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維耶爾宗鎮的外面,321團稍爲作了一些調整,即刻發起進攻。
進入小鎮的是一條碎石路,321團的士兵在路上奔跑,迸起了地上的石碴,擦擦地作響。 文字首發 /文字首發
維耶爾宗裡面鴉雀無聲,但是進攻的中隊並沒有大意,他們彎着腰,以標準的動作向搜索前進。伊萬諾夫落後一步在中尉排長的後面,學着排長的動作要領,連他握槍的姿勢也只在模仿,他希望學到排長的槍法。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中國人的槍法是經過特殊的訓練的,單單模仿的動作,無論如何都學不過來。
尤迪特和卡爾曼已經過包紮,他們負了傷,本來是可以不上戰場的,不過他們兄弟---積極『性』高、渴望得到中官認同的伊萬諾夫卻非把他們拉上不可。
他的夥伴尤迪特把步槍挎在肩膀上,讓肩膀承受了步槍大部分的重量,這才勉強可以舉起槍來。他神經質地笑着,掖了掖左臂上的繃帶,繃帶裡已經滲出血水來。他那凹陷的兩頰上有一些蒼白,很久沒有刮的連鬢鬍子簡直就象地上的一拔『亂』草,眼睛沒有什麼神氣。??首發 亂世槍王318
尤迪特緊張地看着維耶爾宗——整個小鎮處在漫無邊際的小麥地的中間。讓農民出身的尤迪特心情稍微有一點好受,期望打下這個小鎮之後,麥田裡的小麥可以讓他來收割。他一生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收割莊稼,而不是打仗。收割小麥之後,可以吃上一頓今年新鮮的麪粉做成的麪包,他特別喜愛法國人的麪包棒。
在肥胖的卡爾曼看來,這是個沒有趣味,沒有生氣的鎮子。鎮邊緣有一座老教堂,風吹日曬變成了灰『色』,一條街道順着謝爾河的河邊連綿而去。
卡爾曼眉『毛』下陰沉地閃爍着,他的肩膀受傷,乾脆脫掉了上衣,以利於包紮,前面靜寂的小鎮,高高的教堂,像老虎一樣張大口的街道,讓他失去了慣常的鎮靜。壓制着內心突然又冒出的恐懼心情,他眯縫着眼,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前面的小鎮,對前面伊萬諾夫說道:“鎮裡鴉雀無聲,英國人是放我們走近再打,像以前的進攻那樣,進攻的人都死傷慘重,這確實有一點讓人害怕…”
伊萬諾夫頭也不扭,“中國長官衝在我們的前面,他們都不怕,我們更加不能夠怕。”
“他們中國人會巫術,英國人打不中他們,就像上午那樣,明明他們走在前面,可是受傷的卻是我們…”卡爾曼委屈地說道,“我現在是傷員……要是我轉身往後跑會怎樣?”
“你今天怎麼盡說胡話呀?”伊萬諾夫回過頭來,怒衝衝地問。“卡爾曼,我的兄弟,進攻的時候向後跑,你會被當作逃兵當場槍斃的:中國人的『射』出的子彈從來沒有偏離過目標,你有信心逃脫得掉嗎——這是要掉腦袋的。就像中午一樣,只要我們跟着中國長官,他們閃躲,我們也閃躲,就不會有事,尤迪特,你的臉『色』蒼白……你病了?”
這個時候,在街道的入口處,一個戴農夫盔的英國人從牆角後面伸出一個腦袋,向外面只是看了一眼,但是就在這一瞬間,前面的中尉排長的槍聲響了,“砰”的一聲,農夫盔破裂開來,一具屍體從牆角後面僕了下來,橫倒在地上。
“好!”伊萬諾夫用英語叫了起來,只是前面的中尉排長與他語言不通,他沒有辦法與他交流心得,一時急得撓頭『騷』耳。
戰鬥再次打響,但是並不激烈,321團的高級槍手們沒有給守衛小鎮的英軍多少機會。而事實上,零星的抵抗也說明小鎮裡沒有多少守軍,在前線的防線崩潰之後,英國人已經朝東邊跑了。
中尉排長的旁邊是一箇中士班長,名叫袁志祥,他不時向後面的輔兵看一眼,喝叫一聲,當然也不會忘記向前面開槍,同時又不忘記跟他的排長說話。
袁志祥說道:“王排長,你後面那三個二『毛』很機警呀,比起我的那兩個好多了,我那兩個簡直就是兩頭豬,叫他們二『毛』是擡舉他們了。”
中尉排長姓王,叫做王一民,他的眼睛緊盯着前方,前面的街道雖然很複雜,但是隻有稍微有一點動靜也逃不脫他的眼神,他的耳朵,還有他的感覺。
但是沒有絲毫的動靜,王一民回答道:“他們是二『毛』,你就是一『毛』,袁志祥!”
“一『毛』?難道法國女人又降價了?一『毛』錢就可以上?這倒是好消息!”袁志祥笑道,忽然,他的笑聲忽然嘎然而止,手中的步槍轉過九十度,“砰!”的一聲響,從左側的屋頂上掉下一個英國人下來。
袁志祥向後面的輔兵一擡手,向那具屍體一指,大叫一聲“狗!”兩名輔兵端着刺刀尖歪到一旁去的步槍,連忙向那具屍體衝了過去。
袁志祥靠在牆角邊,說道:“我還是喜歡這個‘狗’字,這些二『毛』就是咱們的一條狗,就像打獵時帶的兩條獵狗一樣,找一下獵物,還是可以派上用場的,王排,你好像不怎麼使喚你的狗?”
“袁志祥!‘狗’是英語,是‘去’的意思,這不是匈牙利語,不能用來指揮輔兵,而且我們和輔兵之間是戰友,是夥伴,不能夠使用這麼帶污辱的字眼!”
“去!咱說的‘狗’就是說‘去’的意思,並沒有罵人的意思,王排!”袁志祥狡辯道。
小鎮很小,部隊很就穿過了,然後321團再沿着鐵路向沙託魯的方向前進。??首發 亂世槍王318
經過這兩次進攻,一切都是那麼順利,英國人簡直不堪一擊,再加上鐵路筆直,一眼看過去也沒有英國人的跡像,那些輔兵們膽子就壯大了許多,開始雀躍地走在了中國士兵的前面了,主動搜索前進了。
前面有一小片樹林,鐵路從中穿過,卡爾曼一看,就說道:“我想喝水,伊萬諾夫兄弟!”
“伊萬諾夫兄弟,我的靴子裡面進了砂子了,是地下的那些碎石子,穿這樣的靴子根本就無法走路。”尤迪特也抱怨說。
伊萬諾夫惡狠狠地打斷了他們的話頭:“這關口還談什麼靴子!還喝什麼水?別讓中國長官炕起我們,你看旁邊的塞普西他們,他們多積極!要是被他們比下去,我們就完了!當官沒有我們的份,卡爾曼、尤迪特,難道你們還想做一個農民嗎?”
塞普西就是袁志祥的輔兵,在袁志祥“狗狗狗…”的催促之下,快速地向前面的樹林裡跑了過去。
“真是一條聽話的狗,勤快的狗…”袁志祥高興地說道。
忽然,樹林裡響起了槍聲,塞普西被擊中了,他身上鮮血迸『射』,倒了下去…
靠近樹林的一段鐵路上槍彈『亂』飛。英國人在小樹林裡面埋伏了人,一挺機槍在不停地“噠噠噠,啪啪啪啪啪……”響着,就象是一隻強有力的手扔出去的石頭,打得鐵路上的碎石四處蹦跳。
“把塞普西這幫傢伙打得落花流水!”尤迪特好象很高興似地喊道。他在槍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內就滾到鐵路的路基後面。
卡爾曼趴在路基上,懶洋洋地對樹林裡『射』擊,一邊呼應着尤迪特說道:“一向都是中國人衝在前面的,塞普西這些傻瓜,傻瓜是應該被教訓,好好地教訓的!”
王一民和袁志祥兩個快速地衝上來,“砰砰”兩槍,打啞了機槍,伊萬諾夫一見馬上跳了起來,吼叫道:“卡爾曼,尤迪特,跟我衝!”
兩個人趴在地上,沒有聽從伊萬諾夫的號召,卡爾曼還喊了一句:“伊萬諾夫兄弟,我受傷了跑不快…”但是伊萬諾夫已經衝了上去,跨過倒在地上的塞普西,他不知道塞普西是否還活着,不過按照經驗,看塞普西鮮血迸『射』的樣子,估計已經離死不遠了。
身後不停地有槍聲響起,從伊萬諾夫的身邊掠過,在樹林裡的英國人紛紛被擊中,鮮血濺『射』到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