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舉起“希聲劍”對準薛少安,沒想到自己使計讓薛少安擺脫被老淫神附體的危險,繞了一圈,卻在這裡被附體了。
“我靠,你是廣慧,還是妖魔?”
薛少安的雙臂笨拙地垂在身邊,好像癱瘓者一樣搖搖晃晃地靠牆站立着,說道:
是誰廣慧。”
“想不起來就別亂猜。你幹嘛還不死,我好心送了你一程,你卻非要倒退着走。”
薛少安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神色,五官扭曲,好一會才說道:
“我想起來了想死,可是總有什麼東西把我拉回來。是你把我殺死的?”
“是我幫你死的,看來不太成功,我再來一次吧。”
“等等像有什麼話要對你說。”
“你說過了,要我把‘化魔三段’毀掉,現在黑木片就在我懷裡,等我有空就毀掉它。”
薛少安還在沉思,似乎覺得他說得不對,劉清收起“希聲劍”,“劍氣指”運到指尖,隨時都能發出。
是劍神?”
“沒錯,我是劍神,叫劉清,你問我三遍了,和尚。”
殺了元明?”
“你現在記起來啦?是你殺死了元明,還搶走了棺材。”
“沒錯,可棺材裡不是元明,是一個年輕人,被封住了內丹,他的資質很好,是崑崙山的弟子,二重第五級要用他修煉第三段。”
劉清很好奇廣慧接下來還會想起什麼,但不能再等了,第一次殺死廣慧靠的是偷襲,要是讓他運用了“金剛精進”法門,兩人又得陷入僵持狀態。
但這是薛少安的身體,劉清得想個殺僧保身的方法。
“嘿嘿,我真搞不懂,你都已經殺死元明瞭,幹嘛還要搶屍體?”
薛少安面無表情,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刻板,好像背書一樣:
“我要用化魔第一段神功控制元明的屍體,元明是皇帝的叔叔,能給我找到許多修行高手,供我做人祭爲什麼要人祭?”
薛少安臉上突然又顯出痛苦之色,機不容失,劉清知道每次薛少安感痛苦,都是魔念最強的時候,握住腰上的“希聲劍”,反轉劍身,毫無保留地施放出四重一的“震神波”。
薛少安啊的一聲尖叫,整個身體靠在土牆上,像被釘住的蛇一樣奮力扭動掙扎,臉上露出瘋狂的神色,嘴裡不停地吐白沫,卻沒有馬上暈過去。
劉清明白這時沒有留情的餘地,最強的“震神波”接連發出,薛少安扭動得越來越厲害,全身也隨之顫抖,突然用極高的聲音叫道:
“殺即是佛,我即是殺神,你上當了!”
劉清不理他的胡言亂語,“震神波”一招接一招地發出,就是十個廣慧也該被震暈了,薛少安終於放棄了掙扎,無力地伸出右手,指着廣慧的屍體,呆板地輕聲說道:
“血魔。”
說罷頭一歪再次暈過去,劉清搶前一步,接住從牆上摔下來的薛少安,連輸幾道仙氣,又以“護神功”保住他的內丹與心脈,防止再次被附身。
回頭再看,死去的廣慧竟然又坐了起來,跟具殭屍似的,劉清氣憤地罵道:
“日你先人,搞什麼?死有那麼難嗎?沒完沒了的,非得分屍你才滿意?”
說畢正要以“劍氣指”將廣慧大卸八塊,忽見廣慧頭頂開發冒血,那裡正是他第一次用“劍氣指”擊中的地方,隔了這麼長時間纔出現傷口。
鮮血不停地涌出,不一會就流遍全身,整個屍身都變成了暗紅色,很快,血開始向四處漫延,而且還在流淌,就是正常人也沒這麼多血液,何況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僧?
劉清連射五六記“劍氣指”,將廣慧屍體分成好幾塊,可是仍止不住血液涌流,而且每一塊都有流之不盡的鮮血。
碰到這種邪門的法術,劉清也有點含糊,雖然記憶中有好幾種法術能對付這種場面,但是對內丹的要求都太高,根本施放不出來,於是一手夾起仍暈着的薛少安,縱躍飛起,打算溜之大吉,剩下血和尚讓通天寺自己收拾好了。
算盤打得好,卻趕不上事態變化快,劉清帶着薛少安衝到了地室棚頂,突然發現出口已被封住了。
劉清二話不說,馬上以“劍氣指”切割室頂,眼看着泥土鬆軟,似乎就要出現洞口了,從廣慧體內涌出的血液已經向上浸襲到了這裡,轉瞬間,出口再次被封,而且堅韌無比氣指”也劃不出傷痕。
劉清落回暗紅色的地面,心裡又鬱悶了。
這間血魔室跟風三娘子的蛇窟陣有些相似,但是不會阻止施法,也不會吞噬血肉,好像更低級些,但是牢固程度百倍於後者,蛇窟陣從外面可以破壞,血魔室內外卻沒有差別,除非法力高強,否則永遠也不打破。
廣慧的屍體還在不停地流血,皺巴巴地散落着,雖然是劉清自己下的手,看着也有點噁心。
劉清正轉腦子想辦法,薛少安又醒了,劉清接受上回的教訓,舉着“希聲劍”,只要一發現不對,就施發“震神波”,嘴裡小聲嘀咕着:
“最後一次,要是再玩附身,老子就用‘劍氣指’分屍,讓陸韻哭去吧。”
薛少安睜開眼,一臉茫然地看着劉清,說道:
“劍神,你終於來了。”
是正牌薛少安的聲音,劉清鬆了一口氣,收起劍,說道:
“可不來了,就是走不了了。”
薛少安爬起來,驚訝地打量着暗紅色的血魔室,又看着地上屍塊,說道:
“是惡僧搞的鬼?”
是惡僧,是魔僧,想當天下第一想瘋了,入了魔道。”
薛少安在牆壁上按了兩下,說道:
“我聽師尊說過‘化魔三段’,當年他也參加了薄霧山不虧峰上的奪寶鬥法,廣慧奪得秘笈之後,還說要毀掉這件不祥之物,沒想到自己偷偷地修煉了。”
劉清還在劍神記憶庫裡尋找現階段可用的法術,說道:
“你一直就被鑲在泥牆裡?”
“沒有,頭幾天和尚還以禮相待,說等他伏魔之後就放我走,後來突然就發瘋了,把我鑲在牆裡,說要在子夜把我當人祭,我內丹被封,只能任他擺佈。”
劉清有點不好意思了,當初就是他封住薛少安的內丹,才讓他面對廣慧時毫無還手之力,連逃跑都不行,可是讓他道歉比登天還難,薛少安又沒有葉亭的花容月貌自然之美,劉清嘿嘿笑了兩聲,說道:
“和尚癡心妄想,不過他臨死之前把咱們困在這血魔陣裡,可有點不好對付。”
薛少安的法器“非聖劍”不知去向,但是在牆上按了兩下,知道劍神所言不虛,血牆上附着的法力遠遠超出了他的等級,可能比劍神還要強一些。
劉清將“希聲劍”遞給薛少安,說道:
“你用這個吧,送你了。”
劉清不想道歉,就拿法寶當人情了,反正這劍對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沒有實質性的提長。
薛少安接過“希聲劍”,脫口道:
“好劍!多謝……”
一句話沒說完,大驚失色,又道:
“這不是獨冠山的‘希聲神劍’嗎?”
“沒錯,你認得這劍?”
薛少安點點頭,又搖搖頭,臉上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說道:
“‘希聲劍’應該很大才對,怎麼又落入劍神手中了?”
“獨冠山來了一羣老道,非要跟我鬥法,我沒辦法,鬥就鬥吧,可是這劍臨陣倒戈棄暗投明,自己跑到我手中了,而且隨我的心意變到這麼小,哈哈,很厲害吧。”
雖然身處困境,劉清也不忘了自我吹噓,而且隻字不提元明的幫助。
薛少安聽得直咂舌,恭恭敬敬地將“希聲劍”又還給劍神,說道:
“這劍既然自認主人,劍神還是自己留着吧,況且獨冠山真找上門來,我也保不住它。”
薛少安爲人俠義,卻不會惺惺作態,自知不是獨冠山羣道的對手,也不掩飾。
劉清接回“希聲劍”,嘻嘻笑道:
“等你修煉得比獨冠山所有人都厲害的時候,我再送劍給你。”
薛少安點頭稱謝,心裡卻想自己苦練一輩子也不可能攆上獨冠山掌門造化真人。
劉清在劍神記憶庫中找了個遍,也沒有適合他現在這個等級,威力比“劍氣指”還大的法術,只得說道:
“我有點那什麼技窮了,薛兄想個辦法吧。”
薛少安說道:
“血魔陣說來也簡單,只要破陣者比施法者等級高就可以,按理說劍神應該能輕鬆破陣纔對。”
劉清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廣慧的舍利子是三重第六級,他的“劍氣指”是四重第一級,除非廣慧也有龍靈一類的罕見法寶,能夠大幅提升法術級別,否則的話這個血魔陣也應該是三重六,“劍氣指”沒理由擊不破。
劉清以劍神之體能夠輕易看破他人的等級,偏偏看不透血魔陣的級別,也是一件希罕事。
“和尚臨死前已經入了一半的魔,級別只怕又提升了。”劉清說道。
薛少安嘆了口氣,說道:
“大概如此,‘化魔三段’對舍利子的提升如此之強,怪不得廣慧禁受不住誘惑。”
劉清心中一動,從懷中掏出黑木片,說道:
“對啊,我幹嘛不用它也提升一下呢?”
薛少安臉色驟變,說道:
“絕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