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地址,幹什麼的。”聶飛再次坐到了審訊室裡,而對他進行詢問的還是今早那名年輕警察。
“警察同志,那個咱昨天晚上已經問過一次了,這些就不用問了吧?”聶飛訕笑着說道。
年輕警察也不吭聲,只是用手中的筆往身後的角落上指了指:“我們這都是有錄像錄音的,我也是例行公事而已,你昨天早上不是纔出去嗎?這次又怎麼回事?”
“一切都是意外而已,不過我和死者在早些時候有點衝突,她又正好死在我的旁邊,所以被帶回來例行問話。”聶飛皺着眉頭說道。
雖然很是不喜歡王部長,但聶飛也不可能因爲一點口角之爭就把她弄死,詛咒她不得好死的也只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而且現在的他也沒有那種能力可以殺人於無形。
但寫字樓一週不到的時間裡死了兩個人,這種事情接連發生,讓聶飛有很不好的預感。
“這個意外也真是夠巧的,像這種石膏片掉下來最多也就能把人砸傷而已,沒想到那個死者這麼倒黴,這麼小概率的事情都能遇到。”年輕警察搖搖頭感嘆了一下說道。
“我們這邊也就是做個記錄罷了,畢竟你和死者生前才發生過沖突,不過現場人證很多,足以證明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都是意外,一會沒什麼事你就可以離開了。”年輕警察飛快的記錄完畢,合上本子說道。
“公事算是談完了,不過你們那棟寫字樓是不是有點邪門啊?”年輕警察將聶飛送到了門外,拉住他給散了一根菸說道:“如果算上聶小晴那個案子,這最近兩個月你們那棟樓裡都死了三個人了,最近的一個不是前兩天才跳樓了嗎?死得還挺詭異,從十九樓掉下來頂多也就十幾秒的事,就算是大動脈被割到也不會失血那麼快——那個死者砸到地上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血可以流了。”
聽到年輕警察這麼說,聶飛心裡也覺得咯噔了一下,如果在他還沒有成爲討債人之前,或許他也只會覺得這個事情太邪門,但也不會往深了去想。但自從當上討債人後,瞭解了太多關於鬼的事,聶飛明顯的感覺到事情不對,這背後說不定是有鬼在作祟!
“這些事說邪門也邪門,說不邪門也不邪門,就是看人怎麼想而已,有些人做多了虧心事,自然有點風吹草動就以爲有鬼討債,卻不知道鬼可沒那麼容易向活人討債,所以他們怕的不是鬼,而是債!”聶飛將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
“喲,看起來你對這方面有過研究啊。”年輕警察看着聶飛的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敬佩的說道。
“對這方面比較有興趣而已,不能說是深究。”聶飛嘿嘿笑道。
“我叫趙無痕,我對這玄學方面也有點興趣,以後有空可以探討一下。”年輕警察笑着向聶飛伸出了手。
“我就不自我介紹了,我的情況你都寫了不下兩次了,探討可以,不過我可不希望下次在裡邊見面了。”聶飛笑着衝趙無痕身後的審訊室努了努嘴道。
“慢走,不送啊。”趙無痕嘿嘿笑道。
從派出所出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一上午時間裡警察和殯儀館的人輪流上來辦公室,搞得已經沒人有心工作了,老總看到這個情況乾脆直接給全公司放了假,所以現在聶飛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
“小飛,這邊!”
就在此時,聶飛發現在馬路的對面,白旭和王萌萌正站在那衝自己招手。
聶飛臉上浮起一絲微笑,走過馬路看着兩人說道:“你們是在等我?”
“我們倆正準備找地方吃飯呢,正好就看到你走出來,一起吧?”白旭笑嘻嘻的問道。
而王萌萌雖然臉上掛着笑容,但一看就是強笑,畢竟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今天早上那一幕太有衝擊力了,她現在還能夠出來走動就已經算是心理素質很強大了。
“走吧,正好我也沒什麼事。”最近張彩霞的身體越來越好,醫生一直驚呼奇蹟,而心急聶飛終身大事的張彩霞自然不讓他經常來醫院,以自己身體沒事爲由,不讓聶飛前來探望自己。
或許是因爲今早王部長近乎詭異的死亡讓他們心理有些異樣的感覺,所以三人並沒有在公司樓下的快餐店就餐,而是一路前行,隨意找了一家小飯店鑽了進去。
現在已經不是飯店,小飯館裡客人並不多,因此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
“怎麼樣,小飛,咱倆來幾瓶?”見菜已經上齊,白旭笑着問道。
“行啊,怎麼個章程?”聶飛也笑了,這個場景讓他想起了他們倆在大學時候的聚餐。
“一人三瓶,誰先上廁所誰買單!”白旭笑嘻嘻的說道。
“沒問題!”聶飛點頭同意了。
“服務員,來一箱啤酒!”一路都沒怎麼吭聲的王萌萌忽然來的這一嗓子讓兩個男人驚了一下,同時將目光投到她身上。
“在場的可不止你們兩個老爺們,算上我一份!一人四瓶!”王萌萌笑嘻嘻的說道,眼中散發着異樣的光芒。
平時看上去像個乖乖女的王萌萌坐到飯桌上彷彿變了個人般,整個人散發着讓兩個男人不敢直視的光芒。
一箱啤酒很快的就拿了上來,王萌萌動作乾脆的起開了三瓶,也沒等兩人做出任何反應,拿起酒瓶直接對嘴吹。
在兩個男人發直的目光中,一瓶啤酒很快就被王萌萌吹了個乾淨,她重重的將酒瓶頓到桌子上,大喊一聲:“爽!”
“你們兩個怎麼還不喝?大老爺們乾脆點!”看到聶飛和白旭二人發直的目光,王萌萌一臉不滿的說道。
聶飛和白旭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意思——今天這頓飯看起來要糟!
酒量驚人的王萌萌很快就吹光了第二瓶,而此時聶飛和白旭二人也不過喝了一瓶半而已,看到如此光景,兩人都覺得括約肌有點發顫。
當王萌萌的第三瓶下肚的時候,白旭勉強喝到第三瓶的一半,而聶飛才喝完了第二瓶。只見白旭滿臉通紅的打了一個酒嗝,立刻捂着嘴巴衝到廁所去了。
‘嘭’的一聲響,王萌萌起開了第四瓶,用挑釁的目光看着聶飛。
聶飛苦笑了一下,放下了酒瓶,說道:“好吧,我認輸了,咱不必喝得那麼急。”
“我從小就被我爹抱在懷裡喂啤酒,十六歲的時候我家裡的親戚已經沒人敢跟我喝酒了,就你們這點酒量,太次!”王萌萌眼神裡看不到絲毫的醉意,只是那張蘋果臉變得紅彤彤的,看上去更加萌了。
“小飛,”原本神采飛揚的王萌萌臉色瞬間暗淡了下來,聲音裡帶着絲絲的恐懼:“小白說你能看到……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
“什麼東西?”聶飛聽到這句話,小心臟猛地快了半拍,反問道。
“就是我們尋常人看不到的髒……東西。”王萌萌的聲音降低了八度。
“小白都跟你說了什麼?”聶飛沒有正面回答王萌萌的問題,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慢慢的喝了起來。
“他說你天生能夠看到那些東西,所以……所以我想請你幫忙看看,我最近是不是被什麼東西跟上了?”王萌萌的臉已經變得蒼白起來,酒意似乎在瞬間退去。
“爲什麼這麼說?”聶飛眉毛一揚,問道。
“前幾天樂老闆跳樓那件事你知道吧?小白應該把情況都跟你說了,當時我們倆個真的嚇傻了。”王萌萌彷彿感覺到寒意般用雙手抱着胳膊哆嗦起來,似乎這正午的太陽沒有辦法給她帶來絲毫溫暖:“最近幾天我一直夢到樂老闆死前的場景,在夢中他還不斷的向我靠近,我使勁跑,使勁跑,可是怎麼樣都跑不遠,只能看着他一步步的向我走來,而且我只要一到公司就渾身不對勁,老是覺得背後陰涼陰涼的。”
“我看你是想太多了,”聶飛一口將酒杯清空,長長的打了一個酒嗝說道:“小白說得沒錯,我的確能夠看到那些東西,不過我現在並沒有看到什麼,你應該是看到樂老闆死時的場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感覺,我給你一個建議,這幾天你還是先別自己一個人住了,找個閨蜜或者同事跟你一起住,這樣子你或許會好一些。”
看到王萌萌現在這個樣子,聶飛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把實情說出來,否則這個年輕的姑娘還不知道得怕成什麼樣。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就算聶飛告訴她實情,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和建議可以幫助王萌萌解決這個問題,因此他纔會隱瞞下來——他也沒有說謊,現在樂老闆的確沒有跟在王萌萌後面。
“可是我在魔都並沒有什麼太好的朋友啊!”王萌萌着急的說道。
作爲一個同樣是剛剛前來大城市發展的王萌萌,在這片陌生的土地的確沒有要好的朋友可以給予她幫助。
“那要實在不行,你就暫時出去找那些便宜的大通鋪住幾天吧,這樣人氣足一些,你也不會那麼害怕——退一步來說,以我的經驗,就算真有什麼東西,在人氣足的地方他們也會害怕。”聶飛攤開手無奈的說道。
“那好吧,暫時也只能這樣了。”王萌萌一臉掩飾不住的驚恐,卻只能無可奈何的聽從了聶飛的建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