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殿。
金色的光輝灑滿整個大殿,肉眼所能夠看到的似乎只剩下這一片絢爛的金色。
陽光本應溫暖,可是卻讓那些半跪在地的人透體冰涼,膝蓋觸到那冰涼的地板,刺骨的冰寒溫度順着每一個毛孔鑽進血肉之中,最後瀰漫到四肢百骸。
“我讓你們找的人呢?”坐在高位之上的是個女子,只見那女子輕紗蒙面,一身長裙曳地,整個人都帶着幾分渺渺的仙氣。
跪在地上的幾人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卻沒有哪一個敢先出聲,唯恐自己出聲之後就會惹了上頭的女子不痛快,讓自己受一番折磨。
“嗯?”女子發出一個單音,卻讓下頭的三個人都冷汗涔涔。
卻仍舊無一人敢說話,只是瑟瑟發抖的垂着頭,不敢多看那上首之人一眼。
然而那上首之人卻不會因爲他們的恐懼而有一分憐憫之情,只見那女子素手輕揮,袖中頓時飛出三支小箭,光箭射在那三人身上,讓三個人同時悶哼一聲,卻沒有一個敢出聲的,冷汗瞬間就把三個人的衣衫都浸溼。
光箭入體,瞬間化作無數的小針在他們的經脈之中游走,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疼痛,然而這三個人似乎並非第一次受到如此的懲罰了,只見三人都是緊緊咬着牙關,硬忍着,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之意。
“找到她,得到印記,若是不能夠捉到她……”女子的話並沒有說完,只是在場的所有人卻都知道未完的意思。
她能夠給他們如今的榮光,自然也能夠剝奪他們的一切。
“是。”三個人的聲音都在顫抖。
女子冷哼一聲,整個射日殿之中的金色光芒都忽然散去,只剩下一片黑暗,然後他們就聽到了女子那無情的聲音。
“我能讓你們活着,自然也能夠讓你們死了。”
待到黑暗散去,女子的身影漸漸消失,那三個人終於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只見三個人都彷彿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一身的汗水都把衣衫染溼,每每面對那女子,三人都有種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感覺。
“這麼大個仙界找一個人,哪找去?”三人之中唯一的女子小聲抱怨了一聲。
高大的男子瞥了一眼她,卻沒有接話,倒是另一邊的俊俏男子不贊同的皺起了眉頭。
“慎言。”
女子撇了撇嘴,卻還是聽進了男子的話,沒有繼續抱怨。
與此同時,幽靈宮。
“哈欠,你去哪了?”杏眼的少女打着哈欠,頂着一頭雞窩頭晃盪了出來。
這少女整張臉並不多麼惹人注目,可唯有那一雙眼睛叫人過目不忘,只這一雙眼睛,便讓她的通身氣質壓過了大多數人。
如今着眼睛半眯,帶着幾分惺忪的睡意,竟也是另一種風情。
“給她找了點不痛快。”看着柔弱一些的少女隨手從書架上抽了本書,笑道。
“真稀奇,你還有去給人找不痛快的一天?”杏眼少女瞬間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爲什麼不能有?”柔弱少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
杏眼少女聳了聳肩,卻沒說話。
她們五個裡頭,誰不知道老二是個大名遠揚的包子,如今這包子竟然跑去打狗還好好的回來了?還真是稀奇!
沒錯,這兩個人正是那所謂幽靈宮之中的五位公主之中的兩個。
這傳說之中的五個公主並非親姐妹,老大神秘,老二和善,老三火爆,老四古靈精怪,老五則是出了名的美貌。
爲了一睹五公主容顏潛入五公主的宮殿最後卻喪命的人都能夠繞仙界一圈了,足以見得五公主的美貌到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幽靈宮如何暫且按下不表,只說如今被困在山村之中的沈玉衡。
豐年瑞確實是個傻子,每天的生活就是吃,睡,受欺負。
山村之中的那些小孩和二混子都以欺負豐年瑞爲樂,至少沈玉衡就不止一次看見豐年瑞被那羣人圍着欺負都不知道反抗。
“娘子,花。”豐年瑞頂着一腦門的包,額角還破了一塊,只是他手裡卻捧着一把被捏的稀巴爛的野花,小心翼翼的送到了沈玉衡的面前。
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實在是和當年的沈斯幽太像,哪怕沈玉衡想要硬下心腸來,卻也沒法子,只能嘆了一口氣,把豐年瑞給拽了過來上藥。
相處了幾天,她發現這個豐年瑞雖然傻,卻有一顆難得的赤子之心,和他那父親全然不同。
也不知這對於他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而當初那老人封了沈玉衡的修爲,卻也只是暫時的,不過那老人一定不會放任她自己解開修爲。
沈玉衡心中思忖,頓時決定先做出乖巧的樣子來,至少要暫時騙得那老人的信任!
沈玉衡冰涼的手指在他的額頭劃過,帶來一陣清涼的感覺,豐年瑞眨了眨眼,只覺得自己好喜歡眼前這個娘子。
她不像其他人那樣討厭他,也不會打他,這個娘子真是太好了!
沈玉衡微微嘆了口氣,把豐年瑞臉上額頭的傷口都給處理了,免得發炎他還要受苦。
莫非她是天生的勞碌命不成,怎麼如今都被擄了,還做這些不該做的事?可是豐年瑞懵懂天真,讓她真的看着豐年瑞受苦她又做不到,也只能如此了。
也不知道這樣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北斗的秘密!
只是想要找北斗的秘密,首先就要把她的修爲提升上來,不過沈玉衡卻也發現,這仙界之中雖然和修真界沒有什麼分別,但是仙界之中的靈氣卻根本無法讓她修煉!
難道是她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嗎?沈玉衡心中也着急,然而急也沒用,若是不能夠提升修爲,說什麼都是徒勞!
因爲思緒一飄遠,沈玉衡手上的動作就頓了一下,豐年瑞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蹭了蹭沈玉衡的手心。
她的手指雖然帶着幾分涼意,手心卻是溫暖的,豐年瑞只覺得心裡舒坦的要命,不由得蹭的更厲害了。
手心毛茸茸的觸感讓沈玉衡飄遠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沈玉衡反射性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臉上仍舊是那副平靜卻又疏離的神色。
豐年瑞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沈玉衡避過豐年瑞那天真的過分的目光,轉身就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