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句話果然沒錯,火妍嵐他們在平原之上,所以以種植和捕獵爲生,而濟東半島的人因爲生活在海邊,便是靠着漁獵爲生。
每個人的身上都帶着一股濃濃的海水的味道,不過在這個全是海水味道的部落之中,這樣的味道也不那麼突出了。
和平原之上發展出的城池不同,濟東半島上是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部落,這樣的部落錯落成羣,各自爲政卻又互相關聯。
沈玉衡站在滿是海水腥味的土地上,只覺得自己似乎也被海水的腥味給佔據了。
“你是哪個部落的?”一直低頭擺弄自己的貨物的男人一擡頭就看見沈玉衡呆愣愣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問了一句。
沈玉衡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已經擋人家的路擋了半天了,她連忙往旁邊讓開。
“我從天聖原來。”天聖原,便是其他人對着那片平原的稱唿。
天聖原範圍廣大,幾乎貫穿了半個大陸,她這麼一說,那男人頓時撇了撇嘴。
天聖原這麼大,誰知道是哪裡的啊?
不過男人卻沒有說其他的的想法,只是趕蒼蠅一般把沈玉衡給趕到了一邊。
今天是部落間的交換大會,他還想趁着這個時候換點其他的東西呢,這女人也太沒眼力見了,這個時候還來攪局!
沈玉衡摸了摸鼻子,自己這是,被嫌棄了?
不過她卻也沒有氣惱,只是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場交換大會。
濟東半島發展的並不快,只看他們如今還是部落便可管中窺豹。
沒有貨幣的濟東半島,每季一次的交換大會就成了貨物流通的關鍵。
所有人都依靠着這個時候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想換什麼?”沈玉衡停在了一個攤位面前。
那些人的前頭擺的東西琳琅滿目,不過卻沒有什麼值錢的,想來也是,雖然交換大會上是所有人都能夠隨意交換,不過顯然大頭還是在幾個部落的身上。
這些部落之間的交換,纔是發展的關鍵。
“武器,我需要武器。”男人擡頭看了沈玉衡一眼,對於沈玉衡表現的並不多麼熱絡。
武器?一般來說,武器這種東西,都是部落之間纔會有少量的交換的,這男人想要靠這些東西交換到武器,怕是難上加難。
估計他也是知道的,這纔對沈玉衡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來。
這樣一個看上去瘦弱的女人,身上怎麼可能有武器?
“你看這個怎麼樣?”沈玉衡想了想,從自己的袖子裡劃出了一柄魚骨刀。
海面之下的危險一點都不少,她本來是爲了找到大章魚,拿回落日箭,不過這幾天大章魚是沒找到,卻連着殺了好幾個海底的怪物,這魚骨刀就是一種怪物的骨頭。
男人本來還是意興闌珊,然而在沈玉衡拿出魚骨刀之後,男人的眼睛卻瞬間一亮。
不僅僅是男人的眼睛,就連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裡,看着魚骨刀的目光皆是帶着幾分熱切。
在這個茹毛飲血的時代,有一件好的武器顯然能夠爲自己的性命提供幾分保障,只是好的武器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怕是部落之間,拿出來交換的武器都是少之又少。
然而如今這個女人卻這樣隨意的就拿出來了這樣好的一件兵刃?!
一時之間,衆人看向那男人的目光皆是有些豔羨。
若是得了這件武器,怕是戰鬥力要上不止一個臺階!到時候不管是娶媳婦還是存食物,都不是什麼難事!
“你要換什麼?”男人嚥了口口水,他雖然對這魚骨刀頗爲喜愛,只是卻還沒被衝昏頭腦,他這些東西就沒有什麼好玩意,怕是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魚骨刀的價值!
“所有,你身上所有的東西,唔,衣服除外。”沈玉衡笑眯眯的看着他。
男人嚇了一跳,只是對於魚骨刀的喜愛還是佔了上風,只見他利落的把自己懷裡的東西都給扒拉了出來,連帶着攤子上的東西都打包捲了,直接給了沈玉衡。
兩手交貨,魚骨刀頓時成了男人的所有物。
沈玉衡掂了掂那一大包的東西,別說,還挺沉。
不過想到男人身上那東西,沈玉衡的眉眼頓時眯了起來。
能得到這東西,莫非是天意不成?
其他人見男人如此輕易的就換到了魚骨刀,頓時也紅了眼,唿啦的朝着沈玉衡衝過來,希望在沈玉衡這裡換到點其他的兵刃。
不過沈玉衡的目的已經達到,她自然不會多留,只見她如同一條游魚一樣,轉瞬就在人羣之中擠了出去。
然而沈玉衡不知的是,那人羣之中,已有一雙眼睛將她的身影刻在了眸中。
魚,骨,刀。
神,就應該好好的待在神殿裡啊……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沈玉衡把那一大包的東西都給抖落在地上,從裡面把一塊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貝殼給撿了起來。
那貝殼看似平平無奇,哪怕是扔在大街上怕是都不會有人去撿,不過沈玉衡卻知道,這貝殼之中可是有連她都要爲之側目的東西。
她輕輕一敲,那貝殼瞬間裂成了兩半,露出其中的東西來。
貝殼裡頭是空的,裡面只有一顆珠子,沈玉衡把珠子握在手心,手掌一個用力,那珠子就成了齏粉,瞬間在她的掌心消失。
只是下一刻,她的掌心就浮現出了一副卷軸。
不,或許是地圖更爲合適。
只見所有的大河山川都在其上繪寫,彷彿整個縮小了的仙界都映射其中一般。
傳說之中的山河圖,當年何青鳳便是得了這山河圖,得了天大的機緣,纔有之後的造化。
可以說,得山河圖者,得天下。
沈玉衡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到山河圖,也沒想到自己能夠這樣輕易的得到山河圖。
她看着山河圖之上的山川日月,雙眸之中的神色忽然之間發生了變化。
大陸的形狀在她的腦海之中漸漸描繪,然而她卻覺得這形狀怎麼看都是熟悉無比的。
彷彿在什麼地方曾經見到過一般。
這樣的感覺讓沈玉衡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然而無論她怎麼回想,卻始終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這樣的大陸。
或許,是在九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