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是註定好的,一場陰謀————
今天夜晚輪到來喜當值,夜晚的時間一般都是比較得閒的,只要確定趙四海回館,待他進房睡下了,便就可以退下去休息,如若夜裡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基本都可以一覺到天亮的。
裡屋裡大金鐘時間指向凌晨3點,這個時間一般都是來喜最爲犯困的時候,她探頭望向屋外,天空烏黑得沒有一絲光亮,有一寸寸微弱的光芒從厚重的雲層裡散開一點來,很快便又讓厚重的烏雲掩蓋住了。
冬末,照理說應該是要回暖的時候,夜晚上的寒意卻更加的重了,即使是站在裡屋,都能感覺到寒意襲人。
大門處一閃閃地亮了些光,來喜打起精神來看向外去,那輛黑色的轎車從外開了進來,滅了燈後,車上下了人來,半攙半扶地將後座的趙四海扶了下來。
待那些人扶着趙四海進了門來,那濃烈的酒氣味迅速地散了一屋,來喜還沒來得及看清怎麼回事,耳邊馬上就聽到有人下了吩咐,“快去打些熱水來,準備茶水,千萬別驚醒了二位太太。”
“是。”應了一聲,來喜迅速地退了下去,準備那人吩咐下來的熱水熱茶,才一走到外頭,涼意冰得她打了個冷顫,但也不敢怠慢,忙活着下去準備了。
待手上的活都忙完了之後,來喜隨衆人齊齊站在房裡,趙四海則已經更了衣,在牀上小憩了片刻,神色也清醒了大半,牀邊有人端着熱茶伺候着。
扶了扶發昏的額頭,趙四海眯了眼環視衆人,目光遊移了片刻,最後定格在了來喜身上。“你們都出去吧。”
來喜心下正悄悄鬆了口氣,卻不想趙四海又點了名,“來喜你留下。”
她的一顆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處,低着頭看着那牀棕色繡紡的絲被,怯怯地應了出聲,“是,老爺。”
那日趙四海打的一巴掌足足讓她的臉腫了2天,今日他喝了酒,脾氣更是陰晴不定,說不怕那肯定是騙人的。
待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她偷偷地擡起頭來,卻發現趙四海也正看着她,不知打量着什麼,心下又咯噔一跳。
她也不敢閒着,走上前去捧了熱茶遞到趙四海邊上,“老爺,茶水。”
趙四海半眯了眼,臉色因爲酒氣暗紅一片,他伸手接了過來,呼出的濃烈的酒氣薰得
來喜有些發暈,心口難以抑制作嘔的沉悶感,不由得退了幾步。
“走那麼遠做什麼,過來……”喝了一聲,趙四海皺了眉頭。
猶豫了片刻,到底不敢有違,來喜靠近了趙四海一步,大氣都不敢喘,手忙腳亂地幫趙四海端過茶杯放好,然後站定,手下意識地攪緊衣角。“老爺,如……如果沒什麼事,我……我先出去了。”
“我都沒開口,你着急什麼?”厲聲開口,整個腦袋昏昏做響,趙四海擡起手來,語氣緩和了些,“過來幫我按按額頭。”他雖是醉得有些含糊,神智大概還是清醒的。
眼下在季衍和沐向東那受了一肚子的氣,他一看到來喜怯怯諾諾的樣子,心裡就覺得平衡了些,乍一看下去,腦海中不期然又想起那天來喜在翠菊房裡換了一副模樣的妝扮,倒有些動人的姿態。
不知趙四海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來喜也不敢去琢磨趙四海的心思,只得上前來,伸了頭按在趙四海的額頭處,小心翼翼地緩緩揉按着,在見到趙四海滿意地閉上眼睛後心下才放輕鬆些。
“來喜,你進我趙家,多久了?”許是因爲喝了酒,他的語速放慢了些,問道,邊靠了個更舒服的姿態躺下,她的手冰冰涼涼,柔軟無骨,按在額頭上的力度恰到好處,舒服得緊。
“兩……兩年多了。”她一緊張起來,不自主又有些結巴。
然後趙四海就不說話了,只是閉着眼睛,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來喜都要以爲他睡着了,她的手也按得有些發麻了,手上的功夫正想停下來的時候,趙四海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她驚得倒抽了一口氣,馬上開了口,“老……老爺……”
趙四海哪裡顧得那麼多,長手一用力,雖說來喜還是有些豐盈,他卻一點也不感吃力,一下就把來喜拉到懷裡來。
來喜大驚,掙扎着想要起身,卻無奈趙四海拉她的手緊得發疼,她驚得忙大叫,“老爺,我是來喜,是來喜啊。”
她一心只想着趙四海是喝醉了酒,將她當成了其他的人罷,料她怎麼想,也不曾能想到對她是動了心思的。
“恩……”他沉吟一聲,伸了手將來喜禁錮在懷裡,把頭埋在她的頸後,“來喜,我就娶了你當三房太太如何?”她這身子雖胖,皮膚好的一點不含糊,按王曼雲的說法,若是修修身,指不定是
個銷 魂的美 人。
趙四海一句話出來,不料來喜掙扎得越用力了,心下又慌又怕,眼淚撲簌撲簌就掉了下來,她用力地搖頭,藉此想揮出從心底泛起的深深反感,“來喜只是一個小小的下人,做不了什麼三房太太,老爺……”
趙四海正是酒勁上,也沒管她說的什麼,加大了抓着她手的力度,另一隻手得空,順着她的腰慢慢遊移往上。
來喜心下慌得厲害,腦海處一片空白,情急之下張口對準趙四海的手猛地一咬,趙四海手上一痛,也是料想不到來喜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當下就鬆了手。
掙開了趙四海,來喜跌坐到地上去,卻一刻不敢消停下來,爬起身來就往房門處跑去,她的手纔剛握到門把,身後一股蠻力將她扯了回來,揚手對着她就是一巴掌,“你個賤人,敢咬我,我肯讓你做三房太太是你的榮幸,給你一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他氣極,許是又想到什麼生氣的事來,擡起手又是一巴掌,打得來喜跌到地上去,額頭磕在桌角,馬上就腫了一個大包,臉頰上紅辣辣地發疼。
她慌忙爬起身來,對着趙四海不斷低磕頭,眼淚沿着臉頰一直掉,紮好的辮子亂成一團,卻還是不停地磕着頭,“老爺……來喜只是個下人,以後都是個下人,我不想當什麼三房太太……老爺,求求你……我以後會好好做事,爲趙家做牛做馬……求求你……”
趙四海一聽來喜的話更加來氣,她寧願做下人也不願給他做姨太太,這句話像一巴掌狠狠地刮在趙四海的臉上,酒精的作用一下就串到了腦根處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貞 潔烈女。”
他的腳步微微虛浮着,從紅木衣架上隨手抽下來一條皮帶,對着來喜就是一抽,皮帶劃過空氣的聲音響在耳邊,來喜吃痛地驚呼,肩上馬上就出了一道血痕,她吃痛地爬到桌邊處,大聲哭叫。
房門忽然打了開來,來喜眼神一喜,看見門口處的人之後,顧不得滿臉的鼻涕眼淚,馬上就爬了過去,“夫人……夫人……救救我……”
趙四海現在正在酒勁上,再打下去怕是要把她活活打死了。
“滾出去。”氣紅了眼,趙四海對着王曼雲就是一喝,來喜一聽,眼神滿滿的都是恐懼,死死抓着王曼雲的旗袍衣角不放,“不要……夫人……求求你,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