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的實驗室中。
“諾瑪是人？”路明非一頭霧水，“託尼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諾瑪也像佐拉博士一樣把意識遷移進了電腦裡？”
“很遺憾，並不是，意識遷移本質上是在電腦裡複製出目標的意識，佐拉博士實際上已經死了，那臺人工智能不過是一個數據層面的佐拉複製品而已，”託尼道，“在人工智能領域本就有類似的設計，通過模仿人類的神經元結構來創造可以‘思考’和‘學習’的人工智能。”
“但諾瑪不同，如果我的猜測沒錯，卡塞爾學院應該是把一個會思考的人作爲核心，將程序接入她的思維，成爲了另一種意義上的‘人工智能’，因爲我看到的所有程序，本質上都是依託於一個黑盒般的處理核心運行的，簡單來說，這些程序完全無法實現人工智能的思考效果，它們完全依託於一個會思考的獨立存在來運轉執行。”
頓了頓，託尼補充道：“當然，考慮到你的世界鍊金術裡有‘活靈’這個概念的存在，我懷疑這個計算機是用混血種的活靈作爲中樞的。”
路明非瞪大眼睛：“這樣也行？人類的思維能力能扛得住這麼造？”
“如果目標是普通人應該不行，並不是說隨便找個普通人就能跟龐大的計算程序結爲一體的，普通人絕對承受不住這個計算量，”託尼道，“但別忘了，混血種是有言靈的，說不定有某個言靈能做到這點呢？”
“言靈……”路明非腦中閃過言靈週期表，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天演’這個言靈就能大幅度提升混血種的計算能力，在腦海中迅速構建巨大的模型，將已知的信息放進去高速運算。血統足夠高的混血種使用甚至可以讓自己在短時間內擁有媲美超級計算機的演算速度。”
“有傳言說在不填入新變量的前提下，如果把一個S級的天演持有者關進一間信息完全隔絕的小黑屋，幾分鐘後再把他放出來，他能推測出自己被關進去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幾乎像是預知未來一樣。”
“這就對了，”託尼點頭，“有這種計算力的話，作爲人工智能的中樞確實足夠了。”
路明非深深皺起眉頭：“學院的人工智能居然是這麼搞出來的……”
“我就說以你們那個世界混血種的科技水平，不應該能搞出來人工智能啊，原來是鍊金術和科技結合，”託尼道，“果然，那個卡塞爾學院背後，肯定藏着很多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現在理解爲什麼中世紀時混血種會把某些鍊金術稱爲黑魔法了，”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之前楚師兄殺過一個用嬰兒提煉藥物的墮落鍊金師，我聽夏綠蒂說有些鍊金師會把活人整個投入巨型坩堝作爲耗材，現在還有用活靈做人工智能的……”
“這不就是鍊金術版本的科學怪人嗎？”託尼搖頭，“現在伱知道我爲什麼讓你小心卡塞爾學院了吧。”
“放心吧，我一直保持着警惕呢，”路明非頓了頓，道，“不過以後得更警惕一些了。”
“對了託尼，如果諾瑪是活靈的話，那你還能做出黑掉她的病毒嗎？”路明非反應過來最重要的問題。
“可以，畢竟是人工智能，製造她的人對她設下了重重限制，如果我沒猜錯，應該還有某些改造，以確保她嚴格按照設定好的程序運行，聽從命令，”託尼道，“既然她要服從程序的設定，那隻要把程序黑掉自然就可以控制她。”
“需要多久？”路明非好奇道。
“嗯……雖然能夠黑掉她的程序，但我確實沒見過這種拿活靈當人工智能的中樞，估計要多花點時間，”託尼摩挲着下巴道，“如果順利的話，一週內應該可以搞定。”
“這麼快？”路明非一愣。
“現在這個速度已經其實已經算慢的了，”託尼道，“畢竟我要給做成傻瓜版的，而且還要兼顧鏡像空間的學習。”
“你還沒學會鏡空間？”路明非一愣，有些驚訝。
古一法師親自授課，託尼這樣的天才學習，怎麼現在還沒學會？
“出入鏡空間和加密我倒是學會了，但你沒告訴我鏡空間裡的建築和物質可以被用法術改變啊，”託尼聳肩，“我正在跟古一法師學習這方面的內容，這樣我和班納製造死侍軍團就更方便了。”
“原來是這樣……哦對了，說起死侍軍團，託尼，我感覺趙海倫博士的再生搖籃，嗯……準確地說是我跟趙博士聯合改造的再生搖籃plus，對製造死侍軍團應該很有幫助。”路明非道。
“哦？”託尼似乎有了興趣，“有什麼用？”
“我跟趙博士研究出了讓再生搖籃裡的生物組織跟部分無機物結合的方法，並且已經在小白鼠身上成功了，雖然小白鼠身上還有器官衰竭的副作用，但這是小白鼠自身身體素質的問題，如果用在死侍身上，這個副作用是不會出現的。”路明非道。
“生物組織和無機物結合？”託尼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你是說，讓死侍和我在它們身上加裝的金屬改造部分結合？”
“是啊，你想想，原本死侍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恢復能力極強，就算在戰鬥中受傷也能迅速修復，恢復戰鬥力，而死侍身上的那些改造雖然強大，但畢竟是死物，一旦受損只能人工修復，並不能靠着死侍自身的自愈能力來快速恢復戰鬥力，”路明非道，“但如果把那些機械部分結合在死侍身上，讓死侍用血肉和金屬的混血軀體達成類似的效果，那就能結合兩方面的優點。”
“有點意思！”託尼點點頭，“不過再生搖籃是趙海倫的技術，我先去把它的使用權買下來。”
“不用，”路明非道，“我們和趙博士都有再生搖籃的使用權。”
“共享這種劃時代級的生物工程技術？”託尼瞪大眼睛，“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不是關係好，”路明非搖頭，“是趙博士用再生搖籃的技術跟我交換了鍊金術。”
“就這樣？”託尼突然沉默。
“對啊，”路明非點頭，“不然還能是哪樣？”
託尼沉默了更長的時間，方纔用帶着幾分試探的語氣開口道：“你就沒想過，你們的關係……因爲這件事變得有些親密和不同尋常？”
“那肯定有啊！”路明非毫不猶豫道。
託尼用力拍了一下巴掌：“Yes！”
“我們的研究還沒完成，等我下次回來就繼續找她去完善這個技術，等這個技術徹底成熟，我們應該就能製造變形金剛了，”路明非興奮道，“我宣佈，趙博士就是我最親密的合作伙伴！”
託尼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
鏡空間，尚未建造完成的死侍製造廠中。
一隻身高不過一米的死侍幼體躺在再生搖籃中，體表泛着冷冽的金屬色澤，像是穿上了一身金屬的鱗甲，雙爪從腕部開始，向下逐漸染上金屬的顏色，到尖利的五指時已經完全變成了某種烏色的金屬，爪尖寒光凜冽，和武器沒有任何區別。
除了雙爪之外，死侍幼體的翼尖和尾尖也是類似的狀態，全部都變成了金屬。
“很好，”託尼滿意地點點頭，滿臉興奮，“我頭一次在別人手裡看到這種劃時代的技術，以前我一直以爲只有我才能發明出這種能推動人類文明飛躍的技術。” “就算說的是事實，你也多少謙虛一點吧？”路明非虛着眼睛吐槽道。
“不過想要讓死侍這些和鍊金金屬結合的部位形成強大的武器，還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最好是輔以鍊金術製造……”託尼微微皺眉，“鍊金術必須得有鍊金師的精神元素參與反應，無法量產，就沒有讓死侍結合普通金屬的辦法嗎？”
路明非搖頭：“不行，生物組織只有跟鍊金金屬，還有精煉活性水晶結合才能最大限度地減小排異反應，實際上鍊金金屬還是不如精煉活性水晶適配性高，估計得再生金屬才能做到完美適配。”
“我們連鍊金金屬的產能都有限，再生金屬更是還沒有搞出來，”託尼翻了個白眼，“這樣的死侍雖然強大，但沒辦法量產，性價比不是很高啊。”
路明非也有些苦惱。
之所以他們要用死侍幼體來做實驗，就是因爲這種改造需要大量的鍊金金屬，死侍幼體因爲體型小，改造的需求也比較小，但代價就是隨着它成長起來，體型變大，生物組織增多但體內鍊金金屬含量不變，鍊金金屬的佔比就會下降，受到強化的身體部分也會變少。
當然，作爲託尼選擇的試驗體，這頭死侍幼體應該是沒機會長大了。
“如果有辦法批量生產鍊金金屬就好了，就算品質差點也沒關係。”託尼道。
“有個叫‘天地爲爐’的言靈確實能做到這一點，釋放者可以在自身爲中心的領域裡，憑空冶制鍊金金屬並且隨意地將其組成新的形態，”路明非道，“雖然製造不出再生金屬，但只要血統夠高，它就是個巨大的鍊金金屬熔爐，有人猜測青銅與火之王鑄造青銅城時，就是把一座山掏空雕成模子，再用天地爲爐灌入江河般浩蕩的銅汁，澆築出一座城。”
“那太好了，這就是我們需要的言靈！”託尼眼前一亮。
“可惜這是序列高達96號的超級言靈，根據秘黨的觀察，至少要三代種級別的目標才能釋放這個言靈，秘黨歷史上持有這個言靈的混血種不超過二十個。”路明非聳肩。
託尼一臉失望。
……
索科威亞九頭蛇分部，蜥蜴教授的實驗室中。
渾身黯淡的電光人被捆縛在手術檯上。
在被蜥蜴教授帶來之後，他被進行了治療，也在蜥蜴教授的幫助下大致搞清楚了自己的能力——他可以吸收電能到自己體內，根據體內儲存電能的多寡，他會獲得不同程度的特殊能力，比如身體素質提升，放電，甚至讓自己的身體短暫擺脫生物肉體的侷限，化爲近乎純能量的形態。
但他也有個缺點，他的身體並不能自發的產生或者恢復電能，必須從外界汲取，而一旦體內電力耗盡還得不到補充，他就會失去一切能力，直到再次得到補充。
而爲了今天的強化，他在蜥蜴教授的建議下，提前耗盡了自己的電能，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蜥蜴教授拿着一支針劑，將裡面透明的液體緩緩推入電光人的靜脈中：“好了，接下來只需要一點點時間，以及毅力。”
“什麼毅力？”電光人不解地看向蜥蜴教授，但旋即他就明白蜥蜴教授是什麼意思了。
火焰一般的灼燙感從心臟沿着血管擴散到全身的每個地方，電光人發出難以抑制的慘叫，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盛着岩漿的玻璃杯，正在從內到外地熔化。
在這幾乎要把人逼瘋的痛苦中，電光人從最開始聲嘶力竭的慘叫、掙扎，到全身抽搐，徹底失去控制，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遠離身體，愈發輕鬆。
“狄龍！麥克斯狄龍！你在幹什麼？你想放棄了嗎？你不想報仇了？”蜥蜴教授的聲音拉住了電光人飄飛的意識，“想想蜘蛛俠對你做的一切，想想勝利後我們得到整個世界，你現在打算去死嗎？”
“蜘、蛛、俠！”這三個字像是一柄重錘，將電光人彷彿飄出身體的意識狠狠地砸了回去。
手術檯上電光人猛地坐起來，捆縛他的皮帶被崩飛、四散，打碎了桌上的瓶瓶罐罐。
璀璨的電流從電光人身上迸發出來，他雙腳離地，微微懸浮，沐浴在電流裡，彷彿雷神一般。
“很好，”蜥蜴教授一邊鼓掌，一邊用陰冷的聲音讚歎，“真是完美的進化，看來你覺醒後獲得的超能力是製造雷電，完美地彌補了自己的缺陷。”
環繞周身的電流沒入體內，電光人轉頭看向蜥蜴教授，臉上浮現出一層互相咬合的菱形鱗片，一片藍白中只有雙眼是璀璨的金色：“現在，我們來征服這個世界吧。”
“不急，我們要成爲新世界的神，但還不是今天。”蜥蜴教授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時候！”電光人的黃金瞳閃過一絲暴虐。
“一週後，就在一週後，我就會完成最終的進化，”蜥蜴教授道，“到時候，我需要你的幫助，等我成功後，我會反過來也讓你完成終極進化。我們一起作爲神，主宰這個世界。”
“好！”電光人點點頭，在電流中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嘈雜。
“對了，你剛剛獲得力量，爲了保證這力量的穩定，爲終極進化做準備，你要每天來找我，注射一支這個藥。”蜥蜴教授展示了一個裝了七支試管的箱子。
電光人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蜥蜴教授把箱子收好，和電光人並肩離開實驗室，雖然電光人身上的電流外泄搞得他渾身發麻，很不舒服，但他依舊沒有表現出一點疏遠的意思，反而愈發熱情。
直到把電光人送回他的房間，蜥蜴教授關上門，眼神一片冰冷。
進化必須要在一週後開始了，斯特拉克已經對他有所懷疑，九頭蛇用權杖改造出來的那對有超能力的兄妹似乎也穩定了下來，正在訓練自己的能力。
當然，最關鍵的是，即便每天注射用死侍胚胎提煉出來的血清，經歷重度龍化改造的電光人也只能保持十天左右的清醒，而爲了容錯，他必須在電光人失控前三天內就完成進化。
除了現在做的這些準備外，蜥蜴教授心中還有一個大膽的計劃——那根權杖，它既然能讓兩個普通人進化出超能力，應該也能在他進化的過程中，成爲一個助力。
對了，聽說基裡安去找託尼斯塔克報仇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蠢貨……
算了，反正絕境病毒早就到手了，他再怎麼作死也不會影響我的計劃，讓他去死吧。
蜥蜴教授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