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才很是驚奇：“尊使，這個事您不知道的？”
趙長河指了指自己的面具：“看見是什麼了嗎？”
“豬。”
“那就對了，我不知道有什麼奇怪的嗎？”
“噗……”衛子才還沒啥反應，身後的朱雀笑彎了腰。
衛子才也是神色抽搐，半天才道：“尊使真能開玩笑……嗯，這事不知，想必是新入職不久？其實這事並沒有多複雜，首先是陛下並不想壟斷所有上古秘地，都讓大家自己碰機緣……”
趙長河舉手：“這事我倒是知道，陛下這事做得胸襟寬廣。”
朱雀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一般人確實會得出夏龍淵胸襟寬廣的判斷，但朱雀不以爲然，她更願意認爲這是夏龍淵的一種試驗場，讓各方爲了一個上古秘地把狗腦子打出來。
在朱雀眼中，之所以有亂世，夏龍淵本人的操作就佔了大半。
趙長河心中一跳：“天榜第八！”
這次來得巧了。
“康樂賭坊是誰家勢力？”
“草，這廝怎麼比我還快……然後呢？燕連平背後的勢力是？”
朱雀說着，忽地一笑：“真是異數，本來我只是純粹爲了和你多接觸瞭解，順便保護你不被王家弄死，想不到居然事情和我自己相關，倒成了你我的合作。”
“不錯……但這事聽着與他們確實沒什麼關聯吧？”
衛子纔有些尷尬：“那個……我們不知道他背後是什麼勢力。”
“狂獅赫雷從泰山負傷離開，途經此地，便是悄悄住在平湖會養傷。我們認爲平湖會可能與胡人有染，只不知四象教知不知道這情況，也不知四象教對胡人的態度，不好分析。”
趙長河這回得到了和朱雀類似的判斷，這麼看來反倒是夏龍淵在利用這些上古秘地，挑撥各方亂戰：“然後呢？”
衛子才猶豫片刻，答道：“有很多強者或宗派，對別的事情不在乎，只在乎探尋上古之秘。類似於古劍湖這種傳聞有上古秘地的，往往都會有多家勢力在周遭常駐探尋，恰恰又搞得互相牽制，誰都無法獨霸。在很多年前，古劍湖畔其實就已經爆發過多場大戰了，連天榜人士都參與過。”
這事好玩得很，繞來繞去，和身邊的小姐姐也扯上關係了，包括之前的流言在內，還和他趙長河也扯上關係了，再也不是韓無病一個人的事情。
離開萬花樓，趙長河忽地又停步，轉頭看了竹樓一眼，若有所思。
衛子才吁了口氣，笑道：“恭送特使。”
趙長河笑道：“出叛徒了？”
趙長河頷首道：“兩個問題。燕連平什麼實力、他背後是什麼勢力？”
朱雀奇道：“你在想什麼？”
“明白了。”趙長河反倒輕鬆了許多，笑着拍拍衛子才的肩膀：“可以，信息完整，條理分明，回頭我會和首座說幾句。”
衛子才幹咳道：“理論上平湖會本該是四象教的，但我們發現上次白虎聖女來這裡，並沒有和他們接觸。不接觸的原因有兩種，一種是白虎聖女覺得平湖會已經被我們盯着了，她不想暴露在我們的視野裡，故意不和平湖會接觸。第二種則是平湖會可能已經與四象教貌合神離，白虎聖女不信任他們了。”
“燕連平是二十八宿的危月燕，遲遲當時不和他聯繫無非是不想泄露他是我們的人，倒是沒想到鎮魔司早就有數……”朱雀說着，語氣有些冰冷：“我們倒也不知道他居然和胡人有聯繫，鎮魔司幫了個好忙。”
“那個平湖會的事，你怎麼看的？”
“燕連平玄關八重……”
“康樂賭坊，韓無病是路過，聽見有人在賭坊裡大嗓門說這個。”
衛子才露出喜色：“多謝大人提攜。”
平時就算了，一旦到了亂世，這些地方就可能演變成一種割據之地，亂七八糟的“城主”怕是會如雨後春筍一樣四處冒出來，變成地方霸主。
“各方打得亂七八糟的，卻又連古劍湖裡到底有沒有東西都不知道，顯得很是愚蠢。便有了各方會談，最終約定都不親自駐紮包場，如崔家或四象教那樣，隔三差五來看看，誰找得到算誰的，互不干涉。但大家又擔心別人來陰的悄悄包場，便又都扶持下屬幫會在附近城鎮盯着，也就形成了勢力錯雜之局。我們鎮魔司也就是插些暗探，關注此間之變而已，劍湖城的特殊情形也就誕生了。其實世上類似之地還是不少的，劍湖城是較爲典型的一個。”
朱雀語氣又輕鬆下去：“誰家不會有幾個叛徒呢？能早早發現就是好的。不過這事也不能聽鎮魔司這麼一說就當了真，我還需要調查一二。”
“你我分頭行事，我光明正大去找燕連平，你想幹嘛幹嘛去，今晚我自會悄悄去客棧找你。”
“大人請說。”
“那他打韓無病居然需要合別人之力？”
趙長河定定地看了他半天，忽地一笑：“沒事，誰也不可能全知全能的嘛，以後加把勁便是。”
趙長河哈哈一笑：“這便是上天都不想我欠四象教的人情……說不定相反，這事搞不好，你要承我的人情。”
“因爲韓無病也已經玄關七重，其劍法凌厲無匹，真單打獨鬥的話，燕連平怕是真打不過他。”
否則他若是娶了白虎聖女，安穩四象教，起碼四象教這一路可未必會反，還能引爲重要臂助。可他的操作生生把這件事毀了，一個可以作爲臂助的教派逼成了只想亂天下的魔教。最讓朱雀噁心的是，明明知道這很可能就是夏龍淵想要的，她們卻依然會去這麼做。
趙長河沉吟片刻，問道：“爲什麼會有第二種猜疑？平湖會有什麼表現讓你們這麼認爲麼？”
趙長河問道：“伱有什麼想法？”
衛子才露出奇怪的神色：“屬下沒查出來。”
“切。”朱雀嗤之以鼻：“就你？玄關六重的小男人？還是說你要把鎮魔司的線索當成你的人情？”
趙長河愕然：“不是吧？按理這種不是應該很早就有數的事麼？”
趙長河撓撓頭，窺斑見豹，世上很可能有無數個“劍湖城”，是遊離於常規的朝廷統治之外的，幫會盤踞之地。
“韓無病發現別人散佈趙長河流言的地方在哪？”
果然衛子才續道：“經過多年演變，這些勢力怕是對湖裡有什麼早都不在乎了，當初我們知道四象教取走了湖中之物，城中勢力卻未必知道，可見早就背離了駐紮於此的本意。反倒是一個個劃分地盤，爭奪利益，尤其是如今亂世將臨，此城誰說了算的幫會之爭越來越明顯。隨着天義幫被平湖會收編，平湖會的燕連平獨霸此城的格局已經開始形成，我們現在也就等首座一個回覆，是不是該撤離了。”
朱雀悠悠道：“康樂賭坊是後來纔來的，並非初始各家，查不出倒也不奇怪，但猜測都沒有的話可不應該。我們聖教猜測，那應該是嬴五的人。”
“最後一個問題。”
趙長河看了朱雀一眼，豬臉擋着看不出表情。
“按照各家分派下屬駐紮此地的理論，沒有可能不知道康樂賭坊背後是誰，這沒道理。而若是刻意隱瞞的話，這件事按理和康樂賭坊本身沒啥關係，我就順口那麼一問，有什麼必要瞞我？”
趙長河哼哼道：“那我們賭一把？如果是你幫我的多些，以後我就叫你好姐姐。”
朱雀美目流轉，輕笑道：“我輸了的話，就好哥哥？”
“你輸了的話，以後在我面前，能不能脫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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