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血腥的夢
看來這小姑娘也不是普通人,可是她到底想幹什麼呢?休佚名想不明白,腳下卻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女孩身邊,學着女孩的姿勢趴下了。
“這裡。”女孩手上突然用力,一塊瓦片被輕輕地沒有任何聲響的拿了出來。原來剛纔女孩就是在弄這個!
瓦片拿開後,屋子裡的燈光瞬間射了出來,休佚名也瞬間被屋子裡的景象嚇住了。
從這裡向下望去,正好可以看到整個屋子裡的情況。這不是一間普通的房子,而是一間屠宰場。
到處都是血,滿屋子都是血腥以及肉腐爛的味道。第一眼看過去就是一個被開膛破腹掏了內臟的屍體,屍體還很新鮮,因爲休佚名清楚的看到了血還是鮮紅的,沿着木桌子的桌腿流到了地板上,彙集成一灘黑紅色的凝固的液體。
休佚名別過頭乾嘔了幾聲,覺得此時此刻的畫面衝擊力太大。
“你給我看這些幹什麼?”休佚名壓低嗓音問,這個女孩似乎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她竟然知道這種隱秘的地方。
“噓!”女孩急忙捂住了休佚名的嘴,似乎很擔心房子裡的人發現。又用另一隻手指了指房子,示意休佚名看下去。
休佚名抗拒的搖搖頭,他對殺人剖屍這種事情可沒那麼大興趣。他站起來,決定不陪着這小姑娘玩了!
正要走的時候小姑娘卻拽住了他的手。“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了嗎?”女孩壓低聲音問道,“難道你也不好奇爲什麼這個驛站會出現一間這樣的房子?”
女孩這樣一說,休佚名才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女孩根本不是在和他玩什麼遊戲,她帶自己來到這裡爲的是想讓他看清掩藏在驛站繁華外表下的陰暗或者是……陰謀!
到底驛站之下隱藏着什麼!休佚名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雖然休佚名不知道爲什麼女孩知道這麼多,但是他知道女孩應該是沒有惡意的。他選擇再次相信女孩,於是毫不猶豫的趴下,仔細觀察起來。
仔細去看,才發現屋子裡大概有五個胖子,都穿着皮革製成的圍裙,個個身形肥碩,頭頂上盤着一條粗辮子,頭兩側卻被剃得光禿禿的。他們身上沾滿了血,圍在屍體旁來回走動,嘴裡唸唸有詞,但是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在這幾個人唸叨的時候,休佚名彷彿看到了屍體表面有一層淺紅色的浮動的暗流,而這些暗流隨着胖子們的唱誦有規律的涌動,沿着一條固定的軌道上升,在到達一定位置後卻突然分成五份,分別被吸入到五個胖子不斷開合的口中。
“他們在幹什麼?”休佚名顫抖的問,“那些流動的東西又是什麼?”
“浮動在屍體表面的就是人體的精氣,其實它是無色的,可因爲這些胖子先殺了人再吸的精氣,所以精氣就染上了血的顏色。”女孩解釋,聲音沒有起伏,好像見慣了這樣的事所以不覺得吃驚和可怕。
“你是說,他們在吸食人的精氣?”休佚名吃驚的問,“這不是妖怪纔會做的事嗎?”
“妖怪?”女孩奇怪的重複了一遍,“我認識妖怪,我只知道這些人每天都在做這樣的事。”
“你是什麼意思?”休佚名追問。每天都做這樣的事?難道驛站背後其實是一個妖怪集中營?
“噓……”女孩又拉起休佚名的手,“我們下去說。”
兩個人到了一處僻靜的場所,因爲沒有了燈光,休佚名又只能看到女孩的輪廓了。
“其實這些人是很敏銳的,如果他們不是在吸**氣的話,也許我們早就被發現了!”女孩心有餘悸,“你知道這裡的住客總會發生口角或是暴力行爲,柳老闆對你們說這是因爲南北差異大習慣不同才造成的。但並非如此,實際上是因爲在這裡每天都會有一個人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後第二天的清晨驛站的井口就會出現一個被挖了肝臟的屍體。試問誰不人心惶惶,如果你在第二天發現你的隊友死在了井口,你會怎麼辦?”女孩忽然轉過頭問。
“我會去找柳效,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休佚名說。
女孩卻搖了搖頭,“這的人可不是這麼辦事的。他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仇家,所以矛頭很快指向了其他的住客,繼而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暴力事件。但是再怎麼打,死去的人也回不來了。”
說着,女孩垂下了頭,好像在爲逝者默哀。
休佚名也嘆了一口氣,皺眉說:“老頭子說世上只有妖怪纔會以吸**氣來提高自身的修爲。既然是那五個胖子在吸**氣,那就說明他們就是元兇。可爲什麼柳老闆不僅要養着這些妖物,還要爲他們的行徑隱瞞呢?”
“因果很明顯了!”女孩湊上來在休佚名耳邊悠悠的說,“相信你的直覺!”
休佚名卻忽然覺得脊背發涼,往外挪了挪,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女孩忽然抓住了休佚名的手,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這次女孩的手冰涼如冰,好像鐵爪一樣勾住了休佚名的手,難以掙脫。
“快走!”女孩聲音忽然變得尖銳,極具穿透力,“往東走!”
“你放開我!”休佚名大喊,可是黑暗裡他什麼都看不清,看不清女孩的臉是多麼的可怖,看不清可以逃離路,只有手上冰涼尖硬的觸感真實的讓人害怕。
“放開我!!!”休佚名拼盡全力的大喊,猛地甩開了女孩如同鐵爪的手!
“我去!”薛兆被休佚名撞翻在地上,抱怨道,“醒了就醒了,也不用這麼激動吧!”
休佚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牀上,地上坐着薛兆,正滿臉怨恨的看着他。
他想伸手把薛兆扶起來,才發現自己的手就好像被膠粘住了緊握成拳鬆也鬆不開。只好問:“你怎麼坐在地上?”
“還不都是因爲你?”薛兆努力的翻了個大白眼,從地上爬起來又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昨天喝完酒從閣樓出來就看到你躺在半路上,我和柳老闆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擡回來,你倒好,醒過來反倒是恩將仇報了!”
休佚名按了按太陽穴,難道自己昨天晚上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那個看不清容貌的女孩,那些血腥可怕的場景,那些都是夢嗎?可爲什麼那麼真實,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歷了一樣!
快走!離開這兒!
突然女孩的聲音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他忽然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他聽過這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就在……就在昨晚的那個同樣奇異的夢裡!
“薛兆,”休佚名聲音悶悶的,“我又做夢了。”
“哦,”薛兆點頭,不以爲然的說,“我昨天也做夢了,夢見柳嫣然穿着半透明的絲綢,讓我給她撓癢癢。”
看着薛兆一臉神往的模樣,休佚名有一巴掌拍過去的衝動,但發現自己的手還是打不開就放棄了。“我做的不是普通的夢!”休佚名正色道。
薛兆笑着說,“我做的夢也不普通啊!”
“我接連兩天夢到女孩子……”
“哦,正常,”薛兆擺出過來人的嘴臉,“這說明你漸漸擺脫江獨漪的影響了!”
“不是!”休佚名大喊,薛兆愣了一下,有點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看着休佚名的眼神變得認真了些,“好,我不打斷你!”薛兆做了個請的手勢,“你說!”
休佚名長出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後說道:“我兩天夢到的女孩一個出現在白天,我能清楚的看清她的容貌,一個出現在黑夜,我只能看清楚她的輪廓。但是她們對我說的話都是一樣的,就是‘走’,她讓我離開這兒!”
“離開這兒?”薛兆說,“我們早晚都得離開的,不需要她來提醒吧!”
“對,”休佚名點點頭,“但她的意思似乎是要我們馬上離開!”
薛兆頓住,隨即恍然大悟,大笑道:“我知道了,這是你編造的謊言,你怕我被柳嫣然所牽絆耽誤了進程是不是?”
休佚名皺眉,他對他師兄的一根筋真是沒話說,“不是!”休佚名解釋,“本來我不曾多想的,但自從做了這兩場夢我覺得有必要查一下往來驛站到底是在搞什麼名堂!”
薛兆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好哇,那我們就來查一查到底怎麼回事!”
“對了,”休佚名忽然想起了什麼說,“我們已經出來這麼多天了,老頭子的信鴿有沒有飛來啊?”
“啊,信鴿?”薛兆突然變得緊張驚慌,“有,有吧,我記不清了!”
“有沒有信鴿你也記不清嗎?”休佚名奇怪的問。
“信鴿當然記得清!”薛兆解釋,“是來的信太多我才記不清的!”
“來信?”下山這麼多天萬升還沒有給他們傳過一封信,薛兆卻說來的信太多了……休佚名瞪着薛兆好久,忽然問道,“師兄,你胸前的桃心項鍊呢?”
“項鍊?”薛兆急忙去摸自己的胸口,又慌張的說,“昨晚上要照顧你掛着不方便就放在一邊了。”
休佚名皺起了眉頭,薛兆從來都不帶什麼桃心項鍊!這個薛兆是假的!
“哦。”休佚名故作淡定的點點頭,身體在暗地裡用力,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動不了。原來不僅僅是他的手被粘住了,而是整個身體都**控着了!
休佚名費力的扭了扭身子,艱難的看向“薛兆”問,“師兄,我怎麼動不了了?”
“這個你別擔心,”薛兆笑着,臉上明顯有掩飾的情緒,“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那要休息多長時間,”休佚名追問,“和你變身的時間一樣長嗎?”
“不一樣!我變身的時間可短了……”話一出口,“薛兆”頓時意識到了什麼,隨即驚恐的捂住了嘴。
“你到底是誰!”休佚名大喝一聲,“我師兄在哪!”
“薛兆”意識到事情已經敗露,突然面目猙獰的大笑起來,“竟然被你發現了!”說着上前一把抓住了休佚名的領口,“修行的人果然不簡單呢!聽說吃起來味道也比普通人鮮美,要不是老爺還沒下令,你以爲你能活到今天嗎!”接着“薛兆”就惱羞成怒的扇了休佚名一巴掌。
休佚名咧咧嘴,左頰頓時火辣辣的疼,他瞪着“薛兆”問,“我師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