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這是在怨趙睿身上的毒還沒有解,就命自己把人殺掉了。
“呵……”
趙睿挑挑嘴角,說着:“你看看他左右拿的什麼?”
“不就是解藥唄,還能是什麼?”
小依還有些不服氣,將僧人的左手從他懷中提起。
只見他手中握着一個纖細的竹筒,這個竹筒上似乎還有類似扳機的機關,而他的左手大拇指已經按在了上面。
“這是?”小依不解的問道。
“還能是什麼,毒針唄!”
趙睿早有防備,因爲此事一開始就是出現了毒針,才讓趙功去越南探查的。
而毒針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過,這個僧人狡詐,所以他一探入懷的時候,趙睿就已經確定他要圖謀不軌了。
現在看起來這個毒針發射裝置小巧精緻,想必發動的話必定兇險,所以趙睿才讓小依趕緊將他殺掉。
這個僧人善於用毒,可能劉家兄弟,包括自己的將士們只是他利用毒針施毒,不一定是用這個精巧的機關發射的,亦或者,他還有同謀……
“小依,將我扶上牀,這裡叫人收拾一下吧。”
小依按照趙睿說的扶他上牀,而後把火槍都收集在一起,纔出去叫人。
趙睿輕嘆一聲,手下二十人死於非命,不論是誰都有些難以接受,但是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趕緊學會解毒符,解了身上的毒纔是最爲迫切的。
雖然小依在那個僧人衣服裡找到了許多瓶瓶罐罐,可是分不清哪個是解藥,所以趙睿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濃郁的血腥氣在鼻尖圍繞,趙睿強定心神,意識完全進入一片漆黑的腦海之中。
羊皮卷緩緩展開,趙睿再一次全身心的投入到道符的研習當中,甚至連小依叫大寶教的人收拾房間都沒有聽到。
大寶教的人進門,看到遍地的屍體,鮮血橫流,而趙睿端坐於踏上,更顯得神秘異常。
良久,趙睿緩緩睜開雙眼,外面的光線已經暗下來,他的眼睛卻極爲明亮。
單手擡起,有些艱難的凌空舞動,趙睿畫出了剛剛學到的解毒符。
趙睿只覺得無數的綠色光點在自己的身體中憑空出現,並且不斷的遊走在每一處筋肉,很快,趙睿只覺得身上一鬆,那種力量充沛的感覺再一次回來了!
毒,解了。
趙睿從踏上走下,推開廳門,傍晚的空氣中寂靜無聲,遠處幾縷炊煙裊裊升起,再配上落日映照的赤紅色天空,一副寧靜祥和的畫面。
趙睿多喘息了幾口,覺得活着的感覺真好,今天若不是小依及時出現,恐怕現在已經到陰曹地府排隊去了。
同時趙睿有所感悟,原來並不是憑藉着先天的優勢就可以安心無憂,這個世界的廣闊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想要永久的屹立在這片土地上,還需要持續的努力纔是。
“少爺你好了!”
小依端着個砂鍋款款走上前,臉上帶着發自內心的歡喜,落日的餘暉灑在她俏臉上,增添了一抹紅色之外,更顯得有種朦朧的美感。
趙睿見她端着的砂鍋還在徐徐冒着熱氣,趕緊側過身子讓她通過。
廳堂內打掃的極爲乾淨,像是用水清洗過地面,血污屍身早已不見,但是嗅覺敏銳的趙睿還是能聞到那陣陣血腥。
“少爺,我燉了銀耳蓮子羹,趁熱喝點吧,我再去取兩隻碗……”小依將砂鍋放在桌上又要轉身出去。
趙睿現在根本吃不下,將她拉住,兩人一起坐到了桌旁。
“不忙,待會兒再吃吧。你與我說說,法器是怎麼一回事?”
對於趙睿,小依沒有半點隱秘的想法,照實細細說了。
趙睿聽後意識到小依他們家族供奉的仙人,可能就是修仙者無疑了,那把叫做“降魔”的短劍正是修仙人賜給他們家族的法器,而家族中只有小依可以發揮出短劍最大的法力,所以這把短劍就一直由小依佩戴。
短劍……趙睿不由得打量小依的周身,還真是看不出短劍被她藏在哪裡。
“在這呢!”小依猜到趙睿的想法,抿嘴笑笑,右腿搭在坐腿上,拉起裙襬,那柄短劍就綁在她的腿上。
她小腿晶瑩白皙,正好跟短劍的皮套綁帶的黑色形成鮮明對比,趙睿看了不禁有些口乾舌燥,又擡頭轉移了話題。
可是趙睿又問了功法,傳承之類的問題,小依皆是給與了否定的回答,看起來他們家族也未得到過什麼修仙功法。
越是搞不清楚,反而更加激發了趙睿學習道符的迫切心理,現在羊皮捲上的道符已經學成過半,也不知全部學成的話會是怎麼樣一番光景,想起最終的那個隱身符,趙睿還有着隱隱的期待。
到時候強敵來襲,自己隱身的話,又怎會受到威脅。
事情告一段落,趙睿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於是書信一封找人送給趙功,讓他別在交趾耽擱,儘快的返回襄陽。
趙睿也在同時知道了自己佔據襄樊,已然成了元朝和宋朝的眼中釘肉中刺。
襄陽對於南宋來說是咽喉位置,對於元朝來說,又何嘗不是?
本來趙睿只是單純的想要解救襄樊的百姓,但是現在已經是到了不得不進行對抗的局面。
他們明的不行,來暗的,這倒是給趙睿提了醒。
在趙睿的勸說下,小依將銀耳湯端到了房間內,二人吃過之後,趙睿又命人去把杜萬義喚來。
此時已經入夜,彎彎的月牙兒時不時的就會躲藏到雲層之中,地面上更加的漆黑一片,杜萬義打着燈籠前行,心裡也是直打鼓,想着趙睿他不會是一時興起想要殺人吧。
到了府衙內,一個丫鬟開門讓自己進去,房間內,燭火映照在趙睿臉上,一般光明,一半沒入黑暗,神秘的感覺油然而生。
杜萬義實在是想不到一個二十幾歲的人,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能量,他不愧是打下了襄樊的人,對於自己的白蓮會,他根本就是手下留情,不然早不知殺了多少人了。
“杜萬義,坐吧。”
趙睿渾厚的嗓音傳來,杜萬義在他桌前的板凳坐下,那種感覺像是趙睿纔是這個房間的年長之人,正要對自己進行一番教誨。
趙睿之所以讓杜萬義來,主要還是看重他這人的能力,能夠聚集起幾萬人的規模,在智商情商方面都是夠用。
“王爺,是我不對,以後我們白蓮會就地解散,再也不做危害一方,侵擾朝廷的事情了!”杜萬義主動認錯道。
“恩……你倒有些自知之明,危害百姓的事情當然不能做了,但是,侵擾朝廷嘛……還得由你繼續做下去。”
“啊?”杜萬義愣了,原來趙睿不是讓他解散白蓮會。
趙睿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既然元朝和宋朝都對自己玩陰的,那麼自己也要雙管齊下的進行對抗,明面上的爭鬥畢竟是有損傷的,何不讓他們窩裡亂呢。
而白蓮會從白蓮教中產生,教義淺顯明瞭,正是在亂世中聚集民間力量的重要手段,在這一點上,比大寶教要高了不少。
之所以先找杜萬義來談,趙睿還是感覺大寶教現在的五個長老都不能比他更爲勝任了。
“我想將白蓮會與大寶教重組,繼續以白蓮會的名號發展,而總舵主的位置,由你擔當如何?”
這番話大大出乎杜萬義的意料,趙睿又說道:“當然了,我是覺得你最有能力坐這個位置,你若是不願意的話,我還有其他人選……”
“不,不,我願意!”
杜萬義慌忙從座位上翻身跪地,叩首道:“多謝王爺賞識,萬義願爲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要麼抱大腿,要麼去死。
杜萬義果然看得清形勢,趙睿便覺得沒有找錯人,繼續說道:“當然了,錢財方面的資助不成問題,你要做的就是竭盡所能的將白蓮會發展壯大,可以在跟朝廷的對抗中取得優勢!”
“多謝王爺,屬下知道如何去做了……”
杜萬義的聲線帶着顫抖,他從高到低,再由低到高的地位變化,只不過是趙睿的一句話,他感慨着趙睿能量的同時,也是決定死心塌地的跟着趙睿。
宋朝腐朽,元朝殘暴,似乎只有趙睿纔是天下的未來。
“恩,先回去吧,此事我明日會當衆宣佈。”
打發走杜萬義,經過一夜歇息,第二日,趙睿又將大寶教的五個長老與杜萬義彙集一處,宣佈了這個決定。
同時趙睿還要求從現有的五萬人中分出一萬人北上,到元朝的領地中發展白蓮會,不知長老中哪個願意去的。
對於趙睿的決定,大寶教的長老們明顯還在驚訝的接受消化中,其中有個較爲年輕的長老,叫做劉勝,瞟了杜萬義一眼後,站出身說道:“王爺,屬下願意前往。”
趙睿覺得他似乎跟杜萬義有什麼矛盾,不過正好,去了北面,也算是給杜萬義這邊消除了一個不穩定因素。
而北面趙睿也不準備讓劉勝一個人去支撐,他還準備讓馬越去當這個白蓮會分會的頭領,馬越多謀善斷,又自帶神棍屬性,做這件事更爲適合。況且北面元朝統制下,可能情況比南宋這邊要艱難的多,是需要一個能力超凡的人去,趙睿才能夠放心。
隨即,趙睿任命剩下的四位長老爲副舵主,與杜萬義組成了一個民主領導班子,一切重要的決定,必須是投票表決,而杜萬義作爲一把手,擁有一票否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