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三師兄臉色木然的站着,除了稍有些粗重的呼吸再沒有一絲動作,
師弟的屍體此時已隨風飄散於天地間,靈體沒有實體,只是魂魄幻化出的形象,一想到最終歸結之處,三師兄不由的感到一陣悲哀,
搜索了十幾遍,三師兄自問沒有錯過任何一個角落,哪怕是牆角處那個稍有塌陷的鼠洞和裡面那隻瑟瑟發抖的老鼠,
極度頹廢的心情油然而起,想楊霖的那點修爲,居然就在眼皮底下逃了,三師兄不由的仰頭望月,眼神中充滿了質疑,爲何月色如此明亮,可是楊霖卻是蹤跡全無,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三師兄順聲望去,臉色不由的陰沉了下來,恐慌的神色盡顯其表,
巡城中的一隊侍魂衛踩着整齊的步伐,好像刻意的發出整齊的喘息聲,以預示着裁決的到來,
三師兄看到侍魂衛的同時,侍魂衛也同樣看到了三師兄,不待爲首的隊長髮出衝鋒的口號,身邊的隊員已經將三師兄團團圍在中間,
“你是何人,敢觸犯無歸城的規矩,在城中鬥法。”極爲順口的話語從侍魂衛隊長口中平淡的傳出,聲音中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聲勢,顯然整曰裡經常處理這類小事,說的極其習慣,
“我沒有。”
三師兄只感覺身體已有些顫抖,好像剛纔死去的師弟一般,彷彿要被風吹散,一個靈體被人抓住,最好的結局便是成爲器靈受人驅使,可是這明顯是三師兄極不願意看到的,
可是從旁邊緩緩舉起手中大刀的侍魂衛眼中,三師兄看到的只有降與死兩個選擇,再一次擡起頭看着明月,一個稍有些陰暗的想法充斥在心間,奈何明月照溝渠,
“還不散去護體法力,若不然,我等不客氣了。”
爲首的隊長怒喝了一聲,旁邊的侍衛更是向前緊逼了一分,似乎三師兄再不束手就擒,便要痛下殺手,
三師兄長嘆了一聲,雙手自然垂下,身上本以顯得暴虐的靈氣漸漸的弱了下來,好像已經準備受降了一般,
旁邊的侍魂衛見狀,手中高舉的大刀緩緩放下,兩名侍魂衛手持着不知什麼金屬打造的,散着淡淡黃暈的鎖鏈緩緩的靠近三師兄,
昏暗的衚衕中,散發着淡淡黃暈的鎖鏈好像一隻彎曲的鉤蟲,渴望着吸食着鮮血一般,猛的套向三師兄那略顯僵硬的脖頸,
鎖釦相撞之時,咔嚓一聲脆響,一股淡淡的禁錮靈壓緩緩散出,只是令人奇怪的是,那靈壓向下緩緩沉落之後,竟然又向四周散開,好像失去了目標一般,
“跑了,刀陣,定不能讓這兇人跑了。”
一旁的隊長大喝一聲,一股磅礴的靈壓淡淡散開,剛纔的人修也只是化神初期的修爲,多年的抓捕經驗告訴自己,那個人修跑不遠,
四周圍的侍魂衛聞聲,看似配合了許久一般,分列兩邊,將衚衕口牢牢的堵住,手中大刀分次舉起,片片刀影,寒光閃閃的胡亂切向衚衕內包圍的位置,
地洞中瑟瑟發抖的老鼠,一改剛纔緊張的模樣,竟然自語道:“怎麼辦,看那靈體好像是跑了,外面那羣廢物好像沒有找到人。”
“把我放出來,那靈體應該只是隱身,我去幫他一把。”
楊霖的聲音從老鼠腹部傳出,顯得極其怪異,洞中土石一陣滾動,一個尖尖的鼠頭,緩緩伸出了角落裡不顯眼處的洞口,好像嘔吐一般,張着小嘴吐息着,
“停。”
爲首的隊長一聲斷喝,望着衚衕內凌亂的刀氣,不由的眉頭緊皺,神念已經掃遍整個衚衕,卻沒有一絲痕跡,
“隊長,那小子身上定有什麼秘寶,或者,是一個靈體,剛纔看他身上好像隱有一團黑氣籠罩着,根本沒有什麼人修的氣息。”
“嗯,走,回去稟告城主大人,現在外面的勢力滲透進無歸城不少,斷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爲首的隊長緩緩的說道,眼神卻已落在到剛剛露出頭的老鼠身上,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不過隨即收回目光,帶着一隊侍魂衛向衚衕外走去,
衚衕內又回覆了平靜,一隻震着翅膀的赤尾蜂,吃力的在牆上爬行着,兩旁只有丈餘高的院牆,換成在其它什麼地方,實在算不上高,可是放在禁空的無歸城中卻顯那麼高不可攀,
眼看着那隊侍魂衛離開,雖然走的遠了,步伐卻是極慢,好像在等待着什麼,楊霖心中不由的一陣好笑,
剛纔的刀影雖是密集,但仍有空隙,而且,也只是一會的功夫,想來身形快些,應該也能躲避過去,看那模樣,應該在這衚衕內還留着什麼後招,等着那靈體再度出現,
一陣微有涼意的風再度吹過衚衕,一枝微粗的柳枝無聊的探過院牆,迎風而不擺動,
細微的節拍逃不過黑暗隱藏的雙眼和一隻振翅欲飛的赤尾蜂,一道寒光從牆角處忽然劈出,刀風過處,探入的柳枝應聲而斷,一聲悶哼隨着柳枝的的斷裂隨即而出,
一道淡淡的身影在地面上一滾即逝,衚衕中莫名的一團黑氣涌出,阻擋住一切視線,
同樣角落裡,一柄刀已高高舉起,刺目的光芒令持刀者臉色緊緊的繃在一起,顯得極爲吃力,
“破。”
隨着持刀者一聲大喝,一道寒光斜斜的劈向正四處漫延的黑氣,刀鋒一出刀身,一化二,二化四,越變越多,一排排的刀鋒重重的切向似有迎戰意識的黑氣,
只是刀鋒過處,黑氣好像一張無底的洞口,將刀鋒盡數吞噬,一陣濃烈的靈氣波動過後,轉眼間便沒了聲息,
侍魂衛隊長臉上已露出了凝重,眼見着黑氣已逼至面前,右掌緩緩推出,一道強裂的罡風揚起,想着面前的黑氣震開,
剛纔那黑氣能吞噬自己的刀氣,此時也同樣能吞噬自己,隊長的臉色上已露出了驚恐之色,
“是你自願留下的,怪不得我了,嘿嘿。”
正四下瀰漫的黑氣中,陰惻惻的笑起響起,顯得極爲得意,遠處的侍魂衛聽到這邊的響動,急忙快步跑了過去,眼見着隊長即將被黑氣包圍,不由的急忙抽刀斬向那黑氣,
可是刀鋒過處,依舊沒有吹散黑氣,反爾因爲身形衝的太急,一隊的侍魂衛更是衝向黑氣中,幾番掙扎,卻是無力掙脫,
眼望着隊員被黑氣吞噬,已被逼入牆角的隊長臉色更加凝重,他對手下隊員的修爲自是十分清楚,能一下將十名侍魂衛同時困住又沒有聲音發出,可見這黑氣的利害,
不停的向外打出強勁的法力,可是涌來的黑氣越來越濃,一想那黑氣中音訊全無的十名隊員,那名隊長已漸漸感到絕望,
正在這時,隊長耳邊,忽然聽到一聲嘆息,到是有幾分耳熟,正疑惑之時,忽見空中不知爲何,皎月當空,無數星辰耀眼的黑夜中,居然劃過一道閃電,而且那閃電居然直直的劈向面前的衚衕,
一聲悶哼從黑氣中響起,漫延的黑氣好像因爲雷電之力稍弱了幾分,緊接着,一大片銀光再度出現在空中,也不知有多少雷電驟然劈進衚衕,
所過之處,黑氣盡皆散開,一個淡化了許多的人影慢慢顯出身來,身邊七仰八躺的十個人影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三師兄的眉頭此時已緊緊的蹙成一團,望着四周淡薄的黑氣,臉色更加陰鬱,見空中再無雷電劈下,手中黑瓶一轉,一道濃厚的黑氣直奔牆角處滿是吃驚的侍魂衛隊長,
眼看着黑氣再度涌來,侍魂衛隊長不由的有些驚慌起來,擡頭望着明亮的皎月,思想着爲何再沒有雷電劈下,
黑氣一涌而沒,不待侍魂衛隊長髮出求救之聲,便將其淹沒,一個壯實的身形在黑氣中不停的掙扎,時爾露出一支胳膊,一條大腿,不過隨後依舊被黑氣淹沒,
衚衕中又回覆了平靜,夜風微微吹過,黑氣也隨之漸漸的淡化,三師兄的身形再顯凝實,望着面前的十一個昏迷不醒的侍魂衛,不時的冷笑着,彷彿已忘記了剛纔的痛,
“謝謝你的幫忙了,我楊霖記下了。”
正準備動手逼出十一人魂魄之時,忽聞身後傳來陰沉的人語聲,三師兄不由的轉身回頭,只見一道黑影慢幽幽的飛了過來,一股強力的吸力從黑影處散出,
“是你。”
三師兄此時已看清身前不遠處的白衣男子的面孔,驚訝之餘滿是憤怒,低吼了一聲,左手一道結界打出,擋在血魂葫蘆的近前,右手二指擯直,一道凌厲的指風直扎身前楊霖的腹部,一聲悶響,勢有破風的指風重重的擊在龜殼之上,
楊霖不由的後退了兩步,再次向前扔出一個葫蘆來,子母血魂葫蘆一左一右,立在三師兄的頭頂之外,同時向外發出強勁的吸力,
若是普通的肉身,只要固守魂魄,或有反擊之力,只是三師兄本是靈體,身體本是幻化而成,全由魂魄支撐,一吸之下,當即不由自主的向上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