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中州的沸騰,北疆巫族一片素縞。
聖巫殿中衆巫沉默,看着單膝跪在殿中的蠻拓。
“蠻拓你先起來。”殿首巫族族長看着蠻拓無奈道。
“巫族不同意蠻拓的請求,蠻拓絕不起身。”蠻拓四米多高的身體跪在大殿之上就如一塊頑固的巨石。
巫族族長嘆息一聲道:“人族如今士氣高漲,我族損失慘重,無力迎其鋒芒,此時應當休養生息以尋戰機,不可莽撞行事啊!”
“蠻拓愚鈍,蠻拓不懂戰機,蠻拓只知道我弟蠻跋死於人族之手,我族十萬同胞死於人族之手,此仇不報蠻拓對不起自家已亡二老,對不起巫族百姓。”蠻拓跪於殿中,擡頭直視巫族族長大呼,話語鏗鏘有力。
似被蠻拓感染,另一坐下大漢起身走到殿中單膝跪地口呼:“族長,讓我與蠻拓一同出征吧!此時我族應化悲痛爲力量給於人族一個深刻的教訓才能挽回士氣,如此低沉下去只怕會無再戰之力了啊!”
“是啊族長,南臻說的有道理啊,此時我族的確需要一場大勝才能振奮士氣。”
“族長讓我與他們一同出征吧!”
“胡扯,族長讓我去纔對!”
“也罷!”看着殿中跪倒一片的衆人,巫族族長嘆息一聲道:“蠻拓,南臻聽命!”
“蠻拓、南臻在!”
“命你二人領十八萬戰巫,兩萬薩巫即刻前往前線,看準戰機行事,此戰可報我族數千年來與人族威武侯府的生死血仇,徐威山那那廝我會照看,此戰關係到我族的生死存亡,你二人切不可莽撞。”
“蠻拓、南臻領命!”
看着他倆已經走出大殿,巫族族長看向殿外北疆大地,眼中卻是留戀。
……
北疆今日也下雪了,比朝陵下的還要大,從空中看向大地,都不知雲搖部躲在哪個角落。
距離南夷兩族大戰已過去數日,但是北疆人族營地依舊熱情不減,更多者迎着大雪操練不止,因爲他們知道,真正的大戰即將開啓。
就像震北大將軍在出徵南夷時說的那句話‘你會死去,是因爲你不夠強,你們都不夠強,那麼人族會死去,我人族能從洪荒時期的末族成長未今日的天地霸主靠的就是自強不息,你們需謹記。’
噬魂營中今日很熱鬧,看着人數可遠遠不止三千之數。
“葉統領,我叫趙柱,您還認識我吧,前些日子咱們還在一起喝過酒呢。”一名模樣憨厚的士兵拉着葉洛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點頭哈腰的獻媚道。
那番表情與自身模樣極其不搭,顯得古怪無比。
“哦~原來是大柱兄弟啊!我當然認識。”葉洛恍然道,“怎麼,大柱兄弟今日找我有事嗎?”
自從昨日皇朝聖昭下達後像這樣的情況葉洛已經遇到過無數次,每到這個時候葉洛都會半推半就着任由他人拉走,接着,就是施展他的拿手絕活,至於什麼大柱小柱的,他葉大統領有那個閒心一個個去記臉嗎?
“那個……也沒啥要緊事,就是想問問我能不能填補那空缺的三名噬魂?”趙柱期翼的看着他問道。
“這個嘛……嘖嘖……”葉洛遲疑了一會一臉爲難的道,“大柱兄弟啊~不是做兄弟的不仗義,你也知道,我噬魂營南夷一戰只亡了三個兄弟,而盯着三個位置的可不止你一個,而是成千上萬的人,我真的很爲難啊~”
說着兩隻手不住的搓着,彷彿被寒風吹的有些凍手。
一個先天境高手會被寒風吹的凍手?
趙柱當然不相信,於是他左右瞅着沒人,咬了咬牙,從胸前迅速掏出了一個玉石,塞到葉洛手中,臉上掛着一副極不協調的笑臉道:“寥寥心意,不成敬意,還請葉統領笑納。”
“元石?”葉洛看到手中這個白色玉石,兩眼瞬間放光,隨後又迅速熄滅,佯怒道,“兄弟你這是做什麼,軍中嚴令禁止將士行賄,違者開除軍籍,卸甲逐營,你這是要陷我於不義之境嗎?”
說着葉洛又把玉石塞回了趙柱手中,態度堅決無比。
這個白色玉石葉洛自然認識,那是天地元氣經過無數年的沉澱固體化所形成的元石,在這個天地元氣已經日漸稀薄的年代可是個稀有寶貝,裡面蘊含的元氣修士可以直接吸收煉化,要比自己苦修快的多,堪稱頂級奢侈品。
葉洛一貫的想法就是‘如此寶貝如果白白任由它從眼前流失,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不不,葉統領言重了。”趙柱趕緊又把元石塞到葉洛手中,一臉真摯道,“什麼行賄不行賄的,前些日子我與葉統領相見酒桌,葉統領的風采令我大爲欽佩,心生仰慕,今日得見統領,我以家傳玉石相贈那是寶石贈英雄,純屬兄弟相贈,與行賄無關,統領莫要誤會了。”
趙柱那老實憨厚的臉配上這番真摯表情纔是般配。
“這樣啊~”葉洛感嘆一聲,隨後正色道,“既然兄弟如此厚愛,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至於空缺的三名噬魂之位嘛……”
葉洛拖了個鼻音,直把趙柱急的手心冒汗,這個玉石真是他老爹臨終前託付給他的遺產,自己本以爲憑藉着一身不俗的功力可以在徐家兵中謀個大小將職,日後衣錦還鄉光宗耀祖,也對得起他那已故的老爹,可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自己從軍三年依舊是個衝鋒陷陣的小兵,身周比自己資歷深,功力強的比比皆是,現在才知道軍海無涯不知何時是頭。
可前些日子剛剛組建的噬魂營三千新兵,才上一次戰場,就一個個官升一級,士兵升十夫長……千夫長升統領……這可令所有士兵紅了眼,但卻沒人嫉妒,畢竟南夷戰場上噬魂營的功績有目共睹,連破兩城不說,他們每個人手上都屠有十數倍於自身的巫族士兵生命。
那血淋淋的畫面現在想起還令衆人膽寒。
畫面中令人終身難忘的還有那個無敵的少年統領,現在應該說是少年將軍,少年拜將,多少人一生的夢想,被一個束髮之年的少年達成,而所有士兵卻沒有半點碎語,只想歸於他的旗下,有朝一日也可以達成自己一絲半點的理想。
但是噬魂作爲一支利箭,從它誕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它只會有三千人,雖然其內最低的十夫長也統領不到十人,但是將位在案,日後退伍也可在皇朝圖個好差事,至於統領那就可以直接上任一城之主萌蔭後世子孫。
看着趙柱那個似要把他融入眼中的神色,葉洛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於是開口道:“放心吧!大柱兄弟,我會力挺你的,但能不能填補空缺還得看你的本事能不能服衆,只要你不掉鏈子,那三名空缺必有你一位!”
葉洛這句話說的模棱兩可,令人回味,只是趙柱的憨厚似乎也不是裝出來的。
“哎!那就多謝葉統領提攜了,以後葉統領一句話,趙柱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趙柱一臉欣喜的應答下來,信誓旦旦的向着葉洛保證着,似乎那個空缺之位已經收入囊中了一般,可他不知道的是同樣的話葉洛已經不知和多少士兵承諾過了。
隨後趙柱向着葉洛道個別,摩拳擦掌的向着練兵場走去,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引的旁人紛紛側目。
“呵呵……傻鳥。”葉洛邪笑着嘀咕一句,擦了擦手中的元石塞向胸口,吹着小哨在噬魂營附近轉悠,臉擡得老高,連頭盔都沒有帶,就像是怕別人認不出他來一般。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轉悠了一會便會碰到與他同樣姿勢的傅臨,兩人相視一眼,會心一笑,看到對方如此笑容,兩人笑的更燦爛了。
大雪紛飛有的人也不忘了掙錢,而有的人卻只顧着享樂。
“哎~對,就這裡對,舒服~”雲搖首府中蘇辰穿着便裝躺在睡椅上,云溪正在給他捏着背。
至於‘徐家兵無便衣’的不成文規定,讓它見鬼去吧。
“我說離愁,你家云溪帶不帶轉讓的啊,我出高價收購,絕對不虧了你,好歹咱現在也是一軍之將了,不差錢。”蘇辰微眯着一隻眼看着坐在臨窗案牘前不知在寫些什麼的離愁道。
“啊~”話音剛落,蘇辰又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叫聲,“云溪你這是虐待病人你知道嗎?”
云溪雙手一擺不再給他捏背,白着眼道:“就你還是病人,瞧你這精神抖擻的模樣,只怕一頭雪山虎都能被你一拳給打死咯。”
看着云溪在他背後坐着氣鼓鼓的模樣,離愁笑了笑對着蘇辰道:“如果你不怕每天煩你千百遍的話,這個真可以有。”
蘇辰看到離愁身上那厚厚的貂皮大衣訕訕道:“我看還是算了吧。”
“公子!”云溪佯怒道,“那些都是老爺交代的。”
“好好好,我的錯,你家老爺爲大。”離愁很無奈的認輸了。
“哈哈……離愁老弟也有認錯的時候啊!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大笑,三人擡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着龍鱗烏金甲的豪邁大將從門外走進來。”
龍鱗烏金甲那是大將軍纔可以穿戴的盔甲,而目前雲搖軍中只有一個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