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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諾側身躲過變異人的攻擊,它鋒利的指甲劃破空氣,在通道內帶起尖嘯聲。
我不弄死你,你就得弄死我
張一諾快速躲避着變異人的利爪,大腦飛快轉動,思考着怎樣將變異人幹掉。
通道內空間狹窄,不足以讓他施展拳腳,可是讓變異人與他握手言和這估計也沒戲。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張一諾深吸了一口氣,在內心中下了個無比重要的決定。
只見他怒目圓睜,雙眼中突然與變異人一樣腥紅。
下一刻,張一諾已經狠狠一口咬在了變異人的脖子上。
冰冷的鱗片刺激着他舌頭上的味蕾,讓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咬的不是一塊雞腿,而是一心想要吃掉自己當晚餐的變異人。
張一諾用力咬合牙齒,兩排鋼牙深深陷入變異人的脖頸內。可是堅韌鱗片阻斷了他的入侵,讓他像親吻情人一樣含住了變異人的肌膚。
變異人鱗片的堅硬程度完全超出了張一諾的預想,原本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辦法現在卻成了尷尬的曖昧。
搞毛啊,也太他媽硬了吧
張一諾在心中惡狠狠的罵道。
吼
不及多想,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張一諾馬上再次發力,喉嚨內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
他緊緊咬住變異人,腦袋像瘋狗一樣拼命撕扯起來。
堅硬的鱗片在他變態的撕咬下慢慢裂開,墨綠色的血液瞬間由傷口內噴射而出。剛剛吐出一嘴粘液的張一諾又被腥臭的血液填滿了口腔,帶着無數顆粒的血水未經過他的同意再一次衝進了他的喉嚨裡。
受到創傷的變異人掙扎得更加厲害。
發現變異人的狀況後,張一諾手上也加了把勁兒。
一人一獸緊緊抱在一起,在狹窄的管道內瘋也似的翻滾起來
無論變異人怎麼折騰,張一諾口中卻絲毫沒有慢下來。只見他一大塊一大塊的將變異人脖頸上的肌肉和鱗片撕咬下來。
碎肉和腥臭的血水將張一諾上半身全部浸透。
很快變異人半邊脖子上的纖維組織全部被張一諾啃咬下來,露出它蒼白的頸椎骨。
張一諾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嗚聲。
他認準了那根由關節組成的骨骼,猛的將臉埋進變異人脖子內,一口咬了上去。
骨骼不比鱗片。鱗片堅硬而柔韌,可骨頭只是單純的硬,變異人的骨頭更是硬的出奇。
變異人此時已經將自己強悍的身體素質發揮到了極致。肚子被掏空,脖子被咬掉一半,而它還是生龍活虎一樣。
變異人像是一條脫離了大海的鯊魚,瘋狂的掙扎將管道砸得震耳欲聾。
而張一諾則像一條瘋狂的鱷魚。
呃不對
他更像一條原本就有狂犬病而現在又發了瘋的瘋狗。
噶嘣
細微的骨骼碎片由變異人的頸椎上嘣落。張一諾兩排牙齒已然鬆動,牙齦早已被堅硬的骨刺扎出無數傷口。鮮紅的血水摻雜着墨綠色汁液被他一口一口吞嚥下去,其中還有無數不知是何物的顆粒。
張一諾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他緊緊抱住變異人,埋在它脖子裡的臉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只有雙眼中那腥紅的光芒不停閃爍。
變異人蒼白的頸椎在張一諾口中寸寸斷裂,骨髓在裂口處流出,成爲了張一諾的補品。
終於伴隨着一聲沉悶的噶嘣聲,變異人的脖子被徹底咬斷。
變異人強壯的四肢慢慢失去了力量,殘存在它體內的最後一絲靈魂被張一諾吸出
他依然緊抱着變異人沒有鬆手,幾秒鐘後,當確認變異人真真正正死掉時,張一諾才慢慢爬起上身。
紅色,綠色,白色。各種其形怪狀的東西掛在他臉上,分不清哪個是他的,哪個是變異人的。
這些冰冷腥臭的東西將張一諾刻畫成了來自地獄的惡魔。兩點紅光由他眼中射出,在通道內飄忽不定。
米勒躺在通道內親眼見證了這一切。他艱難的嚥了下口水,斷斷續續的問道:張張你是張一諾
其實當他的問題剛出口他就知道自己有多蠢,因爲是他眼看着張一諾將變異人咬死,然後擡起頭看向自己的。
可是米勒在內心深處感到害怕,他不想承認這個人是張一諾,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大男孩,這是一種單純的恐懼。面對飛盤時沒有,面對變異人時沒有,哪怕災難剛剛降臨時將他周圍的一切轟成廢墟時他也沒有過如此恐懼感,可是當他看着兩米外的張一諾時。
這一刻,他感到了一絲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張一諾眼中的腥紅色漸漸退去,逐漸恢復了清明。他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牙花子,用力嘬了嘬,狠狠吐出一口血水。當危機暫時解除後,張一諾各方面身體機能都慢慢平穩時,他口腔內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顆粒和骨頭茬子刺激得他幾欲作嘔。
呸呸呸呸呸呸張一諾不停吐着嘴裡的污穢物,沒好氣地說道:我不是張一諾誰是張一諾
話音未落,他又突然弓起腹部。一隻堅硬的利爪由通道底部貫穿而入,指尖貼着張一諾的肚皮劃出一道弧線後重新落了回去。
富貴張一諾大聲尖叫起來:你那兒弄好了沒啊,在過一會我就被串成人肉串了。
馬上馬上
王富貴伸手抹了一把臉上大顆的汗珠,鋼刀更加用力的向上砸去。
吼
怒吼聲打斷了三人短暫的交談。
兩隻變異人出現在張一諾身後管道的交叉口處。
哦賣糕的。
米勒努力擡起腦袋,吊着眼皮向後望去,不由自主地說出了他的家鄉方言。
張一諾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兩個肩膀也塌了下去,他回頭認真的對米勒說道:如果真有賣糕的,那請他快點出來幫幫咱們吧。
張一諾現在真的快要崩潰了。剛纔一隻變異人就已經差點把他撕成碎片,但是現在一下子來了兩隻。而且他剛纔在和變異人的搏鬥中已經浪費了太多體力,他不可能成功的將眼前這兩隻變異人逐個咬死
米勒受制於通道,連擡下腦袋都費勁兒。
更是板上肉,砧上魚。
變異人從交叉口轉了過來,一前一後慢慢向三人接近。它們沉重的呼吸似乎直接噴在了張一諾臉上,那嗜血的熱浪薰得他越發緊張起來。
怎麼辦米勒擡起腳尖捅了捅張一諾,沉聲問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張一諾帶着他們由黑暗中走了出來,一路上避開了重重險阻。如果沒有張一諾的話,他可能早在醫院二樓的時候就被變異人圍起來毆了。
不知道。
張一諾搖了搖頭,他沒有謙虛,他是真的不知道。
就在他們身下的房間內,已經聚集了幾百只變異人。密密麻麻的變異人相互擁擠着,高舉着手臂等待着他們掉下去,幾隻身體特別強壯的則推開掛在它們身上的變異人跳躍起來向通道發起攻擊。
如果他們想靠通道逃生的話更是不可能,在張一諾的感觀範圍內除了此處之外再也沒發現另外的出口。而且在他們周圍的管道里也爬滿了變異人,它們像肥胖的蛆蟲一樣向三人爬來。
張一諾深吸一口氣,用力握了握拳頭,將體內所有力量調動起來。他回頭沉聲說道:看來你們家的神仙幫不了咱了,我會幫你擋一會。張一諾隨即笑了起來,接下來的事,就只能靠老天爺了。
那兩隻變異人越來越近,它們慢慢前行,爬的並不快。變異人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看着人類緊張無助。
眼前這三個人類劇烈跳動的心臟把滾燙的鮮血輸送到身體每個角落,那香甜的味道透過毛孔彌散而出,充斥在整個通道里。
最前面那隻變異人貪婪的擡起頭,用力吸着鼻子。兩腮旁的鱗片激動的向外張開,如同一隻醜陋的蜥蜴。
噶嘣
張一諾慢慢活動着身體,緊閉的骨骼縫隙被他拉開。
你說你長那麼高大幹嘛你們這些老外就不知道少吃點。他輕佻的對米勒說道: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米勒躺在管道內,眼看着壁頂,帥氣的臉上牽起一絲笑容,假如你尚擁有高的情操,過着儉樸的生活,並且存謙卑的心。那麼你的生活必會非常充實,你會是個愛家庭,重朋友,而且關心自己健康的人。你不會着意於上帝給你什麼,但卻實分重視你能爲上帝出什麼力。付一生爲薪,不爲燒開一壺熱茶,而是要煉成一爐丹霞。不成無妨,至少你把自己燃燒。當我誦唸你們的名字時,我默禱你們都能不負此生。
米勒怕自己的方言張一諾聽不懂,所以他特意給翻譯成了帶有中國風的一段句子。
他擡起頭,看着張一諾的後腦勺兒,微笑着說道:能與你們死在一起,我感到非常榮幸。你們都是善良的人,天堂見。
米勒現在有些後悔,如果不是他,張一諾和王富貴不會踏上這死亡之旅。
但是事已至此,後悔已無用。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能與這兩個善良的人同生共死,他感到非榮幸。
米勒使勁扭動身體,回過頭望向王富貴,想要對他說點什麼,同年同月同日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在米勒的信仰中,他應該向身邊的所有人道別。
可是當米勒看見王富那撕開的褲襠後,原本掛滿笑容,陽光燦爛的臉立刻陰沉下來。非但沒有道別,而是立刻轉過頭來,連哼都沒哼一聲。
米勒現在發現自己的內心並不是真正的純淨。
因爲米勒不想在天堂與他重聚,他希望王富貴下地獄接受魔鬼的折磨。
前後左右,東西南北。
全部都是變異人。
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