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個議事廳前的衛兵走了進來,“有個滿身是血的邊民想求見您。”
“哦?”波列蒙坐在議事廳的桌案後面,捧着一塊兒木板正在看書。“讓他進來。”他淡淡的說。自打上次和塞提烏斯的戰爭失利,本都軍退回國內後,波列蒙就被本都王阿里奧巴爾贊任命爲薩塔拉城的總督,接替死去得圖格涅斯守衛王國的邊界。
不過,由於他身受劍傷,在修養了2個多月的時間身體已無大礙後,纔在半個月前,趕到薩塔拉城。跟圖格涅斯不同的是,波列蒙雖然是一位勇冠三軍的驍將,但是,卻酷愛讀書,脾氣也不似圖格涅斯那般火暴。也正因此,阿里奧巴爾贊纔會把他派到這個地方來。因爲剛剛在西徐亞的失利,已經讓本都傷了元氣。阿里奧巴爾贊可不想這時候再挑起和亞美尼亞的戰爭。
“大人啊!”一個滿身是血的本都邊民,從外面連摔帶爬的進來,“您可要爲我們報仇啊……”
“起來,慢慢說。”波列蒙走過去,扶起了這個邊民。看樣子,他頭髮斑白,有60歲左右的年紀,“老人家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3天前,我進山採藥。”老人邊哭邊說,“回來的時候……”
老邊民把他看到得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波列蒙。波列蒙雖然心中異常的憤怒,但是,臉上和話語中卻並沒有帶出來,只是安慰老人,“您且下去休息,我會爲您的家人和村民報仇的。”
送走老人,波列蒙坐回到案前。他靜靜的想着亞美尼亞人歷來不是這麼嗜血,而且,已經有20多年沒有侵犯過本都的邊境了。這次怎麼突然來得這麼瘋狂?這其中肯定有些蹊蹺。難道這是圖格涅斯任上給我惹下的禍端?想到這裡,他喊人把守衛城市的長槍兵聯隊的隊長科拉奧斯找來,詢問圖格涅斯任上的情況。科拉奧斯不敢隱瞞,就把圖格涅斯帶隊劫掠亞美尼亞邊民,燒殺掠奪的事情告訴了波列蒙。
“亞美尼亞的要塞指揮官是誰?”
“泰格蘭拇。”科拉奧斯回答。
“是他?”波列蒙吃驚的看着科拉奧斯,“這事情的確有些蹊蹺。泰格蘭拇並不是個嗜血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波列蒙自言自語道,“不過,這樣也許事情還有談的轉機。你去通知潘吉卡和斯普魯斯,讓他們兩個明天帶着各自的中隊和我一起去趟亞美尼亞要塞。”
第二天一早,波列蒙帶着自己的重騎兵衛隊,匯合了兩個本都輕騎兵中隊就出發了。路上被亞美尼亞劫掠焚燬的村莊的慘狀,就是身經百戰的波列蒙也感到震驚。也算是冤家路窄。當波列蒙經過一個小村落的時候,村子裡幾個本都村民慌慌張張的逃了出來。後面還有3名亞美尼亞輕騎兵正騎着馬追趕過來。波列蒙一提馬,擋在了亞美尼亞騎兵的面前。亞美尼亞人,一看是本都軍隊,也不戀戰,撥馬就向村裡跑去。
大約一刻鐘的工夫,村裡傳出了密集的馬蹄聲。大約三個中隊的亞美尼亞輕騎兵從村子裡衝了出來。帶隊的是一員黑盔黑甲,跨着烏黑色戰馬的將領。與普通亞美尼亞將領不同的是,這人馬匹左側的裝備鉤上掛着弓,而右側的裝備鉤上居然還掛着一杆騎兵槍。這人手裡握着一柄騎兵長劍,隨着長劍的舉起,亞美尼亞騎兵們排列好了隊型,紛紛取下了馬上的弓,搭上箭。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來得可是泰格蘭拇?”波列蒙向前一提馬,手卻在背後暗暗的擺了擺,也通知身後的本都軍做好了戰鬥準備。看來,泰格蘭拇真是名不虛傳,這騎兵指揮的還挺到位。波列蒙心想。
“殺你,還用指揮長親自動手?”對面盔甲裡傳來了婉轉悅耳的聲音,聽起來卻不像是男聲。“你是何人?”
“波列蒙,薩塔拉城的總督。”波列蒙回答道。這時候,潘吉卡悄悄提馬靠了過來,在波列蒙身邊耳語道,“將軍,小心。圖格涅斯大人就是被他殺死的。”
“哦?”波列蒙聽完,仔細看了看對面的亞美尼亞將領,由於頭盔的面罩放下遮擋着臉,他看不到對方的面容,不過看聲音和形態,對方年紀不會很大,或許……“他是個女的?”波列蒙輕聲的問潘吉卡。
“是的,將軍!”潘吉卡肯定的回答。
“請問小姐,泰格蘭拇大人可在村內?”波列蒙試探着問。
“他在要塞喝茶呢!”亞美尼亞將領說,“呵呵,沒想到你還蠻有禮貌的嘛。”這話,等於默認了她自己是女人的事實。
“小姐,你們亞美尼亞人爲什麼要犯我邊境,殺我邊民?”波列蒙道。
“呵呵,這話問得怪異!難道只許你們本都人去我們亞美尼亞,就不許我們也來轉轉。”亞美尼亞將領說,“我們那地方窮,今年遭了災,我來轉轉,順便弄點兒吃的!。多有打擾,不好意思啦!”
“如果沒有別的事,”亞美尼亞將領手中的劍指向波列蒙,“你就趕緊讓開,別耽誤本小姐搬運糧草!看在小姐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趕緊哪兒來哪兒去!”
“哈!”波列蒙壓不住怒火,“小丫頭片子好大得口氣!”
“你想怎麼樣?有本事,放馬過來!你想單打,還是羣毆啊?可別說我欺負你。”對方也不示弱。
“單打!”波列蒙摘盾拔劍衝了上來。泰蘭見波列蒙騎馬衝了過來,把長劍插回劍鞘,摘下長槍也迎了上去。兩人就在兩軍陣前間的空地上撕殺到一起。
兩馬接近,泰蘭不由分說,舉槍便刺!波列蒙用銅皮大盾護住前胸,“咚”得一聲擋住了泰蘭的進攻。兩馬交錯,波列蒙揮劍向泰蘭的脖頸砍去!泰蘭身體後仰,躺倒在馬背上,躲過了這一劍。馬尾相接,泰蘭起身,回身一槍刺向波列蒙的後心。波列蒙一撥馬頭,劍向後背,用力把槍推了出去。然後,劍鋒一轉,向前提馬,順着槍桿,就向泰蘭砍殺了過來。泰蘭槍交左手,身體側轉,躲過了這一劍,同時,左手的槍猛力的向波列蒙的馬腹刺去。波列蒙手上用力,一勒戰馬,戰馬雙腿蹬地,騰得站了起來,泰蘭一槍刺空;然後,波列蒙手中長劍順勢劈向泰蘭。泰蘭槍回雙手,用力上舉,把波列蒙的劍擋了出去;隨即,泰蘭平槍向波列蒙的小腹狠狠得又是一槍刺出。波列蒙趕緊又用大盾護住身體。
兩人你來我往,叮叮噹噹,撕殺了四十多個回合,沒分勝負。眼看着天色就到了正午。兩馬再次交錯,泰蘭一槍刺向波列蒙的肋下!波列蒙突然“啊”得一聲大叫,夾住了長槍,手中的長劍一扔,雙手握住了槍桿用力的把槍向自己懷裡拉了過來。泰蘭也不示弱,雙手同樣用力握住槍桿,雙方角力。突然,“喀嚓”一聲,槍桿被兩人硬生生掰折,兩人“咕咚”、“咕咚”掉落馬下。兩人起身,潘吉卡不敢怠慢,把一柄長劍擲給了波列蒙,泰蘭也抽了雙刀。兩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看着對方。
“啊!”波列蒙舉起長劍,劍掛長風,向泰蘭斜着劈砍過來。泰蘭身行扭轉,跳到一側,左手彎刀向波列蒙的脖頸掃去。波列蒙趕緊用劍搪開,泰蘭右手彎刀又至,直擊波列蒙的後背。波列蒙退後一步,用劍擋開。泰蘭的身體剛一落地,波列蒙的長劍就至,“鐺!”火星四射,泰蘭用雙刀架住了波列蒙的長劍。而後,泰蘭稍一退身,雙刀又分別向波列蒙的要害割去。波列蒙只得回劍防禦。兩人一個身行飄忽,一個重劍帶風,在地上又打了個難解難分。太陽已經偏西。“慢着!”波列蒙跳到一旁,“丫……丫頭,天色已晚,沒有照明的火器,我們……我們明天再戰如何?”
“明天……明天就明天,你當我怕你不成?”泰蘭手執雙刀,也同樣氣喘吁吁的說。
雙方各自收隊。回去的路上,潘吉卡問波列蒙,“將軍,您爲何要跟她單打?”波列蒙靜靜的說,“他們都是弓騎兵。對陣,我們會吃虧。”回到薩塔拉城。奴僕給波列蒙盛上了晚飯,可是,他卻怎麼也吃不下去了。白天的力戰不勝,的確成爲了波列蒙的一塊兒心病,形勢要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了。對面的亞美尼亞至少會有3箇中隊的弓騎兵駐守在邊界要塞。這麼一個不知名的將領居然就能跟他打了一天,那麼,泰格蘭拇又會是怎樣的人。而邊境的要塞裡是不是還有更多的騎兵存在,這是波列蒙最頭痛的地方。
晚飯時間過後,波列蒙招呼僕人,“飯菜撤下吧,吃不下!叫科拉奧斯、潘吉卡、斯普魯斯、尼科美德、阿拉特、尤尼安來見我。”不久,衆人到齊。“你們幾個以前都是圖格涅斯的部下。都有哪些參加了上次的戰爭?”
“將軍,我們幾個!”科拉奧斯、潘吉卡、尼科美德、阿拉特4人站了起來。
“跟我講講亞美尼亞要塞的情況和那次戰役的情況。”波列蒙說。他們幾個相互補充着把上次戰役的情況給波列蒙複述了一遍。波列蒙認真的聽着。最後,潘吉卡說,“至於要塞的情況,現在不好說,自打上次戰爭之後,亞美尼亞人明顯加強了要塞的防禦。以前要塞沒有騎兵。現在增派了騎兵,而且,步兵的人數也有增加。並且,要塞的寨牆也被重新加固了。”
“目前的局勢,你們怎麼看?”波列蒙問。在坐的幾個,互相看看,都沒敢吭聲。“不要緊,想到什麼說什麼!”波列蒙耐心的說,“我是不會責怪你們的。”
“我看還是和議的好。”潘吉卡小聲的嘟囔。“我也這麼想。”科拉奧斯附和道。
波列蒙看了看其他幾個,他們也都點點頭。波列蒙疲憊的說,“你們都下去吧!”他坐在那裡思忖着。將領們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薩塔拉城統共只有3個輕騎兵中隊,4個長槍兵中隊,1個卷鐮戰車中隊,1個丘陵兵中隊和1個東方步兵中隊。亞美尼亞的情況並不明瞭。地勢,自己又不佔憂。看來,和議真得是最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