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法里奧這時候正坐在泰蘭以前住過的帳篷裡面發呆。他的手裡握着那把小時候用過得短弓,而他整個人彷彿也回到了過去……
“不要欺負馬!它是我們的朋友。”
“我不管!這是我的村子,在我的村子裡就不行。”
“瑪法里奧,你的父親很厲害麼?”
“那是,我父親海姆達爾是族裡的勇士,沒人會是我父親的對手。”
“等你張大了,嫁給我。做我的新娘好麼?”
“那你要聽我的話。你聽話,我就嫁給你。”
“那好吧!我父親說了,做爲男人就應該保護和尊重女人。我的弓,送給你。等你長大了就是我的新娘。”
“那好吧!我答應你……”
瑪法里奧腦海深處的情景不斷的浮現出來。他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這弓,究竟是誰帶到這裡來得?他的心裡感覺很空。那天晚上慘烈的戰鬥,他還記憶猶新。那一晚,除了泰蘭負傷逃走之外,其餘女兵全部陣亡,無一生還。自己心愛的女人難道已經……
他想到這裡使勁兒的搖了搖頭。不會得!一定不會得!難道會是泰蘭?想到這裡,他嘴角掛了一絲慘笑,這不可能!泰蘭是塞提烏斯的外孫女,怎麼可能出現在那麼偏僻的小山村。人都是這樣,總會選擇性的記起什麼,然後,再選擇性的忘卻什麼,最後,給自己憑添許多煩惱。
“殿下!那個老婦人的屍體挖出來了。”一名薩爾馬提亞士兵走進了帳篷,他恭敬的對瑪法里奧說,“薩馬赫裡大人,請您過去。”
“哦!好的。”他的話終於把瑪法里奧的思緒打斷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繼續胡思亂想下去,“走吧!帶我一同去。”說完,瑪法里奧站起身,隨士兵一同出了帳篷,向城牆的方向走去。
“殿下,您看!就是她。”薩馬赫裡見瑪法里奧走了過來,他用手指着地上的老婦人的屍首說,“那天就是她的身下發現那把弓得。”
“是她?”瑪法里奧把頭湊上去看了看,一種喜悅的心情卻涌上了他的心頭,“娜莎。泰蘭的貼身女僕。”瑪法里奧的嘴裡喃喃的說,“你在帳篷裡,還發現其他什麼東西沒?”
“都是些女人穿戴用的物品。我沒什麼興趣。”薩馬赫裡回答,“全都扔在帳篷裡面,如果殿下您有興趣,您就去找好了。”薩馬赫裡直率的說,難道你還看不出瑪法里奧很緊張帳篷的主人?真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啊。
“很好!”瑪法里奧看着薩馬赫裡笑笑,“去叫我的親兵,把帳篷內的物品都帶走。”
“殿下,牀,你可得給我留下!”薩馬赫裡攔住瑪法里奧大聲的說。瑪法里奧瞥了他一眼,無奈的回答,“好!牀,我不要!留給你。”說完,他就走開了。
“笑!笑什麼笑?”薩馬赫裡回身看了看旁邊偷樂得這幾名兵士,“對了,殿下!這屍首怎麼辦?”
瑪法里奧已經走得很遠,根本不可能聽到他的呼喊。一旁有個膽子稍大些的兵士悄悄得走到薩馬赫裡的身邊,輕聲說,“大人,我看您還是找個地方給她厚葬了吧!省得過些時候,殿下想起來還得讓我們再挖。”
“哦?”薩馬赫裡瞥了他一眼。不過,隨即他好象明白了什麼,“不錯!還是你機靈。來,趕緊刨個大坑,準備棺槨把她收殮了,重新葬了。”
瑪法里奧現在的心情非常好。既然弓是從娜莎的屍體旁發現的,那麼,這個帳篷的主人就很有可能是泰蘭,而弓的主人也極有可能是泰蘭。但是,爲什麼會是泰蘭,而不是梅伊呢?想到這裡,瑪法里奧的心又咯噔一下。不過,他隨即搖晃了一下腦袋,把這個想法從頭腦裡面甩了出去。不管它!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一定是叫做泰蘭的。
“把這裡的東西都搬回王府去,我要親自查看。牀給薩馬赫裡留下。”瑪法里奧回到帳篷又檢視了一邊裡面的用品,他隨即騎馬返回了王府。
帳篷內的物品過了一個時辰的工夫,也被瑪法里奧的親兵帶回了王府。這都是些斯基泰女人常用的物品,對於辨析帳篷的主人的身份並沒有任何的幫助。原因也簡單,泰蘭她們撤離的時候,行軍的公文一類的東西,自然是帶走或是集中燒燬了。帳篷裡的都是些日常起居的物品。
瑪法里奧仔細的翻看了一個下午,他也沒能再找出任何的頭緒。最後,他只得放棄了從這些物品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的打算。算了,自己還是到處走走吧!總有機會再碰到泰蘭把事情問清楚得。不過,想到這裡,他又感覺到憂愁起來,現在薩爾馬提亞和西徐亞王國已經變成了死敵。如果泰蘭真得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她還能接受自己麼?想到這裡,瑪法里奧的情緒又急速得消沉了下去。
就這樣,瑪法里奧昏昏沉沉得睡了下去。晚飯的時候,親兵們來請他吃飯。他依然睡得很沉,根本沒有理會親兵的呼喊。
“將軍!”親兵看到諾羅茲拇向瑪法里奧的房間走來恭敬的行禮,“王子殿下還在休息,恐怕不好打擾他。”
“哦?是麼?我下午來,你們就說他在睡覺。現在剛剛過了晚飯的時間,他就又睡下了?”諾羅茲拇不滿的問。
“是的,將軍。實際是……實際是王子殿下他就沒有吃晚飯。”親兵猶豫了一下回答,“剛剛晚飯的時候,我們去請他吃飯,他沒有吭聲。後來,他就惱怒起來,告訴我們任何人都不許打擾他。”
“這樣?”諾羅茲拇走到屋外,向裡吃驚得張望了一下,“殿下,您在麼?”他連續呼喊了幾聲。終於,瑪法里奧的聲音終於從裡面傳了出來,不過語氣中明顯有些不耐煩,“諾羅茲拇將軍,我已經睡下了。有事兒,明天再說吧!”
諾羅茲拇聽完張了張嘴,他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原本,他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畢竟,現在塔奈斯城並沒有戰事發生,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重建。所以,他能夠提出來的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增加人手,加快重建速度而已。
“殿下今天是怎麼了?”諾羅茲拇搖了搖頭,從瑪法里奧的房門前退了下來,“今天殿下的情緒很不好啊。”
“下午從薩馬赫裡大人那裡回來就這樣了。”瑪法里奧的親兵小聲的對他說,“好象,一開始殿下還挺開心的,還搬了一大堆得東西回來。可是,到了接近晚飯的時候,他就突然變了臉。”
“是麼?”諾羅茲拇聽完皺了皺眉頭,“算了,我還是去找薩馬赫裡問個究竟吧。”
諾羅茲拇來到兵營附近的工地,他找到薩馬赫裡後,大聲的問,“薩馬赫裡,你小子今天對王子殿下做了什麼?”
“殿下?怎麼了?”薩馬赫裡還在工地上忙碌着,“他不是好好的麼?”在薩爾馬提亞人的將領中,他應該算是最勤快得了。
“那他怎麼現在什麼人都不見了?”諾羅茲拇質問他說,“肯定是你這張沒把門的嘴,又說了什麼不該說得話。”
“我?我能說什麼?”薩馬赫裡兩手是泥,吃驚的看着他,“我帳篷裡得東西都被他搬走了,他就給我留了一張牀。他連被單都給我拿走了。”
“哈哈!不會吧?”諾羅茲拇聽完薩馬赫裡的話,大笑起來,“殿下不會是給你的臭腳薰倒了吧?”不過,他隨即又一本正經起來,“你倒是說說看,你的帳篷裡究竟有什麼這麼吸引殿下?”
“也沒什麼!好象一切都是由一張弓引起得。”薩馬赫裡隨後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諾羅茲拇複述了一遍。諾羅茲拇聽完也沉思了起來,“看來,殿下的病一定是跟女人有關。這病不好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