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念嗔等人心有餘悸,不敢過份逼近,雙方突然進入對峙狀態,腦子裡都在飛快地想辦法。
逃跑是沒用的,硬闖一下大和尚未必敢攔,劉清如是想。
他爲什麼不趁勝追擊再射一指,難道有什麼陰謀嗎?念嗔如是想。
他爲什麼爲躲卻要接我一掌?難道我中了什麼他的妖術?念嗔身後的軍官如是想。
“劍神哥哥,你快走!”葉亭喊道。
劉清只有苦笑,他現在想跑也跑不了。
念嗔與軍官被葉亭的聲音驚醒,全都一咬牙,一個揮動三昧真火禪杖,一個赤手空拳,攻向劉清。
劉清也一咬牙,不退反進,衝向敵人,手指虛點嚇唬敵人。
那念嗔剛纔吃了大虧,一見劉清手指指向自己,慌忙躲避,那軍官卻是個莽人,兼之曾擊中劉清一掌,信心大增,竟然不躲避,大喝一聲,一腳踢向劉清。
和平時一樣,劉清看見了敵人來路,也想到了躲避反擊的方法,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做不出相應的動作,那一腳正中小腹。
軍官這一腳不是虛招,用上了十成功力,劉清高高飛起,在衆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直奔燃燒的書房而去。
“我踢中啦!”軍官興奮地喊道。
念嗔腦子轉得飛快,馬上想到:劍神的仙氣沒有了,現在是廢人一個!腳尖點地,向一朵紅雲似的躍向劉清,要將他生擒活捉。
劉清穿越得來的這一副劍神身軀總算體質非同一般,雖然躲不過攻擊,受的傷卻不重,只是身後就是三昧真火,前面是飛躍而來的念嗔,不管落在哪,都沒好下場。
千鈞一髮之際,空中突然閃出一道黑鞭,捲住劉清的腰,將他從念嗔與三昧真火之間拽走。
念嗔一把抓空,立刻使用火禪杖射出真火,攻擊半路殺出的敵人。
敵人卻不戀戰,兩道黑光同時射出,擋住三昧真火,隨後化做黑雲,向西方跑去。
念嗔也欲躍到空中追趕,胸口心血翻涌,竟然施不出法術,急忙大聲喊道:
“放箭放箭。”
官兵們眼見聖僧即將得手,都沒準備,聽到命令忙彎弓搭箭,等紛紛射出的時候,兩朵黑雲挾着劉清已經去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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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嗔撫着胸口,氣急敗壞,回頭看了一眼半癱在地上的葉亭,暗道:有這個小女娃,不怕你不自投羅網。
劉清被不知道什麼人拎在手裡,總算逃過一劫,可是最重要的人還留在後面,手舞足蹈地喊道: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快回去!”
“真煩,弟弟,你確認真是這個人嗎?”頭頂一個聲音道,還是個女子。
“沒錯。”另一個聲音道,劉清聽着有些耳熟,卻不知道是誰。
“我的同伴很重要,一定得救她!”劉清喊道。
“我們姐弟兩個打不過火金剛。”那女子說道。
劉清還想開口,只覺得一隻手掌在自己頭頂上拍了一下,立刻暈了過去。
不知時間長短,劉清漸漸醒來,發現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前站着兩個人,身後都負着長劍。
真是報應,劉清心想,自己遭到了和張文炳一樣的命運,不過他身上沒有繩索,面前的兩個人還有是一個是認識的。
長生觀弟子陸遼和一名相貌極美的女子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劉清。
那女子二十來歲的年紀,個子高高的,與陸遼有幾分相似,只是一臉盛氣凌人的傲氣,看到劉清醒了,冷冷地問道:
“你是神仙?”
劉清點點頭,不明白這姐弟兩個爲什麼要救自己。
“神仙怎麼還這麼弱?”女子繼續問道。
“勝負乃兵家常事,神仙也不是百戰百勝啊。”
女子哼了一聲,不再開口。
“這是哪?你們幹嘛救我?我的同伴呢?”劉清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女子眼睛望向了別處,劉清只得看着陸遼。
陸遼微微一笑,拱手道:
“劉兄,這是我姐姐陸韻。這裡是京城西郊長生觀,我們是與外公的手下一起去史府搗亂的,葉小姐,已經落入官府手中。”
劉清這纔想起楊銳請求孫鐵柺配合刺殺史大誠來着,可是葉亭被捉,而且那個大和尚竟然知道他的底細,此事極爲不妥,於是騰地站起來,說道:
“不行,我得去救她。”
可是馬上想到自己現在體內沒有仙氣,只有“獨孤劍法”一類的凡世武功可用,可能連烏衣院的高手都打不過,更不用說會使三昧真火的念嗔了,於是又躊躇起來。
陸韻冷笑一聲,說道:
“瞧不出你還很多情,火金剛是通天寺的高僧,你還是死了救人的心吧。”
陸韻說的是實話,可是態度總是冷漠而高傲,劉清十分不爽,說道:
“要是你被捉,我肯定不救,這個人我卻非救不可。”
陸韻臉一沉,昂首說道:
“沒人捉得了我,就算被捉,量你也沒有能耐救我。”
劉清對她怒目而視,陸遼勸道:
“姐姐,劉兄的法術很強的。”
弟,你剛出道,被人打斷了法器,就以爲這個人很強,其實是你經驗不足,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兒吧,他若是很強,怎麼在連火金剛也打不過,還被一個不會法術的軍官踢中了?”
陸遼也十分疑惑,劉清明明法術如神,輕描淡寫就破了自己的“墨玉棍法”,還打斷自己的法器,怎麼面對火金剛時竟沒有還手之力?
原來陸氏姐弟兩個去得稍晚,只看到劉清被踢飛,卻沒看到他打傷火金剛念嗔與衆灰衣僧人。
劉清自然不願向這兩人說明自己的弱點,一拱手衝陸遼道:
“多謝陸兄的救命之恩,日後定當相報,我這就告辭了。”
陸韻一拂袖,掃在劉清身上,將他推回椅子上,說道:
“你還不能走,等師父和兩位師叔看過你之後才能走。”
“幹嘛?要綁架我嗎?”劉清氣憤地說,他被這個女人隨手掃倒,覺得十分丟臉。
陸遼性子和善,雖然曾敗在劉清手裡,卻不如姐姐那樣在意,說道:
“劉兄請稍留,家師與兩位師叔聽說劉兄是……神仙下凡,極盼一見,他們此時正在修煉,很快就會結束。”
陸遼本來有九分把握劉清就是師父尋找的“天神”,現在卻只剩下四五分把握。
陸韻更是十分的不相信,說道:
“弟弟,你也太輕率了,隨便見了個人就以爲是神仙,看看你一會怎麼向師父交待?”
劉清向來對美女是謙讓幾分的,對陸韻卻毫無好感,體內若是還有仙氣的話,恨不得立刻扇她幾個巴掌,讓她知道神仙的厲害,可是現在虎落平陽,除了怒目而視,再沒別的反擊手段了。
陸氏姐弟像看着犯人似的守着劉清,沒過多久,一名小道童跑進來,說道:
“陸師姐、陸師兄,真人出關了。”
陸韻冷冷地道:
“走吧。”
陸遼則客氣地說:
“劉兄,請。”
劉清見長生觀似乎並無敵意,也想見見這兩姐弟倆的師父與師叔,沒準能勸動他們幫自己救出葉亭,有了這次教訓,葉亭應該不會再與自己分離了。
劉清跟隨姐弟倆出了房間,外面卻是一座道觀,依山而建,一條小徑通向後山,那裡有一間小小的草房。
陸遼心中忐忑,站在草房門前說道:
“師父,人我已經請到了。”
本爲應該說“神仙沒敢說出來。
草房內一蒼老的聲音道:
“請進。”
陸遼伸手做出請的姿勢,劉清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推門就進,姐弟兩人沒有跟進,在他身後將房門關上。
那草房看着甚小,進去之後卻是一間寬暢的丹房,煙氣氤氳,藥香撲鼻,正對面的矮榻上坐着三名道士。
這三人可比劉清更像神仙,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每人手中都有一柄拂塵,面含笑意,似乎整個身體都在散發着微光。
“我們師兄弟三人立誓修仙不成永不出丹房,請閣下恕老道未迎之罪。”中間一名道士說道。
劉清聽他用“閣下”的稱呼,知道他們與陸韻一樣,都不相信自己是神仙,也難怪,他體內沒有仙氣,自然也散不出神仙氣質。
劉清大大咧咧地一揮手,說道:
“無罪無罪,三位怎麼稱呼?”
“貧道道號‘無塵’。”右邊的道士說。
“貧道首號‘無憂’。”中間的道士說。
“貧道道號‘無機’。”左邊的道士說。
劉清心說都是爛名字,又道:
“你們修的是哪一支哪一脈仙術?”
三名老道心中一動,對劉清另眼相看了幾分,道教修仙要有祖師,外人卻很少知道,劉清雖然沒有師父,卻有祖師,直承元始天尊,不過即使是到了天庭,他也沒見過這位傳說中的大神。
無塵真人說道:
“我們修的是太上老君的大道。”
君啊,下凡之前我還和他聊過天,他現在在天上可不怎麼管事了。”
三名老道聳然一驚,不知劉清說的是真是假,面面相覷,一時無人開口。劉清心中暗道:得了,救美女與內丹,就靠着這三位了。