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麗娟和聶飛又在寒暄了幾句就藉口離開了,似乎她提到這件事也有些難言之隱。聶飛雖然心中疑惑,但他也許久沒有回家,因此對於鎮上的事知道得也不多。
幾個月前聶飛曾經因爲借錢而回來過一趟,但那次來去匆匆他也沒多做停留,自然也沒有聽到什麼消息。杜麗娟既然在鎮裡當公務員,消息自然比聶飛要靈通,她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纔會勸聶飛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衝動。這讓聶飛的心中很是有些不舒服,莫名的對明天將要發生的事有些陰影。
爲了避免張彩霞對自己過多的盤問,聶飛一直在外面晃盪到很晚纔回家。隨後就藉口自己累了,一頭鑽進自己的房裡裝睡。
待到夜深人靜後,聶飛將沒頭腦給召喚出來。
“你這都回家了也不準備休息一下?”沒頭腦從靈牌裡出來以後,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聶飛從小到大生活的房間,問道。沒頭腦還以爲聶飛把他召出來是爲了準備工作的事,所以纔會有此一問。
“我今天遇到個同學,她告訴我明天可能會發生點事。我許久沒回來了,對家裡的情況也不甚瞭解。宇哥你去外面幫我找點遊魂野鬼打聽打聽看看能有什麼消息不。”聶飛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小事一樁,等着!”沒頭腦比劃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慢悠悠的穿牆飄了出去。
聶飛躺在牀上靜靜的看着天花板發呆,隨後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聶飛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看着窗外的陽光,聶飛忽然有些恍惚。印象中聶飛已經許久沒有睡到太陽升起的時候了,平常太陽升起纔是他開始睡覺的時間,這讓他一下子有些不習慣。
聶飛環顧了一下房間,沒頭腦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究竟幹什麼去了,打聽個消息都能打聽半個晚上。
走出房門,張彩霞已經起來在準備早餐了,那撲鼻的香氣立刻讓聶飛精神一振。
“小飛你怎麼起這麼早?我剛弄好早餐,趕緊吃了就一起上山吧,晚了怕太曬了。”張彩霞看到聶飛起來,手在圍裙上抹了抹笑道。
“知道了!”聶飛笑嘻嘻的說道。
當洗漱完畢的聶飛出來時,發現沒頭腦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個勁的聳動着鼻子在吸氣,頓時愣了一下。
發現聶飛出來,沒頭腦將自己的腦袋從桌子上拿了起來,看着聶飛笑嘻嘻的說道:“你媽媽做的早餐太香了,所以我忍不住就先吃了。別介意啊!”
“你這都吃過了,讓我怎麼吃啊!”聶飛左右看看沒發現張彩霞,立即壓低着聲音衝沒頭腦說道。
鬼吃過的東西都會變得沒有任何味道和香氣,這碗盛出來的粥不用看聶飛都知道肯定是難以下口了。
“那也沒人專門給我盛上一碗啊,你要不擔心我嚇着你媽,我倒是可以自己動手。”沒頭腦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聶飛一臉糾結的拿起那碗粥,正準備趁着張彩霞沒出來,找個什麼地方把粥給倒了。可是他一轉身,張彩霞正好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聶飛拿着粥,笑道:“這粥要趕緊趁熱喝啊!涼了就不好喝了!”
聶飛捧着碗,左右爲難,當着張彩霞的面把粥倒掉顯然不好,不過要讓聶飛把這碗沒頭腦吃過的粥給喝下去又有些爲難。最後在張彩霞殷切和沒頭腦壞笑的目光下,聶飛一仰脖子跟喝藥一樣把粥給喝了下去。
被鬼吃過的東西,會變得沒有任何味道和香氣,而且食物本身的精髓也會失去。聶飛就感覺自己好像往嘴裡倒了一碗漿糊,什麼滋味都沒有,而且口感還特別差。
“慢點吃,還有很多,吃飽了我們就上山啊!”張彩霞見到聶飛把粥喝完,一臉欣喜的又轉身回廚房裡忙活去了。
聶飛趕緊給自己又盛上一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你去探聽了一晚上了,有什麼消息沒?”好不容易兩碗粥下肚,聶飛終於勻了口氣,看着沒頭腦低聲問道。
“別提了!”聽到聶飛提起,沒頭腦一臉晦氣的說道:“你們這小地方連個鬼都難找,我在外面轉悠了小半夜才遇到那麼幾個遊魂野鬼,不過他們也不知道最近這裡有什麼異常的事情。”
聽了沒頭腦的話,聶飛放下筷子思索了起來。既然杜麗娟那麼隱晦的勸自己,就說明她肯定知道些什麼事。而且她既然特別點明是今天,那也就是說她知道聶飛回來是幹什麼的。想到這裡,聶飛猛的一驚。莫非是奶奶的墳墓會有什麼事發生?!
一想到這,聶飛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來衝張彩霞喊道:“媽,我想先去看看奶奶,有什麼東西要帶的我先帶走,你一會再跟上啊!”
張彩霞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道:“你吃好了嗎?那麼着急幹啥,你要先去就把我放在門口那些東西拿去吧,我收拾好就過去!”
“那我就先走了!”聶飛一把抓起張彩霞放在門邊的袋子,開門就跑了出去,沒頭腦則是早就鑽到了他懷中的靈牌裡去了。
聶飛奶奶的墓地在附近的一座小山上。在這種小地方的人們多半還是講究入土爲安,因此在那不過兩三百米的小山上到處都是這個小鎮裡的祖先和親屬沉睡的地方。
聶飛現在的體質不同以前,從他家離開到山腳下一路飛奔只用了不到十幾分鐘的時間。
而就在此時,聶飛聽到了從半山腰上傳來機器轟鳴的聲音,他擡頭一看,不由目眥欲裂。只見小山上不知道何時開上了好多輛挖掘機,此時正在大興土木。
聶飛來不及多想,順着上山的道一路衝了上去。此時在半山腰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那些都是這座山上墳墓主人的家屬。
只不過這些人都被十幾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的壯漢給攔了下來,這些壯漢的手上還拿這拳頭粗細的木棍,兇惡的眼神掃視着羣情激昂的民衆。
“我告訴你們,這座山的開發項目是鎮裡定下來的,你們要配合鎮裡面的工作,不要聚集鬧事!”在壯漢的身後,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處高地上,手裡拿着一個喇叭衝羣衆們喊道。
在這個中年男子的身後,幾輛挖掘機正在工作,一剷下去一個不知道誰家的墳墓就被挖了一個大洞。
看到這一幕,聚集的羣衆更加的激動了,只不過始終沒有人敢突破那些壯漢的封鎖線。
一輛挖掘機正緩緩的行駛着,在它面前又是一個墳墓。
一陣銳利的風嘯聲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轟’的一聲響,那個挖鬥已經高高揚起的剷車駕駛室玻璃上被洞穿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挖掘機的駕駛者頓時僵在了裡面,動都不敢動。這個洞從他的手邊穿過,直接擊穿了兩面駕駛室的玻璃,只要偏差上一點點,他的這隻手必定是斷成兩截的下場!
全場頓時一片寂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