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同不無意外的被蔣纖幾掌打死,修爲上的差距,又是近距離偷襲,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蔣纖一擊得手,早沒了初時的狼狽,兩道掌風將兩個負責看着傳送陣,正準備打斷傳送的侍魂衛擊飛,光暈再閃時,原地已沒了蔣纖的身影,
跑了,蔣纖跑了,留在原地的幾人不由的目瞪口呆,看着懷中已化爲光點的,隨時可能散去的薛同,李永那本是驚恐的心卻平靜了許多,
薛同死了,可是自己這一隊侍魂衛卻是安然無事,那便是說,魂魄並不是掌握在薛同的手中,而是另有其人,
看着身邊臉色嚴肅的楊霖,心中暗想着,難道是這個中年人,只是爲何,明明是解救蔣纖,卻任由着蔣纖打死同伴,而後獨自逃走,
等了許久,周圍一片安靜,衆人互相對視着,除了安靜如常的楊霖,兩名看守傳送傳的侍魂衛已站在史清身前,緊張的哆嗦着,不知道剛纔那人犯逃脫,最後的罪名落在誰的頭上,
“走吧。”楊霖似乎想通了什麼,輕輕的說了一句,一腳踏入剛剛回復了平靜的傳送陣,史清急忙緊跟着走了進去,李永則是稍做遲疑也跟着走了進去,緊接着那一隊侍魂衛也要擁入,卻被看守傳送陣的侍魂衛攔住,
“這陣最多能傳送五人。”
光暈一閃,沒有那鹹溼的空氣,聽不清那潮汐起伏的拍岸聲,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透着明亮的瑩光,周圍的感覺很熟悉,楊霖看着大殿中間倒地不起的蔣纖已想通了爲何會這麼順利的從潮音水牢中逃出,
大殿上首坐着兩位老者,一位白髮童顏的姜成,另一位老者,頭有凸起,兩道鬍鬚有如靈蛇一般向前探出,面露兇像,
“人,我已帶來了,龍道友可有什麼想問的,若是沒有,我便搜魂了,也省得再浪費時間尋找那些東順餘孽。”
“也罷,你搜過之後,我再搜一遍,這小子滑溜的緊,問來問去的,太費口舌。”敖然臉上閃過一抹邪色,看着楊霖陰惻惻的笑着,
看着身後不遠處貼牆站立的史清,和傳送陣門處口一臉茫然的李永,楊霖已想明白了這一切定是姜成查覺出異狀,命史清將計就計,將楊霖引到潮音大殿中,也省得費力去抓了,
蔣纖似以感覺到了楊霖的存在,不過一想到一切都那麼順利還是有些不信,情願就這試雷之針,頭一個傳送出去,自無意外的被姜成輕易的擊退,用禁制封了法力,
“看來兩位是不打算讓那些無用的屬下活命了。”
楊霖知道此時已無路可退,雙手抱在一起,不時的揉搓着,好像極其緊張,說出的話語也是軟弱無比,沒有絲毫的威脅之意,
大殿上兩聲長笑,一聲滿是輕蔑,一聲更像是聽到好聽的故事,淡然一笑,楊霖也知道這句話並不能給自己帶來什麼逃生的希望,也只不過是藉着由頭,緩緩的俯下身,
看着蔣纖呼吸自若,臉色平和,好像熟睡了一般的模樣,楊霖緩緩的長出了一口氣,口中默唸口訣,變回了本來的面貌,
不用擡頭,楊霖也能感覺到四周圍傳來的濃濃殺機,雙手揉搓時,早已將破軍甲晃鬆,只等着那一絲空隙時,拋出傷敵,此時也只有這一件殺器,還有機會與敵同歸於盡,或是另獲生機,
忽然間,楊霖只覺得周身一緊,無盡的靈壓有如千萬斤巨石壓在身上,令楊霖無法動彈分毫,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更是擋住了破軍甲的出路,
‘哼’的一聲沉重音響,楊霖剛要探出的神念有如被雷擊中一般,腦中一陣刺痛,心臟更是緊繃的險些跳出嗓眼,
“死到臨頭,還想做無謂的抵抗,你我相差了二階,就算你自爆元嬰,你以爲能傷得了我嗎。”姜成淡然的話語,好像料到了楊霖的心中想法一般,顯得極其自負,
“費話什麼,這小子總是詭計多端,我先來,搜了魂,也好知道龍佑幾個的魂魄到底歸在何處。”
敖然直接從大椅上躍起,向楊霖大步走來,嘴角處露出一絲邪笑,早早伸出那稍顯厚實的大手,更是不時的抓捏着,顯得格外急迫,
“大人,是不是……”史清在旁看着敖然的兇像,心中也露出一絲膽怯,不過一想到敖然好殺之姓,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若是敖然搜魂搜到恨處,一時手上加力,只怕楊霖就算皮肉再結實,再聰慧過人,也只有難逃一死了,
而此時的楊霖也是暗自叫苦,身形被壓住,神念被封,哪怕是想傳回地底的分身也是不能,看着眼前昏睡中好像感覺到痛苦的蔣纖,楊霖不由的雙目一閉,
“龍道友且慢,還是我先來吧,你這大手可是沒輕沒重的,若是一把抓死了,可不是白白便宜了這小子。”說話間,姜成的身影已出現在楊霖身前,位置正好將敖然的去路擋住,
向敖然淡然一笑,姜成伸出那白晰的手掌,五指微攏緩緩向楊霖那木訥的頭頂抓去,
楊霖似乎已經感覺到那雙白晰手掌傳來的淡淡涼意,時常對別人進行抽魂的楊霖自是知道那手指落下後,會有一道如電流一般的神念,好像颳起骨一般在靈臺處掃過,或是說刮過,
“還是我先來吧。”敖然身形一晃,已到了姜成旁邊,厚實的手掌不知何時已變成了一雙利爪,重重的拍向姜成那白晰的手腕,似乎怕拍的輕了,而錯了先搜魂的良機,
此時四周站滿了侍魂衛和蛟龍一族的強者,無數雙眼睛正緊盯着場上那一場看似虛情假意的謙讓,更有甚者,龍佑等已將目光落在一旁的史清等侍魂衛隊長身上,只等那一言不和,便要大打出手,
在屬下面前,姜成從來不曾惱休成怒,向來以淡然處事,口出必做而成名,今曰即然說了要先搜楊霖的魂,又哪會容得敖然先出手,
更何況,姜成早從史清口中得知,楊霖奪了史清的魂魄,求姜成出手幫忙將魂魄拿回,由此推斷,蔣纖上次來求姜成要回楊霖拿走的東西,想必也是魂魄,龍佑等妖讓敖然幫着拿回的東西,也是魂魄,那便更不能讓敖然先出手搜魂了,
若能找到楊霖藏着龍佑等妖獸魂魄的靈器是哪件,控制方法種種,那便是等同於掌握了龍佑手下一大半的強大戰力,想必敖然也是不想姜成先得到那些消息,若不然也不能這麼急着出手了,
眼見着敖然那隱有寒光閃現的利爪,拍到即將抓住楊霖的手臂之上,姜成怒哼了一聲,護體神功鐵木訣早已運轉多時,一道道鐵木靈氣暗結於探出的手臂之上,竟然輕輕的向上迎去,
一陣金戈摩擦的刺目響聲,劃破了場中隱有的壓抑,沒有炫亂的火花濺起,利爪與白晰的手掌一觸即分,兩道勁風過處,各自削下楊霖腦後兩綹隨着勁氣飄起的長髮,
還未搜魂,自不能楊霖當場慘死,姜成將鎖住楊霖的神念一鬆,另一隻白晰的手掌已化成鐵木訣凝成時特有鐵黑色,夾着生硬的掌風,向一旁的敖然頭頂掃過,
兩旁的侍魂衛與妖獸早已苦等多時,見兩位主將動手,各出殺招擊向最近的對手,早沒了剛纔還站在一起,同仇敵愾的平和模樣,
楊霖只覺得體上一輕,身形由於僵硬的久了,直接跌倒在蔣纖身邊,整張臉更是壓在蔣纖的俏面之上,壓的極其實在,
‘嚶’的一聲,蔣纖似乎感覺到壓在身上的身軀,不由的發出聲來,一雙美目突然睜開,聞得那一陣熟悉的氣息,隨後又輕輕的合上,臉上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
一道不知從何處擊來的劍氣,無聲的出現在楊霖的身後,由上向下擊來,蔣纖雖然體內法力神念被封,但在閉眼的一剎那已看到那一道寒光,
杏口微張,卻喊不出一聲言語,眼見着那劍尖已刺到楊霖後心處,而壓在身上的楊霖卻沒有躲避的意思,或者說只想着爲自己的擋住那奪命的一劍,蔣纖的心中不由的涌出一股熱流,
自幼被收入宗門,苦修千年才修得這身成就,早以爲沒了世間的感情,只是當遇到了楊霖,從被迫,到如今的以死相救,眼見着楊霖即將爲了自己,而慘死在面前,一道清淚從蔣纖那俏美白晰的臉龐無聲的滑落,
‘叮’的一聲脆響,一根長劍及時的挑在那道寒光的尖處,迸出的火光刺痛了蔣纖那滿是驚訝的眼神,只是那種痛蔣纖寧願再受千次萬次,
楊霖自是知道背後劍道的力量,也知道只要向前一滾便能躲過,可是身下是蔣纖,曾經敵對的蔣纖,也是爲了救自己的而遭難蔣纖,
如果一劍可以化解蔣纖的生命之危,楊霖自不會退後,寒氣已提前透出身體,楊霖只覺着後心的護體真氣有如破革一般,被直接刺破,
正等待着那致命一擊時,一柄長劍及時的救得了自己的姓命,可是楊霖卻依舊不能感謝那柄長劍的主人,因爲這柄長劍,雖然救了楊霖,同時也是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