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en閣下,我想我們在SOL公司事務所利益是保持一致的……”
就在亞爾弗列德與queen劍拔弩張的時候,在一旁裝作不知情的三人開口阻止了她。
“不過此刻,還請您暫息雷霆之怒,”騎士開口勸解道,“今天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要與亞爾弗列德先生說什麼。”
Queen這時候才注意到了遊昊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一旁,饒有興致的盯着他們。
今天的主角不是她。
終於把我想起來了嗎?
“失禮了,少爺。”
面對着這已經公佈出來的,遊離在SOL公司管理層之外的特別人物,這些人都有一些貼別複雜的心情。
明明他們之前已經活到了大多數人的巔峰,但是此刻卻託一個從來沒有見過本體的傢伙的福,從那個高峰上摔下來。
現在還要對一個他們以前依然從未見過的乳臭未乾的小子點頭哈腰。
雖然這屬於正常的公司人事調配以及從屬劃分,但是就這麼離開SOL公司核心,無論如何他們都不甘心。
“終於把我想起來了嗎?”遊昊之摸了摸放在桌子上的水果。
葡萄凍得梆硬,橘子的外皮裂開了,葡萄像是水晶製造的,散發着絲絲寒意。
抓起了橘子,輕輕揉着表皮,橘子皮像是乾裂的泥土一樣簌簌落下。
輕輕用力,但是橘子瓣卻紋絲不動。
手指被凍得有些發麻,遊昊之最終還是放棄了掰這玩意兒,將它握在手中用體溫融化。
“你們想和我說什麼呢?”甩了甩手,遊昊之問道,“把我邀請到這裡來,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三柱和queen面面相覷。
誰先來說?
你先請?你先請!
在眼神交流了一陣之後,主教先開口了,“昊少爺……”
“別,”遊昊之擡起手製止了這個稱呼,“你們還是叫我的假名‘優’吧,別用少爺這個稱呼,我們不熟。”
“好的,如您所願,優先生,正如您所知道的,我們是SOL公司的前高管,只是犯了一些錯誤才被安排到這裡來……”
“一些錯誤?”遊昊之笑了笑。
“如果您指的是漢諾騎士的進攻以及整個link vrains的崩潰,以及你們對playmaker的公關失敗的事情的話,那不僅僅是‘一些錯誤’一詞可以概括的吧?”
“這絕對是對我們的偏見,”堡壘說道,“我們要管理的是整個link vrains,這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龐大世界,
如果有人想攻擊的話,這其中任何一個點都有可能成爲被攻擊的對象,城牆被攻擊,總不能讓守城的將軍擔負全部的責任……”
說到這裡,堡壘止住了這部分話頭,“您說,我說的對嗎?”
“啊,那確實,不能讓守城的將軍承擔城牆被攻擊的責任……”
“沒錯……”
三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但是!”遊昊之的語氣猛地一轉,“城牆被攻擊固然不能責怪守城將軍,但是,這個將軍什麼都沒有做,
或是做的每項決策都是錯誤的,或者是識人不明,讓守將逃出城投敵,這已經不是‘什麼都沒有做’能夠說明問題的了,
再加上,城牆被攻破,整個link vrains差點毀於一旦,作爲丟失了城池的將軍,應該受到怎樣的懲罰呢?”
一番話頓時讓三柱瞠目結舌。
“但……但是,我們已經盡到了我們所能盡到的一切責任!”
“就是在外地環伺,外有漢諾騎士虎視眈眈,內有人士結構隨時可能崩塌的時候臨陣換將,將所有的賭注全都寄託在剛剛完成的AI決鬥者上?”
“那並不是我們的責任,”騎士反駁道,“AI決鬥者之前已經有實戰記錄標明在對付漢諾騎士時是有效的!”
“也是啊,畢竟是當時SOL公司傾盡所有人力物力資源調配製造出來的……”
三柱鬆了口氣。
“但是也正因爲如此,在AI決鬥者團滅之後,你們沒能拿出足夠的力量和可靠的方案對付漢諾騎士!”
“!!!”
“因此,link vrains不得不維護重啓。”
“請您聽我們解釋……”
“不用解釋什麼,漢諾騎士能攻入link vrains,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在財前部長被調走之後,那裡陷落已經是必然的,放誰上去都一樣。”
“您的意思是……”
“你們只不過是一羣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位置,選擇了錯誤的人,結果這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結果就是天崩地裂的慘敗結局。”
聽完遊昊之的話,三柱和queen頓時感覺鬆了口氣,但同時心中也涌起了一陣不安的預感。
剛剛遊昊之的說話方式折騰得他們心裡七上八下的,這個時候說他理解他們,讓人忍不住懷疑這些話術中是否還有什麼陷阱。
“感謝您的理解……”三柱從沙發上站起來,躬身道。
“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遊昊之說道,“公司犯下的錯誤必須有人來埋單,你們既然全中了陷阱,那就怪不得King順勢對你們做什麼了。”
聽到這裡,三柱的表現有些心急。
“等一下,”queen語氣中帶着凜然,“那麼我又做了什麼呢?不過是按照公司的管理要求下達了指令而已……”
“queen閣下……貌似的確沒犯什麼大錯呢,只不過給公司的公關團隊帶來了一些麻煩而已。”
遊昊之眯起眼睛說道,“但是,沒犯錯誤,難道您手上的權利我們就不能收回了嗎?”
“你說什麼!?”
“啊,你們猜的沒錯,King的目的就是爲了收回你們手上的權利,所以他一直都在等着你們犯錯,等着你們將把柄主動送到他手上,好讓他收回對整個公司的控制權。”
“等一下!這違反了當初與我們父輩簽署的合約!”
“最終解釋權歸本公司所有,”遊昊之咧嘴,“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對這句話應該不陌生吧?”
說完,遊昊之瞥了眼queen的胸前。
“錄音也沒用哦,犯錯誤的是你們,對公司造成損失的依然是你們,King收回你們的權利,也只是順勢而爲。”
遊昊之掃了幾人一眼,微微一笑,“我想,那個合約上應該清清楚楚的寫着,在你們犯下主觀錯誤並給公司帶來損失的時候,King有權利收回你們的股份,沒錯吧?”
幾人沉默下來。
合同上的東西,一般沒有人會真的去較真,什麼給公司帶來損失,什麼犯下主觀錯誤,在他們看來,這些都有商榷的空間。
衡量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這些都是廢話。
“如此任意妄爲,真……”
“剛愎自用對嗎?”遊昊之拿起了手中的橘子,被體溫融的差不多了,總算能撕開。
吃一口,清涼無比。
“但是沒辦法,你們既要了股份,又想要公司的控制權,給了你們公司的控制權,你們卻鑄成大錯,
將把柄主動交到別人手裡,就不要怪別人盡情利用了,也許這就是人生,不是嗎?”
剛愎自用?任意妄爲?
大家都是食肉動物,幹嘛要對彼此說公平不公平,這個詞彙應該是食草動物專用的。
想明白這一點的三柱和queen臉色越來越難看。
“好了,你們把我叫過來,應該不是專門來探討你們所作所爲的對錯的,不是嗎?討論點別的令人愉快的事情吧。”
吃着手中冰凍的橘子,遊昊之難得悠閒起來。
大財閥的公子這種身份有時候是累贅,但更多的時候也挺讓人享受的,比如現在,折騰這羣前高管的時候。
這羣人一個個對着管轄的人作威作福,到自己面前就要點頭哈腰。
一輩子在生意場和財閥場上摸爬滾打,現在被自己這麼懟,卻連句大話都不敢說。
也許,這就是人生。
三柱勢力壓下心中的不快,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由主教開口。
“優閣下,今天要談的事情略微有些隱秘,”主教的視線看向了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老管家,“能否讓亞爾弗列德閣下……”
“不用迴避,”遊昊之說道,“就算是他不在,今天你們與我談什麼,我都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這……”
您是個家教良好的乖孩子嗎?什麼都告訴你的管家讓他去告訴你家大人?
“少爺,您這……”亞爾弗列德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自家少爺這麼說,無異於是將King和他的家族置於刻板的位置,想到這裡,亞爾弗列德說道,“我還是迴避一下……”
“不用了,我沒有在說笑,”遊昊之說道,“之所以這麼說,只是因爲我對繼承什麼家業不感興趣罷了。”
說完,遊昊之看向了三柱與queen。
“如何?如果實在是不方便的話,你們的事情那就憋在心裡吧。”
三柱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隨後就有一種所託非人的感覺。
你小子……說不願意繼承家產就不願意繼承?你知不知道你家產裡有多麼龐大的數字?知不知道SOL公司在黑暗世界裡究竟代表着什麼?
也不能怪他們這麼想,身份地位和實力限制了他們的眼界,他們根本不懂遊昊之那“千金散去還復來”的氣勢從何而來。
在不瞭解的情況下,他們也只能將這總結爲狂妄了。
如此狂妄的人,任誰都會覺得所託非人,以及眼前這個少年的無知。
但是邀請都已經邀請來了,總不能讓事情半途而廢?
“優閣下,今天邀請您前來,主要是想利用您尊貴的身份,幫我們完成一些事情。”
“事情?”
“是的,只是一些小小的事情,動用您作爲SOL公司繼承人的身份,想必很快就能完成……”
說完,主教將一份名單遞到了遊昊之面前。
“我爲公司挑選了一些人才,並選中了這些崗位,還希望優先生不吝……”
“將這些人安排到這些崗位上嗎?”
遊昊之翻開了那份名單,的確,這些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崗位,連後勤部門也有,似乎答應他們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只不過細細的讀下來,這些職位有點意思……
如果真的要按照這份名單安插進去,按照升職的路線看來,要不了多久整個公司就會被滲透得像是篩子。
從後備人員戰略儲備到前線的高級網絡工程師,幾乎無孔不入。
想到這裡,遊昊之笑了笑,擡起眼睛看了眼面前坐着的“前高管”。
這羣老人臉上帶着滿不在乎的表情,似乎也覺得遊昊之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肯定會同意,因爲……
遊昊之翻開了下一頁,不由得一愣。
在這份名單中間的這一頁上,夾着一張支票。
簽名的地方有一個名字,估計這三位不知道哪位簽上的名字,但是金額那一欄是空的。
讓我隨便寫嗎?
這還真是大禮,能將這種東西擺放到自己面前,是真的不怕他們傾家蕩產?
不過他們爲什麼這麼拼呢?
明明已經離開了權力的中樞,安心拿着股權,抱緊SOL公司的大腿吃紅利就足以讓他們以及他們的子子孫孫衣食無憂了。
但是爲什麼要冒着在自己這條他們眼中的“小鯊魚”面前暴露血腥味的風險轉一圈呢?
不會他們還覺得自己能回到原來的位置吧?
那麼答案就只剩下了一個了。
爲了他們自己的家族。
想到這裡,遊昊之心下了然。
當初最早與老爹合作的,是蒸汽時代一羣新興的小老闆,面對着舊貴族的打壓,不得不聯合起來,用技術和資本與老爹合作打敗這羣舊勢力。
現在他們的腰包鼓起來了,反而形成了新的貴族式家族,逐漸也開始嚮往舊勢力的血統論和陋習。
也只有這個可能能讓他們鋌而走險,將這些人安插到SOL公司,好準備讓家族重新接管SOL公司。
四家的人物在名單上互相安插,在不同的位置節奏也不同,一眼看去眼花繚亂。
但仔細一看,雖然名字都不同,可是大部分姓氏都是一樣的。
家族嗎?
科學家表示對於這種阻礙世界和文明進步的玩意兒深惡痛絕。
“真是抱歉啊,”拒絕了支票和名單,遊昊之一併還給了主教,“就像是我說的,我對於管理SOL公司並沒有多大興趣。”
和視金錢如糞土沒什麼關係,遊昊之對於不能提現不能與貴重金屬等價的電子貨幣真心沒什麼興趣。
……
“我這是……怎麼了……”
靜室中,一雙眼睛從黑暗中緩緩睜開,數據的光芒在屋內亮起,照亮了端坐在高臺上的那個身影。
“對了,我去決鬥了,然而……我又輸了嗎?”鮑曼捂着頭,神情閃過一絲痛苦,“可惡……playmaker!”
“哥哥,你醒了嗎?”
金色的少年出現在屋子裡。
“你是……哈爾?我的弟弟?”鮑曼想起了眼前這個少年的名字,試探性的問道,“我……究竟是誰?”
上一場決鬥,被移植的錯誤記憶造成的記憶混亂,讓鮑曼神情恍惚。
“你就是鮑曼,我的哥哥。”哈爾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麼,果然,我不是playmaker對嗎?”
“哥哥爲什麼會這麼認爲呢?”哈爾笑了笑,問道。
“因爲……啊嘞?”剛想說出原因,但是鮑曼的腦海中忽然間一片空白,“我想說什麼來着?”
“哥哥也許是因爲剛剛升級的緣故,太累了,所以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哈爾說道,“我去告訴大人您甦醒了。”
鮑曼用手痛苦的捂着頭,緩緩的點了點。
哈爾轉身離開了靜室。
“我這……到底是……”
無論鮑曼怎麼去回憶,他眼前浮現的依然是與playmaker決鬥的畫面。
“那……是假的嗎?”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認爲?”
靜室下方忽然間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讓鮑曼迅速跳了起來。
“誰!?”
數據的光芒靜靜的流淌,一道人影走入了靜室中。
“晚上好,鮑曼。”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