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繼續說:“一個地方的人文風俗,往往跟自然環境緊密相連。尤其是雲州這種崇拜自然的地方。摩梭青年是自由戀愛的。一方不願意了,無論你心裡多痛苦,也不能糾纏對方。”
大家點點頭,“這樣好哎!”
“對啊!但是可能我們平常人就很容易在感情上拉扯。特別是結婚後,更是涉及到兩個家庭。法律都讓你冷靜。”
遊客們大笑。
“你不但要讓她喜歡,還要讓她爸爸媽媽七大姑八大姨喜歡。要法官同意。”
“哈哈哈……”
“但是摩梭人就沒受過這種啊!所以爲什麼瀘沽湖居住着這麼多民族, 但摩梭人不跟外族人通婚。因爲他們本身觀念就不一樣。
現在摩梭人跟漢族人通婚了。特別是前些年,瀘沽湖的女兒國剛被人發現,很多人就抱着一種流氓的心理……”
“哈哈哈……”
“對!就是一種流氓的心理,來招惹人家姑娘。覺得人家姑娘水性揚花。反正生下孩子又不用負責,契合了某些人的齷齪心理。也有一些姑娘上當受騙。但是打着這種主意真的要不得。”
大家點點頭。
“他們並不是亂來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感情基礎上的。雖然沒有離婚冷靜期,但斷了就不能回頭。誰回頭全村都恥笑。”
“噢!”
“是不停地換阿夏還是一生只有一個, 其實都跟個人有關。
無論是忠貞還是風流,他們都是一切只以兩個人的感情爲中心。
在遭遇外來文化的衝擊下,我想這也是新一代摩梭青年在脫離母系家庭奔向現代社會必須要面對的問題吧。”
遊客們點點頭。
“其實他們只要不在乎孩子跟誰姓,依然可以把這美好自由的日子過下去啊!”一個男遊客說。
“哈哈哈……”
何歡說:“但是有一點,大家庭,小有所養,老有所養。你沒有自己的孩子,你要養育姐妹的孩子。老了之後,姐妹的孩子也會主動照顧你。
但是現在這樣的大家庭很少了,你脫離了再回到瀘沽湖容易,再回到大家庭難。
總之,不管多麼自由,都是要付出才能得到。
一個完整的制度從某一處開始破裂之後就很難再回到原本的樣子。”
大家點頭。
離開裡格村,何歡說:“前面就是小落水了。川雲交界線從村中穿過。國家交界線,我們是分毫必爭。那麼處在交界線上的村子你們覺得會怎樣?”
大家搖頭。
“如果有特色有名人, 那是必須要爭, 都是我的親親寶貝。如果沒什麼特點,那就是爹不親孃不愛。”
“哈哈哈……”
“所以你們看到,處在交界線的村子開發都比較晚,整體落後。因爲要開發, 它歸誰管?開發它有什麼好處?沒好處誰也不願意管。”
遊客們都笑了。
“但是相比我的好大兒大落水,小落水反而保留了比較原始的風貌。”
大家期待起來,小白龍總是能帶他們找到好地方。
“好!小落水必須由小白龍這個名人去禍害一把!”一個遊客說。
何歡無語。
“我們今天也只是在外面看看哈。因爲我也不清楚到底什麼情況。整個瀘沽湖沿岸都在開發,都是外地人來做生意。
比如摩梭家訪,很多家訪都不是本地人,跟你說什麼村裡集體制記工分啊!現在很多家庭都解散了,還記工分?還有爲當地做貢獻啊!貢獻沒做到,還讓當地人背了黑鍋。
他們的很多房子都租出去了。判斷是不是本地人,你就讓她唱歌,唱摩梭歌。當地人肯定會唱。
還有就是長期生活在這裡的人臉上都是有高原紅的。那些白白淨淨的導遊啊講解員啊肯定不是這裡的人,都是騙子,比如說我。”
“哈哈哈……”遊客們要笑死了。
“比如說我用的這個防曬霜啊……”
“你用的什麼防曬霜?”遊客們好奇道。
“不告訴你們。”
“哈哈哈……”
“看看,上當了不是?很多騙子就開始說她這麼白是因爲戴了銀啊用了藥啊!你們用的化妝品都有毒啊!像我就不會,我天生就這麼白。”
大家看着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導遊笑死。
龍騰也擡頭看了看他不要臉的樣子。
“所以我們在外面看看他們的房子就行了,裡面的人早就不是摩梭人了。就不用進去了。然後找個飯店吃飯。”
裡格和小落水都背靠女神山,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很近。
藍天白雲下青翠的女神山秀麗豐滿, 山腳下散落着黃色的民居, 明豔又寧靜。
比起大落水的嘈雜和裡格的小資, 小落水如同被人
遺忘。
這一段也是土路,但畢竟在環湖路邊,臨湖也有許多客棧、飯店。
停了車,何歡帶大家離開湖邊,朝裡走去。
“遊客都喜歡住湖景房,山腳下的村子沒什麼人。但反而是最能找到原始風格的地方。”
果然,離開環湖公路一段距離後,到了女神山側面,越發寧靜,一戶戶人家散落在田野裡。
這裡基本看不到瀘沽湖,所以沒有遊客,但是絲毫不減它的美麗。
走到一戶房子外,何歡說:“你們看,這就是典型的木摞子。顧名思義,木頭壘起來的房子。它是由一根根圓木兩端削口連接起來的,整個房子不用一塊磚瓦,不用一根釘子,但是抗震性非常強。
因爲川雲交界地區屬於地震多發地帶,這種房子在遭遇地震時受到的損害比較小,也好修整。整個木頭做的也比磚石做的要輕,倒下來的傷害也比較小。
這是就地取材融合環境的民族智慧。現在很多發達農村滿地歐式建築,很多旅遊地也喜歡建外國風情街。整個和諧感就被破壞了。
傳統建築是不同地方不同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
像白族民居是磚石結構,房子多采用大理石,摩梭房子就是木結構,因爲這山上又大又粗的木頭多。豬槽船也是一整根圓木挖空的。
當然現在山上的林木不準砍伐了,也不容易找到那麼大的圓木了,以前只有那麼幾艘豬槽船那麼幾戶木摞子,也夠用了。但現在這麼多遊客,要坐船要住店,就只能用其他材料了。”
“小白龍,你別說了別說了,我們已經感到罪過了。”
何歡看着他們,直笑,“旅遊要發展經濟,但也要保護好環境。爲了致富也爲了政績,傳統民居都改造成了民宿,主人不住,讓遊客參觀住宿。
風俗確實改變了很多,但自然環境,瀘沽湖的居民還是很重視,所以至今依然是海菜花的天堂。”
大家點點頭。
“你們看這個門樓,也稱爲草樓。一樓是舅舅和兄弟們的住所,還有馬呀牛呀牲畜呀也在一樓。”
“好慘!果然男人的地位跟家裡的動物一樣!”
“你是不是飄了?明明是不如動物好嗎?”
大家都笑起來。
何歡笑看着他們,等他們笑停了,繼續道:“草樓是放草的,也是放男人和動物的。”
“哈哈哈……”
“因爲男子成年之後,住在阿夏家嘛。你有本事你就可以住花樓啊!住別人家去啊!家裡不準備你的房間了,你只要回來勞動就好了。”
“哈哈哈……”
“好慘!”
“反過來想,就跟咱們很多人家女兒出嫁了,就不保留閨房了。”
大家點點頭,理解了。
何歡帶他們走到側面,“這個就是花樓。花樓很好辨認,圍着房子轉一圈,有窗戶的就是花樓。”
“這麼多窗戶?”
“花樓不是屬於一個人的,家裡有幾個成年女性,就有幾個單獨的房間。她們不出嫁,十六歲到六十歲都是閨房。家裡女人多的話,四合院就會建得特別大。”
“這麼多房間,會不會爬錯了?”一位男遊客問。
“不會,你們仔細看,窗櫺上都雕有花朵,每個花朵不一樣。這能爬錯了,那是亂棒叉出,整個名聲在瀘沽湖都臭了。不是能隨便亂爬的。”
遊客們點點頭。
“這些房子、雕花、壁畫,都是家裡的男人親自動手的。”
“哇!”
“所以說別想着摩梭男人輕鬆,整天就是唱歌跳舞爬花樓,男孩子成年之後除了可以開始談戀愛了,也要外出學習技能。所以他們都是能工巧匠。”
大家佩服地欣賞着雕花和壁畫。
“你們看這個壁畫,鳳在龍之上,這也是以女爲尊的一個體現。”
“真的哎!”大家湊近觀察着。
“花樓也是整個四合院最爲精緻的地方,包括裡面的陳設。男人只能住一樓或者草樓,要上花樓,只能通過走婚。”
“感覺這一根一根木摞子還是好爬。”一個男遊客說。
何歡連忙站到前面,“那些什麼家訪讓你隨便去爬還拍照,這是非常不尊重的。這是不符合以女爲尊的習俗的。那種完全可以判斷不是摩梭人。”
遊客們點點頭,都只仰望不去亂爬。
“除了花樓有向外開的窗子,其他房間沒有向外的窗子。”
“好可憐!”
“家裡的男性是不能上二樓的。”
“太可憐了!”
“二樓只有走婚的阿注可以上去。走婚,摩梭語叫色色。”
“哈哈哈……”
“不是你們以爲的那個色色!”何歡看看他們,“意思是走來走去。一羣色色的遊客!”
“哈哈哈……”
“走婚初期,走婚的男人不能讓女方的男性看見自己。他們有一種害羞文化,就是兩個人的事,不能告訴外人。所以摩入梭出,暮合晨離。
不過,要是兩人關係穩定了,就可以大大方方睡到天亮了,也可以讓女方親人看見了。但是在這之前,阿注要請祖母到阿夏家拜訪對方祖母,互換禮物。
這個就像訂親儀式,一般雙方長輩都不會干涉。這樣一來,就建立起了穩定的走婚關係。也不是說你一起來就走,有時候也幫女方家做點兒事。”
“那還不如翻窗走!”一個男遊客說。
“哈哈哈……”
他女朋友拼命捶他,“翻窗走你回家也沒你的房間啊!只是回家勞動啊!”
“哈哈哈……”
一羣人鬧着,突然聽見汪汪的狗叫,一隻大黑狗衝出來。
衆人嚇得嘰哩哇啦拉拉扯扯狂退。
一個小姑娘跑出來,用摩梭語叫了一句,大黑狗乖乖地坐在地上吐舌頭。
這一秒驚險轉換,衆人鬆一口氣,都笑了,小姑娘摸摸狗頭,又朝屋裡用摩梭語喊了一句。
“她說什麼?”
“我也聽不懂呀!”何歡道, “你們鬧吧鬧吧,把人家鬧出來了。快走快走!”
大家轉身跟着導遊正要逃跑,裡面走出一個臉膛紅紅的男子,“你們是誰?”
聽他會講普通話,基本能聽懂,比早上那個大叔好一點,何歡連忙說:“對不起,我是導遊, 我帶他們看看你家房子, 打擾你們了,我們這就走。”
“那進來看吧!”男子熱情道。
大家看看小白龍,何歡想想,反正他想看,大家也想看,看看能死啊?
壯起膽子走進去,院子很大,陽光照射在院壩裡,擡頭就是女神山,廊檐下都是花盆,鮮花盛開。真是山上花,院裡花。
草樓還堆着木柴,不過牲畜換成了摩托、三輪。
二樓掛着玉米臘肉, 花樓則掛着風鈴畫着壁畫,祖母屋牽着經幡。
一目瞭然!這原始氣息!這生活氣息!何歡趕忙恭敬道:“阿舅, 請你給我們介紹一下。”
聽他叫了阿舅, 男子一臉笑容, “你等等。”就連忙進去了。
“你怎麼叫阿舅?”遊客們好奇道,“你認識?”
“你安排的?”
“小白龍!你還有個摩梭舅舅啊?”
何歡無語,“舅掌禮儀母掌財。他出來接待我們,明顯是這家裡的舅舅。”
“噢!”大家點點頭,十分新奇。又欣賞着院子,“好美啊!”
一會兒,幾個年紀不等的摩梭女人走出來,看着何歡,眼中大放光彩,又嘰哩哇啦地交流一陣。
那個男人跟她們說了幾句,又走過來,“你是上電視的小白龍?你很會唱歌?”
“啊!”原來她們中有人認識自己,也是,央視嘛,不上網總要看電視,總有一個受衆。
何歡點點頭。
幾個女人高興地跑下臺階,圍着他,拉着他, 打量他,跟他說話。
何歡也聽不懂,看看龍騰,這可不是他自願的啊!
龍騰扭過頭去。
不過她們都是阿姨輩了,年輕的基本都會講普通話。
男人介紹了一下,他是家裡現在年紀最大的舅舅,地位是很尊崇了。這些都是他的姐妹。
幾個女人笑盈盈地看着他,請他進祖母屋。
見到坐在火塘上方裙子的褶子和臉上的皺紋一樣多的老祖母,何歡連忙彎腰致意。
老祖母身邊的橘貓看了他一眼,又慵懶地軟成一團。
老祖母笑呵呵地拉他坐到旁邊,說了什麼,完全聽不懂。
一整個來到了外國的感覺。
一羣傻遊客還在院子裡東看西看,導遊也不管了。
阿舅又出去把他們請進來。何歡連忙告訴他們摩梭的一些禮儀,尤其是祖母屋。
家訪生意都是外人在做,講那些規矩都是唬人,以示正宗。其實你不買她們的銀飾比犯了她們的禁忌更讓她們生氣。
但真正的摩梭家庭,何歡還是希望遊客們尊重,這也是瞭解摩梭文化的一方面。
遊客們都乖乖地聽導遊的話,像乖寶寶一樣,阿舅安排他們坐哪兒就坐哪兒。
何歡看看他們,忍不住想笑,他這遊客帶得,不賣他們東西都可惜。
祖母跟何歡說話,舅舅在旁邊翻譯。舅舅就是八十歲老祖母的兒子,五十多歲了,以前在外面跑過的,所以會說普通話。
因爲祖母年紀大了,其他兄弟都在外面掙錢,他就回來照顧家裡。家裡現在就他一個男人。
遊客們都認真地聽着。
至於孩子們都去掙錢了上學了,只有那個姑娘還小還在家裡。此刻也坐在龍騰旁邊,好奇地看着他們,當然大部分時間是仰着頭側着臉看着龍騰。
聊了一會兒天,老祖母的酥油茶燒好了,阿舅給大家倒上。
何歡看看喝酥油茶的龍騰輕輕舔了舔嘴脣,心裡一漾,突然又想起早上沒吃早餐。
本來是打算看完日出回來吃早餐。
結果他們劃太遠,看完日出回來已經很晚了,又忙了一陣,根本沒吃什麼。
何歡也有點餓了,現在已經中午了,雖然還想多聊會兒,但是不能讓大家餓着呀!可能很多遊客晚起也沒吃早餐。
“祖母,阿舅,我該告辭了,我要帶他們去吃午飯了。”
龍騰看着他,擡起頭來,眼神一亮。
“你都到我們家了,都中午了,還能讓你走啊?我姐妹們正在做飯呢!”阿舅說。
“啊?”大家一驚,又十分開心。
一會兒,
一位姐妹笑盈盈地給大端了一盤蘋果和瓜子花生等等小吃出來放在桌上。
龍騰看着紅紅的蘋果,不敢拿。一直看着她的小女孩抓起一個蘋果遞給她。
何歡笑了,龍騰看他一眼,臉微微一紅,遞給他。
何歡給她削了又遞迴給她。龍騰是真的餓了,就輕輕咬起來。
小女孩看着她綻放出明媚的笑容,好像比她自己吃還開心。
何歡也很開心,她剛剛遞蘋果遞得多自然啊!
沒多久,聽見廚房刺啦作響,聞見飯菜香。
舅舅去搬桌子板凳,姐妹們把飯菜端上來。
何歡被安排在了祖母旁邊。這是貴客的待遇。小女孩拉着龍騰坐在另一邊。
幾個摩梭女人看着她們說笑起來。
看大家費解的樣子,舅舅笑着翻譯道:“她們說小孩子不會騙人,知道誰最美,說這姑娘真美!”
大家都笑看着龍騰,龍騰臉紅了。
大多數摩梭宴都不是摩梭人做的菜,家訪的菜也是專門招待遊客的。
但這是真正的摩梭阿媽做的菜。是她們一家人和他們一起吃的菜,實在很有感覺。
除了馮師傅和小女孩喝茶,大家都喝酒。
何歡看看大家,“好,現在都有高原紅了!”
遊客們笑起來。
飯後,阿舅帶他們參觀房子,“這房子有七十年了,我阿媽小時候她的舅舅們建起來的。”
遊客們驚歎,老祖母聽不懂但一臉慈祥的笑容。
“這屋裡的兩根柱子來自於於同一根樹,粗的這根是女柱,來自於樹幹下半部分。細點的是樹幹上部分,是男柱。
代表着我們兄弟姐妹同根所生,是由一個母親孕育的大家庭,共同撐起一個家。我和幾個兄弟又翻新過幾次,這些壁畫雕花都是我們自己做的。”
大家十分敬佩!
這是他們自己建設的家,何歡就閉着嘴聽,偶爾問兩句。
參觀完,何歡回到祖母屋跟祖母告辭,姐妹們和阿舅一起送他們出來。小姑娘則拉着龍騰的手,大黑狗也跟在她身邊。
送出村口,小姑娘才放了龍騰的手,把拿了一路的蘋果塞她手裡,和狗站在路邊目送她上車。
摩梭姐妹和阿舅也揮着手。
在一家人的目送下,旅遊車回到環湖公路,穿行在車輛和騎行的遊客之間,有一種穿梭時空之感。
“那個摩梭小姑娘好可愛啊!”
“可惜她以後一定會走出去。你看她看龍姑娘的眼神,她一定會走出去,到大城市!”
何歡說:“我們不能阻止她走出去,去追尋自己的生活。不能因爲我們覺得這種母系家庭好,她們就保持下去。
這沒有什麼好哀嘆的。社會是發展的,有些東西也是會消失的。”
大家表示贊同。
但今天無意間走進了一個真正的摩梭家庭,大家還是很高興很感動。
“呀!我們是不是沒給錢啊?”一位遊客突然說。
何歡道:“給錢就是在侮辱她們。她們拿出了家裡最好的東西,是當客人招待的。”
“那你應該給她們唱歌啊!唱歌感謝一下!”
何歡回頭掃他們一眼,“你們可真行!跟着導遊混吃混喝,還讓導遊唱歌!你們怎麼不把我賣了啊?”
遊客們大笑。
“我們把小白龍賣了應該可以吃遍雲州!”
何歡也很高興,看看龍騰,“開心嗎?”
“嗯。”
“那個小女孩拉你的手看着你目不轉睛,我都沒生氣。”
龍騰白他一眼,“你喝多了吧?”
何歡笑了。
“是不是二樓不能參觀?剛剛他沒帶我們去。”一個遊客問。
“他都不能去二樓還帶我們去二樓!”何歡說,“二樓是閨房和經堂,都不是外人去的地方。能讓你隨便上去的,那是租出去的或者博物館。不過我們從真正的摩梭人家裡出來,不用再去博物館了。”
“對!真的太有感覺了!”
“莪們去女神山嗎?”
何歡說:“女神山就不去了,主要是看瀘沽湖全景。咱們去瀘源崖看看。顧名思義,瀘源崖是瀘沽湖的出水口,源頭。”
說話就到了,何歡領着大家爬上崖,俯瞰瀘沽湖,水天一色。
“好美啊!”遊客忍不住張開手臂,迎接山風烈烈。
“雲州的景色很多都跟天氣有關。”
“我們這次運氣真好!”
澄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下,山青水藍,一片了明麗。一座座瑪尼堆,風中飄揚的經幡更加鮮豔神秘。
何歡說:“你們注意不要碰到瑪尼堆,不要撿石頭,也不要逆時針轉。”
“嗯。”遊客們都乖
乖站在邊上,不敢靠近這神秘的瑪尼堆。
“你們在蒼山是不是看見了很多墳墓?”
“對啊對啊!”
“這裡是不是沒有看見?”
“對啊對啊!”
何歡看着這羣只會點頭的傻遊客, “快問我爲什麼呀!”
遊客們前仰後合,風中凌亂。
像小學生一般眨巴着眼睛,整齊地問:“爲什麼呀?”
何歡一本正經地解答:“剛剛在她們家,你們注意到祖母屋與祖母牀相對的有一副長長的畫嗎?”
幾個遊客點點頭,“是有一副長長的畫。但是裡面畫太多了,那有什麼特別嗎?”
“那是一副唐卡,也是他們自己畫的。裡面是一扇門,摩梭人家裡除了花樓就是這間不能隨便進。”
“那是什麼?”
“生死門。”
“啊?”大家瞬間進入到恐怖故事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