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他們自己不招惹別人,不等於別人不來招惹。
一天,太子進宮去了, 紅花獨自在府裡。中山王不請自來, 看門的下人被踹開, 誰都不敢攔這個殺神。
他打聽到太子妃在青雲閣, 就直接跑到青雲閣去了。此刻, 紅花正在安靜讀書,突然闖入的中山王嚇了大家一跳。
秦成立刻站到了紅花前面,“太子不在府中, 煩請王爺回去吧,別驚擾了太子妃。畢竟, 男女有別。”
“滾開!還輪不到你個走狗來說話!”中山王拔出了手中的佩劍, 直指秦成。後者毫無懼色, 與他對峙。
紅花見勢不好,趕緊起來, “秦成,閃開,想來中山王不敢把我這太子妃殺了,更不想跟息國開戰!”
秦成不甘心地走開,但還是一眼不錯地盯着中山王。
後者一笑, 把劍入鞘, 漫不經心地笑着說, “哎呀, 我怎麼可能殺了息國的平安公主呢。息紅花, 這名字我早就聽過了。別忘了,前些日子, 我可是帶領東民國的軍隊和息國軍隊共同打敗了北方的易國。說起來,平安公主也該謝謝本王,不是嗎?”
紅花不卑不亢,“兩國共同禦敵,互惠互利。誠然,是易國先攻打了息國,可是,脣亡齒寒,易國與東民國也有交界之處。若是息國亡了,易國也危險了。不是嗎?”
“哎!沒良心啊!”中山王拉開一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給本王上茶,不懂禮數嗎?”
青黛忍着氣,去倒了茶來。
這回中山王倒沒有太爲難,喝完了茶,起身就走,到了門口,又回頭,叫了一聲,“平安公主。”
“王爺該叫我一聲太子妃,或者嫂子。”紅花不動聲色地說。
“本王該叫平安公主,或者紅花公主?”中山王又笑一聲,揚長而去。
“公主。”青黛氣氛地說,“這王爺也太囂張了!奴婢聽說,就是他,想奪了太子之位!他還沒當上太子呢!就跑來欺負人!就不怕皇帝責罰嗎?”
“責罰?”紅花冷笑,“人家可是剛剛立過大功呢。而且,我們這一屋子加起來,在東民國皇帝眼裡,也沒有一箇中山王重要。別忘了,我們到底是異族人。”
“可是,還有兩國聯姻呢!”
“你覺得,父皇會爲了一個出嫁的女兒,得罪一個國家嗎?息國,可是,剛打完一仗。難道,還能真的爲了我開戰不成!就算我死了,東民國大不了再去求一回親,給新太子。我父皇或許不得已就認個義女嫁過來。”
“不會吧……”周圍的侍女面面相覷。
太子回府後,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嘆息一聲,“紅花,是我無能,這多病的身子難當大用。剛纔進宮,父皇說,各位弟弟要開始上朝,爲君分憂了。而我,先養好身體再說吧。不過,我也不會讓你白受委屈,我會稟報父皇,讓他約束中山王的。”
後來,中山王被皇帝訓斥,老實了些日子。不過,他三天兩頭派人送東西過來,說是給大嫂的禮物,這讓太子和紅花厭煩。
這些禮物,從胭脂水粉,到綾羅綢緞,及各種精巧小玩意兒,好像是男子討好心上人似的。太子知道三弟故意噁心他的,不能直接對付他,就壞他妻子的名聲。
或者,他覺得自己奪位有望,想把息國公主收入帳中,提前過來示威來了。太子很想做點什麼,但是他不能做,因爲他清楚,三弟這是故意激怒自己,讓自己做出衝動的事情,迅速失去太子之位。
若是往常,這位子丟了就丟了吧,做個閒散王爺也好。可是,現在,只怕位子丟了,妻子,也就保不住了。
因爲自己這多病的身子,小時候就想過,說不定哪一次得了大病,就活不過來了,好在母親是皇后,無論誰做了下代皇帝,都可以做個太后,頤養天年。他也沒什麼牽掛。
但是,現在,不同了。紅花這個異國公主,若是沒了自己庇護,會怎樣?好一點,作爲寡婦過上半隱居的生活。不好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收入了下代君王的皇宮。
紅花表面溫和,其實,內裡倔強。溫柔似水的外表,包着鋼筋鐵骨。一國的公主,遠來此地,嫁給個朝不保夕的病秧子太子,若是將來過得悽慘,她會不會想不開……
太子覺得,不能直接做什麼,但是,可以隱晦地做點什麼。比如,老三的婚事,或許可以做點什麼。
中山王因爲一直在戰場,還沒有娶王妃。如今,他是熾手可熱的皇子,想要攀親的多了。可是,如果,那些高門大戶的嬌滴滴的貴女們,知道他當初在宮裡是怎麼對付爬牀的宮女,以及現在府裡死掉的侍妾,她們還敢嫁嗎?還願意嫁嗎?
沒多久,坊間開始流傳一本書,假託前朝,寫了一位世家公子的荒唐人生。在書中,這位公子被人們稱爲“三公子”,他在家中,把父母送來的侍寢婢女活活踩死。
後來分家出去後,他又把兄弟送的侍妾,給打死了,還把屍體給兄弟送回去。這人最常說的就是,“女人就是玩意兒,最多不過一件衣物,毀了就毀了,送人我也不在乎。”
這本書,描寫有些香豔之處,又有些殘暴之處,好奇的人,聽到了,就想買一本來看。而且,是邊罵邊看“這三公子,簡直太不像話了!”
更有甚者,書裡還寫了,三公子愛慕父親的一個妾室,差點娶爲妻子。未婚妻被父親佔了,三公子對父親懷恨在心。後來他上了戰場,做了將軍,立功回家後,每天都想着,先奪了大哥的繼承人之位,再奪了父親的家主之位。然後,把當年的未婚妻立爲皇后,報奪妻之恨。
後來,他屢次闖入大哥的院子,做出種種不敬之舉,病弱的大哥被氣死。但是,這人也沒放過他父親,聯手做父親姨娘的前未婚妻,毒死了父親,繼承了家業。
看過這本書的人,無不爲三公子的六親不認感到憤慨,甚至恨這結局讓惡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