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詭異的安靜。
幾十臺仙織機器人圍守着東方聯盟,巨大的飛行器如利刃懸頂。
城防士兵藏身在掩體後,緊張地觀察着週遭事物,連呼吸都被控制到了最低。
忽地一陣輕風掠過小鎮,掛在房檐上的風鈴發出叮叮脆響。
街道上除了機器人外,便在無他人。
人都去哪了他們都躲了起來。爲什麼躲起來因爲人都怕死。
一間簡陋的石屋。
屋內只有一張石牀和幾把木椅。
一名少年不停喘着粗氣,他赤**上身,精壯的脊背上跳動着結實的肌肉。
少年猛地睜開雙眼,清澈的眼神中夾雜着躁動,他似是在猶豫,似是在思考,更像是在爲自己的人生感嘆。
他由石牀上緩緩起身,來到屋子的角落,這裡並不出奇,只是普通的石屋,普通的牆角。
角落裡堆放着雜物,上面結着落滿灰塵的蛛網。
少年擡手將蛛網掃落,反手一帶,竟是抽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刀。
刀很舊,也很薄,甚至連刀刃都沒開。
但當他握住這柄破刀的時候,他猶豫的神色變得堅毅,閃爍的雙眼越發明亮。
少年提刀轉身,站在門口,由門縫間向外望去,死死地盯着一臺碩大的機器人。
就在此時,一名白髮斑駁的老人由裡屋跑了出來,他年事已高,在緊張的神情下更顯得笨拙,只有幾米遠的距離,他竟是摔倒了三次。
老人搶步上前,撲倒在少年身後,一把抱住他的雙腿。
你不能去。
老人顫抖着道,抱住少年的手臂硬如鐵箍。
爲什麼
少年沒有回頭,他不敢回頭,他怕回頭之後就會失去勇氣。
老人喉結聳動,哽咽着道:你你連地都種不好,你哪有這個本事出去
哈哈。
少年沉聲笑道:沒錯,你一直說我連地都種不好,我確實種不好,但我卻非要出去不可。
老人的手更緊了,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可以將少年的雙腿折斷。
他擡起頭,渾濁的淚水終於溢出了眼眶,道:這事你管不了,自然有大人物管,天塌下來也不需要你個矮子來頂。
對不起。少年長長地吸了口氣,黯然道:以後我不能在陪您了,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孩子,我和您非親非故,可您一直把我當親孫子來照顧。現在孫子長大了,要做他覺得應該做,有意義的事。
種地就是你應該做,有意義的事。
老人緊緊地抱着少年,死都不肯放手。
少年沒有答話,他知道無論說什麼也沒用,他只是稍做用力就由老人的手中掙脫出來。
老人心中一驚,他是看着少年長大的,他覺得自己非常瞭解少年。
他身上的每一絲每一毫細節,老人都瞭如指掌,但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他沒想到少年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遠遠超出了他的控制,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遠遠不在是那個流着鼻涕的小孩子了。
薛裂天緩步走了出來,巨大的希望之城就在他身後,如同盤踞於此的嗜血巨獸。
他已經猜測到仙織人此次舉兵前來的目的,如果想事情完美解決,他就一定要蹬上仙織人的艦船,坐下來慢慢談判,希望可以把損失減少到最低。
但就在薛裂天剛剛走出希望之城的時候,他眼角忽地抽搐了一下,頓時失聲吼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