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緩緩睜開雙眼,眼神平穩冷靜,沒有一絲的喜悅,也沒有一毫的愁苦,他好像永遠是這個樣子,一個人究竟經歷過什麼事情,纔會令他忘記了感動,忘記了情緒,忘記了別人,也忘記了自己。
他慢慢站起身,先是輕輕活動了雙腿,然後又放鬆着手腕手臂肩膀,足足過了一分鐘,他才轉過身,認準了方向追了上去。
墨陽不動的時候,就如同一個死人,任誰也看不出任何危險,甚至會覺得三歲孩童也能將他殺死,然後在他身上撒泡尿。
但是他一旦動了起來,那驚人的鋒利感卻藏也藏不住,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他一眼,都會被刺痛雙眼,如果離他稍近些,甚至連四肢都會僵硬,血液都會冷卻。
真正的戰鬥,纔剛剛開始
墨陽一直在等,養精蓄銳,等待這一刻的來臨。
張一諾似乎嗅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一股股的燎豬毛味,手肘上的衣服已經破開,被高溫燙出個大洞,焦黑一片。
探路者艦船的正面有一個透明的觀察室,外層的不知是何等材質的東西看起來如同玻璃一樣透明,能夠在大氣層上空飛行的玩意兒,可想而知絕不會是20塊錢一平的普通貨。
但這又怎能擋得住張一諾他連艦船外的能量層都衝破開來,又何懼一塊外星玻璃。
他認準方向,靈力流轉。朝着觀察室猛衝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張一諾穿窗而入。
在觀察室裡有着兩個人,一個身材稍微瘦小的人坐在精密的儀器前。雙眼出神地望着張一諾。
他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或是幻想到,有人能夠憑藉一己之力轟開探路者的能量層,那簡直是駭人聽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瘋狂行爲。
所以當張一諾強行闖入的時候,他甚至還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神都無法形成有效的焦距。
張一諾笑了笑。他不想爲難這些底層的人,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任何勢力,整天彎腰撅腚幹活的人也不會是個太壞的人。
因爲他們沒有時間長出花花腸子,他們的腸子能不能填飽還是個問題呢。
張一諾上得前來,搓指成掌。一掌斬在他的後脖頸處。那人腦袋一歪便倒了下去。
而在屋內還站着一名高大漢子,這漢子明顯要比他同事精神得多,他喘了兩口粗氣,似是想衝過來跟張一諾搏鬥一番,但內心深處又告訴自己不要去,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何苦自找麻煩
見他猶豫不決的模樣,臉都要憋出血了。張一諾不由得苦笑道:你
沒沒沒,沒有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張一諾剛開口。這漢子卻是自己把自己嚇得一個機凌,胡言亂語了一通,緊接着猛地跪了下來,一頭撞在地板上,硬生生的把自己給撞暈了
張一諾愣了愣,忽地微笑道: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即沒投降,也沒通敵,自己把自己幹掉了
身後勁風襲來,只見薛裂天強壯的身影由破開的洞口竄了進來。
劉強,大壯,孟紅英,蘇冷秋,戚千語,凌風,獵魔組的衆人緊隨其後魚貫而入。
仙織人的艦船懸停在東方聯盟上空,所處位置並不太高,當初大壯站在城牆上幾乎一擡手就能摸到,所以張一諾才能飛躍上來,既然張一諾能跳上來,身爲聯盟精英的獵魔組當然也能。
衆人相視一笑,此時無聲勝有聲,千鈞一髮之際,有人挺身而出,爲大家撕開一條出路,這無疑是讓人感動的,也是讓人震撼的。
雖是如此,但張一諾還是打破了寧靜,微笑道:城主,對不起,我來晚了。
薛裂天頗顯尷尬,沉聲道:不晚,你來得正是時候。
你不是病了嗎怎麼突然又能跑能跳了劉強冷聲笑道。
劉強到現在爲止仍然對張一諾心存芥蒂,李建國的死是劉強永遠無法放下的,只要兇手一天不找出來,他就絕不會相信張一諾。
沒事就好,眼前最重要的是仙織人,其他的以後在說,哈哈哈。
大壯心中發緊,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內訌,如果不能互相協助互相扶持,恐怕連五成戰力都發揮不出來。
而眼前的敵人絕不是五成戰力就能解決的,哪怕他們超常發揮,逼出十二分精氣,也不一定有勝算。
我確實病了張一諾似是並不生氣,他在蘇冷秋身上掃了一眼,輕聲笑道:但是我的病好了,因爲我吃到了良藥。
張一諾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緊接着道:城主,下命令吧,現在沒有時間讓我們詳細計劃,必須以雷霆手段拿下仙織人的主控室,一旦他們展開襲擊,後果是難以估量的。
艦船下方的巨大光圈仍然在瘋狂旋轉,所彙集的能量以幾何數倍增,如果這束能量釋放而出,那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也都付諸東流了。
至於仙織人何時能將武器準備完畢,何時能發起有效進攻,這就是他們不得而知的事兒了。
薛裂天沉吟片刻後,低聲喝道:你說得對,但是獵魔組是你的隊伍,既然你是獵魔組的隊長,那這命令,應該由你來下。
薛裂天說過後,有意無意地向劉強這邊看了看,只見劉強板着臉,雖是沒有說話,卻明顯滿臉都寫着抗拒。
好,就按城主說的辦。
張一諾眼珠一轉,非但沒有推辭,更是順杆往上爬了起來,他在獵魔組衆人臉上一一掃過,沉聲道:時間從來不會等待,因爲時間不會停下來,會停下來的只有人,而人一旦停下來,往往就錯過了最佳時機。
他頓了頓,接着道: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會停下腳步,哪怕斷了腿斷了手,只要能走,就絕不停下。如果我們當中有誰傷勢過重無法行動,那我們只能放棄他。
衆人心中一凜,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誰也沒想到看似人畜無害的張一諾竟然如此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