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a大,最令顧初頭疼的兩個女人,一個是蕭雪一個就是凌雙。蕭雪是擺明車馬來跟顧初搶陸北深,用盡各種手段,甚至有一次還單獨約顧初出來,那架勢就是來談判的。那時候顧初和陸北深還沒有在一起,但她明顯感覺到陸北深對她是有好感的,就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跟她說一年之後纔可以。蕭雪的凌厲之勢令顧初產生了鬥志,雖還不是陸北深的女朋友,但她已經以預備女朋友的架勢誓要同蕭雪一決高下了。
結果,她和蕭雪“大打出手”,蕭雪摔倒在地,腳骨骨折。當然,這是流傳在a大的版本,又被人繪聲繪色地進行了一番裝飾,就成了:顧家大小姐爲爭才子學長不惜製造暴力,蕭雪不敵顧家千金強悍,被打到腿殘。
可事實就是,蕭雪想要摑她的臉,她躲閃之餘推了蕭雪一把,蕭雪穿着恨天高沒站穩自己摔倒的,結果,她的胳膊還被蕭雪染着蔻丹的長指甲給劃傷了。而好死不死的,當蕭雪倒地捂着腳痛得直哭時陸北深就趕到了,見這一幕後臉色變得很難看,看了她一眼後,二話沒說卻是抱起了蕭雪離開了。
顧初一肚子的委屈,留在原地捂着火辣辣疼的胳膊,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下來了,那一刻她覺得是蕭雪贏了。
後來,她聽說蕭雪住院了,是陸北深送她去的醫院。
再後來,顧初與北深走到了一起,再提起這件事時北深無奈地說,“你是學醫的,應該看得出來她已經骨折了,你性子傲,我只能替你收拾殘局。”
再再後來,等顧初經歷了人世離別世態炎涼,再回憶起這件事後就會苦笑,當時的她壓根就沒意識到蕭雪的心機,陸北深能及時趕到跟她必然脫不了干係,否則怎麼這邊倒地那邊就出現了呢?她自認爲還沒那麼大的手勁能把蕭雪給推倒。
只是,女人往往有時候在爭奪愛情的時候會不折手段,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可也奇了怪了,北深的做法她並不介懷,北深的話她也相信。她從沒問過北深是否愛過蕭雪,更沒問過他們兩個是否有過關係,她就毫無理由地相信北深,相信在陸北深的心裡就只有她顧初一個。
以至於在蕭雪出院那天,她在病房門口聽到兩人的對話並不驚訝。
她聽見陸北深對蕭雪說,“對不起,我愛的不是你。”
蕭雪就哭了,哭得歇斯底里,大聲質問他,“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陸北深始終沉默。
當時的她,只認爲蕭雪的反應是出於自尊和麪子,直到從陸北辰口中得知北深曾經與蕭雪的關係後,她才恍悟蕭雪的那番質問,其實蕭雪想要問的是:爲什麼?你爲什麼會變心?爲什麼不再愛我了?
可女人在悲傷欲絕的時候邏輯哪會那麼清楚?蕭雪的質問發自內心卻沒令她看清楚這件事的本質,她壓根沒想過,一個曾被她信任的男人對她還有過隱瞞。
相對於蕭雪,凌雙的手段陰柔。
她沒跟北深在一起時,凌雙早就表現出對陸北深的喜愛,在一起後她更是變得不依不饒,除了沒少在同學之間給她製造麻煩外,她跟陸北深約會晚回寢一會兒她都會報告生活老師,知道北深去賽車,她比誰都早早到;知道北深在實驗室,她也會故作什麼都不懂的纏着北深請教:知道北深每天要去打工,她就準備了各種好吃的送他寢室,結果沒結下陸北深,倒是把北深的室友賄賂得很好。
對於凌雙的行爲,顧初雖然恨得牙根癢癢但也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一來,她始終相信北深的爲人;二來,凌雙也算是性情中人,做事方式方法雖說極端具有目的性,但還稱不上是個壞人。
只是,在某天終於發生了一件事,導致了她跟凌雙長達數年的老死不相往來。
那一天,北深沒有去打工,陪着她去看了一場霸王別姬,散場的時候她還紅着眼,北深笑她淚點太低,她就摟着他說,我們也要在一起一輩子,少一個月少一天少一分鐘少一秒鐘都不行。
當時北深沒說話,卻將她摟得很緊。
等他們兩人出影院的時候,就見凌雙站在那兒,兩隻眼睛都近乎快要噴火了。她還沒等反應過來,凌雙就快步上前,她第一個反應是凌雙衝着她來的,不曾想凌雙直接同陸北深對話。
她問,“陸北深你到底什麼意思?”
一句話不但問得顧初一頭霧水,連陸北深都皺了眉,“什麼什麼意思?”
“你愛不愛我?”
“不愛。”
凌雙的臉漲得通紅,“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沒有。”
“你——”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他打斷了她的話,又淡淡補了句,“整個a大都清楚跟我交往的對象是誰。”
當時,她就依偎在陸北深的身邊,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擡手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那一刻,她雖在生凌雙的氣,但也是幸福的。
凌雙走了。
從那天起,她們彼此就不再多說什麼,就算說話,彼此之間也是冷嘲熱諷的。
她沒想過凌雙會直接撕破臉皮去開門見山,所以她很生氣,再怎麼說都是同學一場,凌雙這麼做純粹是在打她的臉。
不過,她相信凌雙對陸北深的感情是真的,甚至說是真過蕭雪。因爲她跟喬雲霄的訂婚消息近乎成了家喻戶曉的新聞時,凌雙氣急敗壞地來找過她,質問她爲什麼要跟陸北深分手,還怒罵她下賤不懂珍惜,最後說了句,“顧初,你壓根就不值得北深對你這麼好,你配不上北深這麼好的男人,他真是看錯你了,連我也看錯你了!早知道你會辜負北深,我就不應該退讓!”
正是因爲凌雙的這句話,顧初纔不會太苛責於她,甚至想過如果有凌雙在北深身邊也挺好,這輩子註定了她無法給北深幸福,所以希望能有別的女人替代她給他幸福,而這個女人,如果是別人倒不如是凌雙。
於是,這麼多年來她跟凌雙就陷入了奇怪的相處關係中。
彼此不來往彼此卻又在關注。
顧家出事時,凌雙給她打了電話,諷刺她說:該,這就是你薄情寡義的報應!
她大四休學,離開上海後,凌雙又費盡心力弄來了她的聯繫方式,幸災樂禍地在電話裡說:現在連喬公子都不要你了吧,活該!
她回到瓊州,一邊還債一邊無編制地寄人籬下時,凌雙又刺激她說,現在混得連普通專校的學生都不如,顧初,難道你沒覺得這是上天對你的懲罰?
當她拿着辛薄的工資帶着顧思坐在心心向往的餐廳時,凌雙又會打來電話說,現在過得很辛苦吧?幸虧北深學長出國得早,要不然你現在是不是又能回頭找他了?可千萬別啊,你這麼個不折手段的女人就活該落得這步田地,別再禍害北深學長了!
再後來,她換了號碼,但她就是清楚,凌雙一直知道她的動態,就像是她這幾年也看着凌雙一步步走向時尚女王的巔峰一樣。
她和凌雙的這種關係一直在持續,算不上好亦算不上壞,就正如現在。喝了酒,人就會口不擇言,她沒惱,杯子抵着脣,笑,“我搶走了你的幸福?凌雙,我看你是喝醉了還是說胡話了,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一廂情願,最後繃不住了要找北深問個明白,都是你自己作的,怎麼會是我搶的?”
“就是你就是你。”凌雙也在笑,臉色緋紅,指着她,“你就是隻狐狸精,千年修行的狐狸精,你搶了北深學長的心,現在還勾搭了他的哥哥,沒心肝的女人,這麼快你就把北深學長給忘了。”
“我沒忘!”顧初喝了酒,又順了一杯在手裡,她覺得這酒越喝越清醒,腦中的回憶也越來越透徹,她笑着笑着眼眶就紅了,卻還在笑,“誰把北深忘了誰就是小狗!在這裡。”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他一直在這裡。”
“腳踏兩隻船。”凌雙晃晃悠悠地湊近了她,乾脆把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呢喃,“北深學長應該跟我在一起啊。”
“憑什麼跟你在一起啊?你天仙下凡啊?”顧初笑着戳她的腦袋。
凌雙擡臉,湊近她嘻嘻地笑,“我愛他,哪怕只有一刻他覺得我比你好就夠了。”
“可惜一刻都沒有。”顧初推搡着她。
“你怎麼知道?北深學長他——”凌雙的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然後一仰頭,把雞尾酒當成啤酒似的幹了。
“哎哎哎你幹嘛呀?”顧初奪過她手裡的杯子,一看空了,暈暈乎乎地打了她一下,“壞蛋,也不給我留點。”
凌雙卻哭了,眼淚簌簌地往下掉。顧初湊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咦?你怎麼掉眼淚了?”
“我也好想他……”凌雙哭着摟住了顧初,“爲什麼你總是這麼幸運?你沒了陸北深,又來了陸北辰,而我呢,什麼都沒有,沒有……”
顧初將她摟緊,呢喃着,“你還有我,還有笑笑……”
雲南,瑞麗。
一場聲勢浩大的拍賣會正在進行,緣於今年格外破例讓媒體參與。
拍賣會上共要展出十五件藏品,大多數以極品翡翠爲主,部分爲紅寶藍寶等寶石。此次的展品並非新品,絕大多數都來頭不小,身負各種國內外皇族的“身家背景”,所以令很多收藏家躍躍欲試。
陸北辰要參與競拍的是最後一件藏品,能夠最後做壓軸出場的絕對是驚豔四座的珍品,而能夠參與這件珍品競拍的人也需要篩選條件,並非有錢即可,還要看其身份地位是否與之相匹配。
這是羅池第一次聽說,在休息室裡他撇了撇嘴,說了句,“矯情,我看你們這羣人就是有錢燒得慌!一塊破石頭爭來爭去的不說,還要對買家進行篩選,什麼規矩啊?換成小爺我,倒給我錢我都不稀罕那破玩意兒。”
陸北辰在休息室裡簡單地衝了個澡,颳了鬍子,又換了身乾淨的襯衫,掃了*未閤眼的頹累,黑色西裝外套上身時,整個人顯得愈發清朗淡涼。他繫着袖釦,擡眼看了看斜歪在沙發上鬍子拉碴的羅池,淡淡地說了句,“去換衣服。”
“我?”羅池一蹦高起來,“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陸北辰拿眼睛掃了他一下,“你可以丟自己的臉,但別拉上我。”
“買個東西而已,至於嗎?”
“事實上,你更像是個賣鹹魚的。”陸北辰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領帶,不經意想起她給他打領帶的情景,她細柔的小手時不時會騷動他的脖頸,每次這樣,他都忍不住將她圈在懷裡。
“我?賣鹹魚?”
陸北辰說話毫不客氣,“你已經兩天沒換衣服了,想繼續待在我身邊,最好別刺激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跟我的味蕾一樣值錢。”話畢,轉身離開休息室。
“哎哎哎,你等我一下,我馬上換!”
結果就是,羅池也穿得“水光溜滑”地出現在拍賣會上,跟陸北辰並排進入會場時,引來了數不清鎂光燈的閃爍,拍照聲此起彼伏。
相對於其他的競拍者,陸北辰是最後入場的,這令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奔着最後一件藏品來的,紛紛私下議論。羅池跟着陸北辰一同落座貴賓席,明顯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微側過來身體低語,“哎,這麼多人看着我還挺不好意思的,幸虧聽你的了,要不然我鬍子拉碴地示人的確有點不雅。”
陸北辰風輕雲淡,目光看着拍賣臺,“你會錯意了,那些人不是看你,是在看我。”
羅池翻了下白眼,無奈。
很快地,最後一件藏品被禮儀小姐推了出來,陸北辰的時間算得剛剛好,不會早到亦不會遲到。
當藏品於大屏幕上顯現時,衆人發出了驚歎,更甚者有的人已經情不自禁起身,媒體們的鏡頭統統轉向大屏幕。
“各位,這是本次拍賣會上的最後一件藏品,名爲‘傾舞’,爲唐初冰種老料翡翠寶石紅料舞女雕紋玉墜,經幾代珍藏,主料已變得愈發剔透。老冰種渾如滿月,通體光澤,內附如醇酒紅寶爲舞女裙襬細紋,各位名家,想必你們都清楚唐代多出白玉,但凡吊墜或佩飾都以和田白玉爲主,但‘傾舞’是罕見的翡翠冰種老料配合紅寶、白玉,三色最爲名貴的材質渾然雕工而成,是唐宮皇室的珍品,改革開放後,我國慈善家才從國外收藏家手裡輾轉回國。唐代在雕工上多以花卉爲主,想必其他朝代的雕工更是細膩大膽,‘傾舞’是將漢代舞女形象躍躍於吊墜之上,所以才變得彌足珍貴。話不多說,現在開始競拍,此玉墜低價爲三千五百萬,每次叫價一百萬。”
傾舞在大屏幕上正三百六十度地展現,室內的光線投落在剔透的玉石面上,其玉墜通體明亮,連口口聲聲稱這些東西爲“破石頭”的羅池看了都忍不住驚歎。只是,在聽到主持人說到競拍價格後嚇了一跳,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碰了碰陸北辰,“三千五百萬?我沒聽錯吧?就算是唐代流傳下來的也不至於這麼貴啊,就是一個墜子,我還以爲撐死十幾萬呢。”
陸北辰沒立馬出價,氣定神閒地靠在椅子上,喝了口咖啡,慢悠悠地說,“果然是對牛彈琴。”
“不值得啊。”羅池看着他,驚愕,“你不會真的要拍吧?”
“否則呢?你當我是帶你來逛街的?”
“三千五百萬啊!”羅池差點手舞足蹈。
陸北辰放下咖啡杯,淡淡地說了句,“現在所有的媒體都在盯着這邊,你最好別讓我覺得後悔帶你來這丟人現眼。”
羅池馬上閉嘴了。
很快地,有人舉了牌子,三千六百萬,主持人剛報數,又有人直接喊到了三千七百萬,緊跟着,一百萬一百萬往上加。羅池倒吸了一口氣,剛要驚叫,就聽陸北辰淡淡發出警告,“閉嘴。”
羅池拍着胸脯,“老天爺老天爺。”
陸北辰仍舊不出價,任憑几人在價錢上的較量。羅池觀察了一下,競拍“傾舞”的共四人,除了陸北辰不動聲色外,其他三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直到,價錢被喊道了六千萬,羅池碰了碰陸北辰,“你到底是拍還是不拍啊,都六千萬了!六千萬!”
“我不喜歡跟人搶東西。”陸北辰淡淡地回答。
羅池噎了一下,“那你還來?”
陸北辰盯着屏幕上的玉墜,脣角微揚,“我要的時候,必然是別人搶不起的時候。”
說得羅池一頭霧水。
六千萬喊到了第二次。
很多媒體卻是在關注陸北辰,誰人都知道早些時候在他還沒回國時曾命在內蒙拍下了昂貴的繁花之一的配飾,這次親自出現在拍賣現場,必然會出手不凡。
主持人還沒等喊第三次時,有人咬着牙又將價格喊到了六千三百萬,看得出,是打算搏一把了。
其餘的競拍者全都放棄了,是件藏品不假,但六千三百萬的高價的確令人望而卻步了,而且,還只是一個吊墜。
羅池想要回頭瞅一眼這位出高價的人長什麼樣,卻聽陸北辰輕描淡寫地說,“別四處張望,這種地方,跟你照面的人越少越好。”
一句話說得羅池一頭霧水。
“利益越大,風險就越大。”他始終悠哉,“你跟他對視,相當於結下樑子。”
陸北辰的一句解釋,令羅池頓時恍悟。
主持人開始詢價。
第一次、第二次,直到喊出第三次,交易錘快要落下時,陸北辰微微擡了下手,叫價牌就在手邊他卻沒拿,薄脣微啓,“七千萬。”
全場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主持人都怔住了。
在對方喊出六千三百萬的時候,其實很多人都認爲陸北辰不會出價了,不曾想他非但出了出價,還一口氣加了七百萬,直接叫價七千萬,這是勢在必得的趨勢,也似乎在警告所有的競拍者,這東西我要定了。
羅池在旁聽得真切,頭就一陣忽悠,滿腦子就只有一個數字:七千萬!
七千萬……是什麼概念?
全場很快沸騰了,媒體的鏡頭紛紛對準陸北辰的後背,拍個沒完。主持人趕忙安撫了全場的情緒,開始詢價。果不其然,沒人再敢去爭了,七千萬,成交。
當交易錘落下的一刻,羅池很想問陸北辰,你帶那麼多錢了嗎?
他知道他挺有錢的,但這麼直面面對,他還是有點適應不了。
媒體們躍躍欲試,看架勢是準備競拍一結束就要採訪陸北辰,幸虧有工作人員攔着。陸北辰擡手叫來了旁邊的工作人員,低聲叮囑了句後,轉頭對羅池說,“走吧。”
“啊?這就走了?”羅池驚訝,“你不給人錢嗎?”
陸北辰看了他一眼,低低地說,“這年頭有交易方式叫轉賬,還有交易結算叫支票,羅大警官。”話畢,他起身離場。
羅池見狀立馬跟上。
陸北辰的提前離場令媒體們開始騷動起來,一時間現場的秩序有點亂,誰都想第一時間採訪到花了七千萬高價競拍“傾舞”的持有者。奈何,陸北辰壓根就沒給記者們機會,在工作人員的維護下徑直回了休息室。
一回休息室,羅池就開始來回來地走,“你真要給錢嗎?”
陸北辰用了“廢話”的眼神看了他一下,然後對工作人員說,“用最快最安全的方式將‘傾舞’秘密運回上海,記住,要跟我同時落地。”
“您放心陸先生。”
馬上,陸北辰還要跟主辦方簽訂交易協議,各類手續合同會耽誤一些時間,所以他沒急着離開休息室。羅池在壓了餘驚後問他,“你打算什麼時候落地?”
“今晚,末班飛機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