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行屍走肉

這是通往神域的唯一一條官道,由於天下不太平,一直以來人跡稀少。但是近幾天來,由於海市蜃樓出現神兵的關係,各大江湖門派與浪蕩遊俠全都往這裡聚集,他們一掃以往對朝廷的畏懼,根本就不去掩藏行蹤,倒使得這條路變得異常熱鬧起來。

南指月一行十人坐在路邊的茶棚裡面,外面的陽光實在太毒辣,即使坐在這等陰涼的地方仍是熱浪襲人,他們要了幾壺茶,安心地圍着桌子期望天氣什麼時候能涼爽下來。

茶棚地方不小,但現在已經坐滿了人,全是些江湖人物的打扮。南指月在進來之前便已經看過,有一些是熟面孔,也就笑了笑,雖然不全是朋友,敵人也算不上吧!

“堡主,顏冰妹妹來了!”南指月正啜着茶,耳邊突然傳來依棠高興的聲音。也難怪如此,一行人中就她一個女孩子,雖然有夠熟,但跟那些只會打打殺殺的大老爺們也說不上什麼話,唯一的自己也不是喜歡說話的人,實在是憋壞她了。

朝官道盡頭看去,只見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從拐角處走出來。雖然因爲氣溫的關係讓視線有些扭曲,但那和諧的搭配還是讓人忍不住讚歎一聲。

“依棠,顏冰救的是什麼人啊,看起來有些不簡單啊!”

依棠皺眉道:“我也不知道,那人當時昏迷不醒,不過應該不是什麼高手,我見過他身上的衣服,破爛得很,估計是纔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不知道得罪什麼人被打成那樣!”

南指月笑而不語。當顏冰出現在茶棚中,一時間所有人眼睛爲之一亮,放下手中的茶水,目光筆直地朝她身上投過來。顏冰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她對自己的容貌可是十分有信心的。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大家的視線確實是向着自己,不過都是驚鴻一瞥,在自己身上稍做停留後全都朝着自己身後望了去,那表情有驚訝,有佩服,反正是很複雜。被如此忽視,顏冰登時不樂意起來,暗暗記下身後之人的壞處。

站在顏冰身後的人看體形應該是個男人,全身被一件黑色的長袍裹得嚴嚴實實,連臉都掩藏在巨大的連衣帽裡面。衆人僅僅是看了一眼,雖然穿成這樣的不是自己,但依舊感到渾身發熱。這人是瘋子不成,天氣這麼熱居然敢穿成這樣子,也不怕中暑來着!

顏冰在南指月身邊坐下來,輕輕擦拭着額頭的汗水,埋怨道:“哥,你這人跑的怎麼這麼快,害的人家整整追了一天,真是累死人了!”

南指月笑道:“你這無賴,自己貪玩還怨我走的快,你問問依棠,一路上我們可是走走停停,也不知道等你多久了!”

顏冰有些淘氣地笑了笑,自己倒着茶,按在脣邊細細體味着滿口的清涼與芬芳,然後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黑袍男子道:“你不用呆在這裡了,找其他的地方自己喝茶去!”

黑袍男子一聲不哼地從她身邊走開,找了個靠近的座位就這樣筆直地坐下去。那一桌上有三個人,兩男一女,男的長得都十分的粗曠,身旁的地上還分別插着一柄巨型***,雙手粗糙,一看便知道是長時間浸淫刀道的高手。而那女子則是長髮披肩,柳眉鳳眼,說不出的嫵媚,雖然比不上顏冰美貌,卻也差不了幾分。這三個人似乎對這奇怪的男人十分有興趣,見他這麼無禮也沒有表示不滿,那女子反而拿出一個瓷碗,親自爲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然後饒有興致地打量着他。

男子的嘴脣以上的臉都被一片陰影遮擋住,但從刀削的嘴脣與稍尖的下巴可以看出,這應該是個長相不錯的男人。他也不客氣,就這樣獨自喝着茶,也沒有說謝謝,幾次之後,他這狂妄的態度開始令兩名大漢不自在起來。但女子卻仍是一臉淺笑,似乎對他這種性格十分的欣賞。

“小冰,這人是誰?你救的那個人呢?”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堅硬背影,依棠終於忍不住問道。

顏冰笑道:“那人啊,傷的太重救不活了,倒是這傢伙,自從昨天開始就跟着我,說是願意爲我赴湯蹈火,我看他有些誠意,武功也不錯,就勉爲其難收他做跟班了!”

依棠有些心驚膽戰地看了一眼那黑袍男子一眼,心道這顏冰也太不知好歹了,人家就坐在你身後,就算是他纏着你,也不能這樣明白的說出來啊,這不是讓人難看麼?不過當瞧見黑袍男子始終無動於衷,她不禁鬆了口氣,同時心中隱隱對他有些鄙視。

這時南指月突然道:“他叫什麼名字?”

顏冰早有準備,接口道:“他說他的名字叫暗,從出江湖不過幾天,什麼也不懂,也不喜歡說話,是個怪人!”

依棠點頭道:“的確很怪,不過他還算好的,更怪的人我也見過。”

顏冰立時被勾起了興趣,連忙追問下去。本來依棠難得找到可以聊天的人,話匣子一開就再也收不住,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便開始探討起自己所見過的怪人怪事,說到奇怪的地方好大呼小叫起來,根本沒有一點淑女的風範,本來也是如此,江湖兒女大致都是這樣!

南指月微笑着坐在一旁,一副專注聽着兩女的談話樣子,不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怪異的黑袍男子身上,直覺告訴他,這人絕對不是顏冰口中所說的那麼簡單。

同黑袍男子同桌的那女人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不斷地同他說話,但這人就好象木頭一般,只是重複着手上喝茶的動作,片刻的工夫已經喝下去三大碗,旁邊不少人搖頭嘆息,這傢伙實在是不解風情,換做是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如此過了良久,坐在一邊的兩名大漢終於忍不住了,其中一個一拍桌子猛的站起來。原本天氣就熱,衆人也沒有談話的心思,被大漢這麼一嚇,頓時所有的視線都向他們那桌集中過去,在這無聊的時候,有熱鬧看他們心中是十分高興的。

大漢拔起腳邊的***,用力地插在黑袍男子身邊,怒道:“小子,我家大姐和你說話是你祖上積德,不要給臉不要臉,我霸天刀可是很久沒有砍人了,你不要惹我生氣!”

霸天刀名字一報出口,在場諸人莫不動容。倒不是被他的名號嚇住,江湖上霸天刀與霸地刀兩兄弟雖然頗有點名氣,但在這茶棚裡面有哪個是庸手來着,即使有人有所不如,相差也是極爲有限。只是令他們驚訝的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倆居然會稱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爲大姐,而且口氣沒有絲毫討好的意思,顯然是叫的心服口服,這就值得衆人好好思量其中的含義!

霸天刀聲大如雷,氣勢洶洶的樣子的確有幾分恐怖,衆人有些爲那黑袍男子擔憂。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黑袍男子仍舊悠悠得喝着茶,對他的叫囂根本不屑一顧。而與他們同桌的女子大概也想試試這個極端猖狂的人到底有什麼本事,對於霸天刀的挑釁她非但不加以阻止,反而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坐在一邊靜靜地等待劇情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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