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燦燦的金磚階上,本是意在激發修真者心中的潛能,以窺破天機,此時卻激發出了山中強者的爭鬥,一時間,階上的人興奮之餘,流露出些許怒意來,
修煉了幾萬年,發出的暗勁被一個後輩輕易的化解,梅肅不由臉色一紅,大有失了顏面的意思,再聽青雲聖女出言冷喝,不由心頭更惱,臉影再動,一柄錘影已憑空形成,錘頭一墜已狠狠的砸向青雲聖女的頭頂處,
“傳聞丁靈兒乃是合體期下第一人,不知道此言真假。”錘落之餘,梅洛聲音生冷的說道,
本以爲梅肅聽到聖王之名便會收手,卻不想梅肅居然在金磚階上鬥起狠來,退後便等同於將楊霖讓出身來受其攻擊,青雲聖女,退無可退,只好再次揚起花籃靈器,將那半空落下的錘影化去,只是這一次卻不似剛纔那般輕鬆,當花藍落回青雲聖女手中時,顫抖了好一陣纔回復如常,
“果然有幾分道行,再接老夫一招試試。”兩道暗勁均被化解,梅肅越發感到難看,臉影再動,從口中吐出一柄劍來,劍長尺餘,紅柄繫着紅繩,隨風揚起時,好像劍身在淌血一般,
“梅肅,你真敢忤逆聖王的意願。”一眼便認出梅肅取出的是本靈最強靈器飄血劍,青雲聖女不由臉色一沉,怒聲喝道,
並不是青雲聖女沒有把握對付梅肅,而是在金磚階上鬥法,極容易傷到楊霖,若是真的出現意外,實在是悔之晚矣,
“我想聖王也沒有安排你爲這外人護法衝階吧,面對赤露肉身的男人,居然還爲其遮衣,實在是青雲族的不幸,我便爲族人教訓一下你這不知廉恥的女子。”梅肅不依不撓的說着,
口中吐出的飄血劍,已越發凝實,紅菱隨風而動,更顯血腥狠勁,飄血劍出,臺下的衆人均頓時沸沸揚揚起來,兩大強者對陣的機會可是不多,在金磚階上對陣更是添加了不少的色彩,相比於登階之人,更有觀看的噱頭,
特別是牛錄,更希望梅肅在教訓了青雲聖女的同時,也將一旁又剛剛邁出了一步,踏上了第三十九層臺階的楊霖也擊落階下,
就算不能將其擊殺,但毀了楊霖的心境也是件極解恨的事,可是確實有人突然間滾落階下,卻不是楊霖,而一旁早已堅持到了油盡燈枯的梅洛,
一口精血隨着梅洛向後仰倒而直噴半空,整個身形再也控制不住,好像滾地球一般,呼吸之間便已滾落到臺下,
金磚階上極爲清潔,到沒有沾染了什麼灰塵之類,只是梅洛的衣襟不知爲何突然破碎,好像被野多撕扯過一般凌亂,
臉色更是淡如金紙,氣若游絲,呼吸彷彿已經停止,彷彿被陣法中的刀劍滅了心神一般,怎麼會這樣,原本以爲梅洛能多堅持一會,或許能堅持走完這九十九金磚階,卻沒想,也只是幾個呼吸之間,梅洛便滾落金磚階,梅肅不由心中一痛,雙眼昏花的望着臺階上被車上小廝抱往車鸞的梅洛,眼中漸感溼潤,
從金磚階上跌落,也只是心境受損,曰後修爲再難精進,根本沒有什麼辦法補救,梅洛雖看起來狀態極差,實則並沒有什麼生命之憂,只需將養一段時間便好,梅肅只是心中痛恨,爲何不早些將這族中後人救走,此時卻是斷送了梅洛的前程了,
噴出半空中精血,並未落地,便被那柄紅菱飄揚的飄血劍吸吮而去,一時間,紅光隱現劍身,劍形突起,似乎激起了兇姓一般,雙眼中寒光一閃,梅肅已將殺氣鎖定在楊霖身上,孫兒的前途盡毀,使得梅肅必須找到一個發泄的對向,而最好的對象便是楊霖,此時又能邁上一步,穩站在第四十階的楊霖,
紅菱飄揚,似乎在渴望飲血一般的向楊霖所在的方向捲曲着,梅肅的臉色已陰沉似水,根本沒有再商量的餘地,口中默唸着咒語,雙手捏印,大戰一觸即發,
清風緩緩拂過金色磚階,皎月銀光清晰的照現着那兩張陰沉似有僵持的臉和一張隱有淡淡笑意的臉,壓抑的氣息已在整片聖王殿前漫延開來,甚至新加入的看熱鬧的人羣也不再出聲去問到底發生了何事,飄血劍出,顯然是有一場大戰,只是不知是誰對誰,不過下一刻便知曉了,所以無人去問,
“夠了,楊霖乃是受我所邀進聖王殿,他選擇了九十九金磚階,是他的命數,也應了卦象。”大殿中突然傳出一道蒼老而洪亮的聲音來,語氣中正,而不容人置疑,稍停片刻,殿中聲音再度傳出,只是語氣稍顯得有些責備之意,
“梅洛心高氣傲,冒然登階,實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梅肅,你自帶回去好生教導一番,若是正其心,曰後也許還有機會再登九十九金磚階。”
聖王之話,青雲部落自沒有敢不聽的人,哪怕是梅肅剛纔在青雲聖女面前顯得張揚無比,好像沒把聖王放在眼中,但實際上,聖王幾句話,梅肅早已將頭低的極深,從半空中落到聖王殿下的臺階處,好像生怕高過了聖王殿,輕辱了聖王一般,
含首施禮,青雲聖女已率先返回第六十六層階上,盤膝閉目而坐,淡然的表情似放心楊霖的安危,
有聖王發話,梅肅自不敢再亂來,瞪了楊霖一眼,半空中的頭影已漸漸隨風散去,只見楠木鑲金的車鑾輕動,三頭白毛狼獸已調轉車頭,向來路返回,
這便停止了打鬥,下方看熱鬧的人不由的有些氣悶,特別是牛錄更是用手狠拍着頭頂,恨不得自己上去大戰一番的模樣,聖王殿中早已回覆了平靜,可是聖王的言語卻是迴盪在衆人心間,再沒有人敢生出阻撓楊霖的意思,感覺無趣者已悄然離開此間,
默默隨受着刀劍加體的痛楚,楊霖默默的忍受着,在心神越發凝實,隨着承受的力量越來越強,楊霖似乎已想通了其中的一些道理,
前三十三層金磚階,將心神化虛,歸於虛無,巧躲風浪拍打,虛踩金磚而過,好像便是歸虛境修爲心境的呈現,
而此時剛剛走過的臺階,刀劍無視虛無與化實的心神,只是一味的吹刺,雖是疼痛難忍,但卻毫髮無傷,更令楊霖心喜的事,心神化成的肉身,似乎越來越感覺到輕鬆,已經慢慢的適應了這刀劍加體的感覺,
心神化虛,復而歸實,難道這便是合體期的心境,楊霖不由喏喏的想着,只是還未肯定,因爲畢竟還有很長一段的臺階還未走完,前路依舊迷茫,
再上一層臺階,在感覺到痛楚加深的同時,楊霖也感覺心神在不斷的增強,緊定信念,默默忍受之後,那種刺痛砍傷的感覺已不再明顯,隨即,楊霖再次擡起了腳步,向上移去,
雖是緩慢,而且每一次停留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不過楊霖的腳步卻始終未停,在每一次眉頭展開之時,那一隻腳便堅實的踏上了一步,月撒金磚,極聚誘惑的金色卻吸引不了那些看熱鬧的人羣,枯燥乏味的停留與擡起腳步,實在是令人睏意盎然,
不覺間,四周林間已是人星凋零,甚至牛錄也跟着木族老者一起離開,不願再看楊霖一步步的沉穩踏出,
而青雲山中一處客殿中,道石僧輕撫身上的塵土,穩穩坐在殿中心處的一團***上,身旁早有一位年輕的僧人走到前來,恭敬的奉上一杯隱約還冒着熱氣的新茶,
那僧人濃眉圓眼,顯得極爲憨厚,見師父接過茶杯,輕抿了口茶,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在旁輕聲問道:“師父可曾看到那登階之人,可有幾分把握登頂。”
輕輕放下茶杯,道石僧輕輕的搖頭笑道:“看是看到了,不過一個到有機會登頂,另一個,只怕這一會已滾下階梯了。”
“聽人說,那登階的人名叫楊霖,不知師父可知道些這人的來路。”年輕僧人臉色現出一絲陰鬱,語氣中似乎有所求的想法,
“是叫楊霖,聽說是來自東順國的國師營,修爲到是不高,只有化神後期,但體內五行靈根俱全,法力應是超出同階不少,同階爲王應是不難,若是此次這楊霖登階成功,只怕以後的路還會走的更遠,到也是這一界的一個希望,但同時也可能是一場災難。”
稍做回想,道石僧語氣平緩的說道,只是說到最後時,語氣中明顯透出一股殺機來,
“明曰我隨師父一起去看看,不知師父可能恩准。”聽得五行靈根俱全時,那年輕僧人不由的一怔,復又回覆了平靜,在旁請示道,
“李震,你也跟着爲師許久了,從北晉一路行來,只是一味的苦修,雖然修爲達到了化神初期,不過入世歷練也是必不可少,曰後這種事情你無需請示,我走到哪裡,你便跟在哪裡便是,修佛講究修緣,你我雖是師徒,卻也是緣聚,你我師徒一場,又何需這般客氣。”看着眼前的徒兒,道石僧眼中流露出一絲心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