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迴風也不推辭,接過碗後一飲而盡。酒這種東西柳迴風在龍空山上喝得並不少,尤其是當蕭別離在的時候,只不過在龍空山上兩人喝的多是蜜酒,而此刻卻是換成了竹葉青而已。
“爽快,爽快!好久沒有喝得這麼爽快了,人生遇一知己,當浮一大白!”
尚清貴看到柳迴風一飲而盡,撫掌大笑,帶着些許期待問道:
“此酒如何?”
柳迴風微一沉吟,徐徐說道:
“似酒非酒,似茶非茶,剛一入口,一股清香直沁人心脾,確是好酒,只是和我往日所飲之酒比起來少了一些甜味。”
“甜?”尚清貴聽到柳迴風的話,愣道,“難道柳兄弟你平時所飲之酒是甜的?”
柳迴風老實說道:“是啊,我平時喝得是蜜酒,自然是甜的……”
話未說完,便已被尚清貴打斷,“什麼!你竟然有蜜酒喝!太不公平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就沒有蜜酒喝?”
只見尚清貴站起身來,形似顛狂,連聲大吼,坐在附近的人聽到聲音,紛紛把目光投向這裡。
柳迴風嚇了一跳,看了看四周,見衆人似有上前圍觀之勢,忙上前按住尚清貴,“尚兄,你喝醉了。”
尚清貴帶着悲憤而又不甘的眼神看了柳迴風一眼,雙眼一翻,便向後倒去,就此不省人事。
柳迴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得喚過店小二讓他把尚清貴先送回房中,而自己又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碗麪,慢慢地吃了起來。
等吃完晚飯,柳迴風又去鎮裡閒逛,直到家家戶戶都掌起燈,天色也整個暗下來,這纔回到了客棧。
走進自己的客房,還沒有坐穩,柳迴風就聽到了敲門聲,起身開門一看,不禁有些詫異,立在門外的正是今天和他一起喝酒的尚清貴。
“尚兄,你這是?”
“哈哈,迴風啊,聽那小二說是你吩咐他把我送到客房安頓下來,爲兄真是多謝你了。”
柳迴風搖搖頭道,“本當如此。”心中卻想,“這個尚清貴倒是一個自來熟,我和他算上這一才也不過是才見了兩面,就已經開始迴風爲兄的稱呼了。”他也不甚在意,心中這樣想着便把尚清貴讓進了屋。
尚清貴順手把門掩上,坐下之後看了一眼屋內的擺設,不由讚道:
“看來回風你倒也是一個斯文人,我那客房只是住了三天,就已經成狗窩了。”
柳迴風笑了笑沒有說話,也坐下身來,這纔有時間仔細的打量起面前這個男子。細細一看,他發現眼前的尚清貴居然比他想象的要年輕許多,雖然不修邊幅,倒也頗爲英俊。只是沒有把自己收拾整潔,長髮胡亂的挽了一個髻,一身褪色的長袍上尚有未乾的酒漬。這身扮相丟到人羣裡最多就算是一個英俊的酒鬼,直到看到英俊酒鬼背後的那把長劍,柳迴風的注意纔開始被他吸引過去。
劍爲百兵之祖,修道之人和習武之人行走江湖都有攜帶,不同之處則是普通習武之人大都將長劍掛於腰間,方便直接抽出。而修行之人卻是將長劍背在身後,便可以直接御劍飛行。
柳迴風的佩劍系在腰間算是一個另類,他跟着蕭別離修行,眼界自然不能和普通人相提並論,迴風劍放在哪裡對他來說已經無甚區別,另外這也未嘗不是一種隱藏身份的做法。不過估計除了柳迴風,再不會有任何人願意隱藏自己的御劍能力,因此劍的位置不同,雖相距不遠,其代表的意義卻是天差地別。難道眼前的尚清貴竟會是一個修道之人?
“迴風啊,不知你是路過此地還是打算在此長住呢?”
尚清貴的眼角掃過柳迴風腰間的長劍,曉有興趣地問道。
柳迴風笑了笑,“我打算明日便動身前往杭州。”
尚清貴一聽柳迴風說到要去杭州,心頭一喜,“若是杭州的話,我二人倒是可以同行。”
他原想自己此去便是杭州,若是柳迴風能和自己順路便是最好,若是不順路自己還得尋個由頭和柳迴風結伴而行,只是之後不免又要繞路回到杭州,卻不曾想到柳迴風的目的地竟然和自己完全一樣,這便省去不少麻煩。
“怎麼,你也要去杭州?”
尚清貴點點頭,應道,“不錯,我此去杭州是爲了找一個朋友,那你呢?”
柳迴風欣然道:“我也是去尋人。”
尚清貴點點頭,“如此甚好,我二人明日便一同前行可好?”
柳迴風想想自己並無甚不方便之處,一路之上若是有個照應倒也不錯,便答應了下來。
當下兩人聊了幾句,尚清貴也不隱瞞自己的身份,言談之間便告訴柳迴風自己是崑崙門下。而柳迴風也並沒有對這件事情表現出過多的興趣,尚清貴見他如此,便閉口不再多說自己師門之事。
直到看出柳迴風略顯倦意,尚清貴才告辭回到了自己的客房,臨行前和柳迴風相約明早在客棧一起出發。
尚清貴回到自己房中,看着這個被自己戲稱爲狗窩的地方,仰身躺在牀上思索起來。
柳迴風腰間的劍明顯不是凡物,在下午自斟自飲時,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運起靈識一查看,才發現這陣寒意竟然來自眼前一個少年腰間的長劍,頓時對此人大感興趣。
要知道有些法寶在手,那修爲可以說是憑空增加了一倍,顯然柳迴風腰間的長劍便在此例。尚清貴身爲崑崙中人,對於煉劍自是頗有心得,僅僅憑着靈識就能感覺到此劍必是以極寒之物煉製而成,而天下能煉成此類武器的,除了自己所在崑崙,也就只有當今和崑崙齊名的另一修仙門派——蜀山了,無論此劍出自哪裡,其來歷必然不凡。
當時尚清貴雖未起殺人越貨的念頭,但也對柳迴風充滿了興趣,於是便邀柳迴風一起喝酒,雖只寥寥數語,卻也對柳迴風頗爲欣賞,只是暗中幾番試探也沒有看出柳迴風的修爲,索性便相其邀一同上路,一來是爲了弄清劍的來歷,二來也想看看,這個朋友到底值不值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