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女就那麼草率地收了寶刀,柳風辰伸手剛欲提醒幾句,突然就見眼前黑光一閃,少女腰間的長刀已經出鞘,漆黑的刀尖堪堪抵在柳風辰的鼻子上。
柳風辰忙舉起雙手,解釋道:“你先把刀放下,我還有好事要對你說。”
刀身後退半寸,少女冷冷道:“有話快說!”
放下舉着的雙手,柳風辰笑道:“這把刀雖然可以給你,但你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示,特別是煉器師,這點尤爲重要!否則的話,可能會給你引來殺身之禍!”
“故弄玄虛!”邱水瑤撇了撇嘴,不過這回她卻將寶刀收了回去,繼而又有些好奇道:“爲什麼不能在煉器師面前展露此刀?”
柳風辰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因爲這把刀足以在武者世界引起一場血雨腥風!”
邱水瑤翻了翻白眼,顯然認爲柳風辰是在說大話,不料她突然感覺到一股極爲恐怖的氣勢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接着,旁邊的趙家四兄弟接連倒在了地上。
“你……你幹了什麼?”雖然剛纔那股氣勢不是衝她,可還是讓她臉色有些發白,同時她也有些不敢相信那股氣勢居然是眼前這個少年發出的,簡直太恐怖了。
突然,邱水瑤想起先前在湖邊看到的那個人影,以及同樣恐怖的氣息,簡直與此時一模一樣。驚恐的看着柳風辰,顫聲道:“你就是那個踏水而立的神秘高手?”
柳風辰一臉壞笑地朝她走去,邱水瑤握着長刀的雙手有些顫抖,跟着不停地後退。
“你想幹什麼?”
她心裡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她知道在柳風辰手下,自己絕無逃生的可能。
見面前的少女確實被嚇壞了,柳風辰略感無趣,停住腳步,輕聲道:“就你這個樣子還想懲惡揚善,膽子太小了吧!”
邱水瑤反應過來,發現柳風辰又在故意捉弄自己,眼圈頓時又有些發紅,駭的柳風辰連忙後退數步,衝她擺手道:“你先打住,聽我說完!”
“你手上刀是我親自煉製的,刀中天生器魂,器魂這種東西很神奇,你可能沒聽說過,但你只要知道如果讓煉器師知道這是一把帶有器魂的刀,你的小命絕對難保!我把這四人弄昏過去,就是爲了不讓他們知道此刀的秘密!”
聽到這,邱水瑤的情緒有些好轉,但心中還是有些懷疑,說道:“這把刀真的有那麼珍貴嗎?”
柳風辰迅速點頭:“是啊是啊,如果你要是覺得太危險,那你就把它還給我吧!”
聽到這話,邱水瑤將長刀抱在懷裡,一臉警惕的看着柳風辰,模樣有些可人。
柳風辰無奈道:“既然你真的想要,那你就在刀身上滴一滴你的鮮血讓它認主,認主之後,它的威力將會更加強大,而且從今往後也只有你才能掌控它!”
“認主?”邱水瑤第一次聽說兵器還能認主,心中有些不信,但看到柳風辰一臉真誠的目光,將信將疑地用刀刃在手掌上輕輕一劃。
掌中傳來一陣刺痛,旋即她便駭然的看到,一縷鮮血沿着刀身上面紅色的紋路快速地遊走,直到把所有的紋路全都覆蓋一遍。
“嗡嗡”黑刀飲完血,刀身輕顫,上面的紋路似是活了過來,一隻渾身繚繞着黑色火焰的猛虎豁然從黑刀裡跳了出來,黑虎體長近三米,擡起頭幾乎和邱水瑤一樣高,四隻虎爪蒼勁有力,趴在邱水瑤身邊對她顯得十分親暱。
邱水瑤被這頭突然出現的猛獸嚇的一個激靈,後來她又發現自己好像與腳下的黑虎存在某種心靈感應,感受到黑虎對她發來的善意,小心翼翼地伸手在黑虎的腦袋上摸了摸,黑虎也極爲配合地把腦袋頂在她的手上。
看着在她手下頗爲溫順的黑虎,邱水瑤滿心歡喜,心念一動,黑虎快速縮小,對着她手裡的黑刀一躍而起,重新化作一道道火紅的紋路。
將黑刀慢慢收回刀鞘,擡頭看向遠處一臉笑意的柳風辰,一雙美眸中光芒流轉,小聲說道:“謝謝!”
柳風辰大氣道:“一把武器而已,只要你別再哭鼻子就行了!”
被柳風辰說的俏臉一紅,這回她沒有再反駁什麼,低下頭有些閃躲柳風辰的目光,眼角餘光掃到地上躺着的四人,有些擔心道:“他們沒事吧?”
“他們沒事,你記住,這把刀千萬不要隨便展露器魂,但凡見到器魂的外人必須得死!”柳風辰說道。
“那你呢?你也看到了,我是不是得把你殺了?”
“它是我煉製的,器魂也是我賦予它的,我當然可以看到器魂了!”
“呸,就會吹牛!”邱水瑤輕啐一聲,認爲柳風辰是在說大話。
柳風辰攤了攤手沒有多做解釋。
儘管剛剛柳風辰出手不重,四個壯漢被他這個武王威壓來上一下,神魂多少還是受了點傷,立刻醒來是別想了,至少也得等到天亮。
四人未醒,邱水瑤不能將他們留在山裡,萬一被路過的野獸叼走就麻煩了。
說到底,還是柳風辰的錯,當初就不應該勾引他們上山,現在好了,又不能把人家扔在這裡不管,只好和邱水瑤一起在旁邊守着。
兩人一前一後背靠着一棵大樹,今夜受到的刺激太多,邱水瑤此刻也沒了睡意,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柳風辰閒聊起來。
“喂,你……”
“我叫柳風辰!”
“哦,我叫邱水瑤。”
“這名字好聽!”
“還用你說!話說你到底是什麼修爲啊?”說話間,邱水瑤將腦袋湊了過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風辰。
柳風辰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說道:“我說我是一名武王你信嗎?”
“不信不信,除非你能證明給我看!”邱水瑤嘴上雖是這麼說,可她臉上的表情顯得頗爲興奮。
柳風辰白了她一眼,道:“這有什麼好證明的,武王又不是武帝,很難達到嗎?”
“你還見過武帝?”邱水瑤驚呼一聲,長這麼大,她所見過修爲最高的人只有她爺爺邱重遠,乃是一名入境巔峰的武者,在他們卞州城裡算是最強的存在。
自從父母去世以後,她就一心想成爲一名武者,誓要將天下所有壞人除盡,怎奈何邱重遠不願讓她踏入血雨腥風的武者世界,只想讓她平平安安的做一個普通人,但架不住邱水瑤死纏爛打,邱重遠只要找了一本最低級的功法將她打發了。
可憐的邱水瑤靠着這本低級功法修煉了幾年時間,結果連先天期都沒達到,而功法這種東西在卞州城又是稀缺之物,她就算有心想買一本也找不到門路。
現在遇上柳風辰這個不知從哪跑出來的怪物,不僅身上懷揣的寶物衆多,修爲更是讓人恐懼,但她知道柳風辰不是壞人,當即開始打起了小心思。
看到眼前的少女一張俏臉憋得有些發紅,像是有難言之隱,柳風辰瞥了她一眼,指着旁邊的草叢,說道:“想拉屎去那邊,沒人看得見!”
“誰說本公子想方便了?”邱水瑤有些羞惱,眼前這個混蛋還是一向口無遮攔,說的話一直都讓人感覺很討厭。
“那你想幹嘛?小爺我可是正經人,你可別打小爺的心思?”柳風辰雙手抱在胸前,一臉警覺地望着眼神快要殺人的少女。
“莫生氣!莫生氣!只是一頭豬在叫喚而已!”邱水瑤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艱難的平復那股即將爆發的情緒。
站起身走到柳風辰面前,腰間黑刀出鞘,刀尖再一次指向柳風辰,用一種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本公子打算拜你爲師,你準備接受本公子的拜師禮吧!”
“……”
“你給本公子從樹上下來!本公子拜你爲師是你的福氣,不然你以後去哪找我這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聰明過人、驚才豔豔的徒弟?”
柳風辰坐在十幾米高的樹梢上面,不去理會下面那個舉着長刀亂喊亂叫的少女。
“拿刀戳着小爺的鼻子要拜小爺爲師?世間還有這種說法?瘋了吧你?”心裡嘀咕了幾句,封閉六識,靠在背後的樹幹上閉目養神。
時間匆匆流逝,夜幕悄然退去,天邊出現一抹火紅的朝霞。
感覺到背靠的樹幹傳來震動,柳風辰睜眼往下面一看,四個壯漢正擡頭對他怒目而視,壯漢身前還有一位拄着黑刀單膝跪地的少女。
少女低着頭,柳風辰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見她身上一襲白衣早已被露水打溼,滿頭秀髮也有些散亂,水珠沿着髮梢不停地往下滴落,身體微微顫抖,彷彿隨時都要倒下,看樣子已經跪了許久。
柳風辰翻身跳下落到少女身後,還未開口,就聽幾個壯漢大聲責問道:“你對我們公子怎麼了?”
“公子對老爺都不曾跪過,今日居然給你這個毛頭小子下跪,你是不是又欺負我們家公子了?”
柳風辰剛要解釋,就聽地上的少女呵斥道:“你們閉嘴!不怪他,是我的主意!”
然後又聽少女繼續道:“十年前我七歲的時候,和父親一起去山間採藥,因爲我貪玩闖到了一隻妖獸的領地,父親爲了救我被妖獸打成重傷,回到家沒多久便不治身亡,母親也因藥沒采到病情加重,加上對父親的死,極度傷心下,數日後也相繼離世,雖然後來爺爺親自上山把妖獸殺了,但父親母親再也醒不過來了……”
說到後面,邱水瑤開始抽泣起來,惹得幾名壯漢虎目含淚,四臉悲傷。
不料一旁的柳風辰突然攤手說道:“怪我嘍?”
“你……”邱水瑤猛然回頭,雙目含煞地望着柳風辰,怒火攻心加上受了一晚的寒潮,身心俱疲下,雙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四名壯漢大驚失色,慌忙上前查看情況,發現邱水瑤只是疲累過度昏了過去,不由得鬆了口氣,繼而又轉頭怒視柳風辰。
“我們公子已經如此傷心,你竟然還敢出言捉弄於她,你可真是鐵石心腸!不是個東西!”
“鐵石心腸!不是東西!”
“打住打住打住!”柳風辰揮手製止四人的責罵,而後又道:“自己做錯事就要承擔相應的懲罰,世上又沒有後悔藥,重想往事無非是給自己添堵!”
“那你剛纔爲什麼不勸解她幾句?”
“挫一挫她的脾氣也好,省的她老是一副自己天下第一的模樣,你們幾個天天哄着她難道真以爲是對她好?看看她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整天公子公子的掛在嘴邊,男不男女不女的,她變成這個樣子,多數原因都是你們給慣出來的!把她害成這幅樣子,你們也好意思說是爲她好!”
被柳風辰劈頭蓋臉地教訓一頓,四人啞口無言,滿臉的悔恨。
“小兄弟說的對,是我們哥幾個錯了!我們以後一定改!”
“公子……哦不,小姐以後再任性,我絕不答應!”
“我再也不幫小姐打人了!”
“我也不陪小姐逛青樓了!”
柳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