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小爺一定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面對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女,葉開陽瞳孔微縮,吐出一口血水,含恨罵道。
沈玉衡一踏出空間,就瞧見紅衣少年身邊跟了個狀如牛的妖獸,妖獸銅鈴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眼裡嗜血的光芒閃動着。
“吃了她!”妖獸口吐人言,嘶吼一聲朝着沈玉衡衝來。
紅衣少年亦是迅速衝了過來。
沈玉衡只覺得這人眼熟,然而,在妖獸攻擊下卻不敢分心,打起精神來應對這一人一獸。
那妖獸速度極快,攻擊更是不怕死一樣的凌歷。
“吼!”妖獸巨大的嘴在沈玉衡眼前,妖獸的獠牙之上還沾了鮮血,沈玉衡能清晰的看到妖獸嘴裡的軟肉。
長劍一擋,當下沈玉衡便捏訣凝出紅蓮朝着妖獸的嘴裡打去。
而那少年也分毫不讓,靈巧的匕首讓沈玉衡不得不分心抵擋。
“嘶——”一時不察,少年便在她的腰間戳了一下,一擊得手的少年動作不停,甚至將匕首又往前送了送。
沈玉衡吃痛,卻不敢鬆開長劍,當下靈力凝成護盾,擊退少年,然後又是一招九離火朝着妖獸嘴裡打過去。
“死女人!去死吧!”少年雙目通紅,取下背上的長弓,擡手便是毀天滅地的一箭。
感受到身後巨大的威力,沈玉衡心下大叫不好。
這人是瘋子嗎?竟然連這妖獸的命也不顧及了!
當下將乾坤袋裡的防禦符咒全數拿出,還未恢復完全的乾坤鼎也被祭出,她更是直接鬆開霄練,將身體都保護起來。
“碰碰砰——”連着數道爆破聲傳來,九道符咒形成的防禦全都被衝破,巨大的力量讓沈玉衡後退幾步,壓住胸口翻涌的氣血。
然而,還不等她穩住身體,腳下的大地便開始晃動,不過片刻之間,巨大的裂縫已經蔓延到她的腳下,瞬間將他們的身影吞噬掉。
“噗嗵。”人體落入水潭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
“咳咳。”冰涼的水猛然漫進鼻腔,刺激的沈玉衡一陣咳嗽。
擡手抹了抹臉上的水,沈玉衡艱難的在水裡站了起來。
水並不怎麼深,約莫到沈玉衡肩膀的位置,這應該是個水池,池子底部的石頭泛着絲絲寒意。
“咳咳,嗆死小爺了,阿奇你死哪去了?”少年的聲音離她很近。
察覺到少年離她不遠,當下沈玉衡就斂了呼吸,拔下頭上的簪子,藉着水流悄悄靠近少年。
少年一見到她便朝她攻擊,她不能掉以輕心。
“別動,不然殺了你。”簪子化成的匕首橫在少年頸間,沈玉衡聲音帶着威脅。
“媽的,你們這羣臭道士,小爺怕你?小爺殺一個不虧,殺兩個淨賺!”少年本就身受重傷,此時在水裡泡着更是渾身都被冰椎扎着一般的疼,不過縱然如此,他那張嘴卻不饒人,對着沈玉衡罵個不停。
“你是魔族還是什麼人?”沈玉衡對少年的叫罵充耳不聞。
“你纔是魔族!你全家都是魔族!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州葉開陽!臭道士,有本事和小爺堂堂正正的打一場,偷襲算什麼本事!”
“你最好祈禱今日小爺逃不走,不然他日小爺肯定掘了你們的祖墳!”
葉開陽?聽見少年的自稱,沈玉衡愣了一瞬。
會是她想的那個開陽嗎?
“沈玉衡是你的什麼人?快說,不說我殺了你!”
“你管我?想知道,你求我啊!求我啊,說不定小爺就善心大發的告訴你!”葉開陽聲音不減張狂,張揚的笑聲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響。
他知道沈玉衡是沈家新族長,也知道魔族對沈玉衡的追殺,爲了姐姐的安全,他必須隱瞞所有與姐姐有關的消息。
“我有個弟弟,自小異於常人,一頭紅髮似火,他七歲那年被妖獸擄走,不知所蹤。”
“我叫沈玉衡,沈家第二十七代族長。”
“姐姐?!”
“是我。”沈玉衡收起匕首。
曉得身後的人是沈玉衡,葉開陽便鬆了口氣。原來是他搞錯了。
“你也被人追殺了?”沈玉衡雖然是詢問,語氣裡卻是篤定的。
“呸,那羣雜碎也配追殺小爺?要不是小爺心善放他們一馬,他華一門早就被滅了不知多少次了!”葉開陽啐了一口,惡狠狠的說着。
華一門是一個規模不大的修真門派,沈玉衡也從未聽過。
“你身上有傷,我們還是儘快上去。”沈玉衡扶住葉開陽搖搖欲墜的身體。
放眼望去,四周盡是波光粼粼的水面,這池子大的離譜,沈玉衡望了半天也沒看見盡頭。
更爲奇特的是,沈玉衡放出神識去探索,卻好像碰到了牆壁一般,一旦擴散到方圓一米以外,就會被反彈回來。
看來,他們還真是找不到出路。
“開陽!死女人,放開開陽!”那狀如牛的妖獸揮動着背後的兩根肉翅,吃力的往這邊飛着。
“阿奇!小爺怎麼可能被擒住?這是我姐姐!”葉開陽霎時目露驚喜,朝着被成爲阿奇的妖獸召喚道。
妖獸跌跌撞撞的飛了過來,然後在葉開陽手臂間停下,狐疑的看了一陣沈玉衡,才頭一扭,拿屁股對着沈玉衡。
沈玉衡被他逗的一陣發笑。
“這是你的靈寵?”
“恩,阿奇還沒成年。”提到阿奇,葉開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聲音裡也帶了幾分暖意。
“開陽,咱們趕緊上岸。”阿奇在葉開陽的懷裡拱了拱。
“恩,姐姐,咱們趕緊上岸。”葉開陽放開阿奇,讓阿奇在前頭帶路。
阿奇奮力揮動着一雙肉翅,在二人身前引路。
那搖搖晃晃的模樣讓沈玉衡想起還沉睡着的阿斗。
也不知阿斗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呢?
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水浸溼,粘糊糊的粘在身上,而且愈往前走,腳下受的阻力也愈發大起來,後來,沈玉衡連擡腿都要費上半天的力氣。
可惜這裡靈氣受限,不然她便可催動九轉銀環了。
行了不知多久,沈玉衡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透支了一般,腳下只是機械的邁着步伐,一頭烏髮胡亂的糾結在一起,落下的頭髮粘糊糊的粘在額頭上,讓她極其不舒服,卻又沒有力氣撥弄頭髮。
“到了,開陽!”阿奇的聲音總算響起。
沈玉衡也總算看見了岸邊。
手腳並用的爬上岸,沈玉衡又費力的把葉開陽也拖上岸。
“呼呼,累死小爺了!”一上岸,葉開陽就躺在岸上一動也不動,大口的喘着粗氣。
沈玉衡也是毫無形象的躺在岸上,嘗試運轉靈氣未果之後認命的躺着,想要藉此恢復體力。
既然不能用靈氣,她的戰鬥力就被削弱了八成不止,更何況霄練在剛剛的打鬥中丟失,如今要是真碰上什麼突發狀況,她只能揮動着小匕首肉搏了。
待到身上的力氣恢復了,沈玉衡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打量這岸上的模樣。
除了水,便是凹凸不平的石壁,遠處的光亮照到他們身上時只剩微弱的光芒。
“開陽,你還好嗎?”沈玉衡扶起躺在地上的葉開陽。
“姐姐你太小看我了,就這點傷怎麼可能奈何得了我?”葉開陽張狂的笑了一陣,聲音裡對這身傷極爲不屑。不過他似乎扯動了哪處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地方靈氣都被禁錮住了,你先忍一忍,待我能打開乾坤袋便替你療傷。”沈玉衡一手將葉開陽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手不着痕跡的撫了撫腰間的傷口。
也許是那水太涼,她腰間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不過仍舊是火辣辣的疼着。
開陽下手還真狠,這是奔着廢她修爲刺的啊!
若匕首再長一點,刺進她的丹田,她這修爲就都廢了。
阿奇趴在葉開陽頭頂,兩根肉呼呼的翅膀有氣無力的耷拉着。
“說起來,我倒是也有個靈寵,頭大如鬥,貪吃成性,喚作阿斗。”瞧見阿奇,沈玉衡倒是提起關於阿斗的事來。
“不過阿斗卻是個呆的,說不準過幾日就能瞧見他了。”
……
在沈玉衡的碎碎念中,這地方陰森的氣氛也被沖淡了不少,行了數百米,眼前便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