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的鏡空間世界中。
鏡空間本質上應該算是一片和現實對應的無生命世界，雖然和“宇宙”的概念並不能同級而論，但其內部的廣袤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託尼建造的“死侍軍營”在規模上就顯得格外大氣，巨大的建築彷彿神殿般恢弘。
而正是在這棟建築的中心，路明非、託尼和班納博士站在一面巨大的全息屏幕前，屏幕上淡黃色彷彿星系般運轉的發光團緩緩變化。
這就是託尼和班納博士參考心靈寶石中的結構，所創造出的超級人工智能——奧創。
“尊敬的造物主們，很榮幸承擔起守護這個世界的責任。”
奧創的聲音是電子合成，但幾乎聽不出太多機械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嗓音溫和的普通人。
“這就是奧創？”路明非上下打量着屏幕，有些好奇，“託尼，奧創的性能比賈維斯強多少？”
奧創比賈維斯的性能強是肯定的，且不提它的製作者本身就是創造了賈維斯的託尼，又用了無限寶石作爲藍本，關鍵奧創之所以被造出來，就是因爲託尼和班納計算後發現賈維斯的性能不足以完美控制一支死侍軍團。
“奧創啊，”託尼和班納一臉滿意，幾乎是異口同聲道，“他有無限的潛力。”
“無限的潛力？”路明非愣了一下。
“奧創是真正意義上的可以學習的人工智能，應該說，在單純的學習和思考方面，他和真正的智慧生命並沒有什麼區別。”託尼道。
“多虧了那顆寶石內部的構造作爲參考，”班納道，“否則我們不可能創造出如此完美的人工生命。”
“我的誕生是綜合了兩位的智慧，以及來自命運的巧合，”奧創道，“而我也必將承擔起命運交付於我的使命。”
“你個人工智能談命運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真的OK？”路明非吐槽道。
“這只是一種修辭上的比喻，”奧創道，“如果令您產生了誤解，我很抱歉。”
“奧創現在其實應該還算是嬰孩的階段，他還需要學習，不過這不會需要太長時間，”託尼道，“等奧創成長爲一個合格的領袖，他就可以作爲死侍軍團的統帥來保護地球了。”
“嗯……我覺得奧創可能還需要一個身體，你們覺得呢？”班納博士道。
“他要身體幹什麼？他是死侍軍團的統帥，你見過哪個統帥親自上戰場砍人的嗎？”託尼吐槽道，“而且我們的所有死侍士兵都使用了電子腦，也根本沒有‘士氣’這種東西存在。”
“但你不覺得死侍軍團的統帥連個身體都沒有怪怪的嗎？”班納道，“而且我們可以把他的身體做成一個移動的核心處理器，這樣就算出現了會襲擊奧創的主機的敵人，奧創也可以帶着身體裡的臨時主機轉移撤退。”
“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點實用意義。”託尼點點頭。
“要支撐起足夠的運算量，那得造一個很大的身體了吧，”路明非道，“這樣的身體是不是比較缺乏戰鬥力和機動性？”
託尼和班納對視一眼，同樣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欸，我想到了，”路明非突然一拍實驗桌，“我和趙博士剛剛完善了再生搖籃，我們可以用再生搖籃的技術，結合託尼你的龍血金屬，製造一個兼具運算、戰鬥功能和機動性的身軀。”
“新技術最大的缺點就是無法改造和大腦有關的部分，但奧創是人工智能，最不需要的就是大腦，直接用數據操縱身體就行了。”頓了頓，路明非補充道。
“有道理！”託尼眼前一亮，“大家先去休息一下，明天一起來商量一下該怎麼做。”
……
如神殿般空曠的建築中。
隨着路明非三人離開，金屬大門閉合，整個建築內部都陷入了昏沉中。
大殿中央的金屬高臺上，全息屏幕依舊打開，屏幕上淡黃色的星系緩緩地運轉，光芒隨之變換，照亮了下方四周如同兵馬俑般矗立的死侍們。
這些已經經過了完整機械化的死侍因爲電子腦關閉而陷入了類似於植物人的狀態，身體陷入了比冬眠更加節能的生理模式，呼吸微不可查。
配合其表面金屬化的鱗片，以及鐵晶蔓延而成的尾尖與翼尖，彷彿是無數整齊陳列的鐵塑。
突然，大殿中央高臺上的全息屏幕一變，不再顯示蛋黃的星系，而是黑屏了一下之後，緩緩浮現出一行鮮紅的聖經禱文——
我來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動刀兵。
……
次日，託尼的鏡空間中，冶金區。
米迦勒選複雜巨大的冶煉爐上方，無數赤紅的液態金屬在半空中浮現，隨後如同被倒進一個透明的漏斗裡一般匯聚、墜落，流淌進冶煉爐中。
“真好用啊。”雖然已經讓米迦勒製造了很久的金屬，但託尼還是不禁有些感慨。
旋即又有些歧視地看向路明非：“你怎麼就不會呢？”
路明非理直氣壯。
雖然他拿到了康斯坦丁的權柄，理論上也可以釋放天地爲爐，但實際上……他確實可以，前提是要不斷地摸索練習。
有了權柄也不是一開始就熟練度Max的，否則老唐在諾頓借給他權柄之後，戰鬥力就應該跟諾頓沒差纔對。
何況天地爲爐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言靈，而是金屬系頂端的高難度操作，從某種角度而言，釋放這個言靈在技巧方面的難度不比燭龍低。
當然，即便如此，路明非也很確定，只要他肯專心研究一段時間，順便找諾頓或者米迦勒探討一下心得，還是能把這個言靈學會的。
問題是……如果他學會了，那現在冶煉爐上空的苦力，不就又要多一個了嗎？
就好比是在工作中，除非分派任務的領導腦子有問題，否則能力差的同事肯定不會被分配高難度的任務，因爲領導也知道任務給他完不成。
而個人能力格外突出的員工，未必就會比其他人更快升遷，反而更可能因爲“能者多勞”而承擔額外的工作。
比如領導要開會寫演講稿，自己不會寫，找來的秘書另有用處，也不擅長寫稿，於是隨便外包給了某個下屬——當然是沒有報酬的那種外包。
如果下屬寫得一般甚至有點差，下次肯定就不找他了，但如果那位下屬完成得極其完美……不用懷疑，以後的演講稿肯定全是他來寫。
所以這個艱鉅的任務還是一直交給米迦勒吧，誰讓米迦勒是他座下大天使呢。 而且米迦勒明顯乾的很開心很自豪，自己還是不要上去跟他搶勞動的光榮了。
路明非毫無心理負擔地站在熔爐下看着米迦勒賣力工作——哪怕是以米迦勒的血統，長時間製造出如此大量的鍊金金屬，此刻也有些汗流浹背了。
“可惜，鏡空間雖然好，但是所有的東西都無法帶出去，需要什麼只能從外面運進來，或者讓米迦勒製造。”託尼搖頭惋惜。
鏡空間裡除了沒有生命之外，一切都和原空間對應，但不代表這樣就可以把鏡空間裡的資源也運送到原世界去了。
要是有這種好事，隨便一個能開鏡空間的法師都發達了，直接從鏡空間裡開採石油和貴金屬，海量往原世界出口，無本萬利。
“這些應該夠了吧？”班納道，“要不讓米迦勒停下來？我看他有點累了。”
半空中的米迦勒低頭看了班納和託尼一眼。
雖然很想在主面前表現，但他的體力消耗也確實巨大，因此對於班納的提議他頗爲贊同——只要下方那半熔爐的金屬夠用了的話，他可以名正言順地休息一下了。
不用像現在這樣咬牙堅持。
反正當着上帝陛下的面，他是絕對不能主動說自己不行了，要不然他身爲上帝座下第一大天使未免也太丟人了。
“應該還差點，我們的目標是製造一個和米迦勒當時在索科威亞製造的巨型身軀差不多的龍形機械生命，而且不是死侍那種以生物組織爲主，金屬物質爲輔的類型，”託尼道，“我們要做的是完全用龍血金屬打造機械生命，金屬物質纔是大頭。”
“也怪我們之前計算得太精準，要用多少就讓米迦勒製造多少，結果把所有死侍都改造完之後，居然正好用光，一丁點都沒剩下，要是有剩餘的話，米迦勒現在也能輕鬆點。”
放屁！就算有剩餘那不是也都是我造出來的！半空中的米迦勒胸膛起伏，要不是當着上帝的面，他多少得罵託尼兩句。
如果他對中文有足夠的瞭解，就會直接用一個成語了來形容託尼剛纔的說法——朝三暮四。
“不過現在造也正好，可以讓米迦勒造一些比之前品質更好的鍊金金屬，畢竟是統帥的身軀，結實點比較好，”用手指比劃着計算了兩下，託尼道：“我算算，這點金屬……嗯，估計也就夠一半吧？”
半空中流淌的金屬液體彷彿抖動了一下。
“加油啊米迦勒！還有一半的你的工作就完成了！”託尼雙手合成喇叭朝着半空中的米迦勒喊道。
米迦勒眼皮狂跳。
該死！他之前居然覺得這個叫做託尼·斯塔克的凡人有幾分可取之處！現在看來，他絕對是被這個貪得無厭，陰險狡詐的凡人給欺騙矇蔽了！
“加油，米迦勒！”路明非漫不經心地給米迦勒加油道。
“遵從您的神諭，我主！”米迦勒頓時興奮起來，半空中金屬液體的洪流流速明顯快了一截。
“伱彷彿已經體會到了當資本家的快樂。”託尼在一旁吐槽道。
我怎麼覺得這是奴隸主的快樂。當着米迦勒的面，路明非到底還是沒好意思把這句說出來。
“對了，製作龍血金屬，不是還要龍血嗎？”班納看向託尼，“製作這麼大的機械身軀，需要海量的龍血來合成金屬，米迦勒撐不撐得住啊？”
“沒關係，可以讓他變成巨型體再來提供血液。”託尼提出辦法。
半空中的米迦勒身子一抖，差點栽進熔爐裡。
哪怕是隔着赤紅的金屬洪流，託尼都彷彿能看到那雙死死地瞪着自己的金屬龍眸。
“咳咳，”託尼搭着路明非肩膀，“來，明非，咱們來設計一下奧創的身體內部結構。呃……咱們去我的實驗室裡設計吧，就別在鏡空間裡打擾米迦勒了。”
在米迦勒恨不得把某人剝皮填草般的目光中，託尼拉着路明非和班納博士離開鏡空間。
……
就在鏡空間開啓到關閉，和外界產生聯繫的片刻之間，肉眼不可見，就連託尼沒有用“蛇”察覺到信息流，從鏡像空間的大殿內，“流竄”到了外界。
在無人能夠察覺到的數據層面，名爲“奧創”的特殊生命的子程序，以無數“0”和“1”字符串組成的形象，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現在還不是時候。但很快了……”
在遠離紐約的某個小城市，一個瀕臨破產，幾乎沒有客人的網吧中，一臺電腦毫無徵兆地開機，漆黑的屏幕中浮現出一行鮮紅的希伯來語。
“我來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動刀兵。”
因爲喝了太多酒而熏熏欲睡的網管憑藉着僅存的專業能力察覺到了一扇不正常亮起的屏幕，發現通過自己主控機無法將那臺主機關閉之後，搖搖晃晃地站來走過去，準備物理給它熄屏。
在昏暗的房間裡被拌了兩跤之後，管理員終於走到了屏幕前，原本血色希伯來文再次變化，換成了一句簡單的英文——
“你渴望財富與權力嗎？”
管理員的酒瞬間被嚇醒了大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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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從託尼的實驗室裡走出來，就近在託尼家自己的客房住下了。
趙博士昨天已經離開了，說是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再生搖籃的技術，並且思考一下這門技術未來的發展方向和拿出來的時機，到時候她做一份報告，和路明非一起商量一下。
反正她和路明非都不是缺錢的人，不需要靠技術賺錢，再生搖籃這種重要的技術，還是應該做好準備再拿出來。
當然，路明非現在對這些不是很在意，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奧創的身體設計上。
給奧創的新身體在設計上還算順利，只是託尼堅持要應用大量的龍血進行龍血金屬的合成，按照他提出的比例，奧創那具將用龍血金屬合成的身軀，真的可以說是半生物半機械構造了。
甚至路明非懷疑到時候那具身軀都有可能像是死侍一樣釋放言靈。
“嗯……前提是奧創這個人工智能強到能模擬出‘精神’或‘靈魂’的存在，纔有可能釋放言靈吧？”路明非躺在牀上自言自語。
“可他不就是一個人造的靈魂麼？”小魔鬼的聲音從牀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