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沒想到寸山河是這樣一門心思的想要弄死她,在連着飛了三天三夜之後仍舊能夠看到寸山河那緊追不捨的身影之時,她狠狠的將寸山河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這女人當真是噁心!
不過縱然心裡要把寸山河罵了十萬八千遍,也恨不得把寸山河給剝皮抽筋,莫秋卻不敢停下一下,只是瘋了一般的揮動着自己的骨翼。
若是停下一下,被身後那些修真者追上,她哪裡還有命活?
莫秋一向惜命的很,縱然她作惡多端,惡貫滿盈,殺戮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如同吃飯飲水一般的普通事,她卻仍舊是惜命的很。
別人的命可以不當命看,但是自己的命卻不行。
“越來越遠了。”寸山河身邊的姑娘皺着眉頭,眼見着莫秋和他們的距離越拉越大。
“必須追上她。”寸山河死死咬着牙,身上的靈力催動的更快了幾分。
另幾個人雖然有心讓寸山河放棄,不過觸及到寸山河那執拗的目光之後,也只能夠幽幽的嘆了口氣,拼了力跟着往前追。
莫秋孤身一人,獨木難支,怕是難成氣候,如今寸山河還要這般趕盡殺絕,着實沒風度了一些。
只是幾人在不羈山也是以寸山河爲首慣了的,對於寸山河的決定雖然心中有質疑,卻都各自給寸山河找了個理由,替寸山河開脫。
畢竟寸山河做的事雖然偶爾讓他們不明所以,但是大多數時候,事實都會證明寸山河的決定的正確性。
如今自然也不會例外。
寸山河咬緊牙關,死死追着莫秋的身影不肯放手。
莫秋的本事她記憶猶新,而且依照莫秋的性子,定然不會就這麼安分下來。
若是這麼放任莫秋逃走,那麼以後定然是後患無窮!
寸山河不是個會給自己留下這樣禍根的人,對於一個隨時有可能反撲的敵人,她自然不會有絲毫的手軟。
怪只怪,莫秋撞到誰身上不好,偏偏撞到了寸山河的身上。
當然,如今寸山河也沒料到,她和莫秋在此後的歲月裡,竟然是爭鬥不休,一直到彼此的性命都走到了盡頭,不羈山和幻魔島的爭鬥仍舊沒有停止。
自然,這是後話了。
“再往前,就要渡海了。”
不用別人提醒,寸山河哪裡不知道?
若是渡海的話,可謂是危險重重。
他們如今的靈力也不知道能夠支撐多久,要是在海上忽然之間墜落,那麼他們這羣修真者可是死的最冤枉的人了。
可是若是就這麼放棄,寸山河卻也是心有不甘。
真的就這樣任由莫秋逃走嗎?
看見眼前的海域,莫秋眼睛一亮,驟然想起自己還收服了個千須蜃,千須蜃雖然本事大,但是沒什麼神智,她只是略施小計便把千須蜃給收編了。
如今不正是到了用到千須蜃的時候?
不過莫秋卻不知道,如今的千須蜃和從前可不一樣了。
困擾着它的落日箭已經被沈玉衡取走,又因爲沒了弋洛搗鬼,發狂的千須蜃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若是莫秋再想讓千須蜃爲自己所用,可不是略施小計便可的了。
她在海面上低聲唿喚了幾聲,然而嗓子都已經有些沙啞卻也沒聽到千須蜃的迴應。
莫秋的一顆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莫非這個時候千須蜃也跟着叛變了?
遠方行駛的船舶似乎已經瞧見了莫秋的身影,幾人看見人影,本還有些慶幸,只是後來看清莫秋背後那巨大的骨翼之後,卻是無端的心底發寒,不敢前進了。
這些不是別人,正是當時沈玉衡和千須蜃激鬥之時被救下的漁民。
他們本是九夷族的人,出海之後沒能順利歸去,之後便因爲千須蜃在海上肆虐而被困在了海上。
倒也是機緣之下避過了那無窮無盡的殺戮。
只是當他們回到濟東半島發現家園已毀時,不知道又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莫秋已經逃到了海上,寸山河也只能夠無奈的放棄繼續追擊莫秋,只是當她的目光偶然掃過海面的時候,卻是目光一滯。
海上還有人?
“海上還有人。”她的聲音有些凝重。
另外幾個人低唿了一聲,運足目力,果然見到了那個幾乎整個被攏在鮫綃之中的小舟。
“看來是不上也得上了,也不知道是莫秋命不好,還是咱們命不好。”有人苦笑了一聲,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便躍入了海中。
有一便有二,不過是片刻,姑娘們如同下餃子一般的跳進了海水之中。
好在如今的海水還不算寒涼,倒也可以接受,姑娘們揮動着自己的手臂,很快的就靠近了那小舟,同時,卻也把自己的身影暴露給了莫秋。
莫秋咬牙看着那些修真者,雙目之中幾乎要滴出血來一般。
這羣傢伙竟然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甩都甩不掉!
只是隨後,莫秋卻是眼珠一轉,她身有骨翼,哪怕在海上卻也不會削弱實力,但是那些修真者卻不一樣了,他們一入水,便不能夠發揮出自己完全的實力,如今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嗎?
方纔還咬牙切齒的莫秋頓時揚起個笑容來。
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既然這麼想要送死,那我便成全你!
莫秋雙目一凝,勐然朝着幾人衝了過去。
寸山河他們不會察覺不出莫秋的意圖,只是這些被困在海上的人卻還必須得解救,寸山河朝着另外幾個姑娘使了一個眼色,另外幾個姑娘頓時明瞭了寸山河的意思。
幾個姑娘不管莫秋的攻擊,只是往船的方向游去,看這架勢,是不管怎麼樣也要先把那些人救下來再說了。
不過想來也是,如今她們人多,自然能夠分出手去。
只見寸山河的指尖微動,水波瞬間在她的指尖捲起,在幾人的身前形成一道水幕,將莫秋的攻擊給攔住。
幾個修真者頓時被淋了個通透,那些九夷族的人若非是有鮫綃護着,如今怕是也要成了落湯雞了。
“殺!”寸山河低吼一聲,只是那還帶着幾分咳嗽的嗓音實在是沒什麼威嚴。
另幾個修真者不斷的咳着,只是手上的動作可沒停,只見瞬間,水幕接天而起,漫天都是水色,彷彿在這一刻,水天已成一色一般。
波瀾壯闊,令人見之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