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州城更爲詳細的奏章來了,幾個大臣都是在奏摺中大肆的誇獎趙睿,頗多讚美之詞,而這時趙元過了新鮮勁,又開始忙於後宮的樂事。
趙睿的升遷任命很快就下來了,是由賈以道親自授意,授予趙睿楚州防禦使,同時擴建火槍軍,任火槍軍副都統制。
再擴軍那就是兩萬五千人的配額啊!
趙睿雖然有些高興,但還是會被武器的問題困擾,這好不容易纔搞到兩千多把槍,那麼兩萬多把槍械又該怎麼獲得呢。
趙睿一籌莫展,家裡面堆着的瓷器都不想帶回去賣了,現代社會有着諸多限制,即便是有錢也不是萬能的。
要麼自己造?
趙睿被這個大膽的想法打動了,與其費盡力氣去搞槍,還不如想辦法搞到加工的機牀,太先進的造不出來,但簡單的總是有辦法吧。
憑藉着來回穿越這個優勢,趙睿不必大鍊鋼鐵,也不必勞心去製造什麼發電機,鋼材銅材現代社會裡有的是,趙睿如果大肆採購一番,還能拉動當地的GDP呢!
現在越南永平寨那邊也有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地盤,又是元朝和南宋都顧不上的邊緣之地,絕對很適合發展力量。
到時候開建一個兵工廠,如果可以批量製造機槍和子彈的話,那就是趙睿可以稱霸天下的時候了。
趙睿越想越是來勁,臉上不自主的隱現着笑容,拿過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張鎮南坐在趙睿旁邊,他現在做完了壁畫,趙睿就將他留在身邊,有時候給火槍軍們上上課,沒事的時候就談天說地。
“趙大人,升遷的事,你還是小心爲好啊!”
看着趙睿面露喜色,張鎮南反而擔憂起來,趙睿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自己小心着什麼。
“趙大人您想,如果擴軍會削弱您在軍隊中的影響力,而且將領衆多,各存心思,怕也是不好管教,再者,您此番還是副職,正都統制肯定是太師的人,若是那正都統制帶着自己的人充入了火槍軍,豈不是直接將您架空?”
是啊!
趙睿聽了就是一愣,雙手扶着椅子扶手,上身不由自主的直立起來。
“鎮南,你這番話還真是點醒了我!”
趙睿此刻也在反省着自己最近的心態,可能是太過於順利,就連警惕心都降低了不少。
“不過……我還有底牌在手,他賈以道可能是要失望了啊!”
趙睿輕笑着靠在椅背上,張鎮南則是疑惑的看着趙睿,想象不到他對抗太師的底氣究竟從何而來。
“少爺,賈太師來了!”一個家奴急匆匆的跑到了趙睿的身邊稟報道。
“哦?快有請!”
趙睿趕緊站起了身,蓋碗還端在手上來不及放下。
“呵呵……”
賈太師爽朗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小院,只見他繞過池塘假山,臉上都是笑意。
“請什麼請,我自己走進來便是了!”
“太師光臨寒舍,下官惶恐。”
趙睿趕緊起來打招呼,本來張鎮南不打算有什麼動作,但是現在成了趙睿手下的人,於是也不情願的站起來拱拱手。
可是賈以道根本視他如空氣一般,目光沒有絲毫的改變。
“趙睿,不必多禮,你現在是大功臣,是咱們南宋的希望啊!”
趙睿將賈以道迎坐下來,這才說道:“不敢當,下官取得了現在的點點成績,還不都是仰仗着太師的提攜。”
“哈哈哈,趙睿啊,你可真是個妙人,我發現滿朝文武還數着你會說話啊!”
雖然賈以道心中暗存顧慮,但是到了趙睿面前又偏偏感覺他根本沒什麼威脅,不得不承認趙睿這人還是有真本事的。
那嚴術要是有他一半的能耐,也不至於死無葬身之地。
“趙睿啊,我今日來主要是恭喜你的,其次呢也是希望你能夠盡心竭力,爲大宋打造一支強大的火槍軍!之前你以兩千滅五萬,若是增到兩萬精兵,那還不得消滅韃子五十萬大軍,哈哈,到那時候,咱們南宋即便是收復失地,將韃子打回老家也不是不可能啊!”
賈以道來之前也是做了一番功課的,聽人說趙睿待人寬厚,便以爲他是個心存家國百姓的人,所以才說出了這樣慷慨激昂的話。
要是趙睿真是那樣的將領,或許也就信了。
可是趙睿畢竟是個現代人,他深深地明白現在的南宋到底腐朽成了什麼樣子,一個無根之人,想要在南宋的朝堂之上撬動歷史的車輪,那簡直就像是白日做夢一般。
不過趙睿明白這時候應該說什麼樣的話,於是他裝作很感動的樣子對賈以道作禮說道:“太師一片苦心,可昭日月!趙睿必定爲了大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哈哈,言重了,言重了,咱們誰都不用死,都好好活着!”
賈太師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心下也敞亮不少,壓着手腕讓站起來表態的趙睿坐下。
“不過太師,火槍軍槍械稀少,而且這麼犀利的火槍在遠洋之外也是稀罕之物,恐怕暫時不能夠裝備那麼多將士的啊!”
趁着賈以道高興,趙睿趕緊說出了顧慮。
沒想到賈以道則是一臉全然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不急不急,趙都統制你慢慢備置便是了,只要是前期練兵夠了,等着火槍來也是不耽誤的!”
賈以道纔不在乎什麼槍械夠不夠,只要是趙睿聽話,怎麼都好說。
這時,幾個來探訪趙睿的官員出現在不遠處的假山旁邊,他們竟然看到了賈太師在跟趙睿說話,都是躊躇着不敢上前。
賈以道一瞥就看到了他們,他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們大多和趙睿年紀相仿,正是有着建功立業抱負的年紀,賈太師權傾朝野,不去宰相府報道,卻來了趙睿的宅子,這說明什麼?
“趙睿,你還有客人,我就不耽擱了!明天記得當值,我走了!”
“哦,太師,我送你!”
兩人走到了剛來的幾名官員身邊,賈以道暗自記着他們的面孔,表情已經是一片冰冷。
趙睿真是太有些不注意了!賈以道不由得心生怨氣。
看的趙睿二人走到門那邊去了,三個官員才惴惴不安的走到了張鎮南那邊。
“你們啊你們,恐怕你們的爲官之路也就止步於此啦!”
張鎮南抿了口茶,毫無顧忌的調笑着三人。
三人都知道張鎮南文人骨氣偏重,又是新進狀元郎,他連太師都敢得罪,如此這般又算得上什麼。
三人對張鎮南的腦瓜子還是服氣的,聽他這般說,焦急的問道:“張大人,現在如何是好,還請你教我們!”
“別叫我張大人……”
張鎮南擺手笑道:“我已被革了官職,與百姓無異,實在擔當不起啊!”
朱門早達笑彈冠,三人也是明白張鎮南的心情,但還是期望着他能夠出出主意,有些尷尬的說道:“別這麼說,張大人,你在我們心目中,還是那位無所不知的狀元,還請你給我們指條明路吧!”三人表情帶着討好的意思,生怕張鎮南不答應。
“好吧!”
張鎮南眼珠一轉,笑着說道:“當今大宋內憂外患,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太師他妒忌賢能,唯恐有人從他手中分權,而他又是貪圖享樂,腐朽至極,你們想,是不是總會有天怒人怨的那一天?而趙大人,身端影正又清廉善戰,況且他還有遠洋火槍的協助,所以日後什麼樣子,想必你們不用我說也是知道的……”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又剖析的如此透徹,實在是叫人不得不信啊。
三人尋思半響,又面面相窺,而後則像是打消了顧慮一般,坐在涼亭裡等着趙睿回來。
“哈哈,張大人的謀慮我們都是佩服的緊啊……”
“就是,太師真是太沒有眼光了!”
幾人拍着馬匹,與張鎮南一起飲茶談笑。
不多時趙睿回來了,也加入其中與他們衆人閒聊着,越聊越是感覺不太對,這三人明顯的順着自己說話,帶着些討好的架勢。
什麼情況?
此前三人前來,都是提的問題多些,像是考校一般,可是今天怎麼半天都沒擡扛了?
趙睿奇怪的看看張鎮南,張鎮南則是笑而不語,回他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
幾人聊得興起,覺得喝茶不過癮,又差遣隨行的家丁去門口集市買了酒來。
正待給趙睿斟酒的時候,受到了趙睿義正言辭的拒絕,說是身爲武將,就要隨時保證頭腦清醒。
三人互相看看,都是有些不爽,南宋飲酒成風,怎麼趙睿他一杯的面子也不給?
難不成是他持才傲物,不將衆人放在眼裡?
張鎮南察覺到了氣氛有些異樣,連忙朝着趙睿使眼色,讓他隨便飲下一杯做做樣子便是了,可是趙睿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還是異常堅決的搖搖頭。
張鎮南不禁心裡有些焦急,這三個大臣都是蒙受祖蔭才得以升遷的,雖然現在官職不算大,但是他們身後的力量可是不容小覷啊。
若是他們都支持趙睿的話,雖然比不上賈太師的權勢,可是在朝中來講的話,那也算是趙睿可以得到的強大助力啊!
怎麼他就爲了一杯酒就要捨去?枉我一番苦心將他們說服!
三人越發的不快,想我們官宦之後,別人請我們去還不愛去呢,你趙睿只不過是一個武將罷了,我們來就是給你很大的面子了,他竟然還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