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一聲聲巨響的炸開,城內和城外都同時發出了驚歎。只不過一個是絕望的哭喊,一個是勝利的歡呼。雖然玄水營並沒有攻破合州城,但是守城的南門守衛軍此時已經無心在去防禦,鬥志的喪失往往比戰爭的失敗更爲可怕。戰爭很多時候不是靠的陰謀詭計,而是人心。如果人心散了,或者人心產生了畏懼,再好的計謀都是白搭。
此時交戰雙方都好像達成默契一般,紛紛停止了進攻和防禦。城頭上南門守衛軍早就氣喘吁吁,體力透支,加之存貨的箭支已經告吹,戰鬥停得恰到好處。孫成的雙臂已經腫得比大腿還要粗,一陣痠痛的感覺直刺心底。看着剛纔還箭支漫天飛的天空,此時才感覺到陽光的暖和。孫成強忍住疼痛站起來,望着城外紛紛退回去的玄水營,問旁邊一人道:“高校尉在哪裡?”
“孫校尉,只怕高校尉凶多吉少了。剛纔那巨響就在高校尉所在的城門那,只怕現在高校尉已經犧牲了!”
“哦,”孫成暗自一喜,自言自語道:“這樣還一了百了,省得我在想辦法了。看來南門守衛軍的校尉就要是我一個人的了。”
那人沒有聽清楚孫成自言自語的話,奇怪的問道:“孫校尉,你在說什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孫成回過神來,連忙嚴肅的命令道:“你先去救治傷員,然後再清理戰場,最後把玄水營射落的箭支,全部收集起來,正好我們的箭支都射完了,有了玄水營提供的,至少到時候不會沒有武器了。”
“是,孫校尉。小的這就去辦。”說着那人離開孫成,去忙去了。
孫成向城門那邊望了一眼,並沒有看見高博飛的身影,他猶豫半天,還是決定過去看看。不管他和高博飛的私人恩怨怎麼樣,至少在這場戰爭中,他和高博飛的利益是相同的,如果合州城保不住了,什麼南門守衛軍校尉都是虛的。所以現在他決定去看看,至少要看見高博飛到底怎麼樣了,從心底他暫時還不想高博飛死得這麼早,而且他也覺得高博飛命硬,要死沒那麼容易。
孫成踏着被戰火洗禮的城頭,七拐八繞的避着或坐在,或躺在地上的南門守衛軍,終於衝出了重圍。
“高校尉在哪?”孫成問着一個還頭昏嘔吐的人。
“在那裡呢。不過昏過去了,到現在都還沒醒。”那人指着一地,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孫成不在和那人說話,徑直走向那人指到的地方。果然等孫成走進一看,高博飛正好躺在那裡,不過此時的高博飛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但是呼吸平穩,沒有半分的危急。孫成指着高博飛,問旁邊一個休息的人:“高校尉這是怎麼呢,變成了這樣?”
“回孫校尉,這都是被那爆炸的衝擊波衝的。當時高校尉伸頭出去察看,正好遇到最大的一聲巨響,然後高校尉就
被衝上了天。他還在天上翻了幾個跟斗,然後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接着就不省人事了。不過在蔣統領離開的時候,已經幫高校尉察看了傷情,蔣統領說沒事,休息一下就會醒過來。”那人把知道的一切都通通告訴了孫成。
“恩,”孫成應了一聲,對着他身後的兩個衛兵說道:“你們把高校尉擡下去休息,在找一位醫官給高校尉再瞧瞧。”
高博飛被帶走了,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高博飛沒有一點反抗。但是孫成現在不想乘人之危,他在心中暗自決定,一定要和高博飛在正大光明的決鬥一次,他相信上一次能贏高博飛,雖然勝得僥倖。不過他相信下一次他還能在贏高博飛的,至少他現在清楚高博飛路數了,而高博飛並沒有完全確定他就是那一晚的黑衣人。
戰爭的硝煙剛剛散去,城外玄水營的主力並沒有撤走。此時他們所有人都等着蕭離的命令,而蕭離卻看着合州城發呆。
“將軍,南門城門已經洞開了。這下合州城就成了我們嘴邊的肥肉,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煒輝在一旁說道。
“額,”蕭離轉過頭看了一眼煒輝,“可是那二十幾個人全完了,連屍骨都撈不回來了。二十幾個兄弟呀,沒想到他們提前引爆了火藥。”蕭離嘆了口氣,彷彿還在爲那二十幾個玄水營將士哀傷。
“可能是遇到什麼突發事件了,不過火藥的威力確實很猛,已經完全超過了我們的想象。將軍,你看那南門的城門,現在已經破破爛爛的了,如果我們要是執意要進城的話,那就是一個缺口,淳國人再也擋不住我們了。而且城門被炸得這麼爛,他們連補都下不了手,除非重新換一塊這麼大的城門,不過要是他們有閒心重新換一個的話,那我們也有閒心騷擾他們一下的。”煒輝似乎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一下,就該淳國人忙碌了。他們會很激烈的重新分配權力和利益,然後再來請我們入城。蔣超這一會遇到麻煩了,淳國終究還是沒擋住我們,恐怕我們也起到威懾其他諸侯的作用了。”
“那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嗎?”煒輝好奇的問道。
“好早呢,淳國這個爛攤子還沒搞定,不知道到時又會出現什麼情況?對了煒輝,一會你派人去楚帥那裡瞭解一下他們的戰況如何。然後在派人把受傷的兄弟擡去醫治,駐地就往前移,移到護城河邊上去。盾牌牆的盾牌就放在原地,不撤回來,再派幾個人去看守。我們還是要給淳國人壓力,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一直盯着的。”蕭離安排着玄水營戰後諸事,滴水不漏。
“是,將軍。我這就去安排。”煒輝應着,轉身離去。
十一月的太陽照着,並不是很熱,但卻非常耀眼。這個時候的太陽少了些灰濛濛的感覺,看上去更加真實和乾淨。就在合州城南門玄水營結束戰鬥
的同時,楚蕭帶領的銳金營此時也進入了戰鬥的尾聲階段。楚蕭的銳金營和玄水營攻城的方式大不一樣,因爲楚蕭沒有蕭離的秘密武器火藥,所以楚蕭爲了避免過大的損失選擇了遠距離的射箭。雖然對於實際破城沒有什麼幫助,但是從氣勢上,已經完全壓制住了淳國人。而且銳金營的神箭手比較多,所以淳國人的死傷竟然不輸給玄水營的南門。靠着遮天蔽日的箭雨,楚蕭也把銳金營的駐地提到了護城河的裡面,整個銳金營比玄水營還要靠前。玄水營是面對護城河,而銳金營則是背靠護城河。當楚蕭告訴煒輝,這樣是爲了隨時射箭上去提醒淳國人,銳金營的存在。連一向都覺得玄水營很不錯的煒輝感到咂舌。“楚帥,蕭將軍讓我過來問一下,是否需要支援?”
“蕭離很快嘛,我剛纔隱隱約約南門那面有聲響,想必是蕭離鼓搗出來的吧。”看見達到了目的,楚蕭的心情也非常的好,笑着問到煒輝。
“回楚帥,是我們南門發出的聲響。那是蕭將軍從上古書籍中偶然得知的一種叫火藥的東西,這也是我們第一次拿出來做實驗,本來還很忐忑不安的,害怕失敗,讓計劃陷於被動。可哪知道那火藥的威力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期,將整個南門的城門炸了一個稀巴爛,現在南門城門基本上算數廢了,蔣超他們一時半會也修不好的,現在我們只需轉一下眼珠就能看見合州城裡面的情況了。”煒輝自豪的說着玄水營的功績,連聲音都大了一些。
“火藥,那是什麼東西?威力會有這麼大,是真的嗎,連城門都炸爛了,要知道合州城的城門可是用千年老樹加工組合而成的。就算是一般的投石車,投出的石塊撞在上面都不見得會爛的,那就更何況是爛的稀巴爛了。”楚蕭有些吃驚,本來他以爲南門是什麼攻城重武器發出的聲音,可是聽煒輝一說,竟然是一種新型的武器,而且還威力巨大。
“楚帥,那火藥就有點像我們見過的爆竹一般。把竹子扔在火裡,過不了多久它就會噼裡啪啦的炸響開來,火藥的方式就和他差不多。”煒輝想了一陣,還是舉這個例子,好像才最形象,也最能讓人接受。
“如爆竹一般!還有這種武器,看來我必須去找蕭離討教一下了,要是以後我們五營全部有了這種武器,倒是可以在戰場上出其不意攻其無備。而且火藥這武器對敵人的震懾力,遠遠要高於它實際的威力。”楚蕭說道這裡有些興奮了,他差點迫不及待的趕去南門,親自找蕭離來演示這種新武器。但最終他這個五營的主心骨還是留在了銳金營,等着彙集其他四營的戰果。
“煒輝,你們玄水營損傷多少,攻城到了哪一個地步?”
“楚帥,我們這次損失了大約三百人左右。”
“三百人?怎麼這麼多,我銳金營一共加上受傷的才幾十人!”楚蕭吃驚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