬的預言聖典——西庇爾預言!”他轉動着身軀,讓廣場上的人都能夠看到他手中的盒子。廣場裡的人看完盒子,紛紛低聲的議論,“是西庇爾預言。”“獨裁者大人拿這個做什麼?”“不知道。難道預言裡有說我們現在的情況?”“是啊!我們一定得聽聽。”

費邊把朱庇特、瑪爾斯和奎裡努斯三位神的神殿祭司請了上來。他請其中的兩位打開了盒子,然後,又請其中的一位祭司當衆讀出了西庇爾預言的一段話。做完這些事情,他大聲的問在場的羅馬公民,“偉大的西庇爾預言的這段話告訴了我們什麼呢?”他問完,又看向朱庇特神殿的祭司。這位年長的老者顫顫巍巍的走到了費邊的身邊。費邊趕緊用手尊敬的扶住了他。朱庇特的祭司宣佈,“公民們!神預說,我們信任了褻瀆神靈者。我們在特拉西梅諾湖的慘敗,只是衆神懲罰我們的開始!”

羅馬公民們,聽了朱庇特的祭司這麼說,頓時譁然起來。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但是,他們都神預明顯是相信的!他們議論只是他們沒有解決的辦法而已。“大家靜一靜!”費邊大聲的說,“爲了這件事情,我派人專程趕去了雅典。請希臘的大祭司們解釋了西庇爾預言中的這段話!我們得出了同樣的結論。”費邊舉起了一個拳頭,看着場內的羅馬公民,而後大聲的宣佈,“公民們!我們的失敗完全是因爲弗拉米尼烏斯!他冒犯了神明,而我們卻錯誤的信任了他。所以,在湖邊,神纔會矇住我們的眼睛。讓我們看不到卑鄙的迦太基人!纔會讓我們遭受失敗!”

羅馬公民們聽他們的獨裁者這麼說,都大聲的問,“獨裁者大人!我們應該怎麼辦?”“是啊!我們用什麼辦法來解除神對我們的懲罰?”“是啊!大人,有沒有解決的方法啊?”

費邊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他又說,“我們的祭司們,晝夜不停的向神懺悔我們的罪過!現在,衆神終於給了我們新的指示。他們也答應原諒我們的罪!但是,神要求我們爲所犯下的過錯,獻祭!而且需要大量的獻祭!”羅馬公民們齊聲大喊,“我們願意!我們願意!”

費邊等呼喊的聲音變小,又繼續的說了下去,“爲了最終贏得神的寬恕!我們必須殺死今年新出生的所有牛、羊、豬!並把它們獻給我們的神。”說完這話,費邊頓了一頓,繼續說,“只有這樣!神纔回眷顧我們,讓我們儘快的戰勝漢尼拔,打敗迦太基!”羅馬的公民們小聲的議論了一番,不過,很快,他們就統一了意見。那就是他們必須對神明給予足夠的尊重。他們齊聲的大喊,“我們願意!我們願意獻祭!爲了打敗可惡的迦太基人,我們願意!”

在盛大的宗教獻祭儀式結束的第三天,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從伊比利亞傳來!漢尼拔的弟弟被格奈烏斯•西庇阿率領得兩個羅馬軍團在西薩打敗!漢諾被活捉,全部輜重和給養落入了羅馬軍隊之手。

如此一來,羅馬人的戰爭熱情又高漲起來!漢尼拔不可戰勝的神話,在羅馬人的心中又淡漠了下去。大批的羅馬青年又蜂擁着趕到徵兵處,要求加入軍隊,消滅漢尼拔的迦太基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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