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看着他們，笑道：“去拍照片，又沒讓你們啃。你們看那些牛羊豬馬都不啃。”
遊客們大笑，一窩蜂涌下車。
牛羊豬馬都在狼毒花海另一邊的草地上悠閒地吃草。
“它們好像知道這個花有毒。”
“那可不是！”何歡說，“這些動物天天在這片草原上生活，什麼樣的能吃什麼樣的不能吃，不比你們清楚？”
“哈哈哈……”遊客們推他一把。
何歡也滿臉笑容，被他們推進火紅的花叢中。
真的鮮豔到有毒！
在瀘沽湖和麗江感覺還不太明顯，到了中甸，就感覺到了秋天的氣息，陣陣涼爽的風從草原上吹來。
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何歡看看他們，“你們上去穿外套，不要弄感冒了！這上面弄感冒了，會更難受。”
“嗯。”大家又跑去車上加外套。
龍騰也穿着大衣下來，站在他邊上，把他的羽絨服遞給他。
何歡轉頭看着她，微笑着接過來穿上。從心裡暖到身上，又從身上暖到心裡。
其他遊客看着他們，沒看他們怎麼開始，怎麼就有一種老夫老妻的默契了？
大家撲進這火紅的花海。
草原明豔得像一副油畫。
何歡拿起相機，看看龍騰，“你也去，我給你拍照。”
“嗯。”
在花海里撒了一會兒歡，給他們拍了一些照片，兜裡手機響，一個不認識的號碼，何歡接起來。
“小白龍！你爲什麼要給我錢啊？”
“啊？”何歡愣了一下。
“我是和美啊！我手機上的一萬，是你給的吧？”
何歡頓了一下，“嗯。”
“爲什麼要給我啊？”
“嗯……我就是覺得，我掙錢容易點吧。”
“掙錢哪有容易的啊？你也很辛苦啊！”
“嗯……沒事的，你先拿着吧。”
“我接連帶的幾個團確實都不太順，遊客都沒怎麼買。”和美有點沮喪道，“那個團都很主動地買了很多，他們當時都很高興，我就請他們吃火鍋陪他們喝酒。他們也感謝我說我很好，我沒想到他們全退了。”
“是啊！既然你讓他們很高興，那可能就是我讓他們不高興了。他們也分不清我們有什麼關係，可能就全退了。”
“我還是不明白啊！”
還真不好糊弄！何歡無奈道：“那你就不用明白了。現在雲州旅遊三十天退款，估計經常報低價團的老油條也知道了，就是報着佔便宜的心理來的。你以後就不要接這種團了。”
“我不接這種團還有什麼團？”
“麗江現在不是也有很多一日遊兩日遊的無購物團嗎？”
“那種也輪不到我啊！”和美嘆了一口氣，“我只能接這種團。”
“現在很多遊客出來就是想好好玩聽聽當地的故事，不喜歡買東西。”何歡說，“你是納西族，你就對你們的風俗、文化、調子，多研究一下，接好點的團嘛。”
和美沉默了一會兒，“小白龍，我很佩服你，對我們納西族的文化了解得比我還要多。但是我不能要你的錢。”
“你們不是叫我納若納蜜的好兄弟嗎？”何歡說，“那個團那些遊客說我的時候，你也爲我講話了，你就把我當成兄弟吧。以後少喝點酒，一個女孩子喝成那樣多危險啊！”
“嗯。”
何歡聽她帶着哭音，“想喝酒，下次到麗江，你請我吧。”
“嗯！”
掛了電話，何歡喊花叢裡的遊客，“走吧！都中午了！我們還要去吃飯呢！”
遊客們跑過來，“我們剛剛還以爲你瞎說！那邊真的有豬哎！”
“爲什麼那些豬那麼黑！毛那麼長！長得又兇又小！”
“那是藏香豬！”何歡笑道，
“白豬黑豬，能吃的就是好豬！我們晚上就吃烤藏香豬！”
“好哎！”遊客們歡呼。
何歡看着他們，大家又笑起來。
何歡又說：“這邊豬都是和牛羊一樣散養的。所以狼毒花雖然有毒，但乾淨，你們跑去那邊草地，很容易踩到一堆牲畜的糞便。”
“狼毒花真的好美啊！”
“狼毒花氾濫，是由於過度放牧。所以如果在草原上看到了狼毒花，說明這個地方環境已經很惡劣了。”
“啊！”大家看着這青山環抱的草甸，牛羊成羣，周圍藏式民居散落，“很美啊！沒感覺惡劣啊！”
“這都算惡劣！那我們豈不是生活在地獄！”
何歡笑道：“是，草原上本來是水草豐富，如碧毯花毯的。但狼毒花是草原和沙漠的最後一道防線。因爲它的根系十分發達，可以在惡劣的環境生存。
草原人民放牧爲生，狼是很大的威脅，牧民認爲它比狼還毒，預示着草原向沙漠退化，所以叫狼毒花。”
“噢！”
“草原上的人看到它，感覺到的是恐懼和死亡的威脅。如果是從沙漠裡走來的人，看到它，便看到了希望和生命的跡象。所以，它也是草原和沙漠之間的生死線。”
“噢！”大家又看着這火紅的花海，美到妖豔，聽何歡這麼一說，不覺驚心動魄，還是希望它不要出現。
在這妖豔的花海和泛黃的草甸中向前，抵達古城邊的攬月酒店。
這也是香格里拉目前唯一的奢華酒店，在獨克宗古城對面，一棟棟別墅依山勢而建，跟大理的坐看雲起很像。裝修也極具藏式風情。
每棟別墅有三層，十幾間房子，因爲朝向不一樣，也不能讓遊客覺得不公平，所以小白龍團都是面向古城的景觀房，這樣一來就分住了幾棟別墅。
跟大理一樣，下了車，酒店電瓶車往上送。
“大家放下行李，我們就去吃飯，注意保暖，下午遊覽古城和鬆贊林寺。”
“好！”
何歡看着他們一個個下車，每棟別墅的管家貼心地守候在路邊，幫他們拎行李，帶他們去房間。
最後到了自己那棟，管家拎着行李，何歡和龍騰跟着管家走着，馮師傅遠遠落在後面，深深覺得自己多餘了。
上三樓，管家打開龍騰那間房門，龍騰抱着百合花，何歡拎起她的行李箱。管家一看，也拎起另一個行李箱，往裡送。
何歡連忙道：“我住隔壁。”
“哦。”管家忍着笑，把他的行李箱拎去隔壁。
龍騰把花放在窗邊的茶几上，窗邊榻榻米中間擺着矮矮的茶几，窗外就是古城。
走到外面，還有一個陽臺，視野更好，整個古城盡收眼底，周圍羣山環繞，龜山公園那巨大的鎏金轉經筒就在對面。
何歡站在她旁邊，“真美啊！是不是？”
“嗯。”
“一會兒去吃飯，還是帶上外套帶上傘，下午遊覽古城和鬆贊林寺，不出太陽很冷，一出太陽很曬，在高原不知不覺就曬黑了。”
“嗯。”
看看她的臉，何歡又回到隔壁自己房間。
“小白龍，你今晚跟我住嗎？”馮師傅看着他。
“怎麼？又想賣牀位了？”
“唉！”馮師傅無奈道，“你別說了！”他還不知道那個女人撤訴了，只知道小白龍後天下團就要去旅遊局。
等大家都下來，何歡帶着他們去吃午餐。
在酒店門口換上旅遊車，往縣城開去。
“哎！小白龍！我們不去古城吃嗎？”一位遊客說。
“古城，其實比新城還新。前幾年一場大火，把古城燒了，現在都是新建的房子。也都是客棧、咖啡館、商鋪。商業化比較重。
其實到一個地方，古鎮古城，一般找不到正宗當地食物，都是外地人開的餐館。
還是得到當地市民居住的地方，看哪裡嘰哩哇啦的說話你聽不懂，基本能找着好吃的。擠着一堆天南海北各式普通話的地方，基本就是專門給遊客開的。”
“哈哈哈……”
縣城離古城也很近， 中巴車也好停。
何歡帶着他們走進一家畫着黑山羊頭的飯店，點了黑山羊火鍋。
等菜的時候，何歡看看他們，“我們在玉龍雪山住的甘海子海拔就達到三千一百米了，獨克宗三千三百米，你們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嗯、嗯。”大家都點頭，除了感覺冷點，沒感覺什麼不適。
“這就是到高原地區旅遊要注意的，從低海拔一步步到高海拔，你就會慢慢適應。”何歡說，“雖然迪慶也有機場，很多人就直接飛到迪慶，下飛機感覺沒下，整個人就暈了。”
“哈哈哈……”
“突然一下，會受不了。”何歡看着他們，“不過我看你們已經適應了。”
“嗯。”
“不過這裡的天氣是要比麗江冷一些，只要注意別感冒，就沒什麼事兒。我們吃點羊肉火鍋補充補充熱量。”
大家十分開心，跟着小白龍，真是好吃好住又好玩。
一會兒，香噴噴的黑山羊火鍋就端上來了。
吃完飯，何歡帶他們去鬆贊林寺。
“因爲跟布達拉宮很像，所以這也叫做小布達拉宮，是雲州最大的藏傳佛教寺院，在整個藏地都非常重要，在當地人民和信徒心中，非常神聖。”
何歡跟他們講了一些寺院的規矩，就到了鬆贊林寺。
金碧輝煌的寺院在藍天下，莊嚴神聖，何歡講解着藏傳佛教的歷史，帶着他們一路遊覽到裡面。
一位喇嘛攔住他們，表示裡面不許女人進入參觀，他可以帶着男遊客進去。
“他們是不是重男輕女啊？”一位女遊客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