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裁者大人,您快醒醒!”一個羅馬衛兵正在輕輕的搖晃着睡夢中的費邊。畢竟,費邊已經是一位五十開外的老人。你想期望他還擁有年輕人的精力是不可能辦到得事情。
“啊!”費邊打了個哈欠,坐起了身,“什麼事?”
“我們在卡利古拉山口兩側的山坡上發現了大量的火把!”羅馬士兵恭敬的稟報說,“而且,我們發現它們正在快速的向着兩側的山脊移動。”
“哦!快!帶我去看。”費邊說完,緊張的穿好衣褲就走出了大帳。果然,他站在營寨的寨牆上看到卡利古拉山口兩側的山坡上,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火把的光亮。難道漢尼拔想翻山突圍?費邊心中暗想,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晃兒。隨即,他就笑笑否決了。這卡利古拉山口兩側的山脊背後都是崇山峻嶺,難道漢尼拔會笨得想跑進山喂狼,哈哈,詭計!一定是詭計!
“傳令下去!”費邊從寨牆上轉過頭來,“不要理會迦太基人的陰謀!這不過是詭計。讓今天晚上執夜的兵士趕緊加固寨牆,深挖壕溝。以防止迦太基人偷襲大營。”說完,他就向自己的大帳走去。跟在他身後的傳令兵們就各自忙碌去了。
到了凌晨時分,兩側山脊上傳來了隱約的喊殺聲。費邊這時候,已經沒有了睡意。他坐在大帳內,捧着一張羊皮卷子看着書。他手下的羅馬軍官們三三兩兩的走了進來,“獨裁者大人!我們還是去兩邊的山脊上看看吧?”他們跟費邊商議着說。
“你們認爲漢尼拔會從兩側的山脊突圍?”費邊放下了手裡書,看着他們,“都坐吧!”他指了指兩邊的座位,“這卡利古拉山口兩側都是崇山峻嶺。如果,你們是漢尼拔,你們會選擇那裡突圍麼?”
軍官們聽他這麼說,都互相看了看,然後,都搖了搖頭,表示不會。
“而且,你們都想過沒有!”費邊的手向外指了指,“那山坡上突圍的隊型,明顯是分散突圍。那漢尼拔把軍隊如此這般分散的突到大山裡去。難道他還有良策把他的士兵重新集結起來?”
“也對啊!”軍官們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起來。
“是啊!那裡都是大山,如此突進去等於找死。”有人說。
“還是獨裁者大人英明啊。”又有人說。
“不過,獨裁者大人!那山上可是傳來了喊殺聲啊?”一個叫做布魯圖斯的軍官站起來說,“我想我們是不是還是派出一支部隊前去查看一下?”
“不可!那漢尼拔正在山上等着我們呢。”費邊擺了擺手說,“跟漢尼拔打仗,不能心存僥倖。我們前面已經吃過太多這樣的虧了。”
“但是,萬一……萬一要是我們山口的守軍……”布魯圖斯假設着說,他並沒有完全說下去。因爲,他也期望這種假設不是真的。
“是啊!獨裁者大人。”其他的軍官也都一同說,“布魯圖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那山上的人可是沒有大人您這般睿智啊!如果,真是他們出擊,我們不救得話,他們就危險啦!”
費邊聽了,臉色陰沉下來。布魯圖斯說的這種可能,到不是沒有啊。他站起了身,走到了帳篷的外面。遠處山坡上的火把光澤已經明顯的減少了,但是,喊殺聲卻越來越大。他又看向了卡利古拉山口的方向。山口中的羅馬營地的營火還在隱隱約約的跳躍着,彷彿在預示着那裡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費邊在帳篷的外面沉吟了半晌,他最後開口說,“還是不要出兵!以免中計。”
“獨裁者大人!您就讓我帶幾百人上去看看!”布魯圖斯毫不放棄的說,“就是讓我只帶幾十人去也行啊!我若是發現異樣,就給您發出訊號。但是,萬一漢尼拔真的突圍,那麼,我們這幾個月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嘛!”
“是啊!大人。您就讓他去吧!”其他的軍官也一起幫腔說。
“不可!”費邊看了看他們說,“你們去,不管這漢尼拔的突圍是真是假。那廝必有防範,所以,這是一條必死的路。我不能放你們去。”說完,他又重新看向山坡上隱約的火光,“如果漢尼拔真的突圍,依這山勢,我們駐守在卡利古拉山口的重步兵即便真得出擊,他們也不會吃什麼虧。迦太基人是完全仰攻,而且,裝備上他們又不佔優。想必我們的重步兵們也能堅持住。”說到這裡,他低頭又沉思了一下,“只是希望他們不要把卡利古拉山口丟失了就好。”
他話說完,對身邊的這些羅馬軍官們說,“都下去吧!好好準備營寨的防禦。一定要防止漢尼拔偷營纔好!”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在山脊上鏖戰了半夜的羅馬重步兵們就發現了他們攔住的並不是迦太基人的主力,而只是一些迦太基輕步兵。這時候,阿爾那西斯和海克莫斯兩個就感覺到了事情不妙。正在這時候,他們的背後負責守衛山口的伊比利亞步兵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向着他們的身後殺了過來。
就這樣,兩側山脊上的羅馬重步兵在漢尼拔大軍的前後夾擊下,紛紛向山坡的底下退卻了。而迦太基人在擊退了羅馬人後。又從兩側山脊的後面尋回了上千頭牛。然後,他們就從兩側的山脊向卡利古拉山口退卻而去。
天光大亮的時候,阿爾那西斯和海克莫斯兩個帶領退下來的羅馬重步兵返回了費邊的大營。他們兩個一走進營帳就趴俯在地上痛苦的說,“獨裁者大人,我們錯了!我們昨天晚上不該出擊,卡利古拉山口丟了!”
“唉!起來吧!”費邊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說,“你們能夠回來就好。這漢尼拔也的確不是你等可以對付的人物。”
這樣一來,漢尼拔的大軍逃離了費邊的包圍,他統帥着軍隊一路燒殺掠奪又重新返回了阿普利亞平原。而費邊又統帥着羅馬的大軍緊緊的尾隨其後。雙方又恢復到了從前拉鋸戰的模式。
泰蘭他們在馬薩卡休整了一週,這一週裡,他們採購了大量的糧食、牛肉。並且變賣了大量的從斯基泰帶來的毛皮等草原特產。這樣,商隊的車輛上的貨物就明顯的減少了。但是,爲了迷惑沿途上,本都人可能進行的盤查,泰蘭又讓阿圖魯、戈巴特在馬薩卡購買了大量的窯罐、毛毯等卡帕多西亞的當地特產裝了車上。而後,他們又在馬薩卡城內找尋了三名熟悉本都道路和方言的嚮導。待這些準備工作都已經完畢的時候,他們就上路向本都的境內出發。
他們向着東北的方向走了三天,現在他們已經處在卡帕多西亞、本都和塞硫古的邊境地帶了。“小姐!您看,我們只要再翻過前面那道山就進去本都境內了。”本哈克騎馬走在泰蘭的車帳邊上。“師傅!”扎霍伯格騎了馬快速的從商隊的前面飛奔而來,“師傅不好啦!前面山谷口那裡有兩隊人馬打了起來。看情形,我們是無法通過了。”
“什麼?看清是什麼人了麼?”本哈克吃驚的問。他的確不想這麼遠的路,眼看就要到目的地再出什麼差池。
“師傅,看樣子,一方像是比提尼亞人;另外一方看情形像是本都人的打扮。但是,我回來的急,暫時還不能確定。”扎霍伯格回答。
“那好,小姐。在下先告辭了。”本哈克禮貌的跟泰蘭告了別,然後他對扎霍伯格說,“快走!我們兩個到前面去看看!”說完,兩個人撥馬向前,很快就消失在隊伍的前面。
“莫日根、拉迪加斯特,你們兩個也趕緊跟去看看!”泰蘭對正跟隨在她身邊的這兩人說道,“但是,注意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隨即,她又低聲的囑咐。
“是!小姐。”兩個人接了令,也騎馬快速的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