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推倒

經過徐未丞的努力遊說,楚櫟答應了出演新劇男二,而這個消息的發佈直接導致了導演、編劇、徐未丞、楚櫟官方資訊站四個人的微博集體淪陷,衆網友保持了空前一致的看法:活久見!

五年沒有同過臺,如今再度合作,不僅驚掉了吃瓜羣衆的下巴,還炸出了蟄伏多年的“櫟丞cp粉”,於是導演和編劇微博底下全是“多謝月老”、“櫟丞可逆不可拆”……而兩位男主的相關微博底下則都是“臥槽配一臉”、“求正主發糖”……

女主角原本定的是唐熙,但她卻突然被爆出小三醜聞,如果出演女主角勢必會影響新劇的收視率,所以這個角色需要換人,而年齡、長相、演技都符合劇本要求的新晉小花有兩位:沈墨和秦楨。導演和編劇經過再三商討,最終決定由沈墨出演女主角,她最近人氣飆升,商業價值比秦楨高,論演技也是新晉小花中的佼佼者,女主角當之無愧。而秦楨最終出演女二的角色,導演告知結果時她臉色有些發白,咬了咬脣點頭接受。

開機儀式那天又下雪了,但是現場氣氛卻異常火爆,媒體記者和主角粉絲來了一大片。儀式現場用於供奉的案桌都用紅絨布遮蓋着,桌上供奉關帝,兩旁是香爐和上供的烤乳豬及水果,攝影機也被紅布蓋住,由劇組主創依次上香拜神才能掀開機器上的紅布,然後宣佈開機。

儀式進行得很順利,徐未丞只要一待在楚櫟身邊就跟個話癆似的,時不時湊過去找他聊幾句,媒體記者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瘋狂拍照,他們基本上可以預見這些互動的照片放到網上會引起多大的轟動,點擊率絕對爆表。

趁着導演在一旁接受採訪,徐未丞拉了拉楚櫟的袖子小聲道:“你記不記得,五年前的開機儀式也是雪天,只不過那天的雪比今天大很多。”

楚櫟回想了一下,“嗯,你穿了一件灰色風衣,很好看。”

徐未丞驚喜地看着他:“哇塞你居然記這麼清楚!”又眉開眼笑地湊近些說:“獎勵香吻一枚,先給你記小本本上。”

楚櫟啞然失笑,點了點頭:“那謝謝了。”

與他們相隔好幾個人的秦楨時不時側過頭看楚櫟,那副思慕的神情徐未丞盡收眼底,忍不住調侃身邊的人:“你害別人變成了望夫石。”

楚櫟不解,徐未丞擡起下巴指了指秦楨的方向,楚櫟望過去的時候正對上秦楨熱切的眼神,他波瀾不驚地收回視線,微偏着頭繼續和徐未丞聊天,彷彿剛纔看到的只是一團空氣。秦楨似乎被楚櫟的反應傷到,收在裙邊的手逐漸收緊握拳,半晌才鬆開泛白的手指。

沈墨覺得自己這隻單身狗今天完全是來找虐的,身旁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一直眉來眼去,她想無視都難,於是沒好氣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徐未丞:“你們兩個禽獸。”

豈料徐未丞立刻轉過頭打小報告:“這個女的說你是禽獸。”

楚櫟投來清冷的目光,沈墨瞬間慫了:“前輩,誤會誤會。”

然後沈墨咬牙切齒地想,當初爲什麼要當神助攻呢,就該讓徐未丞單戀到死。

這幾天微博的營銷號幾乎都在討論楚櫟和徐未丞的再度合作,新劇未播先火,導演和投資商都樂開了花。

很快各位演員都陸續進組開拍,男配人氣比較高的是何熠、顧昭,這兩位和徐未丞搭過戲,也算半個熟人。雖然他們是楚櫟同門師弟,但楚櫟對待除徐未丞之外的人態度都比較清冷,平時不會與這些師弟過多來往。

沈墨每天除了苦背臺詞就是找徐未丞對戲,兩人經常對着對着就開始鬧起來,徐未丞有楚櫟撐腰,沈墨氣得牙癢癢也奈何不了他。而秦楨幾乎從不參與其他人的玩鬧,每天都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的休息區域背臺詞,勤奮程度讓導演多次稱讚。

拍攝間隙徐未丞還會找幾個演員或者工作人員一起打牌玩遊戲,他是個閒不住的人,不找點樂子就坐不住。楚櫟很少參與進來,除非是徐未丞軟磨硬泡他纔會坐下來陪他打遊戲。所以劇組的人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位不僅沒有傳聞中的不和,反而關係好到不可思議,相處模式默契十足,同一件事徐未丞在楚櫟那裡就能得到與衆不同的對待,而其他人只能乖乖等着被楚櫟無視。

今天拍了幾條打鬥的戲份,徐未丞平時就缺乏運動,動作不夠流暢,導演建議用替身,徐未丞不答應,跟着指導老師練了好多遍終於過了,但也導致自己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

下場休息時被楚櫟拉到一旁上藥,徐未丞齜牙咧嘴地喊疼,楚櫟皺眉看了看他,手上力度輕了些,冷聲說道:“誰讓你非要逞強了?”

徐未丞見他惱了,嚇得一縮脖子不再喊疼,湊過去笑嘻嘻地說:“我這不是看你在這嗎,我是你的人,表現好一點你多有面兒啊,對吧?”

楚櫟聽到那句“我是你的人”臉色轉晴,輕笑道:“有誰知道你是我的人了,還瞎表現。”

徐未丞還想再逗他幾句,何熠走過來遞給他一盒藥膏,“丞哥,這個藥不錯,我以前吊威亞受傷都用它。”

何熠是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大男孩,才大學畢業沒多久就進了這個圈子,出演了一部校園網劇迅速走紅,有了一定的人氣基礎,所以纔有機會參演現在這部大IP作品。他這個人單純的很,還保留着大學時代的青澀,就因爲有一次在片場被前輩欺負時徐未丞路見不平護了他一次,他便覺得徐未丞人好,每次見面都跟在徐未丞身後丞哥長丞哥短地喊,跟個小尾巴似的。看他一派天真無邪,徐未丞也就由着他了,反正白撿一個小跟班也不錯。

徐未丞接過藥膏道了聲謝,何熠笑着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徐未丞被他傻乎乎的樣子逗樂了,冷不防被楚櫟手上一使勁按到了痛處,“嗷嗷”叫起來,無辜地看着楚櫟,後者淡淡道:“人家走的時候把你眼珠子也帶走了?”

徐未丞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問出來:“所以,你這是吃醋了?”

然後又是一陣“嗷嗷”慘叫。

晚上陳星桐突然來探班,劇組的工作人員都被那輛橘紅色的蘭博基尼吸引到,嘰嘰喳喳地議論着陳星桐的身份。而徐未丞則是一臉鄙夷地笑話他:“你這車開出來不嫌丟人?”

陳星桐“切”了一聲,表情很是嘚瑟:“怎麼?嫉妒了?小爺我粉絲是沒你多,但是家裡那幾個臭錢還是比你多的,勸你保持平常心,不要仇富。”

徐未丞抄起手邊一個暖手寶砸向他,“小爺有錢也不開這麼騷氣的車子。”

兩人正說着,楚櫟拍完一條出來休息,見到陳星桐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並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陳星桐一陣挫敗感,敢情他這個月老還不受人待見,於是突然放大音量問徐未丞:“上次給你的那瓶色|誘神器你還滿意嗎?”

徐未丞真想跳起來捂住他的嘴,但是楚櫟已經聽到了,轉過身疑惑地看着徐未丞:“色|誘?”

陳星桐這時候就唯恐天下不亂,好心解釋道:“他說他要色|誘某人,所以從我這兒拿了一瓶壯陽酒。”

徐未丞簡直想死,上次楚櫟問爲什麼送壯陽酒,徐未丞說是朋友家酒太多拿錯了,現在被陳星桐這麼一攪和,他老臉都丟盡了……強撐着一絲笑容垂死掙扎:“不是你想的那種色|誘。”

楚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波瀾不驚地問:“那種是哪種?”

徐未丞咬牙不語,陳星桐當完攪屎棍就開溜,後腦勺被徐未丞扔出的拖鞋狠狠砸了一下,大老遠還能聽到他的怒罵聲。

楚櫟起身走到徐未丞面前在他耳邊低聲道:“下次色|誘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配合的。”

他說完便轉身走了,留下徐未丞一個人在原地呆住,兩秒鐘之後徐未丞才反應過來,滿臉傻笑地追向楚櫟的背影,“喂喂喂,你個老油條!”

晚上收工太遲,幾個演員在附近的酒店訂了房間,本來沈墨住楚櫟隔壁,結果經不住徐未丞軟磨硬泡,只好跟他換了房。沈墨走的時候還取笑他:“換到隔壁有個屁用?有本事爬上楚櫟的牀。”

徐未丞被她一激,二話不說就去敲了楚櫟房門,然後在對方開門之後他又秒慫,結結巴巴地說要跟楚櫟討論劇本。

“哦?”楚櫟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我還以爲又有人來色|誘我。”

徐未丞耳根通紅,一把推開他閃身進屋,拿過桌上的劇本理直氣壯地說:“我可是個正經人。”

楚櫟關好門,倒了杯水遞給他,“沒看出來。”

徐未丞白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小沙發上喝着水,心裡盤算着要怎樣推倒眼前這個男人。霸王硬上弓?不行,感覺自己這精瘦的小身板好像不太適合生撲。下藥?上次的壯陽酒沒把楚櫟喝發情,倒是把他自己喝成神經病了。

楚櫟見他坐那裡發呆,也不管他,轉身走向浴室,“我去洗澡了,你隨意。”

“呵,這男人,不解風情。”徐未丞自言自語感嘆道,對着他的背影張牙舞爪狠狠踢了幾腳才解氣。

等楚櫟穿着浴袍出來時徐未丞等得都快睡着了,半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見到楚櫟出來瞬間就滿血復活了,衝着他勾了勾食指,“剛出浴的美人兒,到小爺這裡來。”

楚櫟倒也聽話,從容淡定地走過來,然後俯下身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目光鎖定徐未丞,緩緩問:“你說誰是美人?”

他說這話時浴袍領口隨着俯身的動作張開不少,露出一大片光潔的胸肌,看得徐未丞默默嚥了咽口水,剛纔自己居然還作死地想要推倒他,可拉倒吧,別被他壓死就謝天謝地了。

楚櫟見他又開始走神,伸手挑起他下巴與自己對視,“在想什麼?”

“胸肌。”徐未丞的嘴總是比大腦快,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楚櫟聞言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領口,又似笑非笑地湊近看着徐未丞,“你個色狼。”

徐未丞心裡想着推倒難度係數太大,偷個香總還是能做到的,於是迅速在他脣上啄了一口,趁他分神推開他撐在沙發上的手,起身跑路。

楚櫟動作快的很,一把就攬過了他的腰,低眉淺笑道:“佔了便宜就想跑?”

徐未丞的手不老實地搭在他胸前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小夥子,你知道什麼叫注孤生嗎?”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睡了你。”楚櫟摟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眼中笑意曖昧,定定地看着他,聲音低沉略帶一絲沙啞。

“哈?”徐未丞覺得自己最近總是跟不上楚櫟的思維,然而剛等他想明白,嘴脣就被楚櫟低頭吻住了,不同於上次在車裡那個溫柔的吻,這一次更用力也更霸道,

楚櫟順着他微張的脣攻城略地,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徐未丞感覺自己陷入了意亂情迷的狀態,身子一軟就坐到了牀沿上。楚櫟俯下身慢慢靠近他,無形的壓力迫使他向後仰去,楚櫟握住他的肩膀微微發力便推倒了他。

徐未丞這時纔想起來自己的推倒計劃,趕緊用手抵住楚櫟靠近的胸膛,“哎哎哎,這位置不對啊,你得讓我推倒才行。”

楚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爲什麼?”

徐未丞振振有詞:“因爲我是攻!”

“你確定?”楚櫟對此持懷疑態度。

徐未丞依然傲嬌臉:“你給我機會我就是了!”

可惜楚櫟並不給他機會,抓住他抵在自己胸前的手按在身側,低頭吻住他,徐未丞力氣不及楚櫟,又被吻得暈頭轉向,根本推不開他,只好認命地放棄推倒計劃,順從地迴應着。楚櫟頓了頓,親吻的力度更加激烈,幾乎讓徐未丞喘不過氣來,好半天才微微離開他的脣,轉而吻向他的脖頸。兩人的呼吸逐漸有些紊亂,徐未丞能感受到楚櫟灼熱的氣息噴撒在自己的耳邊,惹得自己也全身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