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無法融進的世界

據語境說,這是溫泉池中的全部屍骨,等池水抽乾後,是他親自下去,恨不得翻遍每一寸的石縫沒放過一毫米的匿藏可能,纔將所有的屍骨收集完畢,花了足足一晚上的時間,等天亮後他又跳進池內做最後的確認,這一確認又耗費了一上午的功夫。這令顧初對語境的印象分又提升了不少,別看他年齡不大,但做事穩妥靠譜,勝過時下太多毛毛躁躁的年輕人。

很少說有法醫會把案發現場的屍骸帶回自己的實驗室,尤其陸北辰還是屬於外聘專家,能夠有這種破例,可見案情的嚴重性,更讓顧初感到不解的是,陸北辰很顯然是打算接手這個案子,那麼被他挑中的案子性質必然惡劣。

潘安一身白大褂“飄”過來,問,“語境,也許我可以幫你。”

語境一聽,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散發着期待之光,推了推眼鏡框,呆萌地問,“真的?”

“我可以幫你吃了你今晚的晚餐,聽你家保姆說了,今天的晚餐很豐盛。”潘安悠哉地說,又拉上魚姜,“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吃完送你回去。”

“很棒的主意。”魚姜笑得開懷,又上前挨着陸北辰,“vic一起啊。”

她只邀請了陸北辰,卻將顧初視爲空氣。

陸北辰面色平靜,眼神摻了淺笑,“喜歡蹭飯是你們的事,但別影響工作。”

“蹭飯這個詞聽上去更像是陰謀論,事實上,我只是想幫語境減掉他身上多餘的脂肪。”潘安邊說着邊開始手頭上的工作。

“十分感謝。”語境又開始擺弄骨頭,還不忘用了反話來回擊潘安。

“我更想找到死者的氣管。”魚姜十分自然地插嘴,“嗨語境,你確定帶回來了嗎?是不是拿了當橡皮筋玩了?”

“我想把它做成魚腸線勒住你的嘴巴。”語境瞪了她一眼。

陸北辰只是在旁查看碎骨的情況,對於他們的貧嘴,他一笑置之。

顧初覺得陸北辰從沒這麼放鬆過,雖說還是平日一樣的沉默寡言,卻又不同於以往的嚴肅,他對這些人和顏悅色了很多。他們似乎形成了一個整體,就像是幾個人圈成了一片外人進不去的天地似的。

這是顧初第二次有這種感覺,上一次是魚姜的出現,她叫出了她不曾知道的英文名字,只是與陸北辰站在一起,就好像是形成了能夠將她隔開的世界。這一次又是這樣,只不過不僅僅是魚姜,語境、潘安外加陸北辰,這幾人有着絕高的智商,還有在同一領域無人能敵的技術經驗。

正如菲德洛斯說的那句話:大多數人往往被事物的表象矇騙,只有少數智者能夠察覺到深藏的真相。

他們四人,就是那些少數的智者,是爬在行業頂端的人。

他們不需要被人理解,因爲彼此之間可以相互理解;他們可以說一些外人聽不懂的話,因爲這些意義只屬於他們。

顧初悄悄退了出去。

在走出大廳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語境和潘安還在邊忙邊貧,魚姜正在顯微鏡下不知道觀察什麼,陸北辰是背對而站,她看不到他的神情,許是,也沒注意到她已經離開了吧。

陽光偏移時,別墅區的小路總會是清爽。

如果那些高大的楊樹還在,必然會在這條石子小路上圈成一片樹海,擡頭,會有斑駁的光影如粼粼的碧波晃映在眼睛裡,任由它頭頂上的太陽有多曬,那些寬大的葉脈都爲這條路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而如今,不復存在了。

棕櫚樹雖美,卻失了平時感。

顧初出了別墅,沿着石子路慢慢地下着坡,輕輕地踢了一下細小的石子,就咕嚕嚕地往下滾了去。她想起自己打小就喜歡在這條路上踢石子,看着石子滾落她就會哈哈大笑,爲此總會磨損了鞋尖,母親訓斥她太頑皮,父親卻總會加以縱容,每每出差回來就會給她帶了各種各樣漂亮的鞋子,然後*溺地說,我的公主踢壞多少雙鞋都沒關係,爸爸會給你買好多好好新鞋子。

她停住了腳步,孤零零地站在石子路間,纖細的身影被光線扯長,徐徐弱弱地平鋪在身後的小徑上。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良久後,她才走到旁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彎身輕輕拂去了鞋尖上的灰塵,心中一陣酸楚。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會跟她說,我的公主想怎樣都行。

蜷起雙腿,雙臂輕輕環抱,下巴抵在膝蓋上,她看着自己的鞋子,不經意想起了陸北辰之前送過她的那雙鞋,他說,鞋子是否合適只有腳才知道。他是繼父親之後第二個送她鞋子的男人,那一晚,她的腳很舒服。

可是……

她是那麼努力想要走進他的世界,期待着、興奮着,當他向她發出邀請,她滿心歡喜,全身心是用“幸福”兩個字來形容。然而事與願違,此時此刻,她更多的是失落。

在顧家出事後,她也懂得了一個道理,失去的東西尋得回來固然是好,如果無法失而復得也不需傷感。關於顧家老宅,她知道是永遠都失去的東西,當年政aa府一個調令,又有銀行的人蔘與進來鬧得沸沸揚揚,後來就被封鎖了起來,多年不對外公佈售賣信息。她也曾懷疑過老宅是有點問題,但從沒想過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家被封了,被收走了。

陸北辰接手老宅這件事令她着實意外,但她也心生坦然,既然是他的房產,那麼他有權處理一切。

她失落的,僅僅是無法走進他的世界。

在她所熟悉的環境,所熟悉的房間,他跟她卻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那麼近地挨着,哪怕讓她抱着他摟着他,她也感覺,陸北辰好像不屬於她的。

這種感情矯情得令她心生厭惡,厭惡自己。

她知道,其實這是她自己的問題。

他伸出雙手將她帶到了他的世界,她卻因自己無法適應而退縮。

也許是經歷得多了,看到了太多的世態炎涼,所以就變得無法肆無忌憚地面對。顧初想起第一次與北深的車隊隊友接觸的場景,那也是一羣對於來她講陌生領域的陌生傢伙們,他們張揚、他們不羈、他們叛逆、他們的出身並非是她打小接觸的那些人非富即貴,他們帶給她全新的感悟和快樂,那個時候,正是因爲北深,她就輕易地跟他們打成了一片。

頭頂,有高大的身影罩下來。

顧初是低着頭的,只見一雙男士商務鞋映入了眼,她的目光抖了一下,擡眼。

男人的目光溫潤,深邃墨黑,瞳仁之深探不出不悅,反是平靜。顧初沒有收眼,就仰着小臉靜靜地凝視着他。有光影落在了他的肩膀,他高大的身影爲她擋住了大片的陽光。

“我……只是出來轉一轉。”見陸北辰跟了出來,她突然覺得自己給他添了麻煩。

陸北辰擡手揉了揉她的頭,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半晌後問,“你生氣了?”

她不解地看着他。

“是你住過的地方卻改成了實驗室。”他低聲說。

顧初搖頭,“不,我沒生氣。”

陸北辰伸手輕輕攬過了她,“但是你心裡還會不舒服。”

靠近了他,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她心裡的空缺奇蹟般地被填滿了,伸手摟住了他,臉頰貼在了他的胸口,說,“如果是你買下了產權,那麼你有支配的權利,我真的沒有生氣,更沒有感到不舒服。”

她知道像陸北辰這種男人,實驗室就是他的戰場,是他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是他傾盡他的精力和智慧的地方,他可能不會太去在乎自己住在什麼地方,但一定會去在乎自己的實驗室在什麼位置。這就好比他將他最寶貴的東西放在了顧家老宅一樣,她不但不會生氣,還會感到欣慰。

陸北辰捏起了她的下巴,仔細打量着她的神情,試圖找到她的一絲不悅或言不由衷。這般姿勢,她就離得他的臉頰極近,他的薄脣近乎貼着她的額頭,她看着他那張令女人魂牽夢縈的臉,那種怕失去的感覺就尤爲強烈,心中的愛意又恣意氾濫,她想吻他。

於是,她就順從了自己的意願。

顧初主動送上了紅脣。

他的脣角很快由微繃變得柔軟,大手牢牢地擎住了她,他化被動爲主動,由一點點柔情的噬咬到深情索取。

顧初整個身子近乎化成了水,濃密的長髮如綢綾柔軟,髮梢妖嬈地纏繞在男人結實的臂彎之上。

女人異常的溫順令男人有些難以自持,他的脣滑落,細細蔓延她的脣稍、下巴……

呼吸就如被葉脈遮住的驕陽,近乎要燙化了她的心。

顧初覺得癢,嬌笑着按住了他不停探索的脣,掌心之下是他下巴上新生的胡茬,扎得她愈發細癢難耐。

誰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168你跟屍體的區別506他不怕她索取認慫我要回來了219一個是墨水一個是白紙追隨的目光399何奈是不是你?527必要時出賣點色相也是可以的500原來這就是結婚證300在一棵樹上吊死的男人206舊識來屍體會告訴真相474早就發現的事實被抓了壯丁我知道,你沒忘539一波平一波起229照片漫天470幸虧一朵解語花20年的合同?你在開玩笑347以子之矛攻子之盾474早就發現的事實276誰是個中高手454幫手魚姜398你說我是不是撞邪了?229照片漫天524難題348當年的那場車禍506他不怕她索取533連連意外296外表有多冷心就有多軟226有本事來接人364人,都是被逼瘋的486要有隻虎來保護你342如昨日黃花399何奈魚姜525照片裡的端倪314青燈,青燈378再戴便是婚戒了548羅池的預感早就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明天,我等你374你相信愛情是自私的嗎536死者身份543不速之客412兩張一模一樣的臉467左右爲難345他說,牙尖嘴利的丫頭林嘉悅266謠言的始作俑者514拍攝現場的意外495陸北辰的懊惱285陸北辰問,怎麼不回家住498陸家欠我的,你來還401花海中的男人通過骨頭渣都能找到真相的男人482求救391一閃而過的身影519我不想管這裡的事顧初的直覺265那枚耳釘198女爲悅己者容412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詭異的支票他是陽春白雪393每一隻蠟像都有原型356陸北辰親自操作的脫敏治療190大跌眼鏡的變化241被人出賣相似的舉動365看穿人性本是悲涼那些年的那些人336人各有命355輪迴342如昨日黃花336人各有命490勢必要栽的跟頭你到底是誰226有本事來接人253你喜歡小孩子嗎320不稱職的下屬407是陸北深回來了深夜的腳步聲392死亡的記憶505平靜得近乎殘忍306如今,他眼中的是權威339當年的警告528風塵僕僕而來385活着,都是好的371我的信任只給我的女人532夜色下的轉山會美麗的弦我可以過分398你說我是不是撞邪了?264一場別有用心的事故221不留情面的理由228百分百的未來她和他形同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