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宇天宸 仙墨著之
正文：第五十九回
“主人……”
那綠衣女子轉過身來與是柳天軒又看見，那女子面白如玉，不曾有半顆麻子在上頭，不施粉黛，卻別有傾城容貌，正好一個素顏朝天，
有詩曰：
綠兮衣兮，綠衣黃裹。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絺兮綌兮，悽其以風。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以上詩文摘自《詩經 國風 邶風 綠衣 》）
那柳天軒被她白光照耀，居然身上傷好了許多，因而也感激，只是問道一聲，卻不料，那綠衣女子蹦出這幾個字眼，好生奇怪，正欲再問，卻見那女子忽又轉過身去，面容緊張，楚眉微楚，
“喝！不要逼我！山之中拫，有斧破之，恨天無庸，刀自裂之……破山一斬！”
柳天軒擡眼望去，卻見了那金吉臉孔端的扭曲，陰寒惡毒，一柄鬼頭連環單刀早被他仍在一旁，枯乾雙手上下，復而左右，復又上下，左右……結了個奇異印子，卻兩手揮舞成圈，身上紫金色光華大起，也依着那金吉手法，凝滯空中，此情此景，端的詭異，那綠衣女子，居然不敢輕視，隻身上也有陣陣炫目白光乍起，順着綠衣女子那長袖裡的芊芊玉手，洶涌不斷，融入那白色透明護罩中，那護罩也隨之更亮，厚上幾分，
“哐！”
詭異了的聲響，那金吉復桀桀而笑，笑得癲狂，手中動作也一頓，止住了那印法，卻自好笑的，高舉雙手，就如要投降般，便是連那柳天軒也差點忍不住了，
“凝！”
與柳天軒不同，那綠衣女子倒是十分的凝重，上一次，就因爲自己疏忽，柳天軒差點沒命，這次，可不論如何都要保住他這唯一的主人，
“嘯！”
於此同時，那金吉也是做好了一切準備，耳邊風聲，陡地了狂涌，那山谷之上，烏雲掩日，天地沉悶，狂風呼嘯，這片小小山谷內，頓時猶如末日降臨，有鬼哭神嚎聲，別樣了恐怖，柳天軒卻見那金吉，雙手高高的舉起，忽地天地一道驚雷，打在那紫金印法的陣眼上，那不過二尺寬窄的紫色印法陣，陡地懸在半空，停在那金吉雙手之頂，赫然了高速旋轉，別樣奇妙……只頃刻過後，那印法止了飛旋，又見那陣法中央，便赫然是了柄約丈許寬的金色大刀，鋒芒畢露，令人不由膽顫，
“啊……死！”
那金吉終於因爲仇恨一發不可收拾，已是動了自家最強殺機，那一柄金色虛幻大刀，便是他生平所學的，最強勁功法技藝，武技《破山刃天決》（嗯，這個微微有玄幻小說的色彩了，仙墨此處的武技與其他小說有所不同，只是單一的，較猛烈的技法，簡明些，用柳天軒的話來說，就是放大招。）
那金色大刀，帶着一絲令鬼神退避的恐怖氣息，隨那金吉手勢揮舞，後者便看清了目標，冷冷笑聲，金色大刀，已然猛烈劈下，
狂風呼嘯，那金吉大刀氣勢之大，令那綠衣女子也微微了凝眉，卻也不退避，只一心持以白色護罩，妄圖以此便可抵擋住他，那柳天軒見了金吉來勢洶洶，心中雖然急切，卻也無可奈何，幫不上忙，
“嗤！”
那金色大刀，雖說是個虛幻影子，可卻無形有質，劈將下來，速度居然極快，更有一股狠狠地威壓襲來，大刀仍未落下便已是塵埃四起，恐怖地壓迫，令那石頭碎屑都化作了齏粉！
“砰！”
那一刀一罩果然狠狠地撞在一起，猛烈之至，巨嶽爲之撼動，天地爲之一震，在這小小山谷中，端的是末日來臨，鳥獸皆驚，引頸四散，那大刀卻仍不罷休，硬還是狠狠地頂向前，有崩山之勢！
那白色護罩，竟然禁住了這狂猛一擊，端的堅固異常，只是在內地兩人，不大好受，原來那金色大刀威力之至，實屬柳天軒生平罕見，那綠衣女子雖說實力也非凡，但那金吉卻藉着紫色丹丸極爲霸猛地藥力，也更有那玄階武技（仙墨參照前人經驗，也將武技分有天，地，玄，黃四階）《破山刃天決》威力恐怖，令那白色護罩，也掀起軒然大波，幾乎抵擋不住，
“凝！”
那在裡邊地兩人，自然也受到波及，胸口氣悶之至，柳天軒幾乎一口血噴出，那綠衣女子前所未料及，這實力不過四段地金吉有如此實力，倒是又輕視了，不由心中大恨，卻白光乍起，硬生生，令那護罩又堅強幾分，
“你沒事罷？”
那綠衣女子見柳天軒憋屈難受，心中有愧，令一白光，又給他恢復傷勢，言語中，也頗有些關懷之意，那柳天軒心中好生奇怪，這女的怎地？與自己毫不相識，怎地對我這般上心？啊……是了，天助我也，又是個女花癡！
“砰！”
又是了一聲猛烈巨響，那白色護罩卻不再如何波動，端的堅硬無比，任憑了金吉武技如何猛烈，只最後一聲暴響，一切，只又恢復了平靜，
“啊……天啊……你們怎麼還沒死……你究竟是誰？爲何苦苦與我作對！”
原來這武技雖然利害，卻只有一招，那金吉破山一斬，無論如何也奈何不得那綠衣女子的白色護罩，是以風過天清，塵埃落定之時，那可憐金吉，卻見那已是滿目瘡痍的山谷中，竟還有白色護罩，那護罩裡邊兩人，一男一女，正自朝着自己看……那目光，有點兒像嘲笑啊……
不知爲何，心中莫名了痛，他已然歇斯底里，不顧一切，
“姑娘……謝了……”
那綠衣女子卻不答話，自望向那身邊男子，盈盈一張玉臉上，似有奇怪神色，捉摸不透，
“啊……天待我不公……爲什麼他……他們……該千殺的沒死……死的是我女兒……啊……她們都是無辜的人……”
那金吉狂怒，問天，問世道，問命！
問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隱隱之中，有莫名悲痛，風替他嗚咽，陽光爲他收去燥熱，
聲音之中，悲慼暗含，令人爲之神傷，嘆籲不已，
“你又何必如此……怪不得的……是命……”
冥冥之中，有死亡魂靈，在天，見他如此模樣，竟也是苦嘆！隨風飄，蕭蕭而逝，下邊迷惘中人，並未聽到什麼，
沒了仇恨，這世界該是多好啊！
“柳天軒……不殺了你……不得到淵宸……我塵金，誓不罷休！”
一切都不能使他迷途知返了，金吉陡地面色猙獰不已，那本來蒼白臉色，更加難看，如地獄裡走出的冤魂！復兒又是剛纔的動作不停，雙手結印，金色大刀，又是顯現，只是虛虛幻幻，薄弱不堪，竟然時隱時現，想必是金吉太過虛弱了的緣故，
“噗！”
可憐惘人，身子已然透支，陡地一口鮮血噴出，濺在那金色大刀上，只“滋滋”水入熱油的聲響，化作血霧騰飛，至那九天之上！
而身子，終究也是禁不住軟弱，坐倒下來
“啊……我便是死……”
那金吉苦苦撐着，倔強的不得以，還自不放棄，分明要以生命爲代價！
不值！然而他已經瘋了！
嘶嘯一聲，那金吉居然騰地又站起，柳天軒也爲他一顆心提到脖頸，卻見金吉血目迸出，湮天一嘯，居然身上剩下不多的紫金色真氣一震，連同那玄色衣服，也震碎四飛，天地昏黑，如地獄般可怕，凜凜殺氣赫然，
“哼！悔反罷！”
那綠衣女子自知不好，這金吉居然不惜性命，自爆筋脈（注：自爆筋脈，也是參照前人經驗，意爲短暫的得到至高無上的實力，但以性命爲代價，筋脈斷，人亡！），被動不如主動，這金吉一旦自爆了，下場可不大好！心念已定，那綠衣女子當下不做停留，身形一動，
“啊……姑娘去哪兒……危險！”
那柳天軒忽覺身邊一道疾風，卻見了一道白光，以極快的速度，劃過身畔，居然是那綠衣女子，前者不由心中也驚訝，只是擔心，
那綠衣女子卻聽得後邊人這一聲，腳步只一頓，旋即又向前去，迅疾如風，快似閃電！
“哪裡來得小人……找死！”
卻就是這麼腳步一頓，竟差點令她喪命，原來那金吉自爆筋脈，已然不惜一切，朝她擊來，速度之快，與那日黑衣斗笠人不相上下！
“呀！”
那綠衣女子見金吉過來，不由吃了一驚，連忙躲開，卻見那金吉擦身而過，斗大鐵拳，只離她美貌面頰不過二分之隔，只消得遲疑片刻，便已是死無葬身地下場，驚險之至，令人無不動容，一心提到了頂點，
“嗤！”
那金吉復挑了單刀來，與那綠衣女子相鬥，那女子纔剛剛躲過一劫，叫一聲驚險，便又與那金吉鬥在一起，
“喝！”
那女子與他拆了近十餘招，但見她手中並無兵刃器形，只是一團白色光芒使得出神入化，且威力極大，繞是以金吉純鐵單刀，也不敢與她相碰，
那綠衣女子同樣是驚訝，自己從未與人交過手，全因她這個主人實力太差勁，方纔千年不遇地現身一次，誰料碰上的，是這麼一個實力低，還難纏，更不惜以命相鬥地人，苦惱不已，卻見那金吉，自爆筋脈後，實力的確飛漲，只是不知道能撐到幾時？
柳天軒呆呆傻傻愣在那裡，偏偏看不清楚兩人動作，只見有兩道光，糾纏相鬥，戰個不休，
他卻在了這兒，譴逍遙，好不自在……
“嗤！”
那金吉自爆之後，實力空前，下手更不留情，偏偏他地對手，乃是那綠衣女子，
一柄鬼頭連環單刀，上衝下砍，招招式式，盡是毒辣，狠厲無比，稍稍有個不小心，綠衣女子必然是橫屍當場！
“去！”
那綠衣女子卻不慌不忙，腳步清靈變動，猶如天女散花，片片落下，極是迅疾無比！
也靈活，那綠衣女子只行走如隨意，卻任憑那金吉出招如何，兀自是遊刃有餘，毫不落下風，只與他周旋，
“啊……你殺了我妻女……我便殺了你……”
可憐金吉抑鬱過度，又極是憤怒，神智已然不清，直把那綠衣女子，當做他此生最大的仇人，一招招，一刀刀砍來，
“嗤！”
那金吉陡地，忽然一個發難，綠衣女子自不懼他，清靈變動，蓮步輕移，已然躲開了他，正自凝神間，卻見那金吉猶如瘋了一般，仍自不停止，狂奔向前，腳步如飛，單刀所向，赫然了，正是那薄薄白色護罩中，傻傻，呆呆觀戰的柳天軒，
“媽媽呀……”
柳天軒見金吉突地向自己發難，速度更如飛來一般，劃出紫金色光痕，面容猙獰，如何不驚？連此刻該叫上帝還是菩薩救命都忘了！
“啊……哈哈……鍾千葉……吃死罷……”
金吉，癲狂似也狂笑一聲，得意，情傷，復仇，快意不已，那綠衣女子登時呆在當場，反過神兒來時，那金吉卻早在數丈之外了，
“ 呸！老東西！休要傷我家主人！ ”
驚斥一聲，那綠衣女子大急之下，速度更是非常，但與那金吉，尚有較遠的一段路程，這下，任憑她如何迅疾，也是趕不上了，只停下，跺腳切齒，卻無可奈何！
沒奈何！他的死，貌似與她無關！
“啊呀！”
柳天軒在那白色護罩中，親眼見了那金吉，離自己，不過十數丈，已然近在眼前了！
此情此景，端的是驚險不已，
那柳天軒，也已是性命亟危了！
就要做那金吉的刀下之鬼！
“淵宸”劍失去了千年不遇的主人！
金吉爲紅顏狂屠全鍾莊人！
這一切太可怕！
如同他此時的眼神，兇戾！冰冷！無情！
她在天上看着，心中也是不忍的吧？
她也多麼希望，自己愛人，能摒棄仇恨，做一個無憂無慮，如同那個即將死去的少年一樣，心中充斥着的，
是陽光，與溫暖！
“混蛋！受死！”
陡地，那綠衣女子突然一個發難，救主心切，已再也顧不得什麼了，但見那金吉離那白色透明護罩，只有三四丈遠了，玉壁一擡，復又迅疾無比的，重重落下，那麼熟悉，就像那日，柳天軒揮劍爲紅顏！
一道純白，聖潔光芒橫掃了去，時間，此刻再度凝固！
那綠衣女子不像鍾穎，手法沒那麼差，自然是中了的，
“不啊……我要……噗！”
那金吉中了綠衣女子凌空發出的一劍，被那凌厲的劍氣所傷，胸口氣血翻涌，終於一口血，包不住，噴出了來，點點黑紅，染遍原野！
明明他就在眼前了！不！不能！啊！殺了他！
殺了他！
冥冥之中，也有誰暗自傷心，無淚麼？
“啊……”
一聲狂嘯，沒有龍吟那麼恐怖，卻也氣勢非凡！
“嗤！”
一柄單刀，帶着慣性，脫手而出，向了那人兒，向着無盡罪惡，盡力飛去！
“主人……小心！”
那綠衣女子，眼見那柳天軒危在旦夕，幾乎淚都要流出來了，
沒了你，我到哪裡去？
找到一個和你一樣愛我的主人？
單刀永遠無情，可有誰知道，煉刃之時，是什麼，給它猝火的麼？
是他的淚！
時間永不停歇，
世界上，正如他所說，
沒有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