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決殺

風刀霜劍雪中行

一入江湖似苦僧

拼把朱顏都換了

方知到底意難平

上回書說到——

呵呵,和大家開個玩笑。評書我是不會寫地,只是發個感慨,寫武俠還是比較艱難的,各位多多支持吧,多提意見吧,要票要收藏是沒意義的了,多寫點書評。下面正文……

流雲旗今年出動了四百六十人,捉拿住這四個江湖巨惡。從出動到得手,一共折損了八十八個人。

流雲旗主鄧方,此刻騎在馬上,壓在隊伍的後面。今年的損失並不小,不過鄧方已經很滿意了。如果不是出錢僱傭了一批高手,自己帶出的兄弟恐怕要損失一半以上。出錢僱人雖然比撫卹兄弟貴的多,可兄弟的命不是錢能買來的。

這四個人雖然聽到了風聲,說俠刀盟要對他們動手,可是自恃羽翼衆多,俠刀盟又天高地遠,所以沒放在心上。如果真的都腳底抹油,倒是要費些周折。這一路都太平無事,眼看要到總壇了,鄧方卻覺得哪裡不對勁。長亭內的那兩個人距離雖遠,卻讓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手心發涼,竟然連汗都出不來。好在隊伍漸行漸遠,那兩個人沒有動手的意思。鄧方望着遠處雙環鎮上空的雲,依然輕鬆不下來。那雲糾集着,翻動着,有生命一般籠罩在一個地方,不肯散去。

鄧方摸了摸腰間的鐵流星,發出命令,隊伍的速度立刻加快了。鄧方用的是軟兵器,從小就被訓練對自然的感應能力,空氣,水流,雲,雨……軟兵器是如此難以控制,對敵人是危險的,對自己也一樣危險。所以鄧方對危險異常的敏感。這種經過訓練的敏感從來沒有出過錯,而眼前的危險,讓鄧方覺得失足崖還在千里之外,前方的路全是荊棘。

兩輛馬車押着四個人,這四個人就象是四個震天雷。好在這些震天雷本身已經被拔去了引信——廢了了武功。自從一樹賊的事情出來後,俠刀盟行事更加謹慎了。但這四個人的黨羽並未全部剿滅,或者還有不爲人知的隱患。流雲旗爲了這四個人策劃了半年的時間,深下江南。宮寂紅也數次傳書給鄧方,讓他隨時調用俠刀盟隱藏在江南的勢力,如有金錢用度,一概批准。

鄧方沒捨得調用江南的棋子,而是花錢僱傭了大批的高手,清理掉了這四人的外圍。接下來的惡戰在意料之中,鄧方奇怪的是這四個人爲什麼不逃,說他們自信,也太說不過去了。和俠刀盟硬碰硬,那不叫自信,那叫愚蠢。

雙頭獅子魯元,靖海公單長容,壇師惠明,一條江高風亮,這四個人,在江南赫赫有名,而且名聲極好。只是不小心前年出了漏子,被人揭出勾結官府,貪墨賑銀之事。這事情被他們四個人輕輕抹掉了,幾乎沒翻出多大的水花。可以被俠刀盟在江南的探子嗅到了,深入追查之下,發現這四人利用俠名,這些年做的事情令人髮指。

宮寂紅並不奇怪,行走江湖,沒有幾個人是乾淨的,差別只是做的多少而已。但是他要絕對的成功,江南的武林勢力錯綜糾纏,盤根錯節,拔了這四個,不知道要帶起多少來。所以他要鄧方不遺餘力,速戰速決。鄧方做的更好,不僅拿下了這四個人,還把一堆麻煩留給了那些被他僱傭的勢力。今年的棋已經進入了收官階段,鄧方不想功虧一簣。

鄧方不知道的是,先遇到危險的並不是他,而是方憐惜。

此刻,方憐惜的短刀正**一個武士的嘴裡。這情形十分詭異,短刀透腦而出,太快的速度讓傷口變成了一個大洞。武士的後腦噴出的不僅有**,還有蠕動的蟲子。武士的頭部僅有側面雙耳的部分還連接着頭蓋骨,他的眼睛忽然就陷了進去,整個人象拆了線的木偶,甚至你能聽到他倒地的時候發出嘩啦的一聲。

秦虎的壓力卻大了,這些倀鬼製造起來比較麻煩,有這種身手的他現在也不過蒐集了一百多個。唐望就象柳絮,在他身邊飛舞,無論怎麼用力,都是抓不住蹤跡。他還不明白,爲什麼這些倀鬼會出現控制上的失誤,每次一個短暫的失誤,他就損失一個手下。而唐望纏着他,讓他無法脫身。

唐望也着急,外面還有個秦龍,立刻出手殺了秦虎又對計劃不利。她擔心的是方憐惜,四叔的唐玉,已經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藥物範疇。有的事情,她不想發生,即使爲了父親。之所以她的鳳凰涅槃箭遲遲沒有出手,那是因爲,這一箭是用來對付秦龍的。

有人認爲江湖人的血是熱的,唐望覺得不對。至少一個**湖的血,不會再是熱的了。你所能關心的,只有少數人,至於天下人,只能讓他們自生自滅。甚至那些方憐惜的手下一個個死去,她也不覺得內疚,她是可以阻止這一切的。從沒有進入大廳的那一刻,她已經在計劃好了下毒的步驟。赤磷粉的用法千變萬化,唐望是唐門裡用得最好的一個。倀鬼說穿了也不過是藥物和精神的雙重控制,這些東西對唐望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可惜方憐惜不明白這些,他不知道自己在一張網中,所有的努力只是徒勞的掙扎。看着方憐惜單純的樣子,唐望的碧目妖瞳無論如何都使不出來,她懷疑自己陷得太深,因爲午夜醒來的時候,她經常會在黑暗中看到方憐惜那執著的眼神,讓人心痛。

一個讓自己受傷的計劃,就不是好計劃。唐望想改變這點,但千頭萬緒,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做起。

方憐惜並不知道唐望在控制着局勢,手下全部死去了,只有林氏兄重傷倒地。他看上去是強弩之末,護在林氏兄弟跟前。剩餘的三個武士圍了上來,行動卻有些遲緩,不象方纔那樣決斷。方憐惜輕輕吸了口氣,雙足連環後踢,將林氏兄弟踢起,順便點了昏穴。

三個武士並不管飛出的林氏兄弟,依然向方憐惜慢慢逼近,眼睛裡似乎有了感情,看上去有點迷惘,又象是在思考一件難題。方憐惜的眼睛更加的紅了,他放下了短刀,從後背抽出了另外一把刀。

這是一柄兩尺長,薄細如紙的的鋒刃,握着它,方憐惜就想起崔蠶臨死前的樣子。

“你還不肯原諒我嗎?”崔蠶這樣說。

武士的距離更加的近了。方憐惜落下了一滴眼淚,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在哪隻眼睛裡流出的。深紅色的眼淚落在情思刀上,被迅速地吸收進去,銀色的刀鋒泛起一絲的紅暈。難道這一切都是徒勞嗎?又是一滴眼淚落下了,情思刀如同久旱逢雨的花,用更快的速度將淚水吸收了進去,鮮紅欲滴。

無論如何,我決不放棄!方憐惜在心中拼命的喊着,卻發現自己無比絕望。他知道自己已經成爲另外一個人了,爲了唐望,他放棄了原來的自己。現在的執著,已經成爲無法訴說的孤寂。如果早拿出情思刀來,兄弟們就不必死吧,至少不會全死。但是他不想這刀的秘密泄露,不想讓宮寂紅或者唐少爺知道,自己還有着這樣一個殺手鐗。如果崔蠶想殺自己,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吧,看過崔蠶的刀譜,方憐惜才明白,自己曾經多麼地懦弱。

崔蠶一直到死,血都是熱的,而自己的血,在那一刻,已經逐漸地冰冷。可笑,自己還一直珍愛着這一身的青衫。

方憐惜心中悲苦,揮動情思刀在空中劃了個弧線,轉身,大踏步來到門前,向翻滾的烏雲中喊道:“秦龍,你出來!”

三個武士尾隨而至,方憐惜回身,忽然仰天發出怒吼。吼聲迅速轉了個小彎,轉爲激昂的長嘯,銅梁上的灰塵竟然被這長嘯聲震得簌簌飄落。三個武士身子一震,三顆頭顱忽然離體,滾落在地,脖子上是齊刷刷的斷口。

秦虎的身體忽然變得灼熱,他知道着了唐望的道兒。瞬間的灼熱讓他與最後三個倀鬼的聯繫完全中斷了,三個倀鬼失去了靈活攻擊的能力,被方憐惜輕易斬殺。秦虎不是小孩子,他立刻明白了唐望在耍自己,如果她真的想下殺手,自己命在旦夕。

他也立刻發出了長嘯。

通常坊間印賣的俠客傳奇裡,大俠都要長嘯的。但實際上長嘯這種聲音並不好聽,而且千奇百怪。秦虎的長嘯聲音發悶,還攙雜着風箱漏風的聲音,又象他的嗓子裡有口痰吐不出來,在努力地換氣。

唐望要下殺手了,不是因爲秦虎的聲音太難聽,她知道,秦虎是在向哥哥求救。在戰陣上衝殺,秦虎是員猛將,在旁門左道中,他也算得上一代宗師,但是論十步一殺的功夫,他不及秦龍太多。自己能對付秦虎,不代表方憐惜能對付秦龍。方憐惜那最後一刀雖然漂亮,也改變不了強弩之末的事實。而且他有點失常,不再象往常那麼冷靜。

她怕方憐惜接不了秦龍的一招。

唐望雙刀迅速合成一把,空中一擰身子,使出了一招力劈華山,這刀的速度幾乎是她方纔出刀速度的十倍。秦虎老老實實地擡戟便架。

兩種兵器硬碰硬,總是唐望吃虧。雖然說力劈華山這樣樸素的招式一般比較兇狠,但唐望是凌空的,腳不落地,借不到力量。秦虎卻腰馬紮實,並且隨時準備變招。秦虎期待唐望變招,只要她再象以前一樣飄開,自己就不再保留,全力攻擊。這個時候他還在想,如果把全部的倀鬼帶來,哪會有現在的窘境!

唐望這刀結結實實地砍在了秦虎的戟上。刀輕,戟重,唐望向後飛去,一身紅衣綻放開來,空氣中發出啵的一聲,唐望象只蒼鷹一樣停止在空中,然後落地。腳一着地,唐望立刻躬身,腳尖點地,整個人箭一樣射向秦虎。

秦虎心中叫苦,唐望的一刀,他用了八成的力量去磕,結果卻是那一刀輕飄飄的,有一絲力量順着他的身體傳到地面上。他控制不住這絲力量,因爲那一刀砍到之前,他的全身突然發癢,幾乎卸去了所有的力氣。如果不是保留了兩成的餘力,他幾乎要一個跟頭載倒在地上。好在這癢只是眨眼的工夫,刀到,他的功力已經重新凝結起來。

強而不純的力量。

秦虎感覺腳下的大地突然發力,方纔通過身體傳送的那絲力量突然壯大了無數倍,順着原路返回,在他的戟上爆發出來。這是無聲的爆炸,秦虎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雙手手骨震斷,長戟再也握不住,倉啷一聲落在地上。血雨中,唐望的銀刀到了。

好漂亮的一把彎刀!秦虎知道自己難免一死了,銀刀上的花紋映在他的眼睛裡,那死氣沉沉的眼睛竟然有了感情。

“住手。”一個冷靜的聲音響起。唐望的刀擦着秦虎的脖子滑過,內側的刀刃壓住了他的血管,然後一個頂膝,撞在了秦虎的丹田穴上。看秦虎完全癱瘓了,唐望纔去看說話的人。

大廳的門口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他幾乎比方憐惜高出一個半頭來,穿着一身青色的鎖子甲,樣式古樸,上面刻滿了花紋,閃着暗淡的光。他的背後揹着兩條鐵鞭,左手提着一把刀,正是方憐惜的情思刀。他的右手正掐在方憐惜的脖子上,凌空提着。院子上空的烏雲似乎淡了點,有光從外面照進來,那人逆光站着,看不清臉上的樣子。似乎他所在的地方,永遠是處陰影。

唐望見方憐惜已經憋的臉色發紫,手上便一用力,秦虎的脖子立刻就見了血。那人在陰影中看了看唐望,唐望揚了揚眉。那人便放下了方憐惜。唐望暗中鬆了口氣,不料方憐惜才一落地,那人左手的刀立刻刺了下去,對準了方憐惜的心臟。

這一剎那,唐望失去了冷靜。她對方憐惜的感情,四叔不知道,哥哥不知道,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個從橫刀江裡溼淋淋爬上來的小子,這個被自己用赤磷粉燒得狼狽不堪的青年,這個失去了所有兄弟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他執著的眼神印在了自己的心底。唐望知道,那種執著和四叔的不一樣,和哥哥的也不一樣。這執著太過簡單,只是爲了自己。唐望不知道這是因爲什麼。

她從小起就被寵愛,關注,悉心培養。她有最厲害的哥哥保護着,她有最強大的家族做靠山。只是沒有一個人這樣簡單的對待自己,就象雨水落下,必然會溼潤一片土地。

唐望要割下秦虎的頭顱,這一刻,她憤怒得象個孩子,早忘記了自己的計劃。

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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