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靠着椅背,揮手叫阿斗過來。
阿斗不捨的抱着自己的鵝鴨包兒,委委屈屈的站到沈玉衡跟前,扁着嘴,本就水光瀲灩的眸子溼乎乎的一片,愈發誘人,偏偏他又生的高大英氣,一種別樣的韻味格外吸引人。
青凰雙頰飛紅,羞怯的看着邁步過來的男子。
若是未來同這樣的人成親,她定然不會拒絕的!
“我只是叫你收拾了這羣惡徒,你做什麼用這麼血腥的方式?”沈玉衡板着臉,眉目似乎凌厲了幾分。
阿斗委屈的扁着嘴,連祭奠自己那逝去的鵝鴨包兒都顧不上,他本來以爲主人會好好誇一誇他,然後手一抖給他個十瓶二十瓶糖豆,結果一上來就是訓斥他,他這是做了什麼孽喲!
阿斗越想越委屈,最開始沈玉衡可是怕他怕的都把自己身家都送上來了,如今卻對他越來越差了,他好傷心!
阿斗撅着嘴,臉上就差明晃晃的寫着“我不高興”幾個字了。
見阿斗這個模樣,哪怕沈玉衡有再多不悅也都被驅散了,禁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你啊,就認得吃!下次你若是再在凡人面前用這麼血腥的方式,當心我扣了你的口糧!”無奈的笑着,沈玉衡擡手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大堆玉瓶,都交給阿斗,“你這次可不許把我的玉瓶也都吃了!”
得了丹藥的阿斗滿心歡喜,只顧得上盯着眼前的丹藥,哪裡還管沈玉衡說什麼?胡亂的應了一通,就小心翼翼的把玉瓶收進自己的儲物空間裡。
不過也許阿斗今日就是和吃的犯衝,他才收了一半,面前的玉瓶就瞬間被捲走,只剩下空蕩蕩的一片。
丹藥呢?
阿斗呆呆的盯着空無一物的手心,雙目都幾乎爆裂出來,牙齒因爲憤怒而咯咯作響。
“賤蹄子,若是交出丹藥,老夫就饒你一命,只讓你做老夫的爐鼎!”站在飛行法器上的老人一身短打,黑色的短髮都幾乎豎起來,面目黝黑,生的兇惡,他身上的孽障幾乎把他整個人都蓋住,正是衛家如今修爲最高的人——衛鹿人。
衛鹿人看見那丹藥就知道那丹藥不是凡品,當下就起了貪心。
“青凰,你們這三不管倒真是名副其實,一不管狗仗人勢的畜生,二不管狗腿子走狗,三不管那滿嘴臭氣的禽獸。”沈玉衡渾不在意,只是轉頭,一臉認真的同青凰說道。
她平素裡都是一幅沉靜的模樣,卻也不是不會耍嘴皮子功夫,如今兩片薄脣一開一合,就把衛家上上下下的罵了個遍。
那衛長明衛嫣兒是狗仗人勢的畜生,金甲衛就是狗腿子,而所謂滿嘴臭氣的禽獸,說的自然是衛鹿人。
青凰見了阿斗那番本事,心裡的懼怕早就退去了,如今是底氣十足,聽了沈玉衡的話不由得笑的前俯後仰。
哪怕是好懸被衛鹿人的攻擊打中,青凰也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躲在沈玉衡身後笑的更厲害。
“道友緣何暴怒至此?莫非道友以爲我說的禽獸是道友?”沈玉衡擋住打向青凰的攻擊,一臉純良的笑道。
衛鹿人見自己一擊落空不說,沈玉衡還頂着一張溫和無害的臉嘲笑他,頓時肺都要氣炸了,哪管三七二十一,擡手就朝着沈玉衡攻了過去。
纖指拋出一枚丹藥,正巧落在地上,一瞬間,以沈玉衡爲中心,金光暴漲,立時就把衛鹿人的攻擊消彌於無形,而沈玉衡卻是衣角都沒動上一分。
以丹結陣,佑她周全。
“道友這是年紀大了吧,攻擊竟然弱到這種地步。”嘖嘖嘆了兩聲,沈玉衡滿面都是關切。
衛鹿人自打築基一直是受人捧着,被人敬着,哪裡能受得了沈玉衡這麼明晃晃的挑釁?
“賤蹄子!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狂妄的下場!”衛鹿人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周身的威壓完全釋放出來。
阿斗往前一步,夷然不懼的與衛鹿人對視。
“阿斗,你去把那些凡人送到安全的地方,至於這位道友——”沈玉衡拍了拍阿斗的肩膀,咧嘴一笑。
“我會叫他知道狂妄的下場。”
阿斗哪裡會不聽沈玉衡的話?他轉身便退了出去。
衛鹿人的目標只有沈玉衡一人,對於退出去的阿斗一絲注意也沒有,就那麼任由阿斗把那羣凡人都給護起來。
身形纖瘦,腰肢纖細的彷彿一折就能斷掉,但是身體的曲線卻曼妙玲瓏,衛鹿人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心道若是收了當爐鼎也是美事一樁!
沈玉衡執着湛瀘劍,片刻間就已經出了陣法的範圍。
她走過的路,一朵朵火蓮怒放而開,飄飄蕩蕩的跟在她身後,火的顏色硬生生的把她也映出了幾分妖嬈。
衛鹿人卻並沒有爲美色所動,手裡的攻擊一分都沒有留情,惡狠狠的照着沈玉衡胸口打去。
“這劍叫湛瀘,死在湛瀘之下,想來你九泉下也會瞑目的。”嬌憨一笑,沈玉衡催動九轉銀環,眨眼間就換了個位置。
湛瀘是仁道之劍,本就是對那些不仁之人的懲罰。
她的劍鋒還沒觸到衛鹿人,那湛瀘之上所帶的仁道之氣就已經讓衛鹿人心頭打顫,卻尤自負隅抵抗,朝着沈玉衡強攻而去。
“鳳翔!”
湛瀘急轉,沈玉衡的速度快到帶起一串殘影,衛鹿人的攻擊落在殘影上,瞬間把殘影都打散。
而與此同時,湛瀘劍卻也刺進了他的腰腹,甚至還狠狠的在他的腰腹間攪了幾攪。
轟隆隆,衛鹿人只覺得識海轟鳴一片,所有的力量都離他而去。
頃刻間,他的修爲就已經被廢掉!
刺丹田,斬靈根,他連自爆都不行!
一招,一招就廢了他的修爲,這是何等恐怖的修爲!
此時衛鹿人才真的後悔起來自己冒然的舉動,他應該等到進階築基後期再來找她的麻煩的!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他的身子墜了下去,重重摔落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沈玉衡站在他身後,一臉淡漠的抽出湛瀘劍,然後拿出一條帕子擦着湛瀘劍上的鮮血。
“道友如今可曉得狂妄的下場了?”從空中落下來,沈玉衡俯着身子,眉眼彎彎的朝他笑。
“狂妄的下場——”
“是死。”
笑眯眯的一匕首戳在衛鹿人頭上,沈玉衡道。
管你衛家來的是老的小的,就是老祖宗來了,也沒用!
“青凰,跟我去衛家,看看這衛家有什麼倚仗,竟然如此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