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優盈滿怒火的眼直視着蠻方,彷彿身邊那些相互廝都已不再了,此時的她眼中只有蠻方含笑的臉。
毫無預兆的,葉月優沖天而起,攜帶着萬鈞雷霆之力,將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的削向他的頭顱。
“來得好。”蠻方輕笑一聲,舉槍相迎,只聽‘咔’的一聲,兩人短兵相接,隨後馬上分開。
“哼,怎麼你還想削掉我的手指嗎?我可不是那個愚蠢的秦良。”說罷,蠻方拍馬前衝,風沙彌漫,在那揚起的風塵後,蠻方的嘴角露出一抹陰毒的笑容,哼哼,他竟然被小瞧了,看來也是該給這位葉將軍來個致命一擊了。
伏在馬背上的他手中寒光一現,手中長槍緊跟其後刺向葉月優。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清清楚楚的被葉月優看在眼裡,面臨着一左一右相互夾擊自己的毒鏢和長槍,葉月優縱身一跳,她身下的那匹火紅色的赤炎馬腿一彎,跪倒在地,險險躲過擦身而過的毒鏢。
想不到葉月優會突然棄馬,面對他雙武器的左右夾擊竟然還能運用內力迫使馬硬生生跪下,蠻方臉色一變,面對着飛身而起,與他近在咫尺的葉月優,心下一寒,竟然調轉馬頭,急逃開。
此時的蠻方終於意識到自己與對方的差距,這個無雙公子堪稱無雙,的確不凡,他太小看她了,剛剛只是一剎那的恍惚,竟然差點將自己的小命丟掉,他本是先鋒將軍,自身武藝已是不凡,再加上身邊的秦氏兄弟與數十萬兵將,本以外會輕輕鬆鬆的攻入落國,可誰知,竟然連人家的大門都進不去。
自從半月前的第一戰,費盡千辛萬苦,他蠻尼國與琉璃國的大軍終於攻破了這火炎城,可誰知,還沒等他鬆口氣,那十數萬鐵血軍就支援而來,第一戰已損兵折將的他不得已又被趕出了城,駐紮到距離城門幾十裡外的大山之中。
爲了防止敵軍趁勝追擊,他便喝令手下每日到這城下叫戰,對方雖然強悍,可卻不知自己這邊的虛實,不敢出門迎戰,這也給了他等待援軍的機會,只要援軍一到,那麼就由不得你不戰了。
今日他一如以往帶兵來到城下,可是,這火炎城卻大咧咧的廣開城門,就在他疑惑的同時,卻見到昔日的老對頭葉月優馳馬而來。
在那一刻。他便得知今日地仗不好打。只不過擅於隱藏心緒地他並沒有將這股懊惱露於表面。本來父皇就已對他遲遲攻不下赤炎城而感覺失望透頂。要不是自己是他地親兒子。恐怕早已經拉出去問斬了。爲了扳回顏面。也爲了將來儲君地位子。他把全部希望都壓在援軍到來。大舉攻城地一戰。可誰知。己方地援軍還未到。敵方地竟然已經來了。
顛簸在馬背上。急衝往己方陣營地蠻方心中暗恨。天不長眼。可就在這時。身後一陣冷風襲過。自己地帥帽竟然被硬生生地掃落在地。臉上冷汗流過。披頭散地蠻方惱怒地一拍馬身。拼命地朝前奔去。想不到葉月優這麼快就追來了。此時蠻方地心裡終於升起了一股威脅生命地驚恐。他不顧一切地策馬疾馳。企圖甩掉身後地奪命煞星。
漸漸地。他二人脫離了戰圈。眼看着距離自己地陣營越來越近了。蠻方眼中露出了一抹喜色。可就在這時。左臂突然一涼。緊接着一道重物落地地聲音響起。
“啊”一陣陣痛徹心扉地劇痛傳來。蠻方恨恨地看了一眼空蕩蕩地手臂。一咬牙。繼續向前方衝去。
身後地葉月優望着他一副拼命三郎地模樣。嘴邊露出一抹詭異嘲弄地笑容。死到臨頭了怎麼還能讓你輕易地逃掉?
只見從身後快若閃電地劃過一道白光。緊接着蠻方夾帶着痛呼。‘噗通’一聲摔落馬下。
葉月優輕輕一躍,下了馬,緩慢的走到蠻方身前,挑釁一笑,“你在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你……”蠻方陰毒的目光中飽含恐懼,只聽他輕哼一聲,別過臉去,不再說話了。
葉月優也不理睬他,只是上前重重的點了他幾道大穴,緊跟着收回了纏在他身上的千年雪絲,將此刻不能動彈的蠻方夾在腋下,緊接着飛身上馬,直奔火炎城而去,這一戰並非毫無收穫,能住到這個狡猾的二皇子,已經讓葉月優滿心歡喜了。
城牆上,留守城內的宏宇滿面焦急在那裡直跺腳,之前在戰場上看到葉月優緊跟敵方大將而去,他這心啊,就一刻也定不下來,心中暗暗埋怨着這個大將軍,根本不分輕重,想擒敵方大將的心他能瞭解,可是這般貿貿然追去,很可能就中了人家的埋伏
一去不返吶。
就在宏宇站在城牆上乾着急的時候,遠處出現了一匹棗紅色的赤炎馬,伴隨着‘噠噠噠’的馬蹄聲,滿身風塵的葉月優緩緩的出現在衆人的眼中。
“宏將軍,你快看,那人是不是葉將軍啊?”身邊的小將官大喝一聲,宏宇一驚,忙向遠處眺望,只見海天一線間,一匹火紅色的駿馬正在急奔來,馬上坐着的可不就是葉將軍?緩緩的將心放回了肚子裡,待宏宇瞧清楚葉月優腋下夾着的那道身影時,面上徒然大喜,那身將袍不就是敵方大將軍的服飾?
“快,將城門打開,升戰旗,鳴鼓……”宏宇興奮的大叫,此時的他恨不得放聲大笑,一戰啊,就將敵方大將斬於馬下,看來以前真的是他太小瞧這位葉將軍了,此人的確不凡,的確不凡,哈哈哈哈。
避開廝殺的士兵,葉月優衝向城內,望着早已大開的城門,她輕輕一笑。
“希律律”將馬匹交給城內的兵將後,葉月優大步走向城牆,看到不遠處跑步而來的宏宇輕聲一笑,“宏將軍,掛旗,收兵。”
宏宇呆板板的臉上頭一次笑開了花,正打算從葉月優手中接過蠻方的他,突聽葉將軍要退兵,不由一愣,忙道:“不可退兵啊,將軍,此時敵方也已經有落敗的趨勢,只要我軍在堅持一日,或許就可將他們全部剿滅,如果在將這大將的頭顱懸掛在城牆之上,那麼他們定會軍心大亂,戰而必敗啊,將軍……”
“你說的有理。”葉月優淡笑着點頭,“只不過……”
葉月優話鋒一轉,指着昏厥過去的蠻方道:“這二皇子還未死,要砍頭也得詢問過他方的軍情後才行。”
“什麼?”宏宇今日的表情真是豐富多彩,只見他一臉不敢置信的望着葉月優,震驚道:“……敵方的二皇子?生擒……”
望着宏宇那張大了的嘴巴,葉月優忍不住笑出來,道:“快去鳴金收兵,再將這二皇子蠻方的傷勢治治,多派幾個人看着他,千萬不可讓他自尋短見。”
“是。”宏宇終於清醒過來,應道,緊接着退了下去。
葉月優說完之後自嘲一笑,這蠻方會自尋短見?她還真不信。
從城牆之上眺望着滿地的屍骨殘骸,心中不免一陣唏噓,剛剛還是活蹦亂跳的生命,只是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堆堆冰冷的屍體,這就是戰爭啊,想不死人就打勝仗,又怎麼可能呢?
夜晚,吃過晚飯後,葉月優踏着月光來到了兵營,今日之戰雖勝猶敗,雙方皆是損傷慘重,今日出戰十一萬人,可是回來的卻不足八萬,其中還包含了不少的傷兵,敵方的情況更是慘淡,三位大將已去其二,只剩餘一個殘廢的秦良,僅餘的十幾萬大軍也已傷亡過半,雖說這仗勝了,但是葉月優卻提不起一點喜悅的心情,聽着兵將營中傳來傷兵痛苦,或是悲憤的嚎叫聲,她的心裡即無奈,又煩躁。
難道不上戰場就不能夠打勝仗?
這個問題,她一定要好好想想,哪怕只是縮小傷亡的人數也好啊,畢竟還有很多每日盼望着這些遠征的戰士歸來的親人。
葉月優蹙緊了眉頭,思索着走向了前廳,剛剛走進門口,就見宏宇,夢星,夢離圍在桌前,三人不知正在商討着什麼。
一見葉月優走來,忙站了起來,“葉將軍。”
葉月優輕輕的跨進門檻,一臉不解的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
“葉將軍,那蠻方死活不肯開口,我等正在研究如何在不傷他性命的情況下,迫使他開口的方法。”
“葉將軍。”夢離踏前一步,明亮的眼中閃着激動的光芒,“此時敵方大將三去其二,我們不妨趁晚去偷襲,將他們一舉殲滅,你看如何?”
葉月優讚賞的看了看他,這個夢離不愧年紀輕輕便爬到了皇城禁衛軍領這個職位,腦筋轉的果然快,而且人也內斂狡猾,在戰場上絕對可是一名稱職的軍師,可是……
葉月優搖了搖頭,道:“他們不會還在原地給我們殺的,如果他們沒有走遠,那也就是說,援軍已到,他們沒有必要再逃竄了。”
“這……”三人吶吶不語,他們也不懂,原本都可獨當一面的他們,在這個年方及冠的少年將軍手下竟變得如此愚笨,不,並不是他們愚笨,而是眼前這個少年過於聰明啦。
此時,宏宇,夢離,夢星,眼中再也不復之前所有的輕蔑與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