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他走進了仙的世界,感受到了全新的天道,以蘇杭如今的認知沒有什麼能摧毀這個天,簡直是主宰所有世界的神明。
當看得見事物的時候,蘇杭左右四顧,頓感疑惑起來,這是仙的世界嗎?
蒼天昏暗,大地赤紅,一個個巨大的坑洞浮現在滿目瘡痍的赤色大地上,望到天地盡頭都看不到一點生機。
不過,他的耳邊卻隱約響起古老的戰歌,神魔殺伐的聲音,空氣中依舊殘留着好幾個人的道韻,他通靈的肉體感受到,最少有十幾道仙韻,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年還沒有消散,其中有一道仙韻最強大,也最兇悍。
“這是仙的世界嗎?”蘇杭頭皮發麻,雖然仙界真實的模樣沒有在九州衆生的眼前出現過,可卻被傳言稱了一片樂土,沒有悲傷,可眼前所見顛覆了他的想法。
“一個人也沒有,這裡發生了什麼……”蘇杭自語,他感受到了仙力的碰撞,虛空中還殘存的仙韻就證明了,最起碼有十幾尊仙戰爭過,且其中一尊強大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簡直是個大凶人,道韻剛猛而霸道,有唯我獨尊的氣概。
他的熱血瞬間冷卻了,仙界就是一片這樣的廢土嗎?那以往九州飛昇的仙,都去了哪裡?
一想到這裡蘇杭就覺得肯定不會是這樣,他循着耳邊響徹的古老戰歌,摸了一個方向飛過去,入眼萬里剎那即至,以仙體活動,這對蘇杭來說是最大的*。
“那是……”他走了很遠的路,若是在九州的話這段路程已經可以跨越一個大州了,可在這裡依舊是荒涼的土地,他看到前方有一道黑色的影跡一閃即逝,速度快到連他都看不清,可卻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亙古不滅的戰意。
那種戰意太強大了,就算是仙恐怕都無法抗衡,驚豔萬古,只存在一瞬間就逼得蘇杭冷汗長流,好似重新活過來一樣,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他長舒了一口氣,確定那裡沒有人之後小心翼翼的靠近,走到近前,觀看這片土地。
這裡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生機全無,似被人打成廢土的,雖然是剛來到天界,可蘇杭也感受的到天道與大地,都無比的厚重,要將這麼廣大的距離打成這樣,當真了不得,這恐怕都有九州的兩個大州地盤大小了。
“那是超脫於仙的存在嗎?”蘇杭自語,看向那股不滅戰意消失的方向,一直處在震撼中。
突然,那股戰意又出現了,一閃即逝,離得近了,蘇杭的心臟都停止跳動,險些將青銅鼎搬出來砸過去,那太可怕了,瞬間能殺仙!
“不對,這不是人……”蘇杭疑惑,他只感受到了不滅的戰意,卻根本沒有感受到人的到來,就算一瞬間,也不可能逃過他通靈的肉體感知,那是亙古不滅的戰意,隨着無法消散的道韻存留到了今天!
就算人不在了,那股戰意還是伴隨着道韻保存在這裡,簡直太可怕了,就算是仙也做不到這樣,只是戰意就亙古長存,且,這股道韻所保留的戰意蘇杭很熟悉,那是他感受到的仙韻中,最強大的一個大凶人。
他絕對是個頂尖的存在。
“這樣強大的一個人,到底到達了何等境界,簡直通天了!”蘇杭一直處在震撼中,無法自持,沒想到剛一進入仙界就感受到這樣偉岸無邊的人物所留道韻,他在這裡,一坐就是一個月,感受一閃即逝的戰意,仔細體悟那種境界,每一次戰意隨着道韻波動,他都免不了驚悚,冷汗長流,根本無法控制,這是對於無法想象的力量的畏懼。
這樣的道韻舉世難尋,在九州根本沒有出現過仙以上的存在,可在這裡他也不確定留下道韻的人是不是超脫了仙。
最終,蘇杭站起來,心神平靜,在甦醒之後第一次以平淡的心態去體悟。
回想起種種經歷,蘇杭覺得如夢似幻,原本想成仙見一眼仙的世界,未成仙就來了,原本想留在九州,卻還是登上了偉岸之山,獨身一人,什麼都沒有忘卻,他還能回去嗎?
蘇杭掐指推演了一番,面露愁容,自語道:“五十年了啊……”他離開地球已經七十年,自己的父母應當早就不在了,就算是他哥,恐怕都已經埋入黃土,蘇杭心繫着地球,跪了下去。
他心中很悲痛,想不到一睡就是五十年,時過境遷,還是沒有尋到回地球的路,可時不等人,七十年一切都變了,他不知道假如真的能回到地球,還能不能在父母的墳前磕頭。
他什麼話也不說,又站起身,調整着情緒,在這個世界裡,雖然再也見不到父母親人,可他依舊要生存下去。
“那是什麼?”蘇杭突然轉向身後,在天邊感受到了有人注視的目光。
由於之前一直在感悟與緬懷,蘇杭根本沒注意到,那道目光隱藏的太深了,且絕對是一尊仙,虛空中有他的道韻殘留着,曾參與過戰爭。
“堂堂一尊仙,鬼鬼祟祟的幹什麼?”蘇杭大喝,天賦神通開啓,一眼望去,他瞬間就後悔說出這句話了,那竟然是一隻陰魂,哪裡是什麼仙!
那尊仙死了,以往的道韻化作了陰魂,在窺視蘇杭。
“好可怕……”蘇杭立刻離開,不想與這尊仙所化的陰魂糾纏,那陰魂依舊遠遠的注視着,知道蘇杭走遠,也沒有行動,或是追逐或是離開,只匍匐在那裡,蘇杭鬆了一口氣,落在下方,他頓時又感覺到了,另一雙眼睛在注視着他。
“媽的……不會吧?”蘇杭驚悚,立刻順着相反的方向飛奔,用出全力,速度快到極致,那竟然也是個陰魂,同樣是在征伐的十幾尊仙中的一尊,早已死去。
“怎麼回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太可怕了,仙死了還能孕育出陰魂……”蘇杭越來越覺得這裡十分的邪性,如一個與世隔絕的地獄,能誕生出陰魂的地方,絕對是恐怖的凶煞之地,可這裡他除了感受到十幾尊仙的道韻之外,什麼危險也沒覺察到,這更讓他不安了。
“不對……那個大凶人死沒死?”蘇杭突然想起道韻中最強悍的一尊仙,遍體生寒,他知曉了這裡的仙死後爲什麼化成了陰魂,全都要歸功於那亙古不滅的戰意,就連仙死後也要遭受折磨,怨念不散,化作陰魂。
而這裡,恐怕真的是一處凶煞絕地,蘇杭雖然感受不到,但卻隱隱覺得,十分不妙。
接二連三,蘇杭一共感受到了五條陰魂的注視,頭腦中翻江倒海,恐懼到了極點,一直在尋找出路。
可這裡太浩瀚了,就算有仙的速度,蘇杭還是找了很久,根本看不到一點不一樣的地方,也沒有任何出路,按照他的計算,這段時間應當能穿越九州了,也就是說,這片廢土要比整個九州還寬廣,也不知是不是真正的天界,這般浩瀚,着實讓他吃驚。
前方,在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古堡,殘破不堪,讓蘇杭感受到了最強的仙韻,是那個大凶人的。
蘇杭立刻回頭,連想都不敢想,那尊最強大的仙要是居住在那裡,他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黑暗中,依舊有陰魂在注視着他,卻毫無動作,只是蘇杭進入它們的視線,它們就看着蘇杭,蘇杭離開,它們也無動於衷。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蘇杭雖然沒有危險,可卻也要發瘋了,接連幾天,一直在順着一個方向穿行,可卻無邊無際,根本找不到任何與衆不同之處,好像他被永遠囚禁在了這裡。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個古堡。
他再一次穿行,又在這裡繞了好幾天,突然回想起鬼祠,暗道會不會他一直在原地打轉?這裡和鬼祠的佈局挺像的,會不會也出現那種情況?
雖然如今沒有危險,可他並不保證哪條陰魂看上他,再糾纏下去的話,他這個假仙根本沒有勝算。
蘇杭果斷做出了決定,往回走去,尋找那座古堡。
又十幾天的穿行,蘇杭終於回到了古堡所在的區域,大地上什麼都沒有,山脈都被磨平了,是真正的廢土,古堡矗立在大地中央,孤獨的站着,也不知多久沒有人來過了,蘇杭小心翼翼的靠過去,根本沒有發現活人的痕跡。
這裡沒有活人,只殘留着道韻,讓蘇杭的心頭一沉,既安心又哀嘆,安心的是那個大凶人不在這裡,當然是死是活就跟他沒關係了,可這裡依舊沒有一個活人,想要離開都不知道怎麼辦。
古堡上佈滿灰塵,塵封的足夠久遠,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可裡面的道韻最強烈,那個大凶人似乎在這裡呆過很長時間,且同樣有其他仙的道韻流露出來,到現在還沒有消散,蘇杭無法揣測仙,也不知道從他們在這裡到現在相隔了多少年。
可就是這麼一個平淡無奇的古堡,卻讓蘇杭莫名心驚,最終他站在緊閉着的古堡前,沒有走進去,離開了這裡,他決定去尋找一條陰魂,看能不能挖出什麼線索。
這些天來,他不止一次碰到陰魂,初時恐懼,可如今他感覺到了所有陰魂都無求無慾,根本不在意蘇杭,甚至連感情都沒有,似乎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
這裡的每一處,都充斥着那個大凶人的道韻,讓蘇杭很不安,最終他來到了一個陰魂的前面,拉開足夠遠的距離作爲逃跑之用,雙眼望過去,陰魂所在處一片黑暗,連眼睛都看不見,卻能讓人感受到他注視的目光。
“他媽的,什麼都沒有,問個屁!”緊接着蘇杭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感受到陰魂根本沒有思想以及記憶,完完全全是一個另類的物體,甚至連生命體都算不上,只有道韻,沒有生命以及靈魂波動。
他再也不能鎮定了,徹底急躁起來,這麼個人不見人鬼不見鬼……哦不,只有鬼的地方,連邊界都找不到,怎麼出去?
難道這裡本就是天界,而並非是一個地方?
一想到這一點,蘇杭就渾身打冷戰,他徹底無奈,又回到古堡前,這是唯一與衆不同的地方。
“呼……”蘇杭長舒了一口氣,一見到這座古堡就感到莫名的不安,可實在沒有辦法了,他走到近前,看着古堡緊閉的大門,伸手推開。
“吱嘎”
腐朽的大門很容易被推開了,一瞬間,好幾道仙韻強大起來,驚得蘇杭後退一步,沒有敢走進去,那裡面漆黑一片,就算開啓了天賦神通,都根本看不到。
可他的耳邊蒼涼而古老的戰歌聲音更響了,隱約間能感到悲壯的情緒,彷彿千萬人齊聲高喊,大軍征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