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陸卯的過去

“被全校孤立的小姑娘得到了校草的青睞,然而卻沒想到只是來源於一個賭約罷了,當從小姑娘身上騙夠了東西之後,所謂的校草便將一切都戳破,於是小姑娘跳了樓,再之後,我便也不知道了。”

秦琉璃搖了搖頭,那時候她還和安星桃說這個狗屁校草還真是渣,卻沒想到在如今就遇見了當事人的一方。

分明是如花的年紀,卻經受了不應當經受的磨難。

“所以,我殺了他。”

陸卯的脣角帶着笑。

她的人生彷彿就是一出悲劇,從頭到尾,未曾有一絲值得令人歡笑的地方。

中學時代的飽受欺凌,大學時代永無止境的背叛,當她終於遇見一個能夠給予她溫暖的人,卻還註定着那個人遲早有一天要離去。

她一直在黑暗之中掙扎,卻沒有人願意拉她一把,所有人都恨不得在她的身上踩上幾腳,讓她淪落到更深的深淵之中。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夠滿足他們那可憐的自尊心一般。

然而她卻註定讓所有人失望了。

當真正的淪落到最深的深淵之中,帶給她的不是滅亡,而是新生。

那些欺凌她的人,一個兩個的死在了她的手中,沒有一個人能夠逃過。

或許他們到死也未曾知道,當年那個被孤立的徹底的姑娘怎麼會有了這樣的能量。

然而一切卻都不重要了,他們只要知道,自己死在了誰的手裡便好。

“他們都死了,遲早有一天,我也會死的。”

陸卯飲盡了壇中的酒,嘴角的笑容無比的嘲諷。

或許和他們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她知道自己爲何而死,亦然知道自己會死在誰的手中。

——她自己的手中。

“酒喝完了?”

沈玉衡飲盡杯中的酒,看着那暗紅曲裾的姑娘。

她曾經應該也是對這個人世抱着一種美好的想象的,然而一切卻都在現實的面前被擊垮。

她未曾做錯任何事,卻要承擔那些做錯了事的人才應該承擔的後果。

所以她便乾脆讓自己墮入深淵。

生而爲人,或許就是她的原罪。

“喝完了。”

酒罈子猛然的在地上被摔的七零八落,秦琉璃和安星桃愕然的看着那個一身暗紅曲裾的姑娘漸漸的變的虛無,最後化作一縷青煙,沒入沈玉衡的身體之中消失不見。

而那原本一身廣袖交領三重衣的男子卻漸漸的發生了變化,一片白光之中,那身披暗紫色長衫,身下一條紫色蛇尾的女子漸漸走出,彷彿是他們供奉過無數年的神祇一般。

“我該走了。”

沈玉衡將自己耳邊的碎髮捋到耳後。

恢復成女子裝扮的她顯然沒了方纔的那些鋒芒,那柔美的面頰之上隱隱帶着幾分威嚴。

不可褻瀆。

二人心中只有這四個字在不斷的徘徊着。

“這就要……走了?”

秦琉璃的聲音有些乾澀。

她以爲沈玉衡會陪她許久,至少要走完這漫漫的餘生,可是到如今才發現,哪有什麼餘生?

不過是生命長河之中再短暫不過的一番歲月罷了。

“是要走了,我還有我的九州,你也有你的餘生。”

沈玉衡靜靜的看着秦琉璃。

她來到這個末世,爲的不過是陸卯罷了,如今她所想要的一切已經完成,也到了該回九州的時候了。

九州還在等着她。

“那……你還會回來嗎?”

秦琉璃怔怔的看着她。

“也許吧。”

沈玉衡笑。

重逢這種事,誰說的準呢?

就如同他們的相遇一樣,不管是相遇還是離開,都是毫無道理的。

“那,再見。”

秦琉璃朝着她揮了揮手。

沈玉衡笑意盈盈。

只見那人身蛇尾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一片亮光之中,就如同她出現在她的眼前那時一般。

光芒漸漸散去,空蕩蕩的書房漸漸恢復了靜謐,二人愣了好長時間,才驚覺,原來沈玉衡真的已經離開了。

“她就這麼離開了?”

安星桃呆呆的看着那已經是一片空蕩蕩的書房,她好像到現在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只記得那一天,秦琉璃忽然說有個傢伙要借住在自己家,然後沈玉衡就那樣橫衝直撞的闖入了她的生活。

而如今,這個傢伙卻就這麼不負責任的離開了,雖然嘴上一直說着沈玉衡千般不好萬般不好,然而如今沈玉衡真的離開了,她卻還是覺得一陣一陣的恍惚。

“是離開了。”

秦琉璃將小姑娘放在了地上,忍不住眼圈有些溼潤。

新生出雙腿的小姑娘顯然還不太習慣,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上,十八歲的大姑娘往那裡一站亭亭玉立,她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模樣,然而卻被那殘疾的雙腿耽誤了不知道多少年。

沒想到沈玉衡離開之前還給自己送了這樣一份大禮的秦琉璃顯然還未曾回過神來,她看着恢復健康的妹妹,心頭都忍不住有些顫抖。

或許今後真的不會再相見,就如同沈玉衡所說,她有她的九州,她有她的餘生。

此後當真是山水永相隔了。

他們註定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不過是偶然同行一段路,在那之後,還是要徹徹底底的走向不同的未來的。

“此後無論是天高海闊,還是山高水長,都與她無關了。”

秦琉璃俯身抱住安星桃,聲音卻難掩哽咽。

沈玉衡會回到自己的九州,而他們也會在這末世之中繼續掙扎着,繼續苦苦求生。

這本就是他們生命的軌跡,哪怕是重生一次,也無法改變。

遠方的蒼穹終於被一片墨色暈染,那絢爛的晚霞都漸漸散去,這片城池終於被一片黑暗所籠罩。

遊蕩的喪屍們閃爍着紅光的眼睛成爲這片黑暗之中唯一的亮光,而那高高的象牙塔之中,卻終於是換了人。

他們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如今卻終於找到了這樣的地方。

遊蕩的喪屍就是他們的堡壘,或許十年,二十年,都未必有一個人能夠攻破這喪屍的堡壘,而他們或許會在這永無止境的生活之中厭倦,或許會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

然而不管怎麼說,那卻已經是另一段故事了。

另一段,只屬於秦琉璃和安星桃的故事,而不是屬於沈玉衡的故事。

番外·陸卯(三)

“所以……學長說的,都是隨口說說罷了?”

陸卯執拗的看着孟斯嘉,眼底薄涼如水。

“嘁,誰會真的去管你這麼個賣的啊,要不是他們非要和我打賭,我纔不想和你說一句話呢。”

少年還在嘴硬,只是說出的話卻那麼惡毒,惡毒的讓陸卯的眼眸都漸漸沉了下來。

直到那少年都狼狽的消失在晨光之中,陸卯還未曾回過神來。

不過是……打賭嗎?

真是個棒極了的理由。

嘴角緩緩勾起個妖異的笑容來,那少女單薄的身影轟然倒進冰涼的水池之中。

水中飄散的黑髮像是曼舞的水藻,映出一種不祥的徵兆來。

***

病房之中的消毒水味刺鼻的很,圍滿了整個病房的記者讓病房外的老師們臉色有些發黑。

畢竟誰也沒想到那個總是沒什麼存在感的姑娘會忽然想不開的跳樓,更爲不幸的是,陸卯選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

“我在學校過的很好。”

陸卯垂着頭,寬大的病號服空空蕩蕩,不經意露出手臂上青紫的掐痕。

關於校園霸凌一向都是一件足夠吸引眼球的事,那些記者們也不是傻子,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個機會,自然是大拍特拍。

少女分明什麼也沒有說,可是身上若隱若現的傷痕卻足夠引人遐想萬千了。

至於報道之後會帶來什麼?誰在意呢?

“並不存在所謂的霸凌。”

然而提到上學之時反射性瑟縮的身體和身上錯落的傷卻誠實的揭露了一切。

“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沒有,同學們對我都很好。”

“老師也很好。”

“被堵在衛生間?怎麼可能?”

……

病房之中的人已經漸漸的散去,記者,老師,還是那些圍觀的人羣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那個蒼白的少女嘴角掛着涼薄的笑意。

半晌之後,陸卯從自己的枕頭下面摸出了一支筆,一張紙。

“那麼美好的人,也該有個錦繡人生,不是麼?”

伴着少女的呢喃的,是她筆下的沙沙聲,不過是寥寥幾句,關於那個少年的一生卻已經被勾勒出來。

一帆風順,順風順水,然而卻在最得意之時驟然被扯碎美夢。

相愛的女友早就另投他人,溺寵的幼子其實是隔壁老王的,經營多年的公司早就只剩下上億的債務。

一夕之間,家破人亡,流亡街頭。

“早就該這樣了啊,不是嗎?”

陸卯歪着頭笑着,殘酷的模樣實在是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女。

她也曾不甘於黑暗,如今卻終究甘願與黑暗爲伍。

陸卯的人生開始走向自己從前從未想過的方向。

她依然在黑暗裡面沉淪,只是卻已經不會再掙扎。

她手中的筆描繪出一個又一個的世界,寫出一段又一段的悲喜,最後都以暗色寫作結尾。

筆下的世界任由她操控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妙,然而當一切都沉寂下來的時候,留給她的卻只剩下徹骨的孤獨。

她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沒有親人,天地蒼茫,只剩下她自己,就連星輝都不願意照耀她的身體。

直到有一天,她的世界之中忽然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若說從前她的世界之中只有黑色,那麼這個聲音的出現就給她添了幾分白。

蒼白的白。

“你是我創造出來的世界?”

陸卯不可思議的看着桌子上的書。

書頁嘩啦啦的翻了幾下,半晌之後在空白處出現了一個黑體的嗯字。

“真……不可思議。”

陸卯喃喃自語,然而心底卻毫無波動。

習慣了,如今哪怕多一個人,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分別了。

“我是你創造的世界,只屬於你的世界。”

書頁上出現的字棱角分明。

只屬於……我的世界?

陸卯的雙眼有些迷離,然而最後卻也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有些涼薄的笑容來。

沒什麼是屬於她的。

這個世界,也不會屬於她。

書頁上的字沒有繼續出現,好像就此消失了一般,陸卯也未曾深究,只是繼續執起了筆,在紙上唰唰唰寫着。

“顏木槿,木槿,木槿,那就叫她舜華吧。”

陸卯彎着眉眼,筆下寫出的卻是一個美的驚心動魄的姑娘,她給她起名叫顏木槿,恨不得把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寫給她。

可是同時,她卻也給了她一個註定悽慘的結局。

她註定會死,就如同果子註定要成熟,然後從枝頭墜落一般。

“至於那些將要出現的喪屍們,嘖,就當給你們一個開胃菜好了。”

陸卯臉上的肌肉動了動,卻是毫不猶豫的將那些喪屍寫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時候。

重要嗎?

隨意吧。

“唔,好看的當然要給顏舜華啊,大略是因爲顏即正義吧。”

她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肆意妄爲,將自己的喜惡隨意的加諸在所有人的身上。

而那些被掌控着的人,卻未曾發現過,自己的命運早就在悄然之中被寫就。

“你叫陸卯嗎?”

書頁上晃晃悠悠的出現了幾個字。

陸卯翻了個白眼,她一直只有自己,如今這個總是時不時出現的傢伙雖然不被她看在眼裡,卻難得的給了她幾分慰藉。

雖然這並未被她承認過。

“陸卯,陸卯,聽起來就是個好聽的名字啊。”

“你叫陸卯,那麼我叫什麼呢?”

“我叫,嘉陸好不好?”

……

對於陸卯來說,嘉陸顯然是個聒噪的傢伙,或許是因爲剛剛誕生出意識的原因,嘉陸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好奇,以至於每天都會問陸卯許多奇怪的問題。

最初的時候,陸卯連一個字都不想回答他,然而隨着時間漸漸的過去,陸卯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不是那個自己了。

她會在嘉陸說話的時候搭上幾句話,會和嘉陸說起自己的從前,會在嘉陸沒有出現的時候,突兀的想起那個有些聒噪的聲音來。

或許是習慣了。

習慣這種東西,一旦養成了,便再也無法擺脫掉。

陸卯開始漸漸的習慣着嘉陸的存在,亦然一天比一天的依賴着嘉陸的存在。

而那個少年,亦然開始漸漸的在心中勾勒起那個縈繞自己所有的夢境的身影來。

番外·陸卯(四)

後來有一天,陸卯終於見到了那個聒噪的少年。

他比她想象之中還要漂亮許多。

尖尖的耳朵,纖細的骨架,那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肌膚讓他愈發的惹人憐愛起來。

陸卯看着展開的書頁上虛幻的身影,覺得這一切都有點不真實。

她遇見了自己筆下的世界。

“我叫嘉陸。”

少年的尖耳動了動,咧着嘴朝着她笑,露出尖尖的兩個虎牙來。

“陸卯。”

她朝着嘉陸伸出了手。

小傢伙伸出細細的小手搭在她的指尖,笑容比三月的桃花還漂亮。

終於,見到你了啊。

從我有意識的那一刻,我就知曉着你的存在,更加期待着與你的相遇。

你是我的創造者,可我卻已經將你放在了心裡,哪怕剜也剜不下去。

波瀾不起的歲月似乎就要這麼繼續下去。

少年漸漸從那個只能夠在書頁間出現的虛幻身影變成了能夠站在陸卯身側的模樣。

陸卯似乎已經默認了嘉陸的存在,對於陸卯來說,嘉陸不算是朋友,不算是親人,更加不算是愛人。

像是陌生人,然而卻比陌生人親密了不知道多少。

陸卯並非看不懂嘉陸的那些情緒,然而她卻從未去正視過,畢竟嘉陸是她創造出來的世界,一個傀儡師去愛上一個傀儡,那怎麼可能?

從來只有傀儡眷戀着傀儡師的份。

或許嘉陸會把陸卯當成自己的性命,當成自己的心頭好,然而陸卯卻未曾將嘉陸放在同樣的位置之上。

從最開始,他們就不是一個對等的存在。

後來嘉陸死了。

陸卯以爲,自己並不會有多麼傷心,可是心卻彷彿被剜了一塊一般,空洞的疼着。

原來早在那歲月之中,她就已經悄然的戀慕與他,而她卻從未正視過自己的心意,一直到他已經徹底的消失在這天地之間,她方纔驚覺,原來對他,她早就深入骨髓。

這般深刻的愛意,早就該在歲月之中被銘記,然而她卻是發現的太晚了。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當你失去某樣東西並且再也不可能得回的時候,你才能夠發現這樣東西的可貴。

可是對於陸卯來說,一切卻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因爲她也即將迎來死亡。

和沉魈一樣,她對於自己的結局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她知道自己會死,更知道自己會死在誰的手中。

當她被那無常的命運選中之時,便已經註定了自己的未來。

如同她曾經所說,她同沈玉衡一樣,都是那般命途多舛的人。

命運給了她一個悽慘的背景,卻忘了給她一個逆襲的金手指。

怨嗎?恨嗎?

怎能不怨?

怎能不恨?

可是怨過恨過了,一切卻還是得順着命運的軌跡前行。

她也曾像沈玉衡那樣拼盡了全力的反抗,可是最後得來的結果卻只是更深的沉淪,反抗,下墜,繼續反抗,繼續下墜,就像是一個永遠沒有止境的輪迴一般。

她累了,也厭了,便甘願在那命運的漩渦之中沉浮。

她在潮水一般的喪屍之中等啊等啊等啊,就如同枯木等待着即將到來的大火一般。

將她整個人都燒的乾乾淨淨徹徹底底纔好。

終於,那個她等待着的人來到了她的身邊。

不是破開雲霧的光,亦然不是帶她走向光明的神祇,而是引領她到達最後的地獄的惡魔。

或許當真是孤寂了太久了吧,所以只要見到一個人,就那樣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一切都供奉給她。

她飲着嘉陸釀給她的酒,對着沈玉衡講那些支離破碎的過去,對着沈玉衡說那些年她所走過的,荊棘密佈的人生。

他們都是命途多舛的人,身後留下的都是一串血印子。

或許這本就是屬於他們的命運,而她無法逃離。

後來陸卯死了。

死的乾乾脆脆,死的清清白白。

就如同那個最純粹的姑娘來時的那般乾脆,來時的那般清白。

“我這一生未曾做過什麼好事。”

“卻也未曾做過一件壞事。”

“我甚至不曾知曉,爲何我會受到那樣的對待。”

“他是我的生父,卻將我當成了牲口一般的打罵。”

“醉了也打,醒了還打。”

“或許醒了才更可怖一些。”

“那時我小,尚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可是後來我知道了。”

“我知道那叫亂lun。”

“或許他要的不是一個女兒,只是個泄慾的工具罷了。”

“所以後來他死了啊,至於是被房樑砸死的還是怎麼樣,誰會去在意呢?”

“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廢物罷了,或許到現在,都沒人曉得他死了吧。”

“我更加不知道,爲什麼人能夠有那麼純粹的惡意。”

“我也曾忍氣吞聲,也曾想着息事寧人,然後和他們和平相處。”

“可是我不能——不,是他們不能。”

“他們瘋了一樣的詆譭我,不管他們說的那些話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污名。”

“彷彿看見我墜入泥潭,他們便滿意了一般。”

“或許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負面情緒發泄的出口罷了,至於這個出口有沒有情緒,誰會去在意呢?”

“所以他們都死了啊,到最後沒有一個人活得下去的。”

“我會讓他們死的乾乾脆脆的。”

“你只是生不逢時罷了。”

那一身仙氣的女子摸着虛魂的頭頂,聲音縹緲無期。

“生不逢時?不,僅僅只是因爲我是個人罷了。”

虛影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或許她一生最大的錯誤,便是生而爲人。

“我叫陸卯,過去,現在,以及即將死去的未來。”

虛影忽然之間消散,那女子撲了個空,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陸卯雖說早就死了,只是那縷執念卻怎麼也不肯散去,而這縷執念怕是生生世世也散不去了。

生生世世都要在那人間徘徊,像是那些在夜裡啼哭的冤魂一樣。

“替你的份,一起活下去吧。”

女子揉了揉眼睛,覺得眼睛有些發乾,她的聲音在這虛空之中漸漸消散,最後連着女子的身影都徹底消失不見。

死了嗎?

不,他們都沒有死,只是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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