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狡辯!你這個刁民口奸舌滑,分明實在搪塞本官,來人啊!打他二十大板!”
劉縣令呵斥着,將一支竹籤丟在了地上。
趙睿面色一陣猙獰,將手揣到了懷裡,按在了***的槍把兒上。
既然如此……那就先用你開刀吧……
邊上兩個衙役提着大木棒正要上前,就在趙睿要有所動作的時候,林世昭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那急衝的力量,連門口的衙役都攔他不住,反而還被他頂着進了大堂。
“劉大人,趙大哥!不好了!山賊下山搶劫了!搶了不少的鋪子,把咱們的東西也搶走了不少,甚至還要防火燒鋪,幸好是趙功及時攔住了!”
林世昭說出了緣由,攔住他的衙役及時的鬆開了手,讓他跑到了趙睿的身邊。
“劉大人,請你趕緊召集官兵鄉勇,咱們一起上山,將他們一網打盡,取回被強之物,也好彌補大家的損失啊!”
林世昭滿臉的期望,可是劉大人並沒有想象中的反應,反而是臉上盡顯驚懼之色。
“打進縣城了?趕快!所有人封鎖縣衙,守住前後門,別讓山賊進來!”
劉大人站起來嚇得有些腿軟,一個趔趄蕩歪了官帽也不自覺,只顧扶着牆面向後院跑去,心裡只是想着要去藏好府上的現銀。
“大人,他們倆呢?”
“趕出去,都給我趕出去!”
林世昭一臉的不可思議,從未想到縣令竟是這樣的軟包。
“去!去!你倆趕緊出去,要鎖門了!”
衙役揮舞着棍棒,將兩人趕出了衙門外。
“趕緊隨我回去看看!”
趙睿一臉凝重,想不到周家竟然搞出了兩面夾擊這一招,的確是讓趙睿有些慌亂了。
還好是店鋪沒有燒掉,不然那真是損失慘重了。
趙睿現在就是唯恐自己的人有什麼危險,趕緊與林世昭一前一後的往店鋪跑去。
媽媽的,這些山賊都要死!
趙睿一路上看見不少的商鋪都被洗劫的殘破凌亂,心裡的怒意更甚。可是待得他們二人到了商鋪,山賊早已經帶着收穫回去了。
“趙功?你怎麼樣了?”
趙睿驚訝的發現趙功竟然半倚坐在地上**,長槍也是掉在一邊,顯然是受傷了。
趕緊將趙功扶着做起來,他的衣服破損,可以看出身上帶着不少的劃痕和青紫。
“少爺,我沒事,只是脫力抽筋了!”
趙睿站起來給他扳扳腳踝,順帶着看看店鋪的情況。
店鋪裡一團雜亂,作爲一圈的桌椅倒了一片,裡面的昆奴正在收拾着被搶過之後剩下的貨物。
另外一些參展的昆奴也沒什麼大礙的樣子,多是坐在地上喘息。
這一場惡戰可謂突然,他們這麼短時間的訓練今天經受了考驗,沒有人員的死亡是趙睿最滿意的一點。
“好……好多了,少爺!”
趙功掙扎着拿過來一旁的長槍,扶着站了起來。
“山賊來了幾人,很厲害嗎?”趙睿面色凝重的問道。
冷靜下來之後的趙睿越想越是不對,自己這邊30多人,怎麼還不得將他們山賊留下幾條命?又何況是自己這邊有長槍這樣的利器,不捅死幾個真的說不過去啊。
再者就是趙功了,這羣人裡面論起身手矯健,還是趙功爲首的,他又怎麼會如此狼狽的倒在地上,武器也脫手了呢。
“少爺,山賊只有十幾人,本來我沒將聽他們放在眼裡,可是他們中間有個人使一把紅纓槍特別的厲害,好像是會什麼槍法套路,打的我是連連退敗,還好其他人及時支援,不然少爺怕是看不到我了。”
趙功捂着胸口的傷處,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槍法?”
趙睿的眉頭擰了起來,看來還真是自己小瞧了天下人。
本來就以爲是一羣小毛賊而已,成不了氣候,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有人會槍法。看來,單單靠着尋常的手段,很難對付了!
“我知道了,你讓他們收拾好了,就都回家吧,咱們從長計議!”
昆奴們打掃着殘局,趙睿則是來回的踱步。見到了地上有隻熄滅了的火把,使得趙睿心裡不由得震怒。
周家手段太狠了,這是要趕盡殺絕啊!真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
片刻之後,收拾妥當,趙睿給門上了鎖,帶着一衆人回到了家裡。
老管家和其他家奴看到衆人這般狼狽,都是驚訝不已。
當下就準備木盆和熱水,給傷員清洗。
趙睿回到祠堂,將藥品袋子打開,取出了碘酒和棉籤,又拿了一盒消炎藥走了出來。
傷員們洗過了傷口,趙睿親自給他們塗上碘酒,免得感染。
有兩個刀傷重的,則是給他們服了消炎藥。
昆奴們看到趙睿這樣的舉動,都是心存感激,那些被上藥的傷員更是嘴裡謝個不停,心裡似有一股暖流涌過。
哎,這些人。
分明是爲趙睿賣命,可最後還得謝着趙睿,微微心酸的同時,趙睿只覺得胸中的怒焰越燒越旺。
靈山寨,山賊老巢。
慶祝的活動已經提前開始進行了。
山賊們大口吃着燉肉,一邊牛飲着綠酒。
這些都是山下搶來的,不用花錢的酒食吃起來特別的快活。
這些山賊大多是北地的流民,性子好逸惡勞,憑着一膀子力氣,在加上南人的軟弱可欺,他們才紮寨於靈山,平日裡就靠着搶劫商隊過活。
雖然他們氣焰囂張,但是直接搶到縣城裡,那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老大薛富貴正摟着一個剛剛搶回來的民女淫笑不已。
“小娘子,嘿嘿,來呀,快活呀!”
身材魁梧的薛富貴一張醜臉泛着酒紅,高高撅起的嘴巴透着陣陣的酒臭,使得懷裡的少女更是掙扎個不停,發出陣陣尖叫。
可她越是叫,薛富貴就越覺得興奮。
“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啊哈哈哈!”
山寨裡的第一高手嶽寬也來到了酒桌上,他不似其他人那般邋遢,回來之後先去洗了澡。
看着女子絕望的樣子,嶽寬不禁微微皺了眉頭。
這羣粗人……
“嶽寬,來,到我旁邊坐!”
薛富貴看見了,趕緊招呼他過來。
“周家吩咐的事,可是辦妥了?”
因爲要談正事,薛富貴將懷裡的女子推到一邊,女子也不敢跑,就覺得山賊們凶神惡煞的樣子,蹲在角落裡抖個不停。
“恩……算是妥了吧,只是趙家店鋪護院衆多,沒能將鋪子燒掉。”
嶽寬沉吟一下,給自己倒上了酒。
“什麼?怎麼會這樣!嶽寬,你這樣分明算不得辦妥啊!周家那兒可是特意要求一定燒掉店鋪的!”
薛富貴的怪罪,嶽寬並沒有太當回事,本來自己就算是軍中的逃兵,來這裡給他一個莊稼漢使喚就不錯了,現在怎地還得聽什麼周家的吩咐。
“嶽寬啊,這兒我就得說你幾句了,你這樣……”
他妹的,又開始了。
嶽寬承受着薛富貴毫無水準的思想教育工作,臉色陰沉的飲下一大碗酒。
若不是當如自己被監軍陷害,薛富貴對自己有收留之恩,嶽寬纔不會聽他瞎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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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不是得找個時間離開了。
一方面是嶽寬不忍對尋常百姓搶掠,另一方面是在嶽寬的心裡真的沒瞧得起這羣烏合之衆。
萬籟俱靜的夜裡,家奴都睡下,只有趙家祠堂裡還點着燈,趙睿不停地拔槍,瞄準,再拔槍,在瞄準……
次日,從早晨開始,就陸續有縣城裡的大戶求見縣令。
昨日的洗劫,這羣大戶纔是在經濟上受損最爲嚴重的,他們紛紛來到縣衙,央求着縣令派兵剿匪。
人來的差不多了,包括周俊楠還有李管事。
劉縣令這纔打着官腔悠悠的說道:“各位鄉親,對於諸位昨日的損失,本官深表痛心。只是前些日子徵召的鄉勇已經派遣至前線,我這裡的兵力大大不足啊!靈山寨上幾十號人,讓我區區不到二十人的隊伍如何剿匪,不過是羊入虎口罷了!”
山賊這般肆虐,劉縣令心裡也想着剿滅的,不過力量對比明顯,他不禁心生懈怠。想着自己身爲縣令,也沒什麼產業,山賊麼,只要不來衙門找事,搶點東西又有什麼大不了呢。
衆位大戶的來人聽了這話紛紛不幹了,吵嚷成一團,更是有些帶着傷的,就更加的激動了。
眼看形式不受控制,還是一邊的周俊楠幫縣令解了圍。
“劉大人,諸位鄰居,在下倒是有個好主意。”
周俊楠高大帥氣,風度翩翩,他一出頭,衆人皆是驚喜。
“周公子,有什麼好計策你就快說吧!”
“是啊,我們家店鋪都要被搶空了,我要他們山賊血償!”
“這次一定要杜絕後患啊,山賊日後要是再來搶掠,我們可受不了!”
周俊楠沒有受到衆人催促的影響,依舊是成竹在胸的淡淡模樣。
“既然咱們縣衙兵力不夠,何不外借呢?我看他趙家家丁興旺,護院衆多,據說還每日操練呢,不如徵召他家的護院去剿匪如何?反正那些昆奴都是些賤人,死了也便死了!”
李管事聽得一怔,暗自叫道,周家果真是惡毒。
利用衆人之願,再加上縣令的權勢,逼迫趙家出兵,結果卻是損失自負,無論戰勝戰敗,趙家的勢力都會削弱,真是絕好的計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