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見過沈家其他人之後,沈玉衡似乎就沉寂了下來,依然扮演着“溫信鴻”的角色,一步一步的去博得蔣峰的信任。
她從來都沒準備放棄她的計劃。
“溫信鴻呢?”聽見蔣峰的聲音,沈玉衡趕忙推門進去,恭謹的垂着頭,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有了決玦的幫助,得到蔣峰的信任並不是一件難事,在決玦有意無意的引導之下,蔣峰已經越來越把“溫信鴻”當成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了。
“磨墨。”
“是。”
“溫信鴻”恭恭敬敬的低着頭,只把目光落在硯臺上,目光一點都不敢往蔣峰那裡瞄一下。
蔣峰在給他背後的人寫信。
而能夠在這個時候還留在書房裡的,除了“溫信鴻”,沒有其他人。
而蔣峰雖然是在寫信,那信紙之上卻仍舊是一片空白的,或許也不是空白,只是用了特殊的方法來使信紙在寫上了內容之後仍然呈現出一種空白的狀態來。
不過片刻的時間,蔣峰就已經寫完了信,讓“溫信鴻”送到城主府向西九里外的米缸裡。
他如今已經把“溫信鴻”當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幾乎是什麼要緊的事都叫“溫信鴻”去辦,若不是他沒有女兒,他都要動了把“溫信鴻”收成女婿的心思了。
沈玉衡接下那封信,轉身就退了出去。
看着沈玉衡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蔣峰的目光愈發的幽深了起來。
到底是龍還是蟲?是忠誠還是刺探?
這個溫信鴻,可不可用,就在今天了!
沈玉衡出門沒幾步,就碰見了陰着一張臉的鬱倉。
鬱倉一瞧見是“溫信鴻”,那張陰着的臉更黑了。
他和蔣峰不對付,對於這個最近頗得蔣峰寵信的“溫信鴻”也喜歡不到哪裡去,更何況上次蔣峰落了他的面子,他可一直懷恨在心呢!
“站住,你到哪裡去?”鬱倉眉毛一橫,已經叫住了沈玉衡。
“去城裡吃酒,鬱倉大人您回來了。”沈玉衡停下了腳步,她的懷裡還揣着那封信,面上一副諂媚的笑容。
“吃酒?那你懷裡是什麼?”鬱倉早就瞄見了沈玉衡懷裡的東西,如今更是存心要爲難沈玉衡,怎麼可能還會那麼輕易的放沈玉衡走?別說是看見了沈玉衡懷裡的東西了,哪怕是沒看見,他也會弄出點事來!
聽見鬱倉的問話,“溫信鴻”縮了一下,神色之中已經隱約帶了幾分慌張,見此,鬱倉禁不住得意的笑起來。
他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有其他的事,看這小子最近在蔣峰那裡頗受寵信,他若是劫了這小子,也算是落一落蔣峰的面子!
這麼一想,鬱倉臉上的笑就愈發的得意起來。
“把你懷裡的東西給我看看!”他雖然身子矮小,卻使勁揚着頭,做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來。
“不行,這是城主大人吩咐下來的,鬱倉大人您還是……噗。”“溫信鴻”死死護着自己懷裡的信,不斷的搖着頭,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半,就已經被鬱倉兇狠的一掌給打出去好遠。
“溫信鴻”不過是個三等魔兵,哪裡能經受得住鬱倉的這一擊?只見她伏在地上,眨眼之間地上就已經多了一大攤血跡。
看見“溫信鴻”這麼不禁打,鬱倉也有些慌了,他雖說是蔣峰的上司,可是如今他的地位急轉直下,若是再把“溫信鴻”打死了,怕是他的日子會更難過了!
更何況……如今他已經是一個棄子了!
“鬱倉,你!”恰逢此時,蔣峰忽然出現,那幅震驚又心痛的模樣表現在他臉上也不顯得任何違和。
只是他雖然面上是這樣的表情,卻一點去扶沈玉衡或者去管一管沈玉衡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就那麼帶着幾分憤怒的看着鬱倉。
蔣峰這麼一出現,鬱倉也有些慌了。
如今那個溫信鴻這麼得蔣峰寵信,誰知道蔣峰會做出什麼事來啊!
“我,我什麼都沒幹!他是自己跌倒的!不是我打傷的!”
趴在地上的沈玉衡聽見鬱倉這不打自招的辯解,只想揉一揉自己的額角,這個鬱倉……
真的是魔族嗎?
他到底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啊!在魔界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居然還好好的活了這麼大,真是不可思議!
“鬱倉!”蔣峰卻是雙目赤紅,顯然是怒極。
只見他一臉悲憤,擡手就已經朝着鬱倉攻了過去。
鬱倉怎麼可能就這麼任由蔣峰攻擊?他牙一咬,手裡的東西一扔,已經是擡手和蔣峰對上。
蔣峰自然不可能只爲了沈玉衡這麼一個小蝦米而去對鬱倉下手,實際上,沈玉衡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而且之前蔣峰對鬱倉還算恭敬是因爲還沒有發現鬱倉只是個棄子,如今發現鬱倉只是個棄子,自然不會有其他的顧忌了,出起手來當真是狠辣無比!
沈玉衡伏在地上,只用餘光瞄着蔣峰和鬱倉的打鬥,她做出一副已經重傷的樣子,心裡卻在思索下一步的打算。
蔣峰今天怕是不僅僅是藉着她來收拾鬱倉,也是來試探她,也不知道如今蔣峰對她信任到了什麼程度。
只是想要拿白玉,似乎還要再打探一些時日,最起碼要打探清楚蔣峰的手裡還有沒有白玉,有的話白玉在哪。
而且她不能總是頂着溫信鴻的樣子,等到見過她的人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最好還是恢復她本來的模樣纔是。
她垂下頭,凌亂的髮絲垂下來,遮住了那晦暗不明的眼神。
魔界……
她遲早有一天要將魔族都覆滅!
那邊鬱倉和蔣峰還在打,只是鬱倉手上的功夫明顯不如蔣峰,不過是十幾個回合,鬱倉就已經明顯不敵,且戰且退,大有找機會就溜的架勢。
蔣峰怎麼可能讓鬱倉就這麼輕易的逃走?只見他手裡驟然爆發出一陣黑光,那黑色的光芒頃刻間就把鬱倉的身子捲住了大半,沈玉衡甚至都聽見了鬱倉身體被黑光腐蝕發出的茲拉聲。
“蔣峰!你以下犯上!不怕主上懲罰你嗎?”鬱倉氣的大吼。
“以下犯上?鬱倉,你不會忘了你已經是個棄子了吧?”蔣峰冷笑一聲,手裡黑光更加濃郁,不過片刻之間,鬱倉整個人就只剩下一灘膿水。
解決了鬱倉,蔣峰方纔收手,轉過身俯視着伏在地上的沈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