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刖宮療傷聖地——養神泉外圍,孤陵站在那裡,一副消耗不小的樣子,葵在泉中爲顧離月運功療傷,但顯然也是堅持不了多久。
“怎麼樣了?”紫陌看着顧離月身上藍色的衣裙又已經有了片片血跡,眼中的焦急不言而喻。
孤陵搖頭,看着傷勢沒有絲毫好轉的顧離月抿脣道:“養神泉看似是在修復宮主的傷勢,但是查看之後就能發現只能做到延緩傷勢的惡化,根本沒辦法進行治療。而且......”孤陵看着紫陌,語氣嚴肅:“而且我們發現,宮主的身體在排斥養神泉的溫養之力,所以養神泉對宮主來說,可能沒用。”
紫陌震驚的看着孤陵,養神泉都沒用的話那月月是絕對撐不過去的。他們嘗試了各種療傷法,各種對顧離月傷勢有幫助的丹藥靈草,但是作用都不大。而且隱刖宮所有人裡,沒有一個人能和顧離月的醫術相比,哪怕是略遜一籌的也沒有,導致他們如此無力和絕望。
“我來施展封印之術,我帶少主回醫仙谷。”雲羅的身影出現在紫陌等人身邊她一早就收到顧離月的傳話回到了隱刖宮,但是卻沒想到顧離月會將寒毒吸收到自己體內導致身受重傷,現在性命岌岌可危,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時間就用秘法將顧離月的情況傳回醫仙谷,老谷主讓她將顧離月帶回醫仙谷,並且告訴她怎樣暫時控制住顧離月的傷勢,在收到回信後,雲羅就過來了。
紫陌等人尋思了下,這是現在最好的方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好。孤陵護送你們回去。”紫陌當機立斷,現在的情況容不得絲毫耽擱,說做就做,葵自然也聽到了雲羅的話,立馬帶着顧離月回到外圍。
當晚,紫陌和葵看着雲羅和孤陵帶着顧離月離開,眼中的擔憂仍是難以消除。
雲羅和隱刖宮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雖說名義上屬於隱刖宮,但是實際上,雲羅是隻服從顧離月的命令的,準確來說,就是死士,而且這個死士還是顧離月從醫仙谷帶出來的。對雲羅,他們沒有任何懷疑。
“當初就該直接殺了他!”葵想起顧離月渾身是血地躺在那裡眼眶就是一紅,那是顧離月啊,是他們所有人保護了近十年的小妹妹啊!爲了救一名區區皇子,卻搭上了顧離月的半條命!
紫陌看着悄然落淚的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救君無殤是小月兒不得已的決定,爲了牽制死魂蠱,寒毒就不能少。”天邊的星空在兩人面前恍若觸手可及,落神峰的高度超過了大陸所有的山峰,遠看更像是一座插天巨峰。
“況且,小月兒的決定從不會輕易改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救的人,誰能殺得了?”紫陌的目光彷彿透過雲霧看到了以前的顧離月,不禁苦笑着搖頭。
小葵抿着嘴脣,擡頭看着懸掛在天間的殘月,她知道紫陌的意思,君無殤爲顧離月所救,她們又怎麼敢動手殺了他?但是...還是好氣,氣自己還是君無殤就只有葵自己知道了。
“等他恢復得差不多就扔出去吧。”葵轉身離開,眼裡的陰霾最終也沒能散開。
看着葵離去的背影,眼簾垂下,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隱刖宮上下只知道一個事,最近隱刖宮幾大護法心情極度不佳,誰要是觸了黴頭就只有一個死字。雖然好奇,但是沒人敢討論私下討論什麼,這也是隱刖宮的約束力遠超於其他勢力的地方之一。
七日後,君無殤被送走,醒來就是在一間客棧裡,桌上放着一張字條:‘隱刖宮完成了此次委託,費用請送至藥心閣。’沒有署名,只有一道隱刖宮的印記。
當銀臨和炎一前來,見到君無殤的時候,兩個漢子在確認了君無殤的寒毒已解的時候,竟然狼狽落淚。眼底的激動和欣喜完全演蓋不住。
“難怪江湖大大小小的勢力都不願得罪這隱刖宮宮主,連五毒都能解,太恐怖了!”炎一一路上激動完,回到王府就開始感慨,絲毫沒注意君無殤的臉色不大對。
銀臨看着君無殤的神情若有所思:看來這次解毒路上發生了什麼,否則主子怎麼會是這幅模樣?
炎一去做任務,銀臨站在亭子內看着君無殤發呆,實在是忍不住了:“主子,你這是怎麼了?”回來了幾日,就發了幾日的呆,這簡直不像是平日的王爺。
“銀臨,你覺得若是一個人願意豁出性命救你,那是爲什麼?”顧離月奄奄一息的樣子刻印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他見到紫陌的時候問了顧離月的情況,但是紫陌只是告訴他:這是隱刖宮的事,與凜王殿下無關。
他不知道顧離月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是卻不知道顧離月在何處,哪怕知道顧離月極有可能是回到了隱刖宮療傷,但是他以前找了隱刖宮的所在地五年都沒找到,現在短短几個月又能找到什麼?
他知道隱刖宮一向神秘,但是那樣重的傷......
“??”銀臨不知道君無殤爲何會問他這種問題,這問題於他而言簡直比修習功法還難,最後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可能是想報恩?”當初就是君無殤救下了他,所以他也願意用生命換君無殤的性命。
君無殤嘴角一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一時腦抽會想到問銀臨?
銀臨看懂君無殤的眼神有些憋屈,這問題是真的太爲難他了,默默當起了背景。
“主子,那什麼...你剛纔問的問題爲什麼要問銀臨這個呆子?”炎一輕咳一聲,憋笑道。
君無殤看向炎一,眼裡露出一絲詢問,沒在意炎一和銀臨的互相傷害,看多了。
炎一無視銀臨殺人的目光走上前。
“其實很簡單吧,如果一個和你無親無故的人願意堵上性命也要救另一個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其他幾個地方和凜王府的氣氛截然不同。
“沒找到?怎麼會沒找到?沒找到就給我繼續找!”顧雨釋坐在大廳主位上,看着跪在地板上的幾個人,深邃的眼睛已經佈滿血絲,顯然是沒休息好。
跪着的幾人壓根不敢擡頭,感受着背上如山的壓力,汗水已經是浸透了衣衫:“是!”
“還是沒找到?你們繼續找,必須把人給我找到!”
顧雨釋幾兄弟近來家都沒回,讓老年人放心後,幾兄弟各自出發尋找顧離月的,但是這都好幾日了一點消息也沒有,這讓他們不禁更加擔憂。
而回到了醫仙谷的顧離月情況卻沒有君無殤那般幸運了......
七焰國內一處山谷內,司徒清燁坐在石桌邊看着對面挖鼻孔的一名糟老頭子輕嘆一口氣:“老頭,我沒和你開玩笑。”
這糟老頭子真的是形容詞,一頭白髮亂糟糟的,就像是頂了一個鳥窩在頭上一般,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和這周圍的環境就融不到一塊去。
但是司徒清燁已經很是習慣這人的習慣了,這人雖然邋遢了點,但是實力還是有的。
“傻小子,你先說說他的情況我在考慮考慮。”糟老頭趴在石桌上斜着眼睛看着司徒清燁,語氣很是無奈。
他本來在花雨國逍遙,結果這小子半個月前找到他想讓他去見一個人,他哪裡肯幹?所以就想甩開這臭小子,誰知道這臭小子直接用計把他騙回來,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司徒清燁見糟老頭子鬆了口,知道這事有戲,連忙把顧離月的情況說給糟老頭子聽,說完見糟老頭子一臉沉思的模樣,也不打擾,安靜的等待着糟老頭子的看法。
糟老頭子看着司徒清燁面上的緊張,也沒時間調侃什麼:“這人現在在哪裡?如果可以,最好帶她過來,我也不確定我的猜想,需要確認。”
體質羸弱的人也不少,但是在年幼就能擁有那樣的修爲卻體質越來越差的情況就有些奇怪了。
一般而言,體質羸弱還想修爲超羣的人屈指可數,但是這些人都是天生的體質,而不存在後期突變。
司徒清燁眼睛就是一亮:“好,我通知釋,讓他帶小月兒過來。”看着司徒清燁難得的表情流露,糟老頭子嘴角就是一抽。
那個傻小子的幾個好友他也見過,那個顧家小子不論是修煉資質還是悟性或是天賦都是絕頂的好,還有那與生俱來霸氣都不是普通家族能有的,能被這幾個小子捧在手心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是普通人?不過這小丫頭究竟是什麼人?能讓自己這個傻徒弟這麼放在心上?
“可以是可以,傻小子,你是不是先給爲師做點飯先?”糟老頭子表示自己真的很餓,這小子就不敢先讓他吃點東西嗎?
司徒清燁聳肩無辜表示:“您是不是忘了我也剛回來,菜園也被你弄荒廢了?”
糟老頭子一激靈:“等等,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嘍?”
司徒清燁的笑容越來越純良:“不然?”伸出手指着一個方向:“我走的時候說的什麼師傅您還記得不?”
糟老頭子嚥了咽口水,突然想起來半年前臭小子說他在菜園裡種了鬼域曼陀羅,是很稀有的一種藥材,很難栽種,剛好菜園有塊地很適合栽種,就在那裡佈下禁制和封靈陣,但是中途有事就急匆匆的走了,就讓他守着,還說如果回來發現鬼域曼陀羅因爲沒人照料死了就扯光他的鬍子。
他當初對這鬼域曼陀羅也好奇,就應了下來,但是誰知道後面聽說花雨國有極品酒釀就一下忘了,直接離開,直到被司徒清燁用計拽回來。
糟老頭見司徒清燁笑的純良就是一陣發抖,悄悄挪動腳步想離開就被司徒清燁一把拽住了鬍子拽了回來。
“想逃?”司徒清燁手下暗自用勁,疼得糟老頭齜牙咧嘴。
“孽徒,你想幹嘛?!!”
糟老頭看着司徒清燁的臉色有點發憷,嘴上叫囂着,眼睛四處亂瞟。
司徒清燁優雅一笑,看得糟老頭心中警鈴大作:“你別亂來我...我...”
“少主,顧少爺傳來急訊!”司徒清燁剛拿出一把剪刀,就見自己的人拿着一張字條快速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