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果凍了。
小蘭坐在牀沿上,兩條小腿來回搖盪着,自言自語道:那滑滑的,彈彈的感覺,真是太美味了。
她小嘴一撇,苦着臉埋怨道:都怪那些該死的仙織人,弄的我連零售都吃不到了,全世界都是死氣沉沉的。
屋子裡只有一張牀和一個茶几,在無任何擺設,也沒有任何多餘的人。
小蘭仰着頭望向天花板,帶着些許微黃的燈光照得她眼前晃出好多小圈圈,她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習慣了自己跟自己說話。
她覺得這樣最好,不用麻煩別人,別人也不來麻煩她。
無牽無掛一身輕啊
說着說着,小蘭突然重重地嘆了口氣,而那被燈光晃出幻影的眼中,似是更加迷離,微微閃着水光。
咚咚咚
在這時,一陣溫和的敲門聲傳來。
小蘭吸了吸鼻子,用力眨着眼,道:進來。
一個身材結實,臉上帶着一條長長疤痕的男人緩步走了進來。
這人正是李建國。
他神情凝重,一步一步來到小蘭身旁,輕聲道:還好嗎
挺好的,謝謝你。小蘭甜甜一笑,隨着她的笑容,她左眼下面的美人痣也跟着向上揚了起來。
我
李建國還要說些什麼。
但小蘭卻不讓他說話,急忙打斷道:這幾天真是麻煩你們了,爲了我讓你們受苦受累,差點有人犧牲掉,說真的,我無以爲報,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想辦法感謝你們的。
小蘭擡眼瞧了一眼李建國,只見他眉頭緊鎖,臉色發白。
小蘭的心也不由得在下沉,強笑道:我覺得自由聯盟的人應該已經到了,要是沒有問題的話,我希望今天就送我去匯合地點吧。
你
李建國低着頭,不知道想說什麼。
小蘭卻是又趕緊插嘴道:離匯合地遠不遠我要不要在加件衣服哦,感覺外面好像越來越冷了,這見鬼的破天氣,都把人過糊塗了,分不清個春夏秋冬,還是以前好。春天綠芽滿枝,夏天楊柳垂腰,秋天五顏六色,冬天白雪皚皚。
她自顧自地說個沒完,好像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好像今天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李建國搖了搖頭,輕聲嘆道:你知道的,沒用的。
是啊,他怎麼會放過我呢。小蘭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沒有了神采,呆呆的坐在牀上,望着天花板。
咔
李建國轉身將門關上,他握住把手,嚓的一聲竟是將門給反鎖住了。
在東方聯盟白霧城分部的地下隱蔽所裡,爲什麼還要鎖門,他怕什麼難道他還會怕自己人怕那些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
李建國將額頭頂在門上,他似是連站住的力氣都沒有,而需要靠着門才能保持身形。
他沉吟半晌,終於還是開口說道:薛裂天有令,南素柔,不能活。
原來小蘭就是名震東方聯盟的傳奇人物,南素柔。
東方聯盟自從建立以來,從未驅逐過任何一人,唯獨有一個人例外,這人就是南素柔。她公然違抗城主命令,無論事情鉅細,她均不參與,而且堅決反對。
當時薛裂天剛任命城主一職不久,威信與影響力都不穩定,所以拿她立了威,也正了視聽。
但無論怎樣,南素柔都讓薛裂天丟了一個大臉。
多年後過,南素柔又一次出現,試問薛裂天能輕易放過她嗎
這也是李建國爲什麼沒有將任務細節透露給其他人的原因,他知道那些人是不會同意的,而且這種骯髒的事情,他也不希望別人知道,一切罪惡都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吧。
你知道他爲什麼要殺我嗎小蘭凝視着李建國寬大的背影,冷聲問道。
李建國猶豫片望,沉聲道:不知道,但是他的命令一定是對的,他帶領我們走到了今天,我絕對不相信他會因爲一己私仇而殺你,他的命令,定有深意。
傻子。南素柔牽起嘴角,冷笑道:那你知道,當年我爲什麼會做出反抗他的舉動,進而被逐出東方聯盟
不知道。李建國皺了皺眉,這件事他是真不知道,而且南素柔從未對別人提起過,整個東方聯盟也沒人知道她爲什麼犯傻
南素柔閉起雙眼,那白嫩的眼皮上可以看見輕微的脈絡,她足足沉默了五分鐘,將語言組織充分後,纔開口講道。
薛裂天,是個人才,他雖然心胸不算寬廣,但每時每刻都在爲東方聯盟的人着想,爲了讓他們能活下去,能更好的活下去,而默默的奉獻着自己。直到有一天,這一切都變了樣,東方聯盟,也從此失去了希望。
南素柔頓了頓,繼續道:這一切都是從吳獻用的到來而開始的,他帶來了震撼人心的科技,一手打造出希望之城,將那些散兵遊勇們集結起來,形成了一支強壯的力量。但你們可曾想過希望之城所用到的科技力量是多麼的駭人聽聞這根本就不是地球上所應該有的東西。不要說災變過後,能源資源消耗殆盡,就算是在20年前,一切都沒發生變化的時候,也是決計建不出來如此先進的堡壘。
你的意思是李建國忽地轉過身,疑惑道:吳獻用有問題
南素柔冷哼一聲,道:有問題是問題非常大自從他來到東方聯盟以後,我們有多次的重大任務都以失敗告終,而且傷亡慘重。這絕對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走漏了消息,令對方早有防備,所以我們近20年來,一直都沒有跟外星人打過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交道,一見面就被對方滅掉,你覺得這些都正常嗎
好聰明的人,好伶俐的嘴。李建國盯着南素柔,厲聲道:怪不得薛裂天囑咐我,一定不能跟你交談,要在第一時間殺掉你,如若不然,我將可能會被你打動,從而倒戈相向,我跟薛裂天出生入死大半輩子,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他絕對不會看錯人,更不可能被人利用還不知情。
你不要浪費口舌了,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殺你,我也不想知道,如果你要怪,就怪老天爺吧,是他不讓我們好好活着。
李建國臉上那條疤痕越發得猙獰,在他泛着油光的臉上閃着紅光,他說着便向南素柔走來,同時在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等一等。
南素柔突然大叫起來,由牀沿退到了內側,抱着膝蓋躲在牆角里,她沉聲喝道:你不知道好,那我就讓你知道,我現在就告訴你,他爲什麼要殺我,你就是個替死鬼,永遠被矇在鼓裡還高高興興的幫人家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