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緊緊抱住她。
他還沒表白呢！說好的不善言辭呢？突然在說什麼？現在他都覺得他的玉墜在她面前都失色了！
但是還等什麼呢？開始準備除夕滿天煙花盛放的時候，後來準備情人節去望天樹的時候，總是等一個恰好的時機！
結果都讓她把話說完了！一個社恐的女孩子，說過多少次喜歡他，愛他了？
何歡手伸進羽絨服裡，掏摸一陣，拿出兩塊玉墜，放在手心，伸在她面前。
龍騰湊近他的手心，晶瑩剔透的瓏字將他手心的掌紋都透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龍騰擡頭看着他。
這什麼反應？才說的淚點低笑點低呢？
又不哭又不笑。
不管她了，何歡連忙拿起一條玉墜，系在她脖子上，自己也繫上一條。
哦……表白呢？
果然沒有準備，就會手忙腳亂。
何歡連忙說：“瓏瓏，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捲進你們家的事，我也不想捲進你們家的事。但是，我希望能夠光明正大地牽你的手。
雖然可能會被拍到，有人議論，有人猜忌。可是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也沒傷害任何人，如果有人對我們懷有陰暗的心理，對我們有猜忌，那也應該是他們避着我們，而不是我們避着他們。
他們也應該知道，你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你有我。你也要相信我，我能夠保護自己，也能夠保護你。
我現在才知道你在華首門許下的心願是讓媽媽看看我，而我在華首門想着的是一生一世都要守護你。”
龍騰咬咬脣，眼淚流下來，“歡哥哥。”
轉身抱住他。何歡溫柔地摟着她，滿心歡喜，滿心安寧。
兩人望着太陽越升越高，從紅色變成金色，雲海也從紅色變成金色，金汁沸騰。
“雖然金色很俗，但金色真好看。”何歡說。
龍騰笑出來，輕輕摸着玉墜，拿起來對着陽光，陽光穿過晶瑩剔透的瓏，在她臉上透下水晶般光輝。
何歡側臉看了她一會兒，她這樣天真爛漫的樣子，這樣滿足歡喜的樣子，伸手輕輕用手心託着她的臉，轉過來，吻住她柔潤粉嫩的脣。
是除夕後第一次吻她的脣，是他正大光明的女朋友，是她媽媽見過的男朋友，與以往都不相同。
過了一會兒放開，龍騰微紅着臉，看着他，又撫摸着玉墜，“瓏瓏，是媽媽給我取的名字。小時候，她就希望我開開心心。
我覺得媽媽答應再生，也有考慮到我吧。她之前從沒想過讓我繼承她的事業。她說她就希望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你現在也可以做你自己喜歡的事。”
“嗯。”
龍騰又把他胸口那塊玉墜掏出來，輕輕一拉，何歡靠着她的頭。龍騰把兩塊玉墜並排放在一起，對着太陽，“真漂亮！”又轉頭看着他，“很貴吧？”
“一點都不貴，我在瑞麗賭石市場一個緬甸小哥那裡撿的漏，三萬。”
“啊！”龍騰驚訝不已，又看看玉墜，“你真是賺大了啊！”
何歡滿面笑容，“你喜歡就好。”
“我很喜歡。謝謝你，歡哥哥。”龍騰放下玉墜在胸口，歪頭靠在他肩上。
一直當弟弟，被喜歡的女孩叫哥哥，哎呀，心都要滿出來了！感覺可以帶着她凌雲飛渡，踏遍山川，滿滿的豪邁，什麼都可以爲她做！
要不是還有點做人的理智在，就抱着她跳進雲海裡了。
金色的雲霧在腳下飄浮，做神仙也不過如此。
龍姑娘說了自己爲什麼喜歡他，心中一片清寧。原來對他的油嘴滑舌拈花惹草，
還有點討厭，想到自己愛上一個起初討厭的人，也有點好笑。
但是他爲什麼喜歡自己卻不知道，於是好奇地轉過頭，“那你爲什麼喜歡我？”
何歡看着她，“當然是因爲你漂亮啊！”
龍騰瞪着他，“要是我不漂亮呢？”
“又不漂亮又不愛說話，我肯定不會注意到你啊！”
龍騰胳膊肘輕輕往後一撞，何歡笑着抱住她，逗她真好玩。
“那遇到比我還漂亮的呢？”
“那不可能，我眼裡你最漂亮。”
龍騰轉頭看着他，“油嘴滑舌！”
何歡認真道：“開始確實是因爲你漂亮，所以我總忍不住多看你幾眼。人見到漂亮的就喜歡，這是人之常情嘛。
但是你也過於漂亮了，又那麼高冷，所以我也只是欣賞，根本不敢有想法。誰讓你主動關心我的？”
“我主動關心你了嗎？”
何歡笑着看看她，“我說了嘛，我這個人就是賤啊，關心我的人很多，很多人也會說很多關心的話，我會感動。
但我最感動的是默默關心着我的人。比如很多組長都關心我，但我最喜歡蘇組長，爲什麼呢？因爲他話少。”
“你真的好賤！”
何歡笑道：“一般來說，默默關心人，很容易被忽視，但我就很容易注意到。他們可能不是掛在嘴上，但做的事情都是實實在在的。
像整天在羣裡誇我的那麼多，大師兄很少說什麼，但我走到今天，離不開他的支持。蘇組長、樑銘、大師兄，都是這樣的人。
你也是一樣，雖然沒有其他遊客那麼多話，從沒對我感謝和讚美。但，我能感覺到你是真的關心我。我碰到事情，你都陪着我。
有的人讓生命更熱鬧，但有的人是生命中不可缺少。
雖然我是一個嘴停不下來的人，但我覺得看一個人，不是看他說了什麼，而是看他做了什麼。當然，大家這麼喜歡我，因爲我說的很多，我也做到了。”
龍騰看着他，“你真不要臉，不過你說得對。”
何歡大笑。
“你讓媽媽看了我，你也讓我看看媽媽的照片。”
“嗯。”龍騰拿出手機，翻出媽媽的照片，不是電子版的，就是把紙質的照片拍了下來。
何歡看着照片裡的女人，跟龍姑娘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確實是非常漂亮，但是之前龍姑娘屬於冷豔那一型，現在瞭解她了，又會覺得有點脆弱。
而她媽媽是明豔的神采飛揚的。想想這樣的人又聰明又善於交際，在職場應該是大殺四方的。
如果現實中去見她，何歡還真有點怵，氣場太強了！
不知道她爸爸什麼魅力，可以博得這樣才貌雙全的美女青睞，卻又不好好珍惜。
不過何歡也不想看她爸爸的照片，只是爲她媽媽惋惜。如果還在人世，那一定是叱吒風雲的女總裁吧！
兩人看着媽媽的照片，仙女也湊到屏幕上看，又疑惑地擡頭看看龍騰，似乎分不清誰是誰。
如此相像的兩個人，何歡自然也有親切感。
“你小時候的照片呢？”
龍騰又翻出來一張，是她媽媽抱着她，小時候的她真是玲瓏剔透，冰雪可愛，無憂無慮。
看得出來她小時候真的很幸福。
看她眼睛又紅了，何歡說：“哎呀！瓏瓏！你媽媽給你取這個名字真是太名副其實了！你在幼兒園，應該是全園都喜歡，整條街的幼兒園都喜歡！不止一個小男孩喜歡啊！”
龍騰無語地看着他。
何歡又笑道：“不過他們一定是沒有勇氣，你要是不主動，我也沒勇氣接近你。”
龍騰嘴角翹起，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開始我也很矛盾，覺得給不了你什麼，對你不公平。你有更多、更好的選擇。我不想耽誤你。但我一看你和別的女人這樣那樣的，又會很難受。”
何歡看着她，笑了，也親了一下她的臉。雖說男生都希望自己女朋友大度一點，但感情是自私的，如果女朋友完全不會吃醋，那也挺恐怖的。
雖然龍姑娘愛吃醋，但何歡還挺高興的，感覺到她的在意。
“後來到了瀘沽湖，發現世界上還有這種形式，只有兩個人，不摻雜家庭和其他人的意見，我就再也忍不住，不想放棄你。謝謝你答應我。”
何歡看着她，委屈道：“你說要走婚，我還以爲你不想對我負責任。”
龍騰笑起來，何歡也笑了，“不過那時我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甚至懷疑你只是玩玩，但我還是不想放棄。”
兩人看着越升越高的太陽，金色已經變成白色，幸好兩人都沒有放棄！
肚子也提醒兩人該回去了，何歡拉着她站起來，回到寺院，齋堂已經結束早飯時間了。兩人跑出來，在一家飯店要了兩碗熱乎乎的米線，吃下去，全身都暖和了。
回來拿行李，踏上樓梯，何歡問：“瓏瓏，你累嗎？”
“怎麼了？”
“我本來想着徒步上山，索道下山。但那樣就不能去迦葉殿了，昨天又答應了映空法師，怕他懸望。”
龍騰笑了，“那就去呀，下山難道還能比上山更累？”
“嗯。”何歡高興道，“那去迦葉殿訪了映空法師，我們還可以去放光寺看看。然後到慧燈庵，我們就坐觀光車，剛好途中還可以去看看華嚴寺和幻空法師的碧雲寺。再到牟尼庵喝茶。唉！”
何歡愁道：“這樣一來，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九蓮寺的午飯。”
龍騰看着他，“飯吃不過來，茶也喝不過來，可愁死你了！誰讓你到處叫人請你的！”
何歡笑道：“是我讓他們請的嗎？明明都是他們主動請的。我只是不想讓他們失望。”
龍騰笑盈盈地看着他，他這人緣，上山一趟，飯都吃不過來了。
“佛教不是隨緣嗎？中午走到哪兒就在哪兒吃，你都做成了人情，這麼累幹嘛？”龍騰發現他是挺累的，比如除夕，要接打一堆電話。
何歡牽住她的手，“情緣情緣，光靠緣，情怎麼能長久？緣，也要人情來維持啊！”
龍騰笑看着他。
走上樓，就看見澄空挎着一個布褡褳站在門口。
澄空微笑着先打招呼：“你們回來了？我跟你們一起下山吧。”
何歡看着他的布褡褳，“下山化緣？”
“下山遊歷。”澄空道，“昨晚跟你暢談，我想去外面看看。”
何歡高興道：“你高中畢業就進了寺院，說起來沒進入過社會。雖然讀了很多書，尤其是經書，經書所成的時代與現在已經大不一樣了。確實應該與時俱進，去了解一下。但你真的下定決心了麼？外面的花花世界，出去了我怕你回不來。”
澄空看着他，無語。
何歡笑了，推門走進去，放下仙女，先喂貓。澄空還站在門口，跟個客人似的。何歡說：“你進來坐着吧，貓吃東西慢得很。”
澄空這才進來，坐在旁邊，看着他耐心細心地喂貓，“施主爲何養貓？”
“可能我上輩子欠了它。”
龍騰笑了。
澄空也笑了，佛教是講因果輪迴的，這個理由蠻合理的。
何歡看看他放在旁邊癟癟的布褡褳，戲言：“師傅百寶袋裡裝着什麼？”
“經書、鉢盂、木魚、換洗衣物。 ”
是個誠心修行的和尚，何歡又忍不住問：“你下山遊歷，就帶這麼點東西？”
“出家人身無長物，但求不餓死，不凍死。”
何歡看着他，“有手機嗎？”
澄空搖搖頭。
果然是個埋頭讀了二十幾年書的呆和尚！確實需要下山歷練。
喂完貓，何歡背起包，“走吧。”貓的東西都比他多！
澄空點點頭，跟着他們。
龍騰回頭看看他們，上次何歡說很多人上了雞足山就不下來了，他對佛教頭頭是道的，開始還擔心他不下山了，沒想到他卻帶了一個出家人下山。這是什麼魅力！
走出門，何歡說：“我還要去拜訪迦葉殿的映空法師，昨天與他約好了。”
澄空微笑着點點頭，“一起，我剛好與映空師兄作別。”
何歡看看他，也是，一個研究僧，跟金頂寺主持辯經，在雞足山來說應該也是很有名氣的。
“你不會舌戰過羣僧吧？”
“只是交流學習。”澄空謙虛道。
何歡笑了。
到樓下，一箇中年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澄空介紹：“主持師兄，這就是小白龍。”
“阿彌陀佛。”何歡也躬身打招呼。
主持看着何歡，微笑道：“去年，澄空上山，與我辯經，留在寺中。昨晚，澄空與施主夜談，決定下山。施主對他有何教益？”
龍騰看看他，這看來是主持很器重的弟子，現在被他騙下山，不知道他怎麼圓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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